“丫頭!”她還沒有說完便被慕容恪給攔住:“難不成你當我曾經那威名是靠着靳氏得到的?”
冷夜月傲嬌的揚起下巴,雙手叉腰:“難道不是嗎?那就證明給我看啊!”
“你別用這激將法。慕容恪平靜的道:“我只負責安裝,但沒有假肢你讓我怎麼辦?巧婦也難爲無米之炊。”
“哦?二哥的意思就是說你不行嘍?”
上官煜澈適時的火上澆油:“我早說了他不行,你偏不信,如今可是信了?”
冷夜月點點頭:“信了!果然還是你有先見之明!”
慕容恪最見不得冷夜月與上官煜澈這副夫妻同心的模樣,而且無論如何都不能被上官煜澈那傢伙給比下去,所以立刻跳起來道:“誰說我不行?我就讓楚越王站起你給你們瞧瞧!”
他的威嚴與地位豈能因爲小小的假肢而被吹得煙消雲散?
冷夜月強忍着要與上官煜澈擊掌相慶的衝動,狡黠的眨着眼:“那就看二哥的本事了!”
將一切都盡收眼底的龍夜羽只能無奈的搖頭。
他以爲重生再世爲人,焰霆這小子的心理怎麼也該有所成長,可是沒想到竟還跟從前一樣幼稚的讓他歎爲觀止。
唉,果然還是他抱有太高的期望了嗎?
不過見冷夜月那副開心雀躍的模樣,還是認爲一切都是值得的,龍夜羽脣角噙着寵溺的笑意,畢竟能讓這丫頭笑成這樣的也只有靳焰霆這個蠢蛋了。
很快的,向來說做就做的慕容恪前往楚越,擔心他安危的冷夜月命冬陽與其一同前往。
雖然對自己的安危全然不擔心,而且以他現在的身手,恐怕這世間也找不到幾個能近得他身的高手,但爲讓冷夜月安心,最終還是同意與冬陽一同前往楚越。
於是,比預料中晚出關的龍墨瞳在出來之後根本沒有見到慕容恪的身影,知他前往楚越後執意要前去尋他,若非龍夜羽以威嚴鎮壓,說不定那丫頭早就偷偷溜去楚越了。
也是在此時,天牢中來人通報,沈文堯在承受了這一個月多的折磨與煎熬之後,最終慘死在天牢之中。
他的狀況秦辰曾提過,後來上官煜澈亦是前往天牢中探視過,畢竟還有年幼時的那份情誼在。
那時沈文堯的狀況已經比秦辰所見之時糟糕許多,全身的潰爛導致許多地方已經見骨。
即便征戰沙場見過各種慘死之法的上官煜澈,也禁不住倒吸一口涼氣,感嘆五毒散人的確是天下第一用毒之人,竟能讓人承受如此慘絕人寰的折磨慢慢的看着自己慘死。
“明日我會吩咐大夫前來,或許能減緩你的痛苦。”
雖然沈文堯的確是罪該至死,但他寧願意沈文堯是被斬於刑場,至少也算得上死得其所。
沈文堯早已難辨真容的臉有些扭曲,已經完全無法分辨出是何表情。
但從他的言語間,上官煜澈清楚的知道,他那是在自嘲的苦笑。
“不必了,師傅之毒天下無人能解,即便是天山神醫洛雲卿,若論用毒他也遠不是師傅的對手,何況是那些大夫?”
“而且這是對我違背當日誓言的懲罰,是我該受的!”
上官煜澈只是心中感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但沈文堯虛弱的道:“或許在你看來我落得此結局很悽慘,不僅沒能讓沈家成爲京都之中至高無上的存在,甚至還衆叛親離,連血脈都沒能給沈家留下。”
力竭的沈文堯急劇的喘息着,許久後依然虛弱的道:“可是我不後悔,我真的不後悔!”
“從小我就只能躲在角落仰視你,你的出身、身份、氣度及武功都是我望塵莫及的,若我不破釜沉舟一試的話,永遠都只能躲在角落中仰視你,如何做得了你的對手?”
“所以,澈,我真的不後悔!”
多久了,他多久沒有聽到過沈文堯如兒時一般喚他的名字了?可是再次聽到卻是他以階下囚的身份。
上官煜澈負手而立,靜靜的看着他。
“我已經快死了,不妨給你個忠告。”沈文堯掙扎着道:“秦雨薇,千萬不要小看了她!不要以爲現在她武功盡失就全無威脅,她的城府之深連我都自嘆不如。”
“雖然幻陣是我所布,但我總有一種預感,似乎秦雨薇暗中做了什麼手腳,雖然我並沒有證實,但依我對她的瞭解,我總有這樣一種感覺,而且越來越強烈。”
秦雨薇那女人,若非沈文堯提醒,他倒是真的徹底的將她忽略了。畢竟一個武功盡失又全無靠山的廢人的確是再也不足爲俱。
可是秦家倒了,秦晉鵬夫妻甚至榮王府曾經的部下全都被處以極刑,就連遠走的秦晨旭亦被追殺,可是秦雨薇卻能安然無恙的話着!
這不得不讓他警醒,那秦雨薇究竟是以什麼與雲貴妃交易從而保住自己性命的。
“俗話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想你不會懷疑我此時所說一切的真實!”
上官煜澈果斷的道:“不會!”
沈文堯仰天干笑幾聲:“或許這就是我不如你之處,永遠都沒有容人之量。”
“澈,希望你能攻下京都殺了方蔓雲那個女人!”沈文堯情緒有些激動的道:“若非那個女人知曉了我殺師傅之事並以此脅迫,我雖野心勃勃,但卻不至於殺父弒君,最後連自己的親妹妹都給害了!”
“所以……所以我希望你能答應我,定然要除去方蔓雲那個女人!”
上官煜澈淡淡的道:“放心吧,我會的!”
即便非沈文堯所請,他也定然不會放過方蔓雲!
無論如何,睿王妃是冷夜月的生母,這個仇他不能不報!
沈文堯最後再次提醒他:“幻陣,在沒有除去秦雨薇之前,萬不可輕易去闖!”
那是他與沈文堯的最後一次見面,即便後來他命人請了大夫去天牢,但應該並沒有爲沈文堯減緩痛苦。
曾經的他們如今是真的分崩離析了。
冷夜月道:“既然人都死了,就該給他保持生前的尊嚴。”
上官煜澈只覺得心頭髮悶,沉聲吩咐道:“將文伯候世子好生安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