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一日上午九點,聲名遠播的四川陸軍軍官學校舉行隆重畢業典禮,順利完成三年制現代軍事教育的五百五十八名畢業生,在數千教官、學員和各界代表的熱烈掌聲中,懷着激動自豪的心情逐一登臺,從校長蕭益民手裡接過千金難求的“軍魂”佩劍,聽到校長一個接一個準確叫出自己的名字,不由雙目溼潤,莊重敬禮。
第四期一千六百名新學員早在九月一日已經入校學習,從第四期開始,每年的開學典禮固定爲九月一日,畢業典禮爲七月三十日,與全國各省公立大學和普通高校保持一致,便於招考工作的順利進行。
軍校自今年起取消一年制速成教育設置,川軍各部推薦入校的優秀士兵也必須經過文化考試。
本期從軍中錄取人數爲六百人,約佔本期錄取總人數的三分之一強,其餘三分之二學員面向全國招收。
本年度報考第四期軍校生的人數達到創紀錄的兩萬八千餘人,考生分別來自四川本省、雲南、貴州、湖南、湖北、陝西、廣西、甘肅等十一個省份,兩萬八千餘名考生經過體檢、面試、筆試、體測四道關卡的嚴格篩選,最後只有九百八十餘人獲得錄取,錄取率僅爲3.5%,這一結果再次引發全國軍政界的強烈反響,四川陸軍軍官學校也就成了全國最難進入的軍事院校。
經過兩場大規模戰爭,以及四川輕兵器製造領域的高超技術和源源不斷銷往全國各地的優良裝備,川軍已被公認爲全國戰鬥力最強、裝備最先進的軍隊,四川陸軍軍官學校也由此成爲全國規模最大、師資力量最雄厚、專業設置最完備、辦學資金最富裕的高等軍事院校,軍校設置步兵、炮兵、騎兵、工兵、輜重、軍械、測繪電訊等七個專業,每個專業均有五名以上來自德國的資深教官和四十餘名中國軍事教官言傳身教。
其中軍械及電訊測繪專業的招考錄取最爲嚴格,兩個專業加起來每期錄取人數只有區區一百人,還必須經過嚴格的政治審查,獲錄取學員完成第一年軍事教育考試合格才能升級,從第二年開始,進入以實踐爲主的深入學習階段,跟隨從歐美各國高薪聘請的十五名專業工程師進行理論學習和實際操作,使用的全是從美國和歐洲購買的先進設備和器材,優秀畢業生將獲得公派出國深造的寶貴機會。
在此之前,已經有兩批共四十七名優秀軍官被保送德國深造,從本年度開始,保送留學的人員均從軍校畢業生中擇優選送。
除以上七個專業外,軍校增設了三年制高級參謀專業,每期錄取人數爲五十人,學員來源限制在川軍內部,招收的對象爲川軍各部士官及以上中低級軍官,除跟隨德國教官學習德國陸軍大學參謀專業的四門基礎課程之外,還必須學習和掌握德語、英語、日語中的任意一門外語,學習密碼編譯基礎知識和無線電收發報技術,校長蕭益民親自擔任參謀專業的班主任,司令部政訓處副處長、日本陸軍士官學校第四期工兵科畢業的四十二歲川軍元老鄭志銘擔任副主任。
畢業典禮之後的第二天,從沿海的江浙地區和甘、陝、鄂、豫、冀五省領回成都的兩百名十歲左右的孤兒,與數百名同樣命運的小夥伴依依告別,分批乘坐總司令部的汽車離開北郊鳳凰山下的兵工廠小學堂,搬到西門外的騎兵大營,與川軍將校和官員們的三百餘名子侄一起開始新的學習生涯。
這所剛剛落成的“成都榮軍小學堂”爲全寄宿小學,對外宣稱是爲安置在外駐紮的川軍軍官子侄而特別建起來的,實際上是爲川軍培養未來情報人才的搖籃,川軍總司令蕭益民和情報局長麻剛的五個乾弟弟也在其中,從川軍總司令部參謀處、川軍各部本年度退役官兵中特別徵召的六十名文化、外語、體能、拳術、射擊、軍械等科目的教官,早已等候多時了,下一步還會有十餘名從上海招募的外籍教師和音樂教師前來任教。
駐紮此地的騎兵團年初被鍾穎的西征部隊分走了大半,如今僅剩下一個五百人馬的騎兵營,官兵均是三十五歲以上擁有十幾二十年軍齡的滿蒙兩族漢子,這五百名身經百戰、能在馬背上連續三天吃喝拉撒不下馬的精銳老兵,幾乎都已有家有室,家人和老婆孩子都住進了大營對面的軍人住宅小區,官兵們享受優厚的軍餉,家屬們能享受免費醫療,日子過得無憂無慮,比令人羨慕的兵工廠工人還要富裕。
該營僅保留一個直屬總司令部警衛團的特勤騎兵連,其餘官兵都成了陸軍軍官學校騎兵科的專職馬術教官和騎兵戰術教官,自今日起,如何把五百餘名懵懵懂懂的小傢伙養成馬術高手,也成了他們不可推卸的重要任務。
辦起這樣一所學校,遠比想象中困難百倍。
爲此,蕭益民把從日本富商冢源那裡勒索到的十萬大洋全部投入其中,憤怒的英國人爲十九名俘虜不得不忍痛支付的二十六萬英鎊,也被蕭益民打入榮軍小學堂的專有賬戶——經過長達兩天一夜的討價還價,蕭益民終於守住了底線,賣出了滿意的價錢:被俘的七名英國軍官每人贖金兩萬,十二名技術人員每人一萬英鎊打包銷售,被打死埋在理化城南的三名英國人的屍骨將會在一個月後交付,蕭益民大方地表示中國是禮儀之邦,講究人死爲大,出於對死者的尊重,這三人就不收錢了。
爲此,蕭益民的合夥人兼好朋友莊森連續一週不和蕭益民說話,可是,當蕭益民帶着可愛的兩歲大兒子,拿着兩瓶包裝精美的自流井日用化工廠最新生產的“玉蘭牌”洗髮水,於晚上八點走進莊森家裡時,莊森只能無奈地嘆氣,看到自己兒子爬到蕭益民身上用漢語連聲呼喚乾爹時,莊森夫婦心中那點疙瘩隨之被融化。
“別指望我給你倒酒。”莊森頗爲惱火地瞪了蕭益民一眼。
貝蒂打開漂亮的洗髮水瓶聞了聞便欣喜不已,高興之下抱住身邊的蕭南征親了一下,轉向蕭益民問道:“蕭,這種洗髮水已經量產了嗎?”
蕭益民放下威士忌酒瓶回答:“是的,美國的那幾個化工專家和技師解決了自動灌裝問題,並已取得百分之三十的銷售權,目前三種洗髮水已經推向上海、廣州和江浙地區,從各地反饋回來的消息看,很快就會供不應求,就像去年重慶推出的風靡全中國的高效洗衣粉一樣。
“我和重慶的鄧顯克先生打過招呼了,如果你老公或者你父親感興趣的話,完全可以運回英國或者英國的殖民地銷售。”
“太棒了!蕭,讓我怎麼感謝你纔好?”
貝蒂激動不已,兩個月前她試用了這種用四川的天然皁角和名貴植物何首烏加上一種神奇的潔白粘土製成的洗髮水,馬上就愛上了這種方便高效、蘊含陣陣幽香的新產品,隨後貝蒂將兩種洗髮水送給領事夫人,沒幾天領事夫人就登門拜訪致謝,對神奇芬芳的洗髮水讚不絕口,詢問在哪裡可以買到?
精明的貝蒂很快從閨蜜易真穎那裡瞭解到,這個新產品的出現,來自於蕭益民的策劃與推動,蕭益民沒有投資自流井日用化工廠,但是作爲四川超級富豪的化工廠老闆鄧顯克仍然將兩成股份送給了易真穎的貿易公司。
貝蒂高興地給身在上海的父親打電話去了,莊森望着蕭益民,搖頭苦笑道:“蕭,你這個吸血鬼,你徹底得罪了英國政府,你以後有的受的。”
“老子怕個屁!英國政府怎麼了?整天說自己多麼強大,自己的軍隊多麼的光榮、多麼的英勇善戰,誰知這半年來被德國軍隊打得焦頭爛額,一直退到海邊了還守不住,哈哈!現在卻來威脅我了。”蕭益民毫無顧忌地諷刺。
莊森非常惱火:“聽着,蕭,你愛你的祖國,我同樣也愛我的祖國,你不能以這種口吻詆譭我們的軍隊!我知道,要不是你率先提議和德國人聯合研製步兵迫擊炮和大威力手雷,德國人就不會在戰壕戰中殺死我們那麼多英勇的士兵,要不是你提議把機槍裝上偵察飛機,德國人就不能突然擁有空中優勢,你同樣是個唯利是圖、貪得無厭的劊子手!”
蕭益民哈哈一笑:“莊森,不怕告訴你,一個月前,我建議德國人儘快研製能擊穿30mm鋼板的直射炮彈,並預測英國軍隊正在研製的履帶式裝甲車很快會投入到戰爭之中,那種從未有過的裝甲車的鋼板厚度應該在15至30mm之間,由於受到發動機技術的限制,估計速度比較慢,士兵跑快點也許能追上那玩意兒,不怕死的話用四五顆捆在一起的手榴彈塞進傳動輪間隙,就能把鋼製履帶炸斷……
“哦,對了,那種武器好像你們英國人稱之爲坦克,爲此德國朋友決定在年底之前,把已經改良成功的mg15型重機槍的風冷式加厚槍管制造技術和相關圖紙,無償贈送給我們安雅兵工廠,以表示對我本人和四川人民的感謝。”
莊森傻眼了,“坦克”一詞他纔剛剛聽說沒多久,而且還是在朱爾典的特派代表嘴裡聽到的,沒想到蕭益民竟然比他知道的還多。
“你別這麼直愣愣地看着我,我也是瞎猜的,要是你們英國政府和軍隊對我友好一些,不要再企圖霸佔我們的領土,大家心平氣和地坐下來好好談,好好做生意,也許我會向英國政府尋求某些方面的合作,而不是走向對抗。
“莊森,你看看美國佬,僅用兩個多月時間就把兩座先進的冶煉爐運到綦江鋼鐵廠,爲此我也拿出自己的誠意,修改之前簽訂的十二萬噸鋼材購買合同,避免因鋼材漲價給美國朋友造成更大的損失。”蕭益民說完悠閒地品起酒來。
莊森徹底無語了,考慮良久,不得不同意蕭益民的意見:“下週我去上海,我會把你的意見直接向朱爾典爵士進行轉達......蕭,停止相互間的敵意吧!”
蕭益民翻了個白眼:“這話你最好去和朱爾典爵士說,我這麼好說話的一個人,走到今天這一步全都是他們逼的,我也想安安穩穩高高興興的發財啊!如果你願意,不妨對朱爾典爵士說,我們四川的幾家企業想購買二十艘噸位在五百噸左右的內河運輸船,如果英國造船企業或者你的岳父大人願意接下來,明年我的軍隊還會定製不低於十艘三百噸以上軍用運輸船。”
莊森立即興奮起來:“蕭,爲什麼不要最先進的柴油動力運輸船?我們英國的造船企業三年前就已經向全世界推銷了。”
蕭益民無奈地搖搖頭:“我們太窮燒不起油,燒煤能省很多錢。不過如果你送我一艘柴油動力的遊艇,我將會很高興。”
莊森展顏一笑:“那好吧,我送你一艘柴油動力的快速遊艇,前提是把訂單交給我來做,怎麼樣?”
“成交!明天把訂單和技術要求給你。”
蕭益民擊掌而笑,再次拋出一個建議:“我最近參考了德國最新研製出的160匹馬力發動機技術資料,設計了兩種軍用越野汽車,可以改裝爲偵查突擊車使用,不過你知道,我對汽車製造技術一竅不通,只會簡單的動力推算,然後設計了幾種汽車外形,如果你有興趣,我明天一起拿給你?”
莊森警惕地問道:“你沒有交給德國人?”
蕭益民搖搖頭:“我想交給美國人,可想了想還是先讓你看看爲好,誰讓你是我兄弟呢?”
莊森鄙視地罵道:“你可以滾了!把你兒子留下來,丹尼斯喜歡和你兒子在一起,今晚就讓兩個小傢伙一起睡吧,不然他們需要一個多月才能再次見面,說不定此次我還會帶着一家人回英國一趟,好幾年沒回家了。”
蕭益民非常意外:“莊森,我建議你別帶兒子坐船回國,海面上不安全。”
“你擔心德國人的潛艇?沒事,我們可以乘坐美國郵輪迴英國。”莊森回答。
蕭益民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說了:“我估計美國很快也要參戰,最遲不超過明年秋天,德國人對美國源源不斷把武器裝備和汽車、鋼鐵等物資運往英國很惱火,而且德國人也充分估計到美國參戰的可能性,搞不好會撕破面子。”
莊森大吃一驚:“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小心爲好。”
蕭益民把酒杯喝空,站起來走到兩個玩得不亦樂乎的孩子身邊,蹲下親了親丹尼斯和自己兒子,交代幾句就瀟灑地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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