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波感覺自己被來自吃貨的惡意糊了一臉。
他覺得肯定是他童理嫉妒他吃掉了兩份溫泉蛋,才挑這個時候扔深水炸彈。
姜隊長對童理說的有點消化不良,身爲一個筆直筆直的直男,他雖然知道他所生活的圈子裡有人喜歡玩男孩子,但是他們想到身邊的人裡會有……gay。
而且還是童理。
雖然先前李明哲表示他喜歡上了童理,但這跟童理自己就是個gay完全是兩個概念。
姜隊長覺得有點三觀炸裂,他思來想去會不會是李明哲那臭小子把童理給掰彎了,然後又覺得以這兩個人的相處模式來說,應該只有童理掰彎李明哲的份。
他冷靜了好一會兒,一口悶了最後一個蛋,被滾燙的蛋液燙得倒抽一口涼氣。
半晌,他才紅着眼睛問:“你喜歡的是誰啊?”
姜隊長內心揣揣。
“老闆的老闆。”童理看姜隊長並沒有露出嫌惡的神色,吐出口氣,輕鬆的說道。
其實他是覺得,這件事說出來之後,姜隊長不管是討厭還是接受,他都能夠坦然面對的。
如果因爲這件事情被討厭了,那童理相信姜隊長肯定會主動的疏遠他,如果被接受了,童理也很想跟人講講自己追人的煩惱。
他覺得很苦惱啊,自己一個人小心翼翼的往前探索,每往前邁出一步都忐忑不安,哪怕男神露出平時以外的神情讓他整個心情都飛揚起來,但又提心吊膽的患得患失。
童理覺得自己得找個人說一說,本來他是想去找個普通的論壇樹洞的,但是論壇那種地方魚龍混雜的,這種敏感的小心思哪怕是被人說了一句不妥和嫌惡的話,也會忍不住跟着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就做錯了。
何況那些論壇裡還總有些不甘寂寞的掐掐,摩拳擦掌的等着有什麼話題能讓他們大展拳腳來一發呢。
童理也不喜歡把自己內心甜蜜的小心思擺出來供人品評,這種酸酸甜甜的滋味,自己體會就最好了。
他只是缺少一個傾聽者。
哪怕是椒圖也不如姜隊長來得合適,畢竟是傻爸爸類型的人物呢,童理覺得光就對他的體貼和照顧來說,真的沒人能比得上姜隊長了。
“你這個喜歡的對象……”姜隊長頓了頓,“年齡挺大了吧?”
畢竟是……老闆的老闆呢。
姜隊長瞬間就腦補了一個啤酒肚的禿頭。
“算大吧,不過很帥氣。”童理有點不太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畢竟以塔耳塔洛斯的年齡來說,還真有點不好回答,“看起來也就是三十來歲壯年男性的樣子啦,不過長得真的挺不錯的。”
姜隊長評價:“聽起來蠻厲害。”
“是啊,特別厲害。”童理笑起來,“外表看起來特別高冷,但是其實很悶騷的,會對別人說的每一句話都很認真的聽了記住,喜歡小魚乾和各種小食品,吃到喜歡的東西的時候眼睛會小小的眯一下,不喜歡的就會擰眉頭,而且還覺得別人都沒有發現這個小習慣。”
“雖然最近工作上出了點問題,不過我覺得很快就能解決好的,我也會努力的幫上忙,前兩天還被誇獎了呢。”
“我覺得他之所以會被所有人都覺得高不可攀,可能是因爲他就是不愛說話的緣故吧,應該說是懶得說話,他就是那種……”童理想了一下怎麼形容,“就是那種一個眼神就能讓你明白他的意思的那種。”
“就這個性格來說其實體貼不到哪裡去啦,不過仔細想想的話,我的的確確在每個方面都受到了他的照顧呢,能夠去愛麗舍工作也是。”
“隊長,我以前從來不覺得我會爲了一個人,心甘情願的爲他所用,心繫於此……雖然這麼說有點文藝,但就是這樣的感覺沒做啦~”童理語調輕快,“我感覺哪怕他讓我去做傷天害理的事情,說不定我也會毫不猶豫。”
童理說完一頓,他果然多少還是受到了神化的影響,他內心所定義的傷天害理,可比普通人認知中的傷天害理要嚴重得多了。
姜隊長感覺措手不及,這人哪是找人傾訴煩惱,分明就是來秀的。
他應該去找點狗糧啃啃了。
不過他對於童理這樣的心情,是從來沒有體會過的,“喜歡”和“愛”這幾個字眼有點重,姜隊長自認是不敢輕易去觸碰的。
他對於這些事情一點可行性意見都給不出來,他也知道童理需要的只是個傾聽者,於是他只是略不滿的嘀咕道:“我也很體貼的在照顧你啊。”
“隊長你不一樣,你筆直筆直的把我當弟弟甚至兒子吧。”童理一直都很慶幸自己對於感情這種事情看得很清楚,不然換了任何一個gay來,肯定直接迷上姜波了。
“但是我喜歡的那個人不一樣,他……”童理又一次停下來想了想形容詞,“他不是個介意性向的人。”
姜隊長被這個形容唬得一愣一愣的,“……聽起來反而有點糟糕了。”
童理摸摸鼻子。
姜隊長覺得自己有必要好好操心一下童理未來對象的選擇,“來八一八你們的相遇?”
“今年暑假回來c市之前,在我家附近的海岸邊上見到的。”童理想到當時突然出現差點沒把他嚇懵逼的男神,抿着脣笑得略羞澀,“算是一見鍾情吧。”
童理還挺慶幸男神並不只是外表看起來男神,不管是臉還是性格都十分不錯。
“六兒啊,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恩?”
姜隊長語重心長:“這世上沒有一見鍾情,有的只有.色.心大起。”
童理:……
好像還挺有道理的。
“不過聽起來你們之後的相處還不錯。”姜隊長嘖了一聲,“看不出來啊小六兒,你瞞得挺緊。”
童理覺得自己挺無辜的,這種事兒是能隨便說的嗎?也不想想現在多少恐同患者,雖然姜隊長沒有表現出過這種傾向,但那是因爲沒遇到過基啊。
姜隊長一眼就看出了童理在想什麼,站起身來用力揉揉童理的腦袋,“我就算嫌棄gay,我也不會嫌棄你啊。”
童理微怔。
他感覺心裡酸脹脹的,感動盛滿了心臟,幾乎要從胸腔中滿溢出來。
“表情收一收,我們直接去游泳館。”
童理應了一聲,連忙也跟着離開了溫泉。
姜隊長怎麼也想不明白童理所說的不公平指的是什麼,他本來還以爲是有什麼黑幕找上童理了,但童理說到游泳館,又讓姜波知道自己的猜測是錯誤的。
他實在是想不明白能有什麼不公平。
不就是大家在各自的賽道上廝殺麼,能有什麼不公平。
這樣的心態到童理換上泳褲用及其標準的姿勢跳下水之後,一個呼吸的時間就到了泳池對面爲止,被碾碎得一乾二淨啥都不剩。
百米的泳道。
前後不過三秒。
姜隊長一天裡第二次感覺自己的三觀被碾碎成渣渣。
童理在泳池另一端回頭看他。
姜隊長衝他招招手。
童理又腳一蹬躥了回來。
姜隊長這一次確定他之前不是錯覺了,他蹲在泳池邊上,細細的打量着童理,發現他除了變得更加細皮嫩肉了一點之外並沒有其他的什麼變化。
姜隊長搓搓下巴,“你是不是被抓去做什麼實驗了?比如人家給你注射了什麼奇怪的血清之類的。”
童理:……
你彷彿在侮辱我的智商。
姜隊長感覺到了來自六兒の嘲諷。
“那你這到底……”
童理做了個“噓”的手勢。
姜波頓時明白,這一部分估計就是童理所必須要保密的部分了。
他多少也能意識到,爲什麼童理會想要拉開與他的距離,甚至直接跟他斷絕聯繫。
總覺得六兒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走入了什麼危險的世界。
似乎是從……去了療養院工作之後,六兒就變得奇怪了,姜隊長抿着脣思索着,他漸漸的就想起了童理去療養院踩點報道的那兩天,在他面前像是表現出了很不安的樣子。
當時他還開玩笑的將之前小時候爺爺用來嚇他的話拿來安慰童理來着。
當時他是怎麼說的來着?
‘其實那個療養院……有某個力量保護着的,普通人的話在裡面絕對安全。’姜隊長以前從來不相信這個說法,講這話的時候也是帶着能嚇童理一跳的心思說的,但現在……好像這事是真的哦?
想想他當初還天真的覺得童理是因爲突然被這個天降大餅砸懵了而覺得有點飄,所以表現得那麼坐立不安的樣子。
甚至還在他調侃的時候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說要不不呆這兒了。
他當時……當時還死命把童理留下來呢,畢竟他知道童理缺錢。
現在想想,好像就是從那之後起,六兒就變得有點不太正常了。
姜隊長伸手揉揉自己的臉,感覺自己好像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感情之前爺爺跟他講的,說不定都是真的?
童理看姜隊長不說話了,從泳池裡爬上來,甩甩*的短髮,“所以我才說,不公平。”
“我也覺得。”姜隊長點了點頭,表示這個理由在他能接受的範圍內。
他現在倒是有點把握不準童理的狀態了——仔細瞅瞅,其實也沒有什麼變化啊。
但是,就是跟他的距離變得遠了,各個方面的距離都是。
姜波是在別人身上感覺到過這種距離的,比如療養院裡遇到過的,他爺爺的某幾位牌友,不過他當時覺得很正常的,因爲他爺爺那個地位,認識一些叼比太正常不過了,再就是前不久見過的雅典娜了。
雅典娜。
姜隊長腦子嗡的一聲響。
童理看着走在他旁邊的姜隊長突然腳步一空,要不是他反應快扶了一把,指不定直接就跪在地上了。
童理嚇了一跳,“隊長怎麼了?”
姜波晃晃嗡嗡響的腦袋,擺擺手。
童理扶着姜隊長在一旁坐下,等到姜隊長從閉目養神中恢復了睜開眼,擔憂的看着他。
“沒事沒事。”姜隊長對童理擔心的小表情挺高興,“這都怪你,我可是每天都在療養院門口蹲着呢,吃不好睡不好的,剛腦子發昏也是正常,你也是真能躲。”
“……其實我只是加班太厲害。”沒能成功點亮瞬移技能的童理表示,自己每天下班回來,到療養院的時候就已經半夜十一二點了,這個點了姜隊長沒蹲在門口等着也是很正常的事。
要是真的不眠不休的24小時蹲點,童理就真的要懷疑姜隊長的性向了。
“加班也忍着吧,愛麗舍可不是誰都能進的。”姜隊長說着站起身來,跟童理一起往更衣室走,“何況你喜歡的那個不也是在愛麗舍嘛?”
“沒有,他在精神病院。”
姜隊長:……
??
“重複一遍??”
“……他在精神病院工作啊,就療養院旁邊那個。”
“六兒啊……你……”姜隊長看着童理,表情微妙,“老闆的老闆怎麼會在精神病院工作。”
童理沉默了一會兒,講真的,他還真不知道怎麼跟姜隊長解釋這個關係,半晌也只能憋出一句:“精神病院是他開的,療養院老闆是他親兄弟。”
姜隊長想了想,又覺得這樣的話就能接受了。
奧林匹斯精神病院他也去瞅過幾眼,給他的最直觀的第一感覺,就是有錢。
奧林匹斯。
姜隊長腦子又開始嗡嗡響。
不過這一次他沒腳軟了,一步一步走得挺穩,絲毫沒讓旁邊的童理看出來。
等到更衣室的時候,頭已經步雲了,姜隊長對童理伸手:“把新手機號碼給我。”
童理縮縮脖子,把新辦的號碼報給了姜隊長。
“不準不接電話。”姜隊長敲敲他的頭。
童理小雞啄米。
“工作的時候不準打過來。”童理覺得自己畢竟是跟集團老闆同一個辦公室,雖然同爲神祇他並不用這麼努力的去利用工作來討好哈迪斯,不過他還是更習慣在其位謀其職。
想了想,他又補充道:“晚上九點之前不準打。”
姜隊長一挑眉,“喲,九點之前,看來你還有約會啊?”
“沒有。”童理搖搖頭,“因爲我九點之前一般都在加班。”
姜隊長:……
他突然覺得挺心疼他家六兒的。
才十九快二十啊,這過的都是什麼日子。
簡直令人痛心。
他摸摸鼓鼓囊囊的褲口袋,把之前那個差點被他砸了的海螺拿出來,在童理眼前晃了晃。
童理只看到眼前一塊淺藍色的光一閃而過,跟他的尾巴顏色一毛一樣,感覺還挺親切,他順着姜隊長的手看過去,疑惑:“什麼東西?”
“和好禮物。”姜隊長把還海螺塞進童理懷裡,看着童理呆愣愣的樣子,頗有滿足感。
童理低頭看着手裡的海螺,眨眨眼。
這不是他神話時代伴生的那個神器麼?
只是海螺並沒有神話時代時一樣的靈氣,像三叉戟那樣會賣萌會撒嬌的靈氣,它沒有。
童理記得這是因爲帕拉斯從中誕生的緣故。
帕拉斯對於童理來說,就是他伴生的這個海螺的另一方式的存在,所以他非常的重視帕拉斯。
失去了帕拉斯之後,這個海螺就變成空蕩蕩的殼了,只剩下掌控海洋的能力。
童理本來準備等自己力量完全恢復了之後,回去自己和父神的神殿到處去找找這個海螺的,畢竟神器這種東西,靈氣再重新孕育個幾千年就又能誕生了。
只是童理覺得再也誕生不出一個帕拉斯。
“隊長,你哪兒來的這個。”童理擡頭問。
“海邊上撿的,不知道爲什麼看到這個就想到了你。”
童理笑了兩聲,珍而重之的將海螺貼身收好,“我沒有準備和好禮物,那就請吃飯吧。”
然後姜隊長和童理就愉快的一起用了一頓大餐,敞開了肚子使勁吃,吃到肚皮溜圓。
姜隊長拋棄了他的新座駕,跟童理一起拎着特意給塔耳塔洛斯和椒圖打包的外賣,一路溜達着往療養院的方向晃悠,順便消食。
童理覺得這一切都太美好了,要是把他身邊的人換成男神,那簡直就是完美。
可惜男神如果不是發現了什麼力量的異常,幾乎都是不會離開塔耳塔洛斯的,而且就算是發現了力量的異常,距離近他還會親自動身,距離遠點的,那就直接甩鍋給兄弟或者是屬下們了。
童理覺得自己最幸運的就是當初是塔爾男神親自來跟他接洽的,而不是直接把厄瑞玻斯扔過來。
緣分這個東西吧,真的是妙不可言。
童理覺得自己跟塔耳塔洛斯還是特別有緣分的。
姜隊長在公交終點站就跟童理打了聲招呼,直接上了返程的末班車,回市裡。
徒步從市裡走到市郊,童理覺得姜隊長的體力真是好,換了他之前雖然不是做不到,但肯定會累得夠嗆。
童理看着姜隊長上的那輛車離開,才轉身繼續慢慢溜達。
他現在覺得神清氣爽,連原本不斷向他靠近的魍魎都變少了。
放下了原本所掛心的事情之後,童理覺得哪怕今晚是漆黑的無月之夜,也無法阻止他此刻的好心情。
路燈將他的影子拖得很長,以往走夜路也會感覺到細微恐懼的童理,呼吸着夜晚冰涼的空氣,聽着秋日的蟲鳴,就仿若漫步在陽光之下。
在進入療養院的範圍之後,童理清楚的感覺到有一道視線落在他身上。
就如同他當初看到雅典娜和美杜莎在療養院裡打起來那天晚上一樣的視線,如今卻並不那般冰冷可怖。
至少童理並沒有如同當初一般感覺到來自這道視線的惡意。
能夠在療養院和精神病院的範圍內到處瞎看,不被限制的,童理掰着手指數數也就那幾個了。
他雖然到現在還沒有把東西方的大小神仙鬼怪都記下來,但這些大佬他卻是清清楚楚的知道的。
童理不確定看着自己的是誰,不過既然沒有惡意,童理也就不擔心了。
這麼光明正大的表現出“我在看你”這個訊息,童理覺得他也沒啥需要擔心的。
大神自然有大神的矜持。
然後童理就這麼頂着這道視線,直奔男神的辦公室。
畢竟不是人,童理當然是有着讓手裡的外賣保持熱度的方法的。
深淵之神看着碗裡的烤魚,又看了一眼童理,視線滑到他下半身上。
童理一愣。
然後他就明白了男神的意思。
畢竟他也是魚的一種嘛。
“沒事沒事,我也愛吃魚來着,挺好吃的。”童理擺擺手,然後把帶回來的一大堆東西都拿出來。
食物的香氣頓時就飄散在辦公室裡。
神祇們並不太需要進食,食物對於他們來說,也就是滿足口舌之慾的東西。
比如神話時代每隔幾年就來一次的奧林匹斯諸神的宴會,宙斯的豐饒之角出產的可是那個時代最絕頂的美味。
到了這個時代肯定也會隨着時間變化的,可惜如今已經遺失了,可能已經跟其他那些找不到的神器靈寶一樣,泯滅在哪個空間縫隙裡了。
童理如今最喜歡的互動,就是安靜的看着男神把他做的、或者帶回來的食物吃掉。
塔耳塔洛斯的動作帶着天然的貴氣和優雅,哪怕是之前能男人吃掉毫無形象的麻辣小龍蝦,男神也吃得一派高貴。
每一個動作都流暢優美得讓他着迷。
而塔耳塔洛斯也並不介意他這樣的動作,只是今天動作會時不時的頓住。
童理髮現了,但是他沒問。
如果是他能夠知道的事情,男神自然會說,童理擔心主動詢問的話會讓男神覺得自己的私人空間被侵犯。
至少童理是不太喜歡被不熟的人過問太多的。
當然了,童理不覺得自己對男神來說是不熟的人,但畢竟塔耳塔洛斯是一尊大神呀。
那肯定不能把他當普通人來相處。
多小心一點,收斂住好奇心纔不會惹人嫌棄。
而我們的深淵大大,其實此刻正在被他那個不負責任的父神腦內騷擾着,根本沒個停歇。
這讓塔耳塔洛斯整個人都顯得有些怏怏。
特別的不開心。
姜波坐在公車最後一排,伸手拽了拽襯衫領口,解開最最上邊那顆鈕釦,偏頭看向旁邊灰濛濛的車窗,裡面隱約倒映出他胸前與皮膚截然不同的略顯刺眼的金色。
像是從皮膚中析出來的一般,金色一點點顯現,最終停滯不動。
那是一柄看起鋒利尖銳的三叉戟。
金色的戟身上刻着浪濤與海豚形狀的花紋,在車內燈光的照耀下隱隱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