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翠兒很快就得到了一個與劉元豐單獨相處的機會。
與小荷一起服侍了劉元豐起牀穿衣後,兩人又接着一起服侍劉元豐梳洗。但剛爲劉元豐洗過臉後,小荷忽然說有些內急,便留下柳翠兒單獨給劉元豐梳頭,她則匆匆出門去了。
目送小荷離去,並聽着她的腳步聲遠去後,柳翠兒轉頭看向已坐在一面銅境前的劉元豐,目光不禁有些閃爍,考慮着是否現在就出手試探劉元豐。
她默默走到劉元豐背後,拿起桌上的一把骨制梳子,把劉元豐頭上因睡了一晚,有些散亂的髮髻重新解開,邊想着事,邊有一下沒一下地梳理。
她此時還是有些猶豫,畢竟小荷只是內急去小解,肯定用不了太長時間就會回來。而同在一座院子裡,劉元英住的也不遠,此時也已起牀。她側耳聽了下劉元英的臥室那邊,已聽到那邊的動靜。
而劉元英雖然修爲才只內力境一重,比她要差,但同在一座院子這麼近的距離,以劉元英的耳力聽到這邊動靜也不是什麼難事。所以,眼下並不算最好的時機。稍有弄出來些異動,就有可能引來劉元英。
“翠兒!”
正在她猶豫思索之時,前面坐着的劉元豐從銅鏡的倒影裡瞧着她,忽然開口叫了她一聲。
“嗯!”
柳翠兒心理正想着別的事,沒太留意麪前的劉元豐,聽他叫了聲自己的名字,就下意識地隨口應了一聲。直到應過後,方纔注意到不對地不禁面色一變,手上動作一頓,盯着銅鏡倒影裡的劉元豐,緊張問道:“少爺你叫我什麼?”
“翠兒啊!”劉元豐含笑道。
柳翠兒聞言,不禁又是一驚,以至一時都沒留意到。劉元豐這句話回覆的口齒清楚,全不像平時的含含糊糊,語氣就有些傻傻愣愣。而他此時銅鏡中的眼神,也是清明靈動,全不像平時的呆滯無神。
她注意力幾乎全被劉元豐所叫她的“翠兒”吸引了過去,再加上兩人是隔着銅鏡以鏡中的倒影對視,也不似直接對視看的那麼清楚。心中一驚過後,她連忙掩飾地道:“少爺你叫錯了,我叫小翠。”
“小翠,翠兒,也沒什麼區別嗎!”劉元豐仍是笑着道。
說話間,他放在桌下的雙手,在柳翠兒看不見的角度,連續施展變幻了幾個手訣法印,一道無形的靈光一閃,擴及籠罩了整個房間。還有一道靈光,則順着地面,鑽入了柳翠兒腳底,順其涌泉穴而上。
對這兩道無形靈光,柳翠兒全都絲毫沒有察覺。注意力還是全被劉元豐的話所吸引,而這一句,也終於讓他聽出來了劉元豐的不對。因爲以劉元豐平常的呆傻,根本回復不了這樣的話。再一細看,劉元豐鏡中的雙眼靈動有神,面上表情也是豐富細緻,完全是正常人的表現。不禁再是一驚地道:“你,你不傻,你果然是裝的!”
“你不也是嗎,我的翠兒妹妹!”劉元豐說話間忽然一轉身,一把抄住柳翠兒的細腰,將她摟着坐在懷裡。
柳翠兒在這個過程中,竟是絲毫反抗不得。她當然不會肯任這傻子隨便抱,是想要反抗的,但剛一提力,卻發現丹田竟然不知怎麼被封禁住了,一絲半點的內力都調運不出來。
內力不能調用,她還有外力境所增加的萬斤外力可用。但一用力就立覺渾身痠軟,也是根本用不出來多少力,比一個不懂武功的普通人都不如。被劉元豐抄手環腰一抱,就順帶倒坐在了劉元豐懷裡,不禁又是羞憤又是驚懼。
她一個女子被抱坐在男子懷裡,羞憤自是難免,人皮面具下的那張俏臉,不知早已紅到了什麼程度。驚懼則是因爲她自己是何時,又是如何着的道兒,她竟然半點都不知道,也半點沒能察覺。而劉元豐似乎也不見有任何動作,就讓她這般不明不白地着了道。這種能力與手段,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完全越超了普通武功的層次。
這一刻,她不禁更加懷疑對方是轉世的武聖,因爲只有武聖才擁有種種神秘莫測,超越普通武功的手段。當然,靈士其實也有,而且是不必到入聖境,就能夠擁有許多神秘詭異的手段,令人防不勝防。
江湖上傳說,如果讓一個靈士準備充足的話,那基本沒有暗算不到的人。就算是武聖,有時不小心下,怕是也會着了道。
所以,劉元豐的真實身份,還是這兩者都有可能。柳翠兒沒真正接觸過靈士,也不清楚靈士的具體手段。但她先入爲主之下,還是覺着劉元豐有可能是武聖轉世。因爲劉元豐的種種表現,以及年紀等,實在都跟那位太嶽宗的清源武聖轉世太吻合了,不由她不作此想。
“你對我做了什麼?”驚懼之下,柳翠兒連忙問道。
劉元豐嘴角帶着一絲邪魅壞笑,道:“你應該問,我打算要對你做什麼?”
柳翠兒聞言,果然不禁眼神驚恐地問道:“你要對我做什麼?”
“做夫妻啊!”劉元豐湊近她幾分,柔聲道:“咱們昨晚不是才做過的嗎,都拜堂成親了!”
“那只是做夢,不是真的。”柳翠聞言,連忙否認,隨即則又反應過來,大驚加恍然地道:“你怎麼知道我夢裡的事,果然是你搞的鬼,是不是?”
劉元豐擡手捏着她下巴,道:“我覺着,是我們恰好做了同一場夢,這是天註定的緣分。”
“剛纔你給我梳頭,我就想起了,在夢裡你也給我梳過頭,你還記不記得?那時你還做怪,給我弄了個特別醜的髮髻,笑話我……”
他眼神深遂,訴說的深情款款。柳翠兒本就對昨晚的那場夢中一切都還歷歷在目,他一說,便也立即回想起了這一節,以及在夢中兩人所經歷的許多快樂幸福的事。
一時間,又不禁眼神恍惚,看着劉元豐的雙眼泛出迷醉之色,只覺又陷入在了那個夢裡。夢中的自己,沒有家仇要報,也沒有其他任何仇恨與煩惱。父母家人俱在,對她都很疼愛,還有從小一起大的心上人,也對她很是憐愛。夢中的她,是那麼快樂與幸福,無憂無慮,讓現實世界的她都不禁羨慕嚮往。
“元豐哥哥!”心神恍惚之中,柳翠兒不禁開口叫出了夢中的那個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