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乾淨的浴袍放在架子上,正準備脫衣服,卻忽的被顧淺淺拉了一把。
她讓他面對着自己,然後幫他脫掉了西裝外套,接着,又一顆一顆的幫他解襯衣的鈕釦。
一顆,兩顆,三顆……
當顧淺淺的手碰到他腹部的扣子時,冷梟終於伸出手握住了她的,他的聲音變得低啞,“淺淺,我自己來。”
這大概是他第一次沒有在這種場合下趁勝追擊,反而是有些害羞的躲開了,顧淺淺的主動,讓他有些害怕,那就像是看飛蛾撲火,雖然火很歡喜,但飛蛾卻是抱着一顆赴死的心去的。
顧淺淺並沒有聽的話,低着頭,一雙手執拗的幫他解着釦子,她的動作因爲冷梟的阻止越發的急迫了起來,一雙手甚至在瑟瑟發抖。
她快速的褪去了他的襯衣,然後又低頭去扯他的皮帶,冷梟皺着眉,再次握住了她的手,可顧淺淺這時候就像瘋了一般,執着的要掙開他,目光看着他的皮帶,眼眶發紅。
“淺淺,乖一點。”
他伸手將她抱進了自己的懷裡,一雙手交替着輕撫着她的背部,安慰着她的情緒。
來之前,他是焦急的,是忐忑的,他害怕就此失去顧淺淺,他害怕她就真的那麼逃走了,所以他迫切的想要到她的身邊來,沒有飛機他可以開車,,找不到加油站了,他可以把車給丟了,即便是遇到那樣生死一線的危險,他從泥坑裡頭爬出來的時候,想的也是立馬趕到她身邊來。
這一切的一切,冷梟只求一個結果,那就是顧淺淺不要放棄了他。
可是當他站在這裡抱着顧淺淺的這一刻,他忽的明白了一點,痛苦急切的不是他一個人,顧淺淺心裡,也很難受。
顧淺淺起初還想掙開他的懷抱,可是冷梟抱得太緊,她掙脫不了,漸漸的也就安靜了下來,沒過一會兒,她的身體便微微抖動起來,冷梟知道,她哭了。
她的頭埋在他的胸前,哽咽着聲音問他。
“你是怎麼過來的?”
明明早上打電話的時候他人還在b市,今天一整天雨都沒有停過,新聞上一直說c市到了這個季節就很容易發生滑坡和泥石流,航班停了,道路也封了,可是他又是怎麼過來的呢?
“我開車過來的。”
路上的那些艱難他一概不提,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把那些生死一線的事情一筆帶過了。
顧淺淺擰起眉頭,還想問什麼,冷梟忽的低下頭,在她額頭上輕柔的印下了一個吻。
“乖,我先洗澡,你去把睡衣換下來,不然明天會感冒的。”
“冷梟!”
明明他的身體已經冷的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可是他現在還只關心自己的睡衣溼沒溼嗎?
他如此狼狽的模樣,她從前又何曾見過?
顧淺淺從看到他的那一眼開始,就覺得心口上被人豁了一道口子,疼的厲害。
“好了,你不走,那我們就一起泡一會兒,這麼冷的天,再這麼站下去真的會感冒。”
冷梟實在是無奈了,只能一把將顧淺淺打橫抱了起來,然後脫了她的浴袍,將她放進了浴缸裡頭。
剛剛做完這一切,他就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看來這次的雨卻是淋得有些嚴重了。
顧淺淺掙扎了一下想要從浴缸裡頭爬出來,可是手腳一滑,整個人又躺了回去,這一下跌的,讓她哭的越發的厲害了。
“別哭,淺淺,別哭了。”
冷梟手足無措的坐在浴缸邊緣上,伸手幫顧淺淺擦着眼淚,可是那些淚花兒就像斷了線的珍珠一般落個不停,他擦也來不及,最後只好低頭吻住了不停落淚的眼睛。
顧淺淺一直哭,直到冷梟將她和自己沖洗乾淨,兩個人都換上了乾淨的衣服。
收拾完畢之後,顧淺淺盤着腿坐在了穿上,冷梟就坐在他身邊,看她低垂着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打開了頭頂的水晶燈,燈光灑下來,在顧淺淺的身邊灑下一大圈的陰影。
他看着她的臉,在c市待了這麼多天,她還是那麼的白皙,因爲剛剛折騰了一圈,這會兒皮膚顯得有些蒼白,一雙眼睛因爲哭的太久,紅腫的像個小兔子。
冷梟看的心頭髮酸,又往她邊上挪了挪,輕輕的握住了她放在牀上的手。
“淺淺,對不起。”
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安慰顧淺淺,這件事情是他做錯了,是他沒有處理好一切,讓她困擾讓她害怕了……
因爲害怕會感冒,房間裡頭的空調打的很高,空氣乾燥而溫暖。
顧淺淺低垂着腦袋,耳邊響起冷梟的聲音,讓她忽然有種不顧一切的衝動。
她心裡那麼想着,手上便也那麼做了。
冷梟猝不及防,顧淺淺這一下竟然真的將他撲到在牀上,她的脣覆了上來,因爲力氣太大,嗑的他有些疼,但是下一秒鐘,他的疼痛就被那溼潤溫柔的脣舌融化了。
她吻他,一隻手撫摸着他的臉,另一隻手拉扯着他的浴巾,動作有些急切。
“淺淺,不要這樣……”
冷梟的眼眸都紅了,聲音也啞的不像話,可他仍舊制止了顧淺淺的動作,這就像剛剛在浴室裡頭的感覺一樣,顧淺淺的主動,總讓他覺得這是她最後的放縱,而他,並不願意他們之間用上“最後”這個詞語。
顧淺淺就好像什麼都沒有聽見似的,從他的手心中抽回了自己的手,繼續去拉扯着冷梟的浴袍,敞開式的浴袍就那麼一條腰帶連接着,她顫抖着手握住了那根帶子,用力的一扯。
“梟,你不想要我嗎?”
她眸底帶着點點的水光,被情慾洗刷過的臉龐散發着淡淡的粉色,剛剛蹂躪過的脣畔紅的好看。
冷梟只覺得腦袋裡頭哄得一聲炸開了,身體的每一處都叫囂着,讓他不由自主的翻過身,將身上的小女人壓在了身下。
“想。”
他想要她,想的發瘋。
顧淺淺嘴角微微上翹,邪魅的一雙杏眼裡端的是如絲纏綿,修長的手指微微拂過冷梟面頰的剎那,釋然一笑:“去關燈。”
可是她隱藏得再好,冷梟是多麼聰明的人,怎麼看不見她眼底另一種決絕而憂傷的情感?
但是如果她想要用這樣的方式讓他放手,就算傷害,他也勢必不會放開她!
一整個晚上,顧淺淺全然把自己當做了一隻撲向油燈的飛蛾,就算天亮後所有的傷痕都會回到她身上,但是這一個晚上,她也要狠狠的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