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獲得呼吸新鮮空氣的自由,是多麼難得的,但看北顏澤反身拿過桌上的手機,汪思妍卻一點兒興奮的表現都沒有,面對北顏澤的冷態,她反而是更失望。
“北顏澤,我真的想劃開你的胸口看看,你的血液到底是什麼做的,如此沒有溫度!”汪思妍哭喪着臉,對着那個巋然不動的男人怒吼着。
“現在起,給我永遠消失。”北顏澤甚至連看也不看一眼地上的女人,拿了手機轉身便離開。
“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對我?我有什麼不好,我什麼都比她優秀,我纔是你完美的伴侶,她有什麼值得你珍惜的!”汪思妍衝着北顏澤的背影大叫着。
微微頓步,語氣冷淡,“她的一根頭髮,都比你完美。骯髒的靈魂。”
寬闊的背影,毫不留戀的消失在了門外,留下汪思妍癱在地上,蜷縮着身體瑟瑟發抖。
“骯髒.....”汪思妍笑着,卻發現臉上早就已經溼潤,“哈哈哈,我做錯了什麼?我追求自己的自由有錯嗎?追求自己的愛情有錯嗎?爲什麼都要這樣對我?”
夜涼。
同一片夜空下。
關也躺在病牀上,蘇冷正在替他細心的擦着身體。
“真是奇怪,天天都在爲你擦拭身子,怎麼還這麼髒呢?你看,這胸口上的藥汁,一定又是你不乖乖吃藥造成的吧?都告訴過你要聽醫生的話了,這樣倔強怎麼能好得起來?”蘇冷發着牢騷,但看那緊閉的眼睛沒有一點兒反映,她手上的動作慢了下來,最終停留在關也的胸口處。
“咚、咚”的心跳,微弱平靜。
“關也,我的時間不多了,能不能在這之前讓我看見你醒過來?”蘇冷聲線低涼,愁眉不展。
目光落在手指上的那枚昂貴戒指上,頓時難以呼吸一般。
蘇冷下意識的抽回手,把這隻手握成拳,然後用另一隻手緊緊覆蓋住,一點兒也不想這戒指再落入她的視野裡面。
“叮。”短信傳來:【下樓。】
透過這條簡短明瞭的信息,蘇冷似乎都能感受到穆然的冷血無情,這是蘇冷許下的承諾,只照顧關也一週時間,以後便是穆然的女人。
當初爲了能逃離那個地方見關也一面,她費盡心思,和關也在一起的時間她什麼都不願意去想,如果不是這手指上的戒指提醒着她,恐怕她真的一輩子都不想記得答應過穆然的要求。
她沒有辦法逃避,因爲這是在拿關也的生命做賭注!
蘇冷關上手機,閉着眼睛深吸一口氣,拿上毛巾出了門。
醫院樓下,穆然安靜的坐在車上,黑色的風衣與黑色絲巾將他的臉修飾得格外精緻。
一根菸隨意的叼在嘴上,吐出悠然的眼圈。
蘇冷隔着車門,臉色蒼白,“非得要追到醫院來嗎?”
“提醒你,還有18個小時。”穆然擡起手腕凝視了一下時間,帶着一絲矜貴。
“穆然,你一點兒也沒變,還是那樣、令人討厭!”想着關也到現在都還沒醒,蘇冷滿是怒氣,“他是無辜的啊!”
“我不認爲你可以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穆然掐滅菸頭,一臉陰沉,“給你一週的時間,已經是對你極大的容忍,不要試圖挑戰我的底線。”
“......”蘇冷咬着脣,滿腔的無奈和委屈不能發泄,最後還是隻能妥協。“你說的,一週時間還沒到,所以這期間我與你沒有牽扯!時間到了,我自然會履行承諾。”
“那樣最好。”穆然冷冷的迴應。
“沒有其他事,我希望不要再見到你。”蘇冷微微揚起下巴,轉身準備離去。
“站住。”穆然開門邁出長腿,霸道的跨到蘇冷的面前,那強迫的身體逼向她,帶着一絲威脅。
“這裡是醫院,還請你注意影響,四周有北顏澤的保鏢。”蘇冷算是提醒,也算是爲自己爭取更大的空間。
“哼,北顏澤。”像是覺得很可笑,穆然悠然的揚起了脣角,本就英俊的臉顯得更加動人。“你覺得對我有用?”
“......”不可否認,穆然連命都不在乎,還在乎別人的威脅嗎?
見蘇冷沉默不語,穆然擡起指尖解開了風衣釦摘下脖子上的絲巾,簡單的系在蘇冷的脖子上。這動作看上去很是簡單,卻在隱約間透露出一絲寵溺。
但這寵愛的姿態,卻讓蘇冷整個人都沒來由的顫抖着,有一種寒意和恐懼在無限的蔓延,讓她動彈不得。
“雖然你讓我很頭疼,但我還是不忍看你被凍壞。”穆然的音調中沒有任何的情緒。
“呵......冷血無情的穆然,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懂女人了?”蘇冷充滿諷刺。
“這種話,我希望是最後一次。”穆然面無表情,轉身上車,“開車。”
黑色轎車迅速駛離,揚起一陣冰冷的寒風。
蘇冷想着這個驕傲自負的男人,心頭一陣憋悶。
走進醫院大樓,她總覺得不舒服,頓步,一把扯掉那根絲巾看了看,最終還是不想去留戀那份穆氏溫暖,隨手就把絲巾仍在地上。
可是還沒走兩步,就聽見身後傳來急切的聲音,“這位女士,你的東西掉了。”
蘇冷佯裝沒聽見,加快步子。
“喂,你的東西......”聲音越發近了,跟着蘇冷肩頭一沉,身後的人攔住了她,“我說你的東西......咦,蘇小姐?”
蘇冷側身一看,竟然是一身病服的張奧平。“張董?在這種地方也能碰到你,你這是......”
“哦,小事情。”張奧平一臉輕鬆的聳聳肩,把自己的病情一筆帶過。“那你呢?這麼晚了來醫院探望朋友嗎?”
“到現在還沒有醒來。”蘇冷不可否認的垂下視線。
張奧平看着蘇冷那悲傷的情緒,又看了看手中的黑色絲巾,笑容溫和道,“那邊有休息室,如果蘇小姐不介意,我們去那邊坐一坐怎麼樣?”
“嗯?”蘇冷擡起眼眸,不解。
“只是好久沒有見着朋友,還挺開心的。”張奧平沒有掩飾自己遇到熟人的那種期待。
看着這個滿是期許的中年男子,還有那身刺眼的病服,蘇冷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