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
“爹爹。”
孟雪璇兄妹倆看着他走來異口同聲地叫道，顯然她們剛纔的對話是被孟文覆聽到了。
“嗯。”孟文覆沉聲應了一聲。
她正想找要去找孟文覆要答案，急需要解惑所以她還是沉不住氣率先問出了口：“爹爹，璇兒是真心想要習武的，爲什麼爹爹不許，能否給女兒一個理由？”
孟文覆蹙着眉，回頭命人關上了門，並讓侍衛十米外守着不能讓任何人接近。孟雪璇和她大哥知道他接下來要說的事重要，所以也都沒有再問出口，都在耐心地等待着他的答覆！
“這件事情，爲父本不想對任何人提起的，如今璇兒還是忍不住想要習武，那爹就不能在隱瞞下去了。”孟文覆坐到了孟宇軒找來的椅子坐下，神情肅穆地看着她們。
本來在那一次下了令之後見孟雪璇也沒有再偷學武功，而且看她的樣子也不像是能舞槍弄棒的人。想着她們當時也就是一時興起，女兒也乖巧聽話，他並沒有多做解釋，也不想作何解釋。
可如今，女兒突然態度堅決地要回來再次讓宇軒教她習武。再過兩日，便是女兒嫁入瀚王府的日子，以後他更加不能盯着她。也許，是時候讓她知道真相了，一直這麼瞞着不是辦法！
“璇兒可記得爲父跟你說過你娘是醫女出身的事？”孟文覆沒有急着說理由，而是先問了孟雪璇一句無關痛癢的話。
不過孟雪璇並沒有把她當成廢話，父親這樣問自有他的道理。而且，她也想起了孟文覆當時見她在看典醫錄，學習醫術的時候還頗有些牴觸！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聯？難道是與她生母有關？
孟雪璇滿腹帶着疑問，點了點頭，“璇兒當然記得，只是這跟娘有什麼關係嗎？”
學醫是孟文覆勉強才答應的，可是爲什麼對她習武卻有如此強烈反對的態度？
“沒錯，這件事的確是與你母親關係甚爲密切！”每次提起孟雪璇生母的時候，孟文覆臉上總是難以抑制地流露出別樣的情緒來，“你母親本身就精通醫術，一生救人無數能救所有人卻唯獨沒能救得了自己。醫者不能自醫，說的恐怕就是這個道理吧。也或許，她不幸的根源，是因爲遇到了我！”
孟文覆說了那麼多，只是說她生母爲了他而死， 可是還是沒有說到點子上， 這與孟雪璇習武還是沒有關係。不僅孟雪璇聽着雲裡霧裡的就連她大哥孟宇軒也不由糊塗了。
“爹，孃親她到底是怎麼去的？”
“你娘她，都是因爲我啊！孩子，是爹的錯纔會讓你從小就沒有孃親的。”孟文覆眼神既有懊悔又有無盡的傷痛，“在你娘還懷着你的時候，而爹也在那時惹上了當時的神秘門派，一次追殺之中九死一生，身中劇毒險些喪命！你娘爲了救我，使出渾身解數仍不能把毒解了，要看毒性日漸加重還昏迷不醒多日的我……你娘本身就是百毒不侵的體質，不願眼睜睜地看着爹死去，纔想到不是辦法的辦法，冒險以身試毒將毒引
到自身。試圖將毒引到她體內解掉，沒想到那毒性劇毒無比遠遠超出你孃的想象！而你娘也正是因爲這樣遭到了毒性的反噬！”
孟文覆想到這裡堅忍如他，眼眶還是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
“爹……”孟雪璇看着他痛苦的表情於心不忍，握着他的大掌安撫着，孟宇軒也動容起來。
“聽爹說完。”孟文覆反過來輕拍了一下她手背，深吸一口氣繼續，“當爹醒過來的時候，你娘卻中了比爹原本的毒還要深上不下十倍！你娘深知無藥可治了，唯一能盡最大力的就是要保住腹中的你！你娘她還是堅持不下去了，只能用藥引產讓你提前不來，而在生下你之後才發現原來她並沒能把所有的毒壓制住。以至於你與生俱來，身上便帶了凡人無法想象的劇毒！”
先天毒體？
“那璇兒她……”
“不可能！”孟宇軒心中有疑問還未得問出口便被孟雪璇很快否定，她抱歉地看了一眼兄長，然後直視着父親道：“爹。這不可能，女兒的身體女兒知道，我怎麼可能會帶着如此深的毒都不知道呢？一定是你們搞錯了！”
孟雪璇語氣堅定地說道，她早就照着典醫錄自我檢查過，不可能不會發現的。
孟文覆搖了搖頭，道：“爹理解你的心情，你娘是不會錯的。在你娘生下你之後不久她就去了，彌留之際，她告訴爹，你確實中了毒沒錯！由於她之前的壓制，所以你身上的毒才被她封存，因而你看着沒事但是它的的確確隱匿在你體內的！這也就是你不能發現的原因！此毒詭異非比一般，當初我不希望你學醫，就怕你以後會走上你孃的老路。可是你……爹知道已經阻止不了你了。”
無奈的口氣，孟文覆那時斟酌許久才說服自己接受這個事實。但女兒的出色，驚人的天賦，才短短時間就學到書中精髓，恐怕以後醫術比她母親還要更上一層樓！以後他又告誡過她，讓她不以後一定要慎重不可冒險，她答應後他才肯答應下來！
“那孃親的意思是，女兒隨時都有可能會毒發身亡？！”
孟雪璇臉色煞白，神情恍惚，她實在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怎麼可能會有這種如此聞所未聞詭異的毒的！
孟文覆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此話怎講？又與璇兒習武有何關係？”孟宇軒深深地看了一眼孟雪璇，不過他卻是保持着最理智的頭腦，沒有被父親說出的驚天秘密而擾亂了思緒，還是不忘把兩件事串連起來。
“對，大哥說的是，這兩者之間到底有何關聯？娘是什麼意思，爹爹你快告訴我吧！”
孟雪璇心煩氣躁起來，越聽下去就越覺悲哀，可她不弄明白一切，她絕不會罷休！
“爹知道你現在是什麼心情，不過璇兒也不必太過於憂慮！你娘臨終前特意交代過，只要璇兒體內沒有半點內力，毒將會一直被封鎖在你體內，璇兒將會與常人無異！所以璇兒你應該明白爲父的用心了吧，不是爹不
允許而且你娘千叮嚀萬囑咐，爹，不能拿你的性命冒這個險！”
孟雪璇皺緊了眉，“不能習武，不能有內力？”
“是的，一絲一毫都不可以！”孟文覆嘆氣，眼神從未有過的鄭重，“一旦有任何的內力在你體內遊走，將會瞬間引發你體內的劇毒，到時候後果不堪設想！”
孟宇軒神思複雜地看着妹妹一眼，該要怎麼說，他從小就心疼這妹妹，可今天聽了她這個消息，一下子也不知是何心情了。
震驚，同情，感傷……？他也說不上來。
“爹爹。”雖然孟文覆這麼說了，她可沒覺得心裡感到有任何的輕鬆，“孃親可有與你說過破解之法？”
她可以打消習武這個念頭，但並不就說明她就安全了，也就是說，她身體裡面就像是被人裝了一顆隨時都有可能會爆炸的炸彈一樣！
換句話說，她隨時都會掛掉！
真沒想到，她重獲新生的這條命如此命運多舛，不是被人算計着要除之而後快就是被人如草芥一般隨意都可以殺掉！
有誰會一點都不介意的？
一天不能將這顆炸彈卸下，她就一天不能安心！
“沒有，爹也曾詢問過。”孟文覆垂頭喪氣，他何曾不想爲女兒着想？當初他心愛之人的死去讓他心灰意冷，又聽到她唯一留下的這個女兒這樣，極度令他頹喪，甚至連女兒都不敢多見，“你娘說，她這輩子最遺憾的事就是不能爲你把毒給解了，甚至連法子都沒能想出！她最大的心願，就是希望可以看着你健康地成長！可惜，幾乎每個母親最願爲女兒做的最簡單的事，她都不能爲你做到！”
孟文覆曾經想過，寧願死的人是他，只要想起她臨終前說的那些話，他就痛心得難以呼吸，就像一把把尖刀插進他心裡一樣！
每夜夢到她臨終前的模樣，就像一個噩夢縈繞在他腦海一樣。可是儘管如此，他還是希望一直做着這個噩夢下去，因爲只有這樣，他才能見到的魂牽夢縈的人兒！
孟雪璇黯然神傷，許久許久，才擡起頭看着爹和大哥都擔憂地看着她，硬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牽強地說道：“不就是不能學武而已嗎，那璇兒不學就是了！璇兒也就心血來潮纔想起讓大哥教我的，既然爹爹都這麼說了，不學也罷！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件事情也就只能這樣不了了之，她可不能隨便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璇兒能這樣想爹也就放心了，如果擔心以後出去會遇到危險，爹可以挑選出府裡最好的護衛，護璇兒周全！”
孟雪璇腦子裡仍是一團漿糊，亂得不行，只能隨口應着：“謝謝爹。”
孟宇軒還是忍不住過來伸出手攬住了她肩頭，“習武也是件累人的事，大哥也不希望璇兒太辛苦了。爹不是說了？只要璇兒乖乖照你母親說的做，你就會沒事的，不要胡思亂想太多，安心過繼續生活就好！”
“璇兒明白，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可以嗎？璇兒有些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