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雪璇醒過來的時候,腰痠背疼的,渾身的骨頭像是被人一根一根拆下來,然後再拼接回去的一樣!
昨晚他的警告還在耳邊回想,摸了摸枕邊,旁邊已經空無一人。
應該是進宮去了。
“小姐,你醒了?”聽到屋裡頭的動靜,秋宛又像以前一樣端着熱水進來伺候着起牀,身後還跟着跟幾個丫鬟,端着各色的點心,粥湯之類的。
孟雪璇忍着身上的不舒服從牀上爬起來,看了過來,又回到走過來的秋宛笑嘻嘻的小臉上,“秋宛,這是怎麼回事?”
“小姐,王爺說他要先去上早朝,就不能陪你進早膳了,怕您餓着,所以吩咐讓奴婢們準備着點,讓您起身了就送過來給您。”秋宛神色中有點曖昧,早上聽王爺的口氣,估計王爺是擔心小姐昨晚是累着了。
孟雪璇的確是有些餓了,可是看着桌上的膳食不由得一臉的黑線,這的確是他的作風!
“行了。給我盛點粥就好,其他的都撤了吧。記着,以後不管王爺吩咐什麼,都別再這樣鋪張浪費了。”孟雪璇已經洗漱好了過來,坐在桌前就有些犯愁。
“是!”
“浪費就浪費唄,你們王爺不是挺多錢的。你還給他省錢呢?”一個不雅的聲音適時在外面響起,孟雪璇往外面一看,原來是朱勝男那廝自個兒找上門來了!
這兩天她故意躲着,好讓他沉澱一下激動的心情,哪知這廝竟然趁着皇甫瀚上朝之際找上門來了。纔不過一眨眼的功夫,他人就已經晃到了這邊,堂而皇之坐到了她對面。
臉上欠揍的笑讓孟雪璇忍不住有種想要揍他一拳的衝動,也就皇甫瀚不在他纔敢這麼放肆,要是皇甫瀚在了,看他還敢不敢囂張!
孟雪璇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在他開口之前,迅速地粘起一塊糕點塞進他嘴裡,然後指了指桌上的食物,“把這些都搞定之前,不許跟我說話!”
朱勝男樣子有些委屈,可還是把孟雪璇的話當成了廢話,一邊嚼着東西,一邊還不忘嘰嘰喳喳。
“林家與崔家聯姻?”孟雪璇與朱勝男到大街上時,幾人找了個地就坐了下來,纔沒多久孟宇軒就來了,她才獲知這個現實。
朱勝男悠然地何着茶,“肚子都給搞大了,不聯姻還能咋滴!”
崔嬌嬌,沒人提起來,孟雪璇差點都沒記得這個女人的存在了,以前和林曄熙走得挺近,沒想到就跟林天戟搞上了。怎麼說也是一個尚書府的千金,現在兩家聯手了,這算是狼狽爲奸嗎?
看崔家每次朝上力挺林家,就算林天戟沒把人家肚子給搞大了,估計崔尚書也早有把女兒送出去的念頭,孟雪璇除了便是一點點的驚訝外,並沒有多八卦這些。說起這個,她眼神不由瞥往了朱勝男,戲謔道:“朱勝男,老實說,你有沒有喝哪家姑娘搞上,不會也有哪個珠胎暗結了吧,朱候爺是不是也該準備準備了呢?”
“欸?雪璇妹妹你那是什
麼眼神?怎麼能這樣懷疑我的人品呢,我像是這種拈花惹草的人嗎?”
孟雪璇揚眉嗤他一聲:“你不像,你根本就是!”
朱勝男立馬就不幹了,“我怎麼就成這種忘恩負義的人了呢,雪璇妹妹你給我好好說說,我到底哪裡像了,這一定是誤會,唉,我怎麼感覺比竇娥還冤……”
這傢伙還叫囂上了,死活地揪着這個問題不放,孟雪璇是一臉的黑線,孟宇軒則是事不關己地悠然喝着茶,便是不摻和兩人的吵鬧。最後孟雪璇實在是煩了朱勝男的糾纏,索性搬過凳子就跑到了大哥的另一邊,拿着孟宇軒做擋箭牌。哥哥就是妹妹的半邊天,他不爲妹妹擋着,袖手旁觀這怎麼行?
朱勝男那廝還真是上勁了,最後又跑了過來,孟雪璇大汗,真是服了他了,推搡着他到一邊,“朱勝男,你知不知道你好煩?大哥,他一定是皮癢了,你修理他!”
她推着他,把頭別過了一邊,不經意間,卻發現了一個人!
“怎麼了?”孟宇軒伸手就把朱勝男那貨給撥到了一邊,發現妹妹神色異常不由問道,就連朱勝男也停了下來。
孟雪璇目光一直緊緊盯着角落裡,直到看到那個人的背影很快消失,她微微搖了搖頭,“沒,沒什麼,估計是我看錯了。”
那個人的眼神,真的好熟悉,她只是不經意察覺好似有目光一直盯着她,纔看了過去,沒想到還真的發現對方正好看向她。他收得很快,她還沒完全確認是不是,他人就已經不見了。
“你沒有看錯,是他真的來了。”朱勝男也順着她看的方向看過去,然後就收回了嬉皮笑臉,端坐了回去。難怪剛纔她就一直這不在焉的,原來是在等他,朱勝男撇了撇嘴。
“啊?”孟雪璇不解,擡眸看了過去,結果卻發現了皇甫瀚挺拔的身姿向這邊走了過來……
孟雪璇沒有看錯,那人一直低着頭,直到繞了幾條街之後,拐進了一條小巷,然後才把臉龐的人皮面具撕掉。俊朗的臉,丹鳳眸子,不是失蹤了許久的太子皇甫桓是誰?
孟雪璇眨了眨眼,沒想到他也會來這。朱勝男剛纔一定是誤會了她看着的就是他了吧?
……
皇甫桓眯了眯眼,想起在店裡面偶遇着她,眸子裡泛着柔和的光芒,看了看皇宮的方向,眼神又由溫柔轉而冰冷。低了頭,一下就閃着身形消失在了巷尾。
夜裡,皇宮之中。
已經是夜深,坤寧宮仍是燈火通明,皇后已經歇下了,合着眼寐着,林曄熙交待了宮女太監好生伺候着,然後就先行回去了。每日她都會進宮來看望一趟皇后,到了很晚的時候,她才歸去,只有偶爾她纔會留宿坤寧宮。
她走後不久,兩個太監走來了。
手上端着東西,“這是今天熬着給皇后娘娘的藥。”
“有勞公公了,只是娘娘她已經睡下了。”
“皇后娘娘今日可有好些了,沒過來看
看,雜家不放心哪。”稍老一點的公公,是皇后的親信,劉善。還有一個,宮女們看着面生,應該是新來的。在宮女的帶領之下兩人走到了坤寧宮裡面,隔着薄薄的透明的帳子,牀上躺着一人已經安然地入了睡。
“太子!太子!回來!”新來的太監把藥放下,然後拿着銀針再次試了一下,確認沒什麼以後,才交給了宮女,只是牀上的皇后卻突然囈語起來,聲音有些焦急,新來的太監手一抖,藥都快要灑了出來。
“哎呦,你這新來的,怎麼做事的?”
“行了,這不是沒灑出來嗎,嚷嚷什麼,可別把娘娘給吵醒了。待會兒在這邊熱熱,等娘娘醒了就給她服下吧。”劉善道。
“劉公公,娘娘已經醒了。”
“那就把藥端進去吧。”
“是!”
只是,她們才進去後不久,裡面就傳來了碰冷地碎裂聲,然後又是皇后娘娘的怒吼聲,“我不是說過了,我不喝藥!再給我端上來,就通通給我拉出去砍了!”
“娘娘!”一屋子的人,通通跪了下來。
“皇后娘娘。”劉善也走了進來,那新來的太監也跟上,一進去,就看到裡面剛纔他們送來的藥碗碎了幾片,碗湯也灑了一地。
年輕的太監,不着邊際地看了兩眼榻上的皇后,昔日雍容華貴的皇后娘娘已經爲疾病纏身完全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劉善上前,又是安撫着皇后激動的情緒。
等到劉善帶着那個太監出來後,纔到了皇宮中某一處,劉善便是跪了下來,“殿下,娘娘她近來身子可是一天比一天垮下來了,您看是不是……?”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好好照看着母后,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我回來過!”只留了一句話,那個太監裝扮的男子很快離開了。
劉善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嘆了一口氣,才從地上起來,想再勸勸他的,明明就很擔心,都已經回來看望了,爲何就不能讓娘娘一點期望?他分明就知道娘娘是爲了他,積勞成疾的,心病到底還是由心藥醫,娘娘恐怕再這樣下去,拖不了多久的啊。
出了皇宮,太子已經把太監的服裝扔掉,換上了普通的衣服。
方纔去探過了皇后的病情,尤其是聽到她喊着自己的時候,他差點沒有撲到了牀邊,可是他卻只能站在一旁看着無能爲力。太醫都束手無策,他還能找誰,總不能看着她一天天拖下去。
太子目中透露着淡淡的憂思,,目露深思地望着天上的明月,月光淡淡的餘輝灑在其俊臉上,顯得孤寂而落寞。皎潔的月光,讓他眼前浮現起了白日裡的花容,他眼前眸光一閃!
如果是她,或許能救母后!
他很快想起,她不是也是身懷了一身精湛的醫術?曾經就能輕而易舉地就把困擾了母后許久,又讓太醫們查不出病因,無法根治的病給治好了!
皇甫桓已經拿定了主意,或許,該是時候露一露臉,見見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