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顏寒拿來的這筆錢,葉梓自然是不肯收。儘管顏寒按照程鵬月的說辭,向她說明了錢的來路,但還是瞞不過葉梓的眼睛。
“你撒謊。”葉梓毫不留情的戳穿了顏寒那拙劣的謊話,“跟我說實話,這筆錢到底從哪來的?”
“真……真的是阿姨……”
“還撒謊!”葉梓瞪了瞪眼,顏寒隨即心虛的後退了一小步。
“我剛剛纔和我媽通過電話,她隻字未提給我錢的事。”葉梓“輕蔑”的笑笑,“你倒是說,她是什麼時間來找你的?如果她有這個心,恐怕會親自過來看我吧!撒謊之前先學着打打草稿。”
“我……”顏寒見自己的謊言這麼輕易的就被拆穿,自然不敢再多言語,而是紅着臉低下了頭。
“講實話。”
“其實……”顏寒猶豫了一小會,還是選擇如實回答,“是程鵬月讓我交給你的。”
“她?”葉梓對此很是疑惑,“她爲什麼要拿錢給我?”
“她得知你沒錢參加集訓,所以……”顏寒小聲的開口,“她把自己的壓歲錢全拿了出來。”
“她怎麼會知道我缺錢?”葉梓緊盯着顏寒的眼睛,“你跟她說的?”
“嗯……”
“你真是沒事找事!”葉梓有些生氣,“她是什麼人你不知道嗎?她的錢是那麼好拿的?我告訴你,就算我去不了北京學不了畫畫,也不會拿她的錢!”
“你是不是對她有偏見啊?”顏寒鼓起勇氣和葉梓“爭論”了幾句,“我見她這次挺有誠意的。而且,她也說了,這錢就當借給你,以後我們再一起慢慢還她。”
“你拿了她多少錢?”葉梓的口氣依舊生硬。
“現金是三千,還有一張儲蓄卡,她沒說金額是多少。”顏寒如實相告。
“一分不少全部還回去。”葉梓的神情緩和了不少,“顏寒,我們家的情況比較複雜,不是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以後,你還是不要過問我跟她之間的事了,好嗎?”
顏寒捏着信封,不知如何是好。
“葉梓!方老師叫你。”正在這時,身後跑來一位同學,拍了拍葉梓的肩膀,“好像是說集訓的事。你還沒有下定決心嗎?依你的天賦,去北京學一年,肯定會有大的突破。好好考慮一下吧!”
“嗯。會的!”葉梓笑着點點頭,接着擡眼看着顏寒,“聽話!回去吧。照我說的做!錢的事,我會另外想辦法的。你忘了?我爸給我留了一筆錢。”
“可是那筆錢……”
“別可是了!”葉梓打斷顏寒的話,“該怎麼做,我自有打算。老師找我,我先去一趟!你也趕緊回學校吧……以後有事寫信說,不要總來這裡找我了。”
“你不想看到我嗎?”顏寒委屈巴巴。
“當然不是啦~”葉梓踮起腳,笑着拍了拍顏寒的腦袋,“怎麼跟個孩子似的!學習越來越緊張了,不要浪費大把的時間。”
“嗯……”顏寒點點頭,“那我回去了。記得要按時吃飯!”說完轉過身去,依依不捨的離開了。
而另一邊,這天下午,趁着王蘭去衛生間的空隙,顧鋮將安然拉到了教室後門外。
“王蘭沒事吧?”他小心翼翼的問到。
“什麼話?”安然不解,“你看她像是有事的樣子嗎?”
“越是這樣,我才越是擔心啊……”顧鋮皺了皺眉,“她跟姚望到底怎麼了?跟閆磊訂婚又是怎麼一回事?我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你幹嘛要知道呢?”安然反問到,“這種事,交給她自己處理就好,我們做朋友的,無從做過多的干涉。不是嗎。”
“所以,她都解決好了?”顧鋮嘆一口氣,“姚望那邊怎麼辦?這些天,他的電話怎麼都打不通,我擔心……”
“他們已經分手了。”安然看着顧鋮的眼睛說,“他應該學會自我調節心情,而不是等着已經分手的前女友去安慰他。你放心好了!姚望是個聰明人,哪裡用得着你替他擔憂。”
“你怎麼這麼……”
“冷血刻薄是嗎?”安然冷笑一聲,“我不過是說出事實而已。每個人都要爲自己的人生負責,而不是想着依靠他人。靠山山會倒,靠人人會跑,只有靠自己。”
“我們是朋友,不是嗎?”顧鋮的眉頭鎖的更深了。
“正因爲是朋友,才更加要遵從他們自己的意願,不是嗎?”安然依舊錶現得十分冷靜,“既然這件事,他們本人都不願再提,你又何必讓他們想起不開心的事呢?人生還那麼長,總有些坎坎坷坷等着我們。熬過去就沒事了!”
“活的太透徹,不累嗎?”顧鋮看着安然那張沉靜的面孔,只覺得自己和她的距離越來越遠,似乎漸漸琢磨不透她了哦不!應該說自己從來就沒有琢磨透過。
“人活這一世,哪有不辛苦的道理。”安然笑,“沒有哪一個人,是可以隨心所欲的活着的,或多或少會做些違心的事,會遇到必要或不必要的磨難。就看你怎麼對待了!我覺得自己目前的狀態挺好,有幾個可以談天說地的朋友,也有了自己想要追尋的目標。”
“那很好啊……”顧鋮應了一句,便不知如何接話,只好沉默着站在一旁。
“好冷啊!”一陣風吹來,安然忍不住哆嗦了幾下,搓了搓手說到,“我們進去吧。待會要上課了!”
“嗯。”顧鋮點點頭,跟在安然的身後進了門。他恍惚間覺得,自己彷彿永遠只能跟在安然的身後,遠遠的看着她,又無法跟上她的腳步,心中不禁涌上一陣悲涼。
儘管閆磊來到教室那樣一鬧,但同學們似乎對此並無太多的在意。或許是學業的負擔漸漸重了,又或者是王蘭的表現太過“正常”,以至於大家都默認了,兩人之間是正常的交往,沒人再去深究,這當中是不是有什麼不愉快,就連茶餘飯後的談資也算不上。
巧的是,這些天以來,閆磊也一直沒有再來爲難王蘭,而是相安無事的度過了。轉眼就到了聖誕節的前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