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安然收拾好碗筷,坐在沙上着呆,良久之後,暗自做了一個決定,不論旁人怎麼看待,終究要忠於自己的內心。
“安然!”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夏小小剛到院子門口就興沖沖地喚安然的名字,“快出來快出來!看我把誰給你領來了!”
安然收回思緒從沙上站起來迎了出去:“來了。”只見夏小小神秘兮兮地站在門前對着自己招手,不時衝着身後打着手勢。
“幹嘛呢神經兮兮的……”安然有些哭笑不得,只好上前幾步。這時夏小小突然一把拽過身後的那人往院子裡推了推,和安然撞了個滿懷。
“辰辰……”待安然站定,見安辰滿臉通紅地往後退了一步,扭頭看向一邊。
“哎!你們兩個在這傻站着幹什麼呀!進屋聊!”夏小小衝安然擠擠眼睛,又上前拉了一把安辰,“安辰你忘了剛纔答應我什麼啦?去呀!”
安然愣了愣,伸手想要拉住安辰的手,卻被他不經意地閃開了,側身進了客廳,安然擡起的手僵在原地,被夏小小上前牽住握了握,並肩跟了過去。
《二》
葉梓應顏寒的央求,領着他去父親墳上祭拜了一番,看着眼前這個平常玩世不恭的大男生,此時此刻嚴肅認真的模樣,心底被莫名觸動。也許每個人都會遇到那樣一個人,能融化自己冰封的內心,不必刻意去逢迎,也無需低到塵埃,剛剛好,在最美好的年紀遇到最合適的那個人。
下了山,兩人沿着河堤走了很久,葉梓斷斷續續跟顏寒訴說着家中的變故,不知爲何,在顏寒面前,她變得坦然變得無所畏懼,只想將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煩惱都一股腦泄出來,然而語氣卻冷靜得令人可怕,平靜得像是在敘述旁人的經歷。那些從前排山倒海般的痛苦,如今談論起來,彷彿都已經是過眼雲煙。
顏寒一路沉默地傾聽着,目光卻未曾從葉梓身上移開,看着她那張不動聲色的側臉,登時心底瀰漫着無盡的悲傷,他寧願她能像一般的小女生那樣,撲過來大哭一場,肆意地咒罵一番,也不願看到她這樣故作堅強的模樣。愈是平靜,卻愈讓人心疼,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此時此刻陪在她身邊,不再讓她覺得孤單和無助……
《三》
顧鋮回到家中,母親早已收拾好屋子,靠在沙上打着盹,電視開着。他換上拖鞋,放下手裡的筆記本,躡手躡腳地上前剛要關上電視,聽見母親迷迷糊糊地聲音:“別關,我還在看呢。”
顧鋮回頭看一眼母親,正歪着頭靠在沙上,雙手垂在身體兩旁,顯然還在睡夢中,他搖了搖頭走過去,從一旁拿起一張薄毯要給母親蓋上,被母親一把握住了手。
“別走……”母親低聲呢喃。
“媽?”顧鋮沒有抽回手,任由母親握着,輕聲喚了聲。
“嗯?”顧俊芳猛地睜開眼,有些不相信地揉了揉眼睛,坐直了身子,“兒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哎喲你看我,怎麼坐着坐着就睡着了。還沒吃飯呢吧?媽來給你做!”
“不急。”顧鋮握了握母親的手,環顧了下房間,扭頭問道,“媽,爸呢?怎麼只你一個在家?”
“哦。你爸呀,他昨天有事出了趟遠門,說是戰友過世了。”顧俊芳臉色變了變,“好了不說他了,對了兒子,你怎麼也不跟媽打聲招呼就走,知不知道媽多擔心你?是不是安然那個丫頭……”
“媽!”顧鋮皺了皺眉,“昨天事突然,沒來得及告訴你。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關安然的事,以後能不能不要總是針對她?”
“好好好!”顧俊芳擺了擺手,“罷了罷了!反正一說到那丫頭,你就死命護着。以後只要她不招惹你,不給我惹麻煩,我也懶得關注她。”
顧鋮笑着點了點頭。“唉!真是兒大不由娘。”顧俊芳看了看他的臉,大呼小叫起來,“哎喲!兒子,你看看多可憐,怎麼就讓蚊子叮了!快去拿藥膏擦擦!”
顧鋮揉了揉臉,滿不在乎地開頭:“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媽,大驚小怪的。我餓了,你給我做飯去吧。”
“哎!好,你等着啊,待會就好。”顧俊芳起身走進廚房,不忘又叮囑了一句,“別忘了抹藥膏!”
“知道啦!”顧鋮隨口應着,拿起筆記本轉身走進了書房,想要趕緊補上筆記,好儘快還給安然。剛在書桌前坐下,現抽屜沒鎖,下意識地拉開,霎時愣在那裡,久久沒能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