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元小珍被水滴聲驚醒,四下看看,除了周身的冷意外,並無任何異常。難道說,剛纔聽到的那個聲音只是她的錯覺?
或許真的是太累了。小心的扶着浴桶站了起來,臀部摔得痛極了,不用看也知道肯定青紫一片。她的身體自來便是如此‘嬌弱’,稍加磕碰,也會出現一大片駭人的瘀痕。以前她還曾經自嘲道,小姐的身子丫鬟命。但二十幾年下來,她也已經習慣了。
一個人生活,需要習慣的東西有很多,要學會的東西也有很多。第一件事就是要習慣孤獨,學會堅強。而這一點,元小珍自認她理解的的很好。
披着那條大大的‘浴巾’,元小珍熄了浴房的燭火,返回內室換上裡衣,這才躺在了牀上,放下牀帳,安心睡去。因爲累了一整天,所以很快就沉沉的睡去了。
夜色深沉,就在元小珍入睡後不久,一個人影忽然出現在了她的牀榻前。目光深沉,看着那素淡的牀帳久久無言。
翌日一早,天還未亮元小珍便早早的醒來了。這裡雖然沒有鬧鐘叫她起牀,但已經習慣早起的她每天到這個時候,生物鐘自然提醒着她該起牀了。簡單的洗漱了下,元小珍拿起一旁的白布,深吸了一口氣,解開裡衣,開始用力的裹在胸前。雖說她的胸前也只有兩粒癟癟的小饅頭,但好歹還算是有些東西可看,若是不小心被人碰到,還是會暴露女子的身份。
她並不怕因爲女子的身份被人看不起,而是怕給自己帶來危險。她孤家寡人,身邊連個親戚朋友都沒有,若真的是遇上了歹人,可就危險了。也因此,她才選擇扮作男裝。雖說胸口勒的難受,但她也慶幸自己是個‘飛機場’,不然胸大的女孩子束胸可就受苦了。
雖說她也曾經羨慕過那些豐滿的胸型,不過自從她打算自己一個人生活後,也不覺得那種東西有多大的用處。頂多是用來哺育孩子,給男人們帶來享受罷了。
想着,手下更是狠狠一勒,險些讓自己喘不過氣來,這才罷手。她的好日子纔剛剛開始,怎麼可能因爲一時的疏忽而消失掉。
換上那件青色的粗布短衣,腰間紮上圍裙,頭頂梳着簡單的髮髻,她又是那個賣面的小哥——元曉了。
自從鎮子上多了這麼一家麪攤,可熱鬧了許多。哪家的面都沒有這裡的好吃,大家自然是喜歡的緊。雖然有的老闆心裡不太甘願,但元小珍只有一個人,賣出去的面也有限,並沒有壟斷客源,這纔沒有招來麻煩。
進店的第一件事,就是將那兩大鍋的湯料放在爐火上,小心看顧着。然後,麻利的和麪,待需要的麪糰活好後,她這纔打開店門。
而此時,天才剛剛亮了而已。
鍋子上燒着熱水,她這裡也忙不迭的擀麪。少頃,便有客人上門了。
而元小珍也開始了她一天的生活,周而復始,如此而已。
顏越澤看着這間連牌子都沒有的麪攤,看着人潮,想了想也走
了進去。看了看店裡的人是如何點餐的,他也點了一碗這裡招牌的骨湯麪。
昨夜他只簡單的吃了兩個冷饅頭,自然是不夠的。但願這裡的麪條好吃,不然他可是會十分失望的。
元小珍忙得連喘息的功夫都沒有了,不停的擀麪,切面,煮麪。她的動作很快,並沒有讓客人等待的太久。
顏越澤點的面,很快就端上了桌。嗅着那骨湯的味道,他不覺有些訝異。拿起一旁的筷子,夾了麪條去吃。入口彈滑,麪條緊緻彈牙,面香味兒十足,搭配着骨湯濃郁的香氣,更是增色不少。他依照這裡食客們的喜好,又在麪碗裡稍稍加了一點的辣椒油和香醋,更覺味道好的不可思議。
一碗湯麪很快就被他吃了個精光,連麪湯都沒有剩下一口。咂了咂嘴吧,他不由心中嘆道:不想,這麼一個小小的青水鎮竟然會有這樣好吃的麪條。
一碗骨湯麪自然是填不飽他的肚皮,他又相繼點了兩碗骨湯麪和一碗素面,這才摸着肚皮,滿足的笑了。
人們都忙着吃麪,因此並沒有注意到這裡竟然會有這樣一個貪吃鬼的存在。
依照顏越澤的絕色之姿,到哪裡都會引起注目,而他爲了掩飾,稍稍遮掩了一下,自然是沒有那麼顯眼了。只是除卻,他那一身白衣。
元小珍看着那名穿着白衣的年輕人走出店門,才皺了皺眉。這人好生奇怪,莫名的給她一種熟悉感,莫非是在哪裡見過不成?她左思右想,也沒有一個結果。恰巧這時有人來點面,她自然是顧不得其他,很快就將這件事給拋之腦後了。
一如往常一樣,元小珍在忙活了一整天,到了晚上才能休息一下。關好了店門,她便從後廚走了出去。這個廚房頗大,是她當初特意命人準備的,而從後廚出去,便是她獨居的小院。不僅方便,也安全的很。她在這小鎮上漸漸有了名氣,難保有人不會心生妒忌,對她下黑手。
回到房間裡,元小珍飲了一杯冷茶,這才吁了口氣。
但她只能休息一會兒,還得去廚房燒水看湯呢!
伸了個懶腰,從凳子上站起來,便打算朝外面走去。
“你倒是清閒。”
元小珍一個激靈,回頭看去。但是,那裡並沒有人。她的臉色有些發白,卻還是強自鎮定的問道:“你是什麼人?!躲躲藏藏的做什麼!”
昏暗的房間裡,似乎是有人不屑的冷笑了一聲,元小珍莫名的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
顏越澤躲在房樑上,看着下面那個男裝的丫頭明明一副怕的要死,卻偏偏做出一副剛強的模樣,只覺得好笑的很。腦海裡也閃過一個詞語——虛張聲勢。嘖嘖,真是個有趣的小丫頭啊!
元小珍聽不到那人回答,又問:“你是衝着什麼來的?若是爲財,我可以給你?”
“若是爲色呢?”忽然有人說道。
元小珍被那人猛地開口給嚇了一跳,卻還一臉鎮定的回答:“那還真是謝謝你能看
上我這蒲柳之姿。”元小珍知道自己長得什麼模樣,說好聽點兒是清秀,說難聽點兒就是普通,丟到人堆裡也找不到的那種。
這裡是她的屋子,哪裡能躲人她差不多也知道,而且聽這個人說話的聲音似乎是離自己並不遠,並不可能藏在自己所想的那些地方。但是,如果這個人有武功呢?元小珍本來也是不相信這些的,但她剛搬過來的第一個月,就有幸看到了一出‘飛天’的精彩表演,可是記憶猶新啊!原來,輕功這種逆天的產物還真的存在啊!
若說這過目不忘的本領似乎也沒有什麼可以炫耀的,但顏越澤卻偏偏與他們不同。他不單單能牢牢記住自己看過的東西,尤其是人。哪怕只是一個小小的細節,他也能在看到後,清楚的記在腦海中。更別說,當初那個人可是險些要了他這一條命,因此他可是記得清楚呢!
不僅僅是那一雙嫩白的裸足,還有那一雙黝黑的眸子,更是清楚的很。他本以爲這尋人一事是大海撈針,不想連老天都在幫他。昨夜,他經過這個小鎮,看到一間還亮着燭火的屋子,便想偷偷去人家家裡的廚房。沒想到,竟然讓他看到了那麼……香豔的一幕。他本打算離去,正巧這時屋中的女子摔倒,他便看到了那雙眼睛和裸足。
險些害了他的性命,還將他丟在暗巷裡,順便拿走了他的銀子,這種事情他會i當作沒有發生過嗎?
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顏越澤故意對下面冷冷說道:“這女人長得都是一個模樣,熄了燈,脫了衣服,誰分得清。”
元小珍一口血險些嘔了出來,只能吶吶道:“呵呵,謝謝讚美。”她可不認爲脫了衣服的女人都一個樣,那些波濤洶涌的,和一馬平川區別可是很大的。而她也感覺到,這個人似乎並不是爲了財色而來,正是這一點才奇怪的很。
“所以說,你到底是來做什麼的?”元小珍腳步輕輕挪動了一下,擡起頭問道。
顏越澤的眼中閃過一絲趣味,這小丫頭倒是有趣的緊,當她偷偷把那隻茶杯藏在身後的動作,他沒有看到嗎?
元小珍握着茶杯的手心滿是汗溼,額頭上也流淌下了冷汗。那個人越是不說話,她就越緊張。因爲她拿不準,這個人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按理說,她與人無仇無緣,又怎麼會招惹到這種麻煩。
相當爾的,她將三個月前暗巷裡發生的那件事下意識的給忘記了。
“呵呵。”
忽然,傳來了一聲低笑。元小珍瞪大眼睛,便感覺周圍忽然陷入了一片黑暗中。身邊有風聲襲來,她下意識的將手中的茶杯扔出去。只聽到“啪!”的一聲脆響,緊接着她的後頸一痛,迎接着她的又是另一片黑暗。
顏越澤看着地板上破碎的茶杯,撇了撇嘴角,雖是誤打誤撞,這準頭倒是不錯。若非是他躲得快,那茶杯可就照着他的腦門招呼了。
“唔,要怎麼報復你好呢?”顏越澤看着昏迷的元小珍,脣角勾起一道不懷好意是的微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