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佳笙,你現在在哪裡?”傅景琛瞬間接了電話,表情嚴肅的不像話。
傅佳笙在電話對面有些驚訝,心裡暗道不妙,就想掛掉電話溜之大吉,但又想着掛電話大哥肯定又要念叨。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暫時不在服務區,傅佳笙說罷又操着一口鍛鍊好的英語口語唸了一遍,就準備伸手掛掉電話,卻沒想到傅景琛直接給她來了一句:“你現在立刻到遊樂園這裡來。”
傅佳笙暗自叫苦,但又沒辦法違抗大哥的命令,雖然說她可以調侃大哥,也可以說他壞話,但是他說的話自己是完全不能抵抗的,因爲那氣勢就已經在那裡了。
傅景琛在傅佳笙眼裡就是一個一旦發怒連家人都可以震懾的可怕的人。
“抱歉啊,大哥,其實我只是想給你們多安排一些獨處的時間而已。”傅佳笙乾脆實話實說,反正這件事遲早也要坦白,她玩的有些過了火,這的確是她的錯。
“嫂子那麼喜歡你,最近又那麼沒精打采的,所以我才這樣……”
“……這倒是我疏忽了。”傅景琛聽後有些自責的看了一眼身旁的溫瑜,隨後無奈道:“回家再跟你商量,我跟你嫂子的事情你不用操心。”
“哪能不操心呢!大哥,我今天必須得多說幾句。”傅佳笙瞬間從座位上站起來,注意到周圍的人都在看她,連忙走到一旁,聲音放輕了不少。
“雖然說你和嫂子結婚不是自願的,但是既然結婚了,那麼大哥你就要好好愛護嫂子,怎麼能讓她整天一個人在家裡呆着?就算不讓嫂子工作,但是大哥你可不可以多陪陪她?”傅佳笙說着也皺起了眉,心裡有些爲溫瑜不值。
“……更何況這三年裡大哥你恐怕都沒有好好的陪過嫂子一次吧!多抽出一些時間,她就會高興,可爲什麼你就是不明白呢?”傅景琛認真的聽着她這些話,深吸了一口氣後擡頭看了一眼窗外,舉起拳來也不知該幹什麼。
“佳笙,這些事我知道處理,溫瑜的確是我對她太過於虧欠,我以後會好好待她。”傅景琛把手放在方向盤上,扭過頭看着溫瑜,目光如炬。
溫瑜卻是聽着有些靦腆的笑了,又有些黯然的垂下眸來,但最終還是擡起頭望着傅景琛,彎起嘴角來。
傅佳笙掛掉電話後,心滿意足的笑了,就算這計劃有些拙劣,但只要能起到作用就是好計劃!
傅景琛準備開車回家,但卻被溫瑜出聲攔住:“我們下去走走吧。”
傅景琛點點頭,打電話告訴助理車的位置後,就和溫瑜並肩走着。
七點半的天空已經昏暗,溫瑜只是擡頭一直往前走着,時不時穿過幾條街道,腳下的影子伴隨着她。
傅景琛不知道她要去哪裡,但也沒有開口說話,只是緩步跟着她的腳步。
從前,從來只是溫瑜跟着他的腳步往前走着,這次換他來跟上溫瑜的腳步。
傅景琛看着溫瑜安靜又倔強的背影恍惚間回想起了從前。
那時候的溫瑜也是這樣倔強,但是開朗大方,受過的傷都會一笑而過,絲毫不在意。
但如今她依舊倔強,但不再開朗,即使笑口常開,也未曾露出幾次真心的笑容,傅景琛知道是因爲他,但每次看見她那副逞強着揚起笑臉的模樣就討厭。
心裡會亂。
之前他討厭看見溫瑜露出那樣的表情是因爲麻煩和厭惡,而現在也同樣討厭和厭惡,因爲這脆弱的表情本不該出現在她臉上的。
傅景琛微揚起嘴角苦笑,他犯下的錯要怎樣才能彌補?
但恐怕窮盡一生來彌補,她也不會回到從前了吧。
溫瑜看着前面籠罩在夜色下的建築,緩緩笑了起來,惆悵又凝重。
“景琛,你還記得我們是在這裡第一次相遇的嗎?”溫瑜伸出手掌,虛虛將那遠遠的建築攏在手中,笑得純真。
傅景琛也跟着她擡起頭來,那棟建築不僅僅是母校,更是他和溫瑜命運的起始點。
“我記得,那時候的你很鬧騰,但也很可愛。”傅景琛看着溫瑜昂起脖子時燦爛的笑臉,不禁彎起脣角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
“是嗎?那現在呢……”溫瑜聽完他這句話一愣,笑容也緩緩斂了起來,只有頭上還殘留着傅景琛手掌的溫度,她知道她不該說這些話,但還是說出了口。
傅景琛望着她抿了抿脣,雙手插進口袋:“現在啊……你還是很好,是我不好。”
溫瑜聽後沒有給出迴應,只是又擡起頭說道:“景琛,我希望你能夠和我在一起,而不是虛銜,但是我知道,我不能奢求你也能夠同樣愛我,但即使有一點點好處,多陪我一點點時間我就會很開心了。”
“你不要這麼說,我以後會對你好的。”傅景琛心被猛地撞擊了一下,她的表情爲什麼那麼悲傷呢?
終於忍不住打斷她,但他心底卻依然沉悶,這種感覺很不好,她原來曾經也這樣比他更難受嗎?
“以後也沒有多少時間了,我只希望你能夠知道我的心意。”溫瑜忽然伸出手拉住傅景琛的衣袖,但卻被他反扣住手掌,十指相扣。
溫瑜愣了愣,但笑的異常燦爛,她拉着傅景琛緩緩走近他們初遇的這個學校,跟門衛說清楚後這才踏進大門,邁入這久未涉及的地方。
溫瑜拉着他來到學校裡的那棵最大的樹下,這裡曾經是學生們約會表白最經常來到的地方,可以說是戀愛勝地。
而溫瑜和傅景琛也在這裡留下了很多記憶,只可惜現在只有她一個人全部都記的清清楚楚。
溫瑜鬆開手,在樹下蹲下來,伸手刨着那一塊小土坡,傅景琛看着她手指甲漸漸的塞滿泥土,指尖也被磨損,便也跟着俯下身來抓着那一塊的泥土。
溫瑜有些微愣的側頭看着他,但很快就繼續刨着,指甲颳着小石粒,時不時發出尖利的聲響。
等到那泥土翻開,露出一小片鐵皮的樣子時,溫瑜露出了懷念的笑容,伸手小心翼翼的把它拿了出來,輕拂掉上面的泥沙,然後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