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緊緊地摟了摟被子,盯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柔和恬淡的眉眼間,緩緩地爬上淡淡的懊惱:“如果那天,沒有一時衝動,問蘇……”
說到這裡,宋青春磕巴了一下:“……潔癖是不是我要找的那個人,就好了……”
即使那天,他對她說了那麼殘忍的話,她竟然話到嘴邊,還是沒能罵他一句“蘇變態”。
“那樣的話,我就可以跟之前麻煩他接送我上下班一樣,麻煩他帶我去公司……”
“可是現在……”
宋青春慢慢的閉上了眼睛,脣瓣無聲無息的用力抿了一下,沒有在出聲。
……現在,她都知道他的好,是對她的可憐,她的自尊再也不允許她去麻煩他了。
宋青春發現自己心底,又出現了那種悶悶的疼,很細微,卻很密集,疼的她呼吸都跟着一停一停的。
夜深人靜,她只顧着傷感,卻未曾意識到,她爲什麼會如此傷感。
她有那麼多的朋友可以麻煩,卻爲什麼偏偏因爲不能麻煩他而傷感?
“不怕,不怕,宋青春,不怕,不怕,不要怕……”
蘇之念輕輕地靠在真皮的歐式沙發上,聽着宋青春因爲將腦袋埋在被褥裡,略顯得有些含糊不清的低聲自語,視線盯着左前方的一盞現代風落地燈,變得有些飄忽。
他最初的時候,還數着她到底說了幾遍“不怕”,數到最後,他自己都數不清了,直到她語氣有些唏噓遺憾的說出了那句:“那樣的話,我就可以跟之前麻煩他接送我上下班一樣,麻煩他帶我去公司……”他的心,突然間彷彿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揪住了一樣,疼的他無法呼吸。
他那一天殘忍無情的話語,徹底的阻止了她對他好不容易纔有的接近。
那樣的美好,如同曇花一現,終究還是凋零殘敗了。
她的那一句“蘇之念,可以麻煩你……”,他還沒聽夠,就再也聽不到了。
其實他不該傷感的,畢竟這是他親手造成的局面,也是他如願以償、最願看到的局面。
可是他還是剋制不住的很難過,他是那麼的希望,可以被她麻煩一輩子。
但是他知道,故事走到結局,她身邊的那個人,終究不會是他。
次日,宋青春在鬧鈴中被吵醒,她起牀、洗漱,下樓準備好早餐,上樓喊蘇之念吃飯的時候,恰好是七點鐘,她的自由時間。
宋青春敲了敲門,站在門前,說:“早餐準備好了。”
門後很安靜,沒人迴應,她以爲蘇之念還沒睡醒,便回自己的臥室。
她壓根就沒想着走遠,所以只拿了錢包和手機,塞進了包裡,就又出了臥室。
在下樓之前,她還給蘇之念的臥室門上貼了一個小便條。
宋青春站在玄關處,先穿了一雙高跟鞋,但是想着現在時間還早,商場和超市都還沒開門,她唯一能去的地方,就是小區後面的花園,於是就又換了一雙平底鞋,想着可以去那裡跑跑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