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風端起茶壺,給樊熙玄倒茶的動作一頓,接着神態又恢復了自然,繼續倒茶的動作。
倒好茶後,他端着自己面前茶水喝了一口,骨子裡是改變不了傑老先生對他長期栽培的藝術氣息。
他俊美如斯的臉上勾着一抹極淺的笑意。
“你們調查得挺清楚嘛,不過,你們既然知道我是段維的私生子,也應該知道,我的母親便是因爲他被捕,才驚慌失措,以至於過馬路被車給撞死了。”
他的聲音慢慢變得尖銳,一雙無慾無求的眸子也變得銳利而嗜血。
“呵!”樊熙玄發出一聲冷笑。
他漆黑的眸子深不見底,臉上勾着一抹嘲諷,“因爲要報母親的仇,所以纔要與我們樊氏過不去,纔要弄垮樊氏佔爲己有嗎?”
沈南風看着他輕飄飄的說道,微微一愣,接着他靠在椅背上,眸子裡帶着恨意,尖銳的開口。
“是,我就是要爲我的母親報仇,我好不容易纔認回了母親,才見幾次面,卻因爲你們的商業爭鬥而死了。”
他說得憤慨激昂,一副悲痛欲絕的模樣。
樊熙玄卻不以爲意,俊美如斯的臉上盡顯鄙夷。
“這種話,你說的時候不會連自己的良心一塊騙了吧?”他冰冷的眸子對上他,似乎要將他的一眼看穿了一般。
“你的母親不過是一個藉口而已。”
他猛的擡頭,薄涼的眸子裡閃過一絲錯愕,身子都不自覺坐直了,但真實的情緒很快被掩飾了下去,眼底升起一抹濃濃的怒意。
“什麼藉口,你想爲你的所作所爲開脫罪行嗎?”
樊熙玄嘴角的那抹弧度僵了一下,接着卻扯開得更大了。
他目光裡帶着一絲同情,更是刺激了他的敏感神經,他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憤怒的開口。
“你到底想說什麼?”
他面前憤怒不已,眼底的心虛卻越來越重。
樊熙玄坐在那裡,慵懶中帶着一絲高貴。
“沈南風,你是在自卑。”
沈南風臉色一變,剛想否認,他卻又接着開口。
“雖說你是被傑老先生收養的孩子,但他膝下無子,又指收養你一個孩子,你自右確實含着金鑰匙長大的。可是有一天一個卑微的舞女從天而降說是你的親生母親,而你只是一個沒有人要的私……”
“你給我閉嘴!”
他剛說道沒人要的時候,他周遭氣息瞬間冷了下來,彷彿要結了冰一樣。
見他惱羞成怒,樊熙玄大拇指和食指搓了搓一下,嘴角抿着一絲笑意。
渾身散發着一種與生俱來的高貴氣息,與之相比,沈南風就像是個山寨貨一樣。
“怎麼,你怕我說出來?”他慵懶的開口,不待他回答,他又繼續開口說道。
“你做的這一切,都是因爲你骨子裡的自卑,你恨段維,你搶奪樊氏只是爲了證明給他看,讓他後悔,滿足你脆弱的自尊心罷了。”
沈南風的心思全部被說中,原本他是傑森的兒子,天之驕子。
而他的親生母親,一個低下的舞女找上了他,告訴他,他是一個舞女的兒子,更是一個不被歡迎的私生子。
然而,這一切都被細心的傑森給發現了,他居然告訴他,如果要和舞女相認他是同意的。
他的世界轟然倒塌,他走在街上,都能看到其他人鄙夷的眼光。
而這一切,都是段維所致,他放棄了自己修了半生的藝術,義無反顧加入了任何可以變強的組織。
終於在中間殺出了一條血路,他要樊氏,就是爲了讓段維看看,他追求了一生,甚至把自己追進了牢房裡的東西,就被他輕而易舉的拿到了。
他要讓他後悔,後悔放棄他這麼一個優秀的兒子。
沈南風整個臉慢慢開始扭曲,最後變得陰辣狠毒。
他嘴角勾着一抹陰狠的笑意。
“你就算是知道又怎麼樣,就算你說的都是對的又怎麼樣,你們已經永遠走不出這裡了。”
他說着,臉上帶着極度瘋狂的笑意,就算是他們知道了又如何,可惜,他們再也無法說出去了。
唐碩一聽,回頭看了一眼四通八達的客廳,一個人都沒有,臉上劃過一抹不敢置信的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