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品川哭了，在她的婚禮上？
紀品柔覺得是自己聽錯了，又或者是小丫頭看錯了。
呆滯地看着南可可晶亮的雙瞳，半晌都沒回過神來。
“小姑姑，你是不是相信我的話咩？”南可可看紀品柔一臉震驚的表情，頓時不高興了。
“沒……”紀品柔搖頭，隔了好半晌纔開口，喉嚨卡了硬物似的，哽得厲害，“只是有點意外……”
可可從來不騙人，這件事紀品柔心裡是很清楚的。
既然她說看到了，那就一定真有其事。
紀品柔絲毫沒有懷疑南可可。
她只是……真的被這件事驚到了——
陸品川的性格或許沒有非常強勢，甚至是隱忍悶馬騷的。
不過可能是和職業有關，哪怕陸品川的個性不是那麼霸道強勢，他在紀品柔的心裡，也始終是非常強悍的存在。
所以南可可說陸品川哭了的時候，她纔會那麼錯愕。
南可可見紀品柔沒有懷疑自己，於是目光重新移回到陸品川的身上，半個身體都趴在麻沿，彷彿找到了新的樂趣一樣，胖嘟嘟的小手不停地去輕觸陸品川的手指，偶爾還握住其中一根，覺得陸品川的手比起南仲威來說好像更寬厚一些。
南可可在南家非常招人喜歡，牽過好多人的手，基本上都是養尊處優，沒有做過什麼重活，所以哪怕是男人，手也挺細緻的。
至少沒有一個人的手像陸品川這樣，掌心裡帶着握槍留下的繭子，摸起來有點微刺，感覺在撓癢癢一樣，特別地好玩。
紀品柔看着小丫頭忙得不亦樂乎的樣子，有些虛幻地扯了下脣，露出一抹要笑不笑的表情，胸口彷彿壓着巨石一樣，特別地難受沉重，眼眶更是刺得不行。
當年懷孕的時候，她真的是很期待孩子，和陸品川說過不少孩子出生後要一起做的事。
當年有多期待，現在就有多絕望。
因爲她很清楚，哪怕是當年一個極爲微小的願望，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實現了。
想着，眼眶溼溼蓄起一股霧氣。
不想被小丫頭知道，她用力地深呼吸，將涌上來的情緒壓下去。
南可可正握着陸品川的手玩得起勁，沒注意到紀品柔的情緒，繼續往下說，“那天啊……爸爸帶我去的時候，大家的眼神都好奇怪哦，一直看着我，害我還以爲自己是不是像隔壁的小胖子一樣內~褲外穿了……特別是這個叔叔，不但盯着我一直看，還問了我好多問題……”
“他問了……什麼？”紀品柔努力地想要保持住平時的說話語調，聲音卻還是壓抑不住地顫抖。
“就問我媽媽是誰咩，還有生日什麼的……”
果然，陸品川也以爲可可是當年那個孩子。
紀品柔凝了凝眸，不知道用什麼來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
“然後我說了媽媽是誰，生日是什麼時候，這個叔叔突然就跟生病了似的，差一點摔倒，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後來爸爸打招呼的時候，我看到這個叔叔一個人躲在沒人的走廊上哭，手裡還拿着小姑姑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