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着裴書翰看去。
後者眼裡明顯閃過疑惑,卻還是從錢包裡拿出了一張卡。
那小乞丐在髒亂的包裡裡翻啊翻,找啊找,然後從自己的包裡拿出一個pos機。
我頓時無語。
刷了卡,付了五萬塊錢,小乞丐樂得合不攏,跟我們說:“你們出城十里外,找一個寡居老人,他知道九曲村的消息。不過,這老頭兒性情古怪,所以能不能從他嘴裡掏出消息,就看你們的本事了。”
“你這麼清楚?”我不禁問了一句。
小乞丐卻當做沒聽見我的這句話,寶貝似地將pos塞進了他的包裡,哼着歌兒就走了。
我朝着裴書翰看了一眼,後者衝着對方的背影彈了了下,將手中一枚小小的摺疊起來的符紙彈了過去。
但是令我驚訝的是,那符紙沒有捱到他的身體,直接落了下來,就在他踏出門口的瞬間,符紙自動地產燃燒了起來。
果然啊,這小乞丐不是普通人。
如果真的有關於九曲村的消息,這五萬塊花的也值,可如果不是,這小乞丐最好別被我逮到……
回到旅店以後,裴胤他們總算回來了。
我們把消息跟他們一說,立刻出發千萬城外十里的地方尋找那個寡居老人,而剩下的則繼續在九曲村打聽消息。
十里之外是一片樹林,看起來就像是普通的樹林,可是往深處走,走了半個小時以後,的確看到了一棟房子。
就是一棟很簡陋的平方,外面還是用竹子圍起來的院子。我正準備往前走,楚一陽卻攔住了我們:“這裡佈下了禁制。”
“禁制?”
“這禁制是一種比較高級的術法,我曾經看見族裡的長輩佈置過,看來咱們應該是遇到世外高人了。”楚一陽沉吟道。
我想了想,對着裡面喊了一聲:“有人嗎?”
沒有人回答。
我不死心地,又喊了一遍。
這一次,終於有了迴應,裡面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誰啊,打擾老頭休息?”
我頓時一喜。
不多時,一個披着外套的老人顫顫巍巍地走了出來,花白的頭髮,花白的眉毛和鬍子,身上穿着一身簡單的衣服。
他走到門口,眯着眼睛問:“你們找誰啊?”
我剛要說完,卻突然發現根本就不知道這個老人的名諱,哪怕是姓氏都不知道。
他的目光從裴書翰一一掃過,最後又停留在我和裴胤身上:“一個鬼,另一個……嘿嘿,有意思。”
老頭笑了。
“大師,我們……”
楚一陽剛一開口,那老頭就會揮揮手:“什麼大師不大師的,我姓劉,叫我劉老頭就好。不過,你們這幾個小娃娃找我做什麼?”
我們看了看,最後我開了口:“劉老,我們想像你打聽九曲村的消息。”
話音一落,劉老頓時變了臉色:“去去去,一邊去,什麼九曲村,老頭兒不知道。滾遠點,不要打擾我休息,不然,哼!”
他轉身就朝着房間走去。
“劉老,求求您了,救救我吧!”我頓時大聲喊,“我必須去九曲村,不然我身上的詛咒就會越來越嚴重!”
劉老的腳步頓時剎住,轉過身來:“你說什麼,詛咒?”
我將袖子弄了上去,將那個已經發黑的印記展現給他看。
他眯着眼睛看了一會兒,最後說:“你個女娃娃過來,老頭兒眼拙,看不清楚。”
裴胤想要陪着我一起,結果卻聽見對方說:“那誰,老頭勸你最好不要亂動,這禁制防的就是你們這種,你力量越強,反噬就越強,可別怪老頭沒提醒你。”
裴胤的臉色頃刻間變得陰沉可怕:“我怎麼相信你?”
“信不信,反正這詛咒不是長在我身上,隨你。”老頭說着,似乎要走。
“等等!”我連忙喊住他,轉而又安慰了裴胤幾句,後者這纔不情不願地放開我。
就在我剛靠近的劉老的時候,他突然出手,我甚至沒看清他是怎麼動的手,就直接用符紙定住了我。
我想要說話,卻發現嘴巴也被封住了,甚至連咽嗚的聲音都發布出來。
“初七!”
裴胤頓時怒了。
我看不見身後的場景,只聽見轟地一聲。
“這小姑娘,老頭暫時借用了。三天之內,不許踏入樹林半步,否則老頭別怪老頭翻臉不認人!”劉老瞅了瞅我。
“你!”
“想要知道九曲村的路線,就乖乖的,給老頭遵守規矩。尤其是你,就你這種,想當年老頭年輕的時候一個能打十個!”劉老得意洋洋地看着我身後,我直覺他說的就是裴胤。
裴胤冷冷道:“你要是敢讓初七少一根毫毛,我就算魂飛魄散也一定拉着你!”
我想要動,可是身體卻做不到。
許久以後,劉老終於解開了我身上的符咒,我回頭看,他們全都已經不見了。
劉老轉身朝着屋子裡走去:“年紀輕輕的小丫頭,真不知道怎麼想不開,找個做鬼的當男人呢?我看他旁邊那兩個就不錯,尤其是那個年輕的……”
對方嘮嘮叨叨的,我無奈也只能跟着走進去。
“對了,小丫頭,你身上怎麼總是帶着一股子死人的味道,經常接觸死人?”他突然問。
“我是殯儀化妝師,就是專門給死人化妝的,讓他們體體面面地離開人世間。”
他突然回頭看着我,目光沒有之前的渾濁,反而犀利無比,看得我心一顫。
“現在還有這種職業?”
我點點頭。
“很好,我這兒正好有一個人,用得上你的工作。”劉老說。
“可是我沒有帶化妝品。”我連忙說。
劉老的腳步停了下來:“那過三天吧,等三天以後,讓那些臭小子去買一套回來。”
他又顫顫巍巍地走到桌子前坐下。
大概是見識到了他的厲害,現如今他如此垂暮之年的樣子,我總覺得他是裝的。
我規規矩矩地站在他面前,可是他卻躺在搖晃的太師椅上,遞給我一把蒲扇,說:“用這個,給老頭扇扇風,等我睡醒了,我自然好好跟你說到說到這個詛咒的事情。”
我有些無語地接過蒲扇,從小到大似乎還沒有這麼伺候過人,敢情我現在就像是一個伺候老爺的小丫鬟一樣,如果不是爲了詛咒,我估計會直接掉頭就走。
老實地照做,我無聊地擡手四處看,突然間,一張掛在牆邊掛在牆上的黑白照片吸引了我的注意,因爲我在照片裡的人身上,看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