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驚,連忙問:“你幹什麼?”
“沒什麼,只是修改了她的記憶。”裴胤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若是她知道你我之間的關係,無意中說漏給況風逸聽……”
我心情猛地一沉。
這件事情的嚴重性我當然知道,只是我對佳佳的瞭解,只要囑咐她,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可是我信任薛佳佳,不代表裴胤也信任她,直接出手。
“那會不會,對她有什麼影響?”我不由問,“現在柳叔叔特別護她,我怕柳叔叔發現……”
“他查不出來。”裴胤肯定道。
我頓時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裴胤沒有說什麼,只是捧着我的臉,看着我。
我戀戀不捨,卻還是閉上了眼睛。
一瞬間,我就感覺自己的靈魂彷彿在時空中穿梭,不受控制地移動着,再睜開眼時,眼前還是漆黑一片,棺材蓋仍然在頭頂出現。
“出來!”
外面的厲喝聲幾乎在整個山洞裡迴盪着。
果然跟裴胤猜測得一樣,這個道士就是燮。這棺材裡連接着陰界的通道,他的氣息很容易泄露,因而不敢打開棺材,只敢在外面叫囂。
我心神一動,按照裴胤教我的辦法,慢慢地泄露了鬼氣,而且利用幻術製造了漩渦,彷彿陰差即將來臨。
外面的暴喝聲驟然消失。
我豎起耳朵仔細聽,果然什麼聲音都沒有了。
又過了好一會兒,我終於有勇氣將棺材蓋推開,只是沒有薛佳佳和芳姐的幫忙,我一個人,廢了很大的力氣纔打開一條縫,要不是現在已經恢復到了七珠的實力,我真擔心自己會不會憋死在這裡。
“醒醒,佳佳!”我拍着薛佳佳的臉,將她搖了醒來。
薛佳佳暈乎乎地看着我,眼中滿是迷茫之色,過了很久才反應過來:“我們,在哪呢?”
“你是不是傻了,我們在棺材裡啊。”我也不知道裴胤是怎麼修改了薛佳佳的記憶,只能暫時觀察。
薛佳佳撓了撓頭,看了看這兒的場景,眼裡還是沒醒的樣子。她側頭看向芳姐,突然間驚叫了一聲,連忙從棺材裡跳了出來,然後才反應過來:“芳姐?”
“你不認識了?”我試探性地問。
“當然認識,只是她怎麼會躺在棺材裡啊?我的天,我還以爲是乾屍呢!”薛佳佳驚魂未定。
我心裡已經有了想法,不由問:“芳姐,是被人害死的。我們來找她的屍體,結果碰到了一個道士,臨時躲到這裡面來了,你不記得了?”
薛佳佳這才恍然大悟:“還真是!”
“現在管不了這麼多了,我們還是趕緊走吧。這地方太玄乎了,我已經想到了回去的辦法。”我連忙道。
薛佳佳也點點頭,臉上看不出一點異常。我心想裴胤辦事,應該不會出現差錯,也沒有再多說什麼,拉着她趕緊往外面跑。
出了後院,外面還是天剛亮,我我們小心翼翼地躲開了打掃的下人,來到那口井,低聲對她說:“佳佳,我們之間是從井裡來的,現在還是要跳下去。所以……”
“沒事,我理解。”薛佳佳點頭,抱着手臂搓了搓,“這鬼地方我也呆夠了,還是趕緊回現代吧。”
這種跳井的事情,即使做過一兩次,仍然還是心有餘悸。我咬了咬脣,主動跳了進去——
“撲通!”
“撲通!”
兩道連續的落水聲響起,緊接着一道大浪迅速打了過來,我甚至還沒來得及去想爲什麼井底會有大浪,眼前驟然發黑,整個人頓時暈了過去。
……
“阿姐,阿姐!”耳邊隱約間傳來沈鈺的聲音,迷霧似乎突然間被一雙手撥開了。
意識,逐漸清晰,我慢慢地睜開了眼睛,一瞬間,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
“太好了,你終於醒了!”
沈鈺喜出望外的神色落在我眼中。
我茫然地看着他,突然心驚,猛地坐了起來:“這是哪兒?”
“這是封蔭村啊,你暈迷了三天,終於醒了。”沈鈺急忙解釋道。
“那佳佳呢?”
“她也回來了,不過她比你好,她第二天就醒來了,你暈迷了三天。”沈鈺說。
正說着,推門的聲音出現,繼而一衆人全都出現在我的視線之中。唐風逸走了過來,眼中出現一抹擔憂之色:“小七。”
我差一點,脫口而出他的全名,但是好在理智還是及時的收住了,一把拉住他的手:“那個道士是燮!”
“燮?”唐風逸神色一沉。
“什麼道士?”
我趕緊將之前遇到的事情說了一遍。
唐風逸若有所思:“你沒看見他的樣子,怎麼會知道是他?”
“我認得他的聲音!”有了裴胤的猜測,我這才肯定道,“應該是他,只有他纔會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而且,小鈺說過,他兩百年前就逃出來了。”
我以爲,這個解釋天衣無縫,可誰知唐風逸在聽完之後,臉色反而更加陰沉了。看他這樣子,我根本就捉摸不透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你們,先出去吧。”唐風逸說。
“姓唐的,你想幹嘛?”沈鈺警惕地望着他。
唐風逸看了他一眼:“我和你姐,有些事情需要單獨聊聊。”
“有什麼不能當面說的,非要單獨聊?”沈鈺不依不饒。
唐風逸的眸子驟然浮現血光,但是很快又掠過。我看得清楚,這分明是他生氣的前兆。
我正要說話,柳一彥開了口:“小鈺,跟我出來。”
沈鈺這纔不情不願地離開了。
房間裡只剩下我和唐風逸兩個人,我的心不覺提了起來:“怎、怎麼了?”
“你剛剛說,記得燮的聲音?”唐風逸看着我,他是站着的,俯視睨着我。
“有什麼問題嗎?”我下意識握緊了蓋在身上的被子。
唐風逸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沈初七。”
“啊?”我條件反射性地應了一聲,但是緊接着,我暗叫不好!
我終於反應過來,唐風逸爲什麼會這麼問了!
燮,是我和裴胤在一起的時候遇見的,而我作爲沈初七的記憶,也是在前不久的時候恢復的。可是唐風逸這一問,無疑將我已經恢復記憶的事情暴露了出來。
唐風逸的氣息乍然一冷,語氣也變得陰沉沉的:“什麼時候恢復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