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難道真的想跳井?”我沒好氣地說,“我知道另外一條路。”
薛佳佳和芳姐眼中皆出現震驚之色。
“佳佳,來幫我,把太師椅移動,通往底下的路就會出現了。”我說。
薛佳佳還愣在那裡。
我喊了一聲,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搭手,但是碰到的瞬間就縮回了手:“這上面怎麼會有這麼強大的陰氣?”
“對!”我說,“你別不信,這是小鈺告訴我的。”
“這太師椅很重的,當初都靠了七八個壯漢才勉強擡動,你們……”
芳姐的話還沒說完,我就已經稍稍推動了太師椅。她看得目瞪口呆,甚至連話都忘了說。
薛佳佳沒有再遲疑,連忙幫我,輸送靈力,兩人合力,花了差不多十分鐘,勉強將太師椅轉動了一圈。
“你們,是怎麼做到的?”芳姐眼中滿是錯愕。
“這件事情,我慢慢跟你解釋。”我拉着芳姐趕緊朝着後院走去。
果然,後院出現了一個坑,那個坑有一條階梯,一直蔓延往下,薛佳佳這一次沒有再說話了,只是眼中擋不住驚訝之色:“可惜了,現在這個時候,沒有手電筒,也沒有手機。”
“那就火把。”我直接說,“我走前,佳佳你墊後,讓芳姐走中間。”
“等等,火把!”
“不用,我能夜視。”
說着,我已經走了下去,因爲之前有過經驗,我隱約還能記得沈鈺帶我走過的路。只是當初是早就已經沒人了,機關什麼的也被破壞得差不多了,可是現在不一樣,我得隨時提防着。
我想要將死神之鐮召喚出來,但是轉念一想,還是算了。索性的是,我還記得裴胤教我畫的符,再加上薛佳佳也會畫符,我們零零碎碎準備了不少的東西。
“我現在,突然有信心了,說不定你們兩個小姑娘真的能夠破壞他們的計劃。”芳姐輕聲道,摸了,捂着嘴巴咳嗽起來。
“芳姐,你沒事吧?”薛佳佳急忙扶着她。
我也回頭看去。
芳姐搖搖頭:“沒事,繼續走。”
我慢慢地往前走,隨時留心着周圍的細微變化,這會兒卻突然想到了付博超,那個孩子,當真天生是幹這行的人,對機關的敏感程度,就連裴胤都曾對他誇讚了一番。要是他在,估計現在也不會這般小心翼翼了。
這麼一想,似乎真的很久沒有沒有看見付博超了。
突然間,眼角闖入奇怪的東西,我本能地往後退,大喝一聲:“小心——”
話音一落,一道詭異的笑聲剎那間在洞穴裡響起。
我的心“咯噔”一起,猛地擡起頭朝着前面看去。
半張臉就鑲嵌在牆壁上,一隻眼睛鼓了出來,充滿血絲,鼻子和嘴巴也都省下了一半。尤其是嘴角的位置,更是勾起一個特別詭異的弧度,彷彿笑聲就是從這半張臉傳出來的。
“啊……”
芳姐發出尖叫聲,但是很快就被薛佳佳捂住了嘴巴。
整個山洞,能夠明顯地聽見心臟“噗通噗通”交疊狂跳的聲音。饒是我之前經歷過一次,這會兒再看見半張臉,也還是控制不住地害怕。
“這兒怎麼會有半張臉?”薛佳佳雖然沒有尖叫,卻也被嚇得不輕,臉色發白。
我搖了搖頭,驚魂未定。
那詭異的笑聲依舊不斷地在山洞中響起,斷斷續續的。我們站在原地不敢輕舉妄動,等了很長時間,也沒有等到別的什麼動靜。
“要不,先走吧?”最先開口的是芳姐,她的臉色已經完全白了,眼裡也滿是恐懼,緊緊地抓着薛佳佳。
我看向薛佳佳,後者也點點頭。
重新出發,我比之前更加警惕了,偶爾看見牆壁上的半張人臉,也是迅速地轉移了視線,再看下去,估計連走下去的勇氣都沒有了。
漸漸的,水珠滴落在水窪之中的聲音傳進耳朵裡,在空蕩蕩的山洞中,每響一聲,就讓人的心臟也情不自禁跟着狂跳一下,腦海中控制不住地腦補出各種畫面,若不是知道身後有人,我真擔心會突然躥出來一個鬼影伸出鬼手掐住我的脖子。
越往裡走,水滴聲越大,溼溼的水汽撲面而來,空氣之中散發着一股難以形容的噁心臭味。
“這什麼味道,我想吐了。”薛佳佳抱怨道。
我也不好受,捂着嘴巴往前走,突然間,我聽到了“咔嚓咔嚓”的聲音,很詭異。
心臟,剎那間提到了嗓子眼。
我下意識回頭看去,正好看見,薛佳佳的身後站着一個黑影。
“佳佳……”我幾乎失聲。
“怎麼?”薛佳佳看着我,在察覺到我異樣的暮光之後,本能地想要往回看,卻被我喝住:“別回頭!”
兩人雙雙定住,僵着身體。
我嚥了咽口水,一抹寒意直接從腳底躥上腦門。只見薛佳佳的身後,一具被藤蔓纏繞的屍體正半吊着,渾身溼噠噠的,露在外面的皮膚長滿了綠色的絨毛,只要薛佳佳一轉身,絕對會和這東西臉貼着臉。
“佳佳,芳姐,你們往前面走,千萬別回頭。”我極力控制着自己的聲音發顫,對他們說。
“小七,到底是什麼東西,你別嚇我。”薛佳佳想要回頭看,又不敢回頭看。
“你們,還是不要知道的好,我保證你們會做噩夢的。”我背脊發寒,催促道,“快點,趕緊離開這鬼地方!”
她們不敢有絲毫的停留,趕緊往前走,甚至超過了我,我這才發現,這些藤蔓吊着的可不是一具屍體,而是很多具屍體,看那噁心的模樣,足以讓人吃不下飯。
我忍着胃部的翻江倒海,在她們離開之後也趕緊轉身就走,心想着那老宅主人和那道士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居然會將這底下佈置成這番模樣,簡直……
好在一路上有驚無險,終於我們三個來到了那個裝有棺材的山洞裡。
和我之前看到的差不多,山洞的中央擺放着一副巨大的棺材,不同的是,之前我看到的山洞除了一副棺材沒有其他的東西了,可是現在,地面上密密麻麻地鋪着一層白骨,周圍的空地已經完全沒有了落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