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吧,催動起來我感覺自己就跟進入冰天雪地一樣,拿不穩。”我說,“阿胤也說了,這是正常反應。”
鬼老沉思了一會兒,然後說:“那個子溟,你們知道是什麼身份?”
我搖了搖頭:“只能確定,他和屍皇有關係。而且,我是覺得他應該是借屍還魂,之前無意中和我提到過,他活了很長時間。”
“屍皇……”鬼老的眸子瞬間冷厲地下來,冷哼一聲。
我心裡有數,之前聽他們聽到過,鬼老就是歸墟的左右護法之一,歸墟和屍都、還有閻王殿三足鼎立,彼此互不侵犯卻又暗中較真,否則上一次我也不會夢見唐風逸利用小七,試圖搶奪死神之鐮和閻王旗了。
等等!
我腦海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心中逐漸浮現震驚之色。
“這幾天我回陰界一趟,倘若陰界有使者來找你……”鬼老頓住,“我這有塊令牌,你可以留着,相當於赦免令,以免被帶去陰界審問。”
裴胤看了一眼鬼老手裡的令牌,沒有伸手接過,只是道:“我已經有了。”
“嗯?”鬼老蹙着眉望着裴胤。
“閻王妃的令牌,應該比你的令牌更有用吧?”裴胤淡定道。
“閻王妃來過了?”鬼老有些驚訝,不過視線落在我身上的時候,笑了,“我懂了。”
我真想問一句你懂啥,不過這麼沒禮貌的話,我還是忍住了。
裴胤忽而開了口:“你該走了。”
鬼老擡頭看了看,“嗯”了一聲:“我知道你們最近的計劃,我已經安排好人了,也重新將黑金煉製了一遍,他現在實力更精進,對你們來說是一個助力。有句話我要提醒你,胤兒,最近特別留心小七兒,最好不讓她離開你的視線範圍。”
裴胤看着他。
“屍皇已經知道了她的存在,這段時間應該就會派人來接。鬼君大人始終在閉關,連我的訊息都沒有理,所以……”
鬼老沒有說話,裴胤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鬼老的身影重新融入茫茫黑霧之中,裴胤伸手覆上我的眼睛。
“阿胤?”我不理解裴胤的做法,“怎麼了?”
“閉上眼睛,我們離開這裡。”裴胤道。
我茫然,卻還是照做,裴胤的手一直覆蓋在我的眼睛上。我聽見旁邊鬼哭狼嚎的淒厲喊聲,心裡發怵。
當裴胤將手放下的時候,我這才發現,我們居然就站在了頂樓,可是剛剛卻沒有任何的預兆進了電梯之類的。我忍不住道:“難道,我們一開始就已經回到頂樓了?”
裴胤點點頭。
“阿胤,師父剛剛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每一次陰陽路的比試前三個月,陰差會在陽間巡查,抓捕那些專門逗留人間的實力強大的陰魂厲鬼。而令牌,就相當於一個合法的通行令,否則我也免不了回陰界接受審訊。”裴胤對我解釋。
“我現在發現,陰界和陽界其實差不多,不過是兩個獨立又彼此聯繫的世界,陽間的人有自己的生活方式,陰界的鬼魂,不過就是換了一種與衆不同的生活方式罷了。”
裴胤點了下我的鼻子:“陰陽兩界,相互交融又彼此獨立,陰陽對立,維繫平衡,這就是自然法則。”
我眨了眨眼睛。
吃過飯,我就犯困了,躺在牀上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覺得我渾身發冷,我裹着被子,那種冷意還是不斷地蔓延,冷得我瑟瑟發抖。很快,一雙手將我摟入懷裡,柔聲喊着我的名字:“初七,醒醒。”
我想要睜開眼,可是眼皮子太沉,只能勉強嘟囔了一聲,沒有說話。
“你發燒了。”裴胤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斷斷續續。
我沒有說話,只是動了動,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着,沒多久,我感覺到額頭有涼涼的東西敷了上來。夢境裡,我來到一個很荒涼的別墅小區,一個人走着。
說是荒涼,因爲這附近人煙稀少,一眼望過去,幾棟獨立別墅屹立着,從外表看裝修還算完整,其他的,不知道什麼原因,要麼就是剛建好沒裝修,要麼就是修建了一般就沒了音訊。小區的門口設有一個保安亭,可是裡面卻空無一人。
夢境裡,明明是白天,可是整個小區顯得陰氣森森的。我不知道爲什麼會來到這裡,只是站在小區門口看了看一會兒,就鬼使神差地走了進去,然後在其中一棟別墅前停了下來。
眼前的這棟別墅似乎也是剛修好,分前後院,可能因爲常年沒有人氣的原因,我總覺得很冷,我情不自禁地抱住了手臂。
別墅的正樓大門沒有關,輕輕一推,發出“吱呀”的聲音,我的心“咯噔”一跳,整個人警惕起來,慢慢地走了進去。
別墅裡沒有裝修,甚至還保留着剛剛建好的樣子,連窗戶都沒有。照理說,別墅的大廳的光線一般都很不錯,可是偏偏這一棟不一樣,哪怕是大白天也是陰沉沉的。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這房子怪怪的。
“叮鈴鈴……”那恐怖的奪命鈴鐺聲突然出現了。
我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連呼吸都暫時停下。豎起耳朵,仔細地朝着周圍看,發現鈴鐺聲是從樓上傳來的。
“叮鈴鈴……”
清脆的鈴鐺聲又一次出現了。
除此之外,還有輕輕的腳步聲,“篤篤篤”地從樓上走下來。我的心一緊,想也不想就找個地方躲起來,躲在不知道是其中一間房的門口,壓低了自己的呼吸,將視線透過門縫朝着外面看去。
一個身影很快出現在我的視線之中,背對着我,手裡還拿着一個電話。
“……嗯,已經辦妥了……對,還剩下最後一個,嗯,嗯……”
聲音被那人壓得很低,我只能分辨出來是個女聲。
電話打完之後,她站在原地,似乎在沉思什麼,過了一會兒才慢慢的轉過身來。我眯着眼睛看了好一會兒,當我看清楚她的臉時,喉嚨就像是被什麼東西驟然扼住,連呼吸都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