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得程貴妃看來,蘇憶瑾緩緩勾起一抹淺笑,便要朝她俯下身行禮:“貴妃娘娘……”
不等她福身,程貴妃便幾步上前托住了她的手,神色驚愕地說道:“瑾妹妹,你,你怎麼憔悴成這般模樣了?”
若非是彼此太過熟悉,她甚至不敢相信,面前這個形銷骨瘦,蒼老得有若四十多歲的女子,就是當年那個傾醉了整個紫禁城的絕色女子。
“身子一直不好,倒也無大礙。”被程貴妃托住,蘇憶瑾也沒有堅持行禮,笑容柔和地開口說道。
“這些年,你受苦了……”程貴妃嘆息一聲,韶華易逝,若是皇上見到如今的蘇憶瑾……
“有顏顏在我的身邊,不苦。”蘇憶瑾笑着轉頭看向玉傾顏道:“顏顏,來見過貴妃娘娘。”
“貴妃娘娘!”玉傾顏心中暗自嘆息了一聲,心中明白,若是日後要在皇城中生存,行禮跪拜,是註定少不了的。
“不必多禮。”所幸程貴妃並沒有讓等拜倒,便一把牽住了她的手,親切地笑道:“這就是顏顏吧!上回見到你的時候,你還是一個襁褓中的孩子,如今已然出落成這般標緻的可人兒了!煜兒,快過來!”
說着,她轉身招手示意在進門之後,便一直沉默地立於一旁的納蘭煜上前:“這便是母妃和你說過的傾顏。”
“傾顏小姐。”納蘭煜緩步上前,俊逸不凡的容顏之上噙着似有似無的笑意,看向玉傾顏的眸中卻閃過一絲冷嘲之色。
這就是方纔惹得雪兒哭泣傷心的玉傾顏,果然長着一副狐媚樣。
若非方纔自己在門外聽到了她方纔那一番大逆不道的話,加上雪兒的婢女告知了自己她欺負雪兒的事情,否則還真會被她這一張臉給欺騙了!
敏銳地將納蘭煜眼中的厭惡之色收入眼底,玉傾顏不動聲色地垂下眼眸,朝其福了福身,聲音清冷地道:“煜王殿下!”
“嗯。”納蘭煜貴爲煜王,自然是不會與一個自己厭惡的女子多做糾纏,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便不再言語。
一旁的程貴妃並沒有注意到他的神色,而是徑自扶過蘇憶瑾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之後,笑道:“瑾妹妹,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顏顏如今已經十六歲了吧!”
“沒錯,算起來,我離京差三個月就十五年了!”蘇憶瑾轉眸看了一眼玉傾顏,眸中滿是心疼之色。
“當年的約定,瑾妹妹可還記得,若是你沒有意見的話,煜兒和顏顏的……”程貴妃眸光溫柔地看着玉傾顏,雖說後者一直在鄉下長大,但周身氣度就算是較之皇家公主,亦是絲毫不差,難得的是那自骨子裡散發出來的風華,清若海棠,出塵絕豔,配自己的兒子,也絲毫不差。
聽到程貴妃的話,李秋蓉和老夫人齊齊面色一變,心中皆是焦急不已,尤其是李秋蓉,此時更是後悔自己爲何沒有趁蘇憶瑾母女在大竹鎮之時,便暗中派人殺了她們,以至如今成爲自己女兒成爲煜王妃的阻礙。
“母妃……”幸而,就在她們準備不顧尊卑開口打斷程貴妃的話之時,納蘭煜的聲音先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