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囡囡歪頭看着這塊古老而又殘破的石碑,忽然間愣了一下,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說道:“我見過你!不過你怎麼變小了呢?我當年就生在你旁邊……”
小囡囡說着,皺了皺眉,然後說道:“我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我沒見過你呀……”
沒人聽見小囡囡的話,這座古老殘破的石碑也寂然無語,沒有半點聲息發出。
小囡囡看着徐洛愈發蒼白的臉,和身邊這個近乎崩潰的世界,輕咬貝齒,做出了一個決定。
她的手中,不知從哪變出一把銀光閃閃的小刀,然後在自己手腕上劃了一刀,一股金黃色的液體,頓時流淌出來,散發着一股極爲強大的能量波動。
同時跟着流淌出來的,還有小囡囡的眼淚,一雙雙一對對,滴落到地上。
“小囡囡最堅強……小囡囡不怕痛……嗚嗚!”
一邊哭,一邊把自己的手腕,放到徐洛的嘴邊。
金黃色的液體,就這樣順着徐洛的嘴流淌進去,很快……徐洛蒼白得嚇人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血色,然後慢慢的,像是暈染一般,擴散出去。
小囡囡站在那,一動不動,任由自己的血液,流進徐洛的口中。
當桃爺和鬆闆闆趕到的時候,發現這個世界又開始趨於平穩,世界邊緣的天空……也不再坍塌,扭曲的法則,開始漸漸恢復正常。
只是大地上一道幾乎貫穿了整個世界的縫隙……卻依然留在那裡。
提醒着青銅神殿世界內的所有生靈,剛剛發生的一切……並非夢幻!
徐洛的臉色,已經變得紅潤起來,小囡囡的臉色卻變得極爲蒼白。
但她依舊站在那裡,小小的身影,站在盤膝坐在地上的徐洛面前,顯得那樣單薄消瘦,讓人看了,心生憐惜。
“這是怎麼回事?”桃爺被眼前的情景給嚇了一跳,沒想到事情竟然會這麼嚴重,再看看那塊石碑,喃喃道:“這石碑怎麼這麼古怪,看一眼都覺得難受!”
鬆闆闆也走過來,皺眉看着這座石碑,說道:“這上好像刻着一篇經文,非是你我能夠參悟,徐公子他肯定是因爲參悟這塊石碑,才弄成現在這樣。”
桃爺咕噥道:“見鬼的石碑……差點把這個世界給毀了!這可是我們的美好家園啊!”
說着,彎腰抱起了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的小囡囡,有些心疼的看着小囡囡手腕上的傷口,說道:“這孩子能量流失的過多,鬆闆闆,拿點松子出來給她補補!”
這一次,鬆闆闆沒有跟老桃樹爭論什麼,毫不猶豫的取出大量松子,一點點喂到小囡囡口中。
比起老桃樹的混沌蟠桃,松子更適合如今虛弱的小囡囡。
“這小子怎麼辦?”老桃樹跟徐洛很熟,皺着眉頭,看着盤膝坐在那裡,生命機能正常,但卻沒有醒來的徐洛。
“徐公子很可能已經進入悟道狀態……我們不能打斷,就在這裡爲他護法好了。”鬆闆闆認真說道。
桃爺想了想,也點點頭,這個世界雖然都在徐洛的掌控之中,但他現在的這種狀態,讓人很不放心。
跟青銅神殿世界融爲一體的小世界裡,可不是所有生靈,都是那種良善之輩……
更別說,還有一個陷入昏迷中的小囡囡……這可是活了數百萬年的聖藥!
……
……
徐洛感覺自己整個人,來到了一處神秘的空間,這空間沒有光,四周一片混沌,什麼都看不到,唯有一個蒼老的聲音,在不斷的唸誦經文。
徐洛耳中聽着經文,一顆原本有些躁動的心,漸漸變得平靜下來。
他循着聲音,向一個方向走去。
穿過重重混沌迷霧,徐洛也不知自己究竟走了有多久、有多遠,就這樣一直朝着那個方向走着,終於……前方不再是混沌迷霧,而是變得一片清明!
一道身影,背對着他,頂天立地,坐在那裡,口中唸誦經文。
整片天地間,都回蕩着他的聲音,這聲音彷彿穿越時間長河,亙古長存。
漸漸的……這些聲音,在徐洛的耳中,變成了真正的大道之音!
每一個字……都帶着一種神奇的道,都散發着不同的道韻。
經文通篇,只有三千字,這頂天立地的背影不斷念誦,反反覆覆,永不停歇。
三千字的經文,化作大道三千,不斷滌盪着徐洛的靈魂。
徐洛在看到這道背影之後,心中莫名的,生出一股親近感覺,連他自己……也不知這感覺從何而來。
“難道……是吸收了我無窮無盡的精神力,才產生的這種共鳴?”徐洛心中有些疑惑。
不過這念頭,很快被他拋到腦後,因爲這三千大道,玄之又玄,深奧無比,徐洛需要集中全部的精神,方能去感悟其中的道韻……
時間一天天過去,守在藏經閣最後一層門口的宇文極和左明宇兩位長老喝了無數的酒,在解開了當年種種誤會之後,兩人之間的關係,彷彿又回到從前那青蔥歲月,親密無間。
只是左明宇一直沒說當年真正造成宇文極和喬喬間誤會的人是誰,宇文極也沒有再問,這個問題……彷彿兩人從來就沒有提起過。
他們經常是一邊喝酒,一邊回憶往昔的崢嶸歲月,有哭有笑,曾經的歲月已遠去,如今兩人都老了。
左明宇希望幫助宇文極恢復到至尊境界,卻被宇文極拒絕了。
雖說老朋友冰釋前嫌,變得跟過去一樣,但從大聖境到至尊境……可不是那麼好修煉的,就算使用丹藥,那也是一筆驚天的數字!
足以將左明宇所有的積蓄掏空……可能還不夠。
至於宇文極自己……因爲買了一顆幽冥花籽,已經沒有財力,再用到自己身上了。
兩人在這裡一守……就是三十八天!
到最後,宇文極都有些急了,他甚至想要親自進去看一看,自己的寶貝徒弟到底有沒有事。
但卻被左明宇阻止了,左明宇認真看着宇文極:“你也知道,魂經不是什麼人都能參悟的,他既然能進去這麼多天沒動靜,就說明他肯定是有所收穫的!這種時候,我們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等!等他自己出來。”
宇文極嘆息道:“我也明白……只是我擔心啊!我擔心他會像傳說中那些絕世天才一樣,終其一生,也參悟不出什麼,空耗了大好光陰!”
宇文極並沒有將蘇淺淺的事情說給左明宇,畢竟這屬於徐洛的隱私,更何況,這種事情,也是天煌門規絕對不能容忍的。
就連徐洛能夠參悟魂經,都是借了藥王的光,不然的話,想要參悟魂經……就算宇文極跟左明宇重歸於好,也絕對不可能讓徐洛接觸到魂經!
畢竟,天煌森嚴的門規擺在那裡,就算教主自己,想要改變……都是一件極難的事情。
當初那個教主,在無數天才因爲魂經廢掉的情況下,改變了規矩,雖然通過,但在當時……也引起了很大反彈。沒過多久,那位教主便卸任,飄然離去。
不然的話,當時那位正值春秋鼎盛時期的教主,又怎麼可能那麼早就離開教主之位?
無上大教的一教之主尚且如此,更不要說一個長老了。
左明宇說道:“你這弟子,外表看起來,除了長的英俊之外……似乎沒有太多特別之處,但他卻能夠得到藥王指環的認可……這也真讓人有些看不透,而且,他的來歷,你查過沒有?”
說着,左明宇像是想起什麼,說道:“對了,你是因爲動用衍心術,才發現的他,那就說明他的出身來歷,不會有什麼問題,既然這樣……”
左明宇沒說完,便看見宇文極苦笑起來,頓時有些驚訝的道:“怎麼……難道這小子有問題?”
說着,左明宇忍不住站起身,想要打開石室的門。
“你幹什麼!”宇文極一把拉住左明宇,然後說道:“我都沒說什麼,你這麼大反應幹什麼?”
“我……我這不是擔心嘛!裡面是魂經啊!萬一這小子真的有問題,給魂經毀了怎麼辦?”左明宇嘴角抽搐着看着宇文極。
宇文極擺擺手:“我既然敢收他爲徒,就說明他沒問題!”
“你嚇死我了!沒問題你弄得這麼嚴肅!”左明宇鬆了口氣,埋怨的道。
“他是沒問題……可天煌有問題!”宇文極嘆息一聲,喃喃說道:“但願我看見那一角……是虛妄!”
“你……你看見什麼了?”左明宇有些吃驚的看着宇文極,兩人之間太多年的交情,彼此間瞭解對方就像瞭解自己一樣,自然清楚宇文極不是無的放矢之人。
“我看見……天煌要有大難!”宇文極嘆息着,喃喃說道:“而能爲天煌保留一絲傳承的人……就是我的徒弟!”
“你胡扯!”左明宇頓時怒道:“簡直就是胡說八道!我天煌爲整個西賀州最強大的無上大教,底蘊雄厚到難以想象,什麼人……能毀滅我們?”
宇文極一嘆,用手指了指頭頂:“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