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塵世中,我孤獨的行走着。沒有朋友,沒有知己。
唯一陪伴我的,只有一曲繁華的夢。
我叫雪女。
很久很久以前,有個女人說我是個天煞孤星。一生一世都不會擁有愛情,就算是擁有了,也會很快就失去。
那時候,我不相信。於是她教了我一段舞蹈,一段能夠殺人的舞蹈。於是我成了她的徒弟,而她,沒有說出自己的名字。
那段舞蹈的名字,叫做凌波飛燕。
凌波飛燕,多麼夢幻的名字啊!只可惜這個名字,是用鮮血譜寫的。
"孩子,你的路很長。但你要記住,如果遇到一個想要傷害你的男人,你就爲他跳這支舞蹈吧。如果你遇到一個愛你的男人,你也可以跳這支舞…"師父臨走前摸摸小雪女的頭輕輕說道。
"爲什麼要爲愛我的人跳呢?那樣他不是會死嗎…"雪女不明白師父的話,其實她對愛情也不明白。
在她的認知中,愛情是世界上最可怕,也是最甜蜜的東西。
這話,是師父說的。
"你錯了,真正愛你的人,是不會被凌波飛燕殺死的…"師父的目光有些傷感,就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傷心的畫面。
"阿雪記得了…"
"好孩子。"
師父走了,她依舊記得師父臨走時天空落滿了飛雪。於是她去做了一個舞姬,也正是在那裡,她遇到了第一個能夠有幸見識凌波飛燕的男人。
只可惜,他沒有活下來。因爲他不愛她的心,只愛她的容貌。所以在那麼一個月夜,她親手爲他跳了支舞。
死亡之舞。
"師父,他能夠看我的舞蹈嗎?…"雪女一身海藍色長衫,就那麼靜靜地站在海邊的樓臺之上。
她在等一個人,而這個人或許會帶給他另一個人的消息。
在雪女身後十丈外的樹枝上,盜跖小心地透過樹枝觀察着四周。而在他的右下方,高漸離正抱着水寒劍默默等待着。他們兩個人的任務,就是確保雪女的安全。
"嗖…"一道幻影突然掠過,就在高漸離和盜跖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就被人擊昏在地。和他們一同倒下的,還有一個後頸紋着蜘蛛的黑衣人。
很難想象,這個世界上還有讓他們連反應都來不急做的速度。
如果這人想殺他們,恐怕他們現在已經是具屍體了。
"我說過,只能你一個人來。但你卻違反了規則。還好今天我心情比較好沒有殺了他們。但下次…"
幻影微閃,一個白色的身影就出現在雪女的旁邊。
"居然是你,你怎麼知道我和她的關係?他還好嗎…"雪女眉頭一皺,因爲她看到了一個不該看到的人,白鳳。
在她的認知中,白雲和白鳳並不怎麼熟悉,除了他們都姓白。
白鳳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冷淡地看着雪女,道:"這個問題有兩個答案,這得取決於你有多愛他…"
"有多愛他…"
雪女不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但她卻感覺到了其中的不尋常。
"不錯,只要你服下這顆慢性毒丸我就告訴你他的消息…"白鳳伸手微彈,一顆紫紅色的藥丸就落到雪女手中。
她想看看,這個女人究竟憑什麼可以讓白雲如此在意。
如果她不服下這顆糖,那麼她就讓她永遠也看不見明天的太陽。哪怕這麼做的後果是讓白雲記恨她…
"我憑什麼相信你?"雪女冷冷一笑。她覺得這個人很可笑,難道就憑一句話就讓她相信這個人嗎。
"這個夠了吧。"白鳳微微一笑,從懷中掏出了片碎布。
"這是?他的,他的…"雪女看着這張充滿血跡的碎布。眼中淚花涌動。她看到了這個布上的血色指印,很明顯白雲在最後關頭都在保護着這片碎布。
他居然這麼在意這個字…
"怎麼樣,打算好了嗎?"白鳳靜靜地看着海面,眼中泛起了莫名的光彩。他突然發現,旁邊這個女子似乎比她還要在意那個人的消息。
當然,這並不能讓她難過。真正讓她難過的是,那個人也同樣在意雪女。而這點,恰恰是她缺少的…
"說吧。"雪女雙眼一閉,將手中的藥丸服了下去。
"很好。現在我可以告訴你他的消息了。他現在很不好,所以我們很努力在救。但有些麻煩就得你幫我了。如果你配合我們的計劃,我們就能夠救他……"白鳳看着雪女嘆氣道。
其實她不想騙這個女子的,因爲她和她一樣,都是爲了愛人可以放棄一切的人。也正是雪女爲了白雲而服毒後,她才真的看到了雪女的心。
"這話是你的意思,還是衛莊的意思?難道你不是爲了流沙工作的嗎…"雪女突然覺得自己似乎有些迷惑了,爲什麼這個白鳳的話這麼奇怪。
"衛莊?他算個什麼東西。我們的組織叫做天機北斗,你現在明白了吧…"白鳳看了看左手邊的房檐,嘴角露出了絲微笑。
"天機北斗?一原來他當年說的是真的。那他在你們組織裡是什麼地位?…"雪女有些意外,原來白雲所說的話是真的。
"他是我們的宗主,而我,是天機麾下的北斗第一星,天樞。你現在就是第二星天璇,這是他的意思。還有,關於他還活着的消息你只能告訴蓋聶和高漸離,而其他任何人都不能告訴,包括張良。而他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們自行決定事件……"白鳳伸出手一運內力,在他的手心處一個黑色的北斗圖案出現在手中。
只不過這個北斗圖案的第一顆星比其他的大了很多,顯得那麼詭異。
"天璇?"雪女微微一愣,她不明白自己有什麼能力可以得到這種地位。
雖然她不知道天機組織有多麼可怕,但卻明白這個組織絕對不簡單。而她自己,她不認爲她有這種能力。
而且這些人爲什麼不讓她和別人透露出白雲的消息?
"當然。兩天之後他的"死訊"就會傳出。到時候你得配合好。這是北斗密法,你拿回去慢慢煉吧。什麼時候能將內力聚成北斗,你就正式成爲北斗成員了。至於具體任務,我會讓靈雀給你送來…"
白鳳伸手遞給雪女一個卷軸,身影嗖地消失在了海邊。
將雪女的身份轉變好,她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如果不是那個人一定要將雪女拉到天機門下,她才懶得這麼廢話。直接告訴雪女白雲死了不是更好,既省事又可以消滅一個情敵,何樂而不爲。
"還有事嗎?"雪女看着手中的古卷,臉上的疑惑怎麼也揮之不去。
"還有件事,告訴蓋聶他們讓他們好好培養天明,這個孩子雖然有些呆,但將來肯定是個很重要的強者。他打算將來把鉅子之位傳給他。這,也是他的意思…"墨麟兒突然想起了白雲對她的囑託。她有些不明白,爲什麼白雲這麼在意一個孩子。
話音落下,墨麟兒的身影就驟然消失。
"天明?他…"雪女微微一愣,她也不怎麼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
"你該死的傢伙,如果不是爲了你,我早就把她殺了。不過好在她還是挺在意你的,算你這傢伙狠…"站在白鵠鳥背上變成白鳳的墨麟兒氣憤無比。
一直以來她都將白雲當成自己獨有的人,可現在卻不得不和人分享。這種情況讓她很是氣憤。
"死訊?看來你在謀劃一件大事呢,可是墨家又該怎麼辦……"雪女看着手中的碎布,眼神一片迷茫。
雪女突然發現自己好像在面臨一個抉擇,一個關乎千萬人生死的抉擇。如果他稍有錯誤,死去的人可能會是很多人,也許這些人會是她熟悉的那些人。
"不管如何,你的打算我都不會介意,因爲你是我最在意的人。而我唯一的心願,就是爲你跳一支舞…"雪女幽幽一嘆,身影慢慢離開了海閣。
既然已經做好選擇,她就會堅定不移地去執行。
因爲這個世界,本身就是個充滿選擇的世界。或生,或死,或是名揚天下,或是拋屍荒野…
這,就是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