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無常,誰又能主宰風雲變幻。這局原本平常的天地棋局,卻因爲白雲的介入而得更加撲朔迷離。
前路在何處?未來又在哪裡?
墨家的一衆弟子望着那座轟然倒塌的巨峰淚流滿面。
最後的淨土已經隕落凡塵,他們的家又會在何處鑄起?
墨家四大機關獸之首的青龍,不但毀滅了來犯的敵人,也毀滅了他們心中的寄託,還有他們賴以生存的家園。
"走吧,只要人還在,機關城就會再次佇立在羣山之巔的…"打馬而行的燕丹回望了眼倒塌的山川,堅定地對着大家鼓勵道。
就像他說的,只要人還在,機關城就會有再度重生的那天。
"又一個家,沒了…"雪女坐在車上,迷茫地看着前方。
她突然發現自己就像是個災星,無論她走到哪裡哪裡就會發生災難。就像當初的妃雪閣,還有現在的機關城。
我是不是真的不該存在?或許吧。可我現在能夠放下嗎。
雪女的心中忐忑不定,她剛剛放下過去,又怎麼能夠放棄未來?
更何況,她現在並不是孤獨的。她還有他,那個曾經答應給她一個家的人。而現在,他實現了他的諾言,那個家的鑰匙就在她的指間…
"你再想什麼?你現在可是重任在身呢。雖然那丫頭被白雲封印了力量,但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啊…"
坐在她旁邊的端木蓉有些奇怪,好像雪女這段時間的表現有些怪異。
"沒什麼,我只是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陰陽家可不是好惹的,也不知道…"雪女神情憂慮地看了眼天空,她覺得未來就像這夜空一樣,黑得那麼恐怖。
好在,還有一絲雲彩…
難道是因爲那個傢伙?…端木蓉側身看了眼馬車後面打馬而行的那幾個人,確切地說是劍人。
好吧,那個張良似乎不算,他沒有帶劍不算劍人,還有鉅子和逍遙子前輩…端木蓉的人際觀很簡單,自從遇到蓋聶和白雲這兩個可惡的人後,她心中的人際觀念就變成了劍人和凡人。
如果蓋聶知道自己在救命恩人的眼中是這樣的話,不知道他會不會羞愧得自殺。
此時此刻,端木蓉眼中的幾個劍人正在侃侃而談。似乎他們就像是多年未見的朋友一樣,談得很是融洽。
"嘿,老蓋說他看上了墨家的一個美女,你們覺得如何?要不要我去和鉅子說說,君子成人之美嘛…"
白雲沒說幾句就胡說八道了起來,好再在場的人都知道他的個性。只是苦了逍遙子這個老人,他現在是發言也不是,沉默就更加不好。就這麼扶須而笑,尷尬地聽着。而燕丹,此時此刻正忙着殿後,也沒有機會聽到白雲的鬼話。
"原來如此,我說蓋兄怎麼如此出力,原來是有所求啊…"張良泯嘴一笑,難得地調侃了蓋聶一句。而後者,只能是將滿臉的糾結進行到底…
"對了,某聽說白兄來機關城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不知道白兄看上了哪家姑娘?要不要某去幫你說合說合?…"張良突然調轉槍頭,將話題推到了白雲身上。
也不知道他是故意還是無意,他這話一說出來,蓋聶和高漸離的表情就像大熱天抱了個火爐一樣難受。
一個是憋的,一個是氣的。
"你啊你,幾天不見,你張大師怎麼改行做媒了?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嘖嘖,我這次去桑海可得和伏念兄說說,嘿嘿…"白雲邪逸地看着張良,表情就像是抓到偷糖果的小孩一樣開心。
"呃,當我沒說……"張良的笑容猛地僵直在了臉上。
當今天下誰不知道,他那位師兄是出了名的眼裡不揉沙。要是讓他知道了這些有違儒雅的話,說不得會讓他去面壁思過個幾十天或者幾百天不等。
"哈哈哈哈哈,原來智珠在握的張子房也有怕的人啊。嘖嘖……"
幾人的笑容響徹了馬隊,讓一度有些傷感的墨家弟子也恢復了些微笑。既然這些大佬都不擔心,他們又怕什麼。
有時候世事就是這麼奇怪,在危機到來的時候,大人物的氣質往往能夠帶動很多人的心情。如果現在大笑的是天明這傢伙的話,恐怕整個墨家的人都會把他給撕了。
至於天明,而現在這可憐的孩子正被少羽給嚴加看管着。因爲白雲早就下過嚴令,這傢伙最能惹事,絕不能讓他弄出什麼暴露衆人的行蹤的事。
"圈圈,叉叉,圈圈,叉叉,該死的,該死的…"可憐的孩子,被困在了馬車裡面無聊得畫起了圓圈。
現在他的自由就只能再馬車裡面這個小空間裡,不詛咒就只能睡覺了。
"喂,小子。你可不要罵大哥的師父,當心大哥給你鬆鬆筋骨…"車門口的少羽白眼猛翻,心想這個小子就是個惹禍招殃的猴子。難怪師父這麼嚴厲。
"你去死吧…"一支木劍咻的聲從車內飛出,嚇得少羽連忙躲開。他倒是躲開了,可前面的蓋聶就有些悲劇了。木劍不偏不倚地打到了他的頭上。
"天明!你!…"蓋聶很受傷,他居然在大庭廣衆之下被自己的徒弟偷襲了,更悲劇地是這兇器還是白雲借給他的。
"啊,我這木劍果然不差。這二十金花得值啊,哈哈哈哈…"
白雲就像看到了外星人一樣,臉上的表情要多怪異有多怪異。
"咳,這孩子真的是。白兄果然是有先見之名啊…"蓋聶欲哭無淚。比起少羽,天明這傢伙的確非常讓人操心。
可他又能怎麼辦,只能將保姆這個偉大的任務進行到底。
"你們什麼事這麼高興,說出來大家一起樂樂吧…"
端木蓉所在馬車的車簾突然被展開,蒙着面的少司命探出了頭。
"嘿,你終於醒了。我們沒說什麼,只是再談論你的面紗是什麼材料的。其實我更想知道,面紗下面是什麼…"白雲打馬來到車邊,就那麼看着少司命。
他發現這個女子似乎沒有什麼身爲階下囚的想法,好像她就是個來觀光的客人。這種態度讓白雲有些奇怪,到底是什麼讓她這麼有恃無恐?
不是說這個女子從來不說話的嗎,怎麼在他面前話這麼多。難道自己那一下把她打傻了?那就糟了。
"給你看,你敢嗎。哼…"少司命挑釁地看了眼白雲,她不認爲白雲色膽包天到那種程度。按她的瞭解,這些所謂的正道人士都是虛僞的。在大庭廣衆之下,他絕對不會做什麼有損名譽的事。
可她錯了,白雲可不是古人。他可是從現代穿越重生來的,而且他還是重生在了白鳳的軀體之中。
白鳳凰是什麼人,做事毫無顧忌的人。所以,他的骨子裡就充滿了逆性。
"哼,不敢?你以爲你是什麼高高在上的女神嗎。別忘了,你現在是我的階下囚…"
撕啦!白雲微微一侵身,伸手一扯就輕鬆地扯下了少司命的面紗。
"啊!?!"
場面頓時安靜了下來,白雲愣住了,少司命也愣住了,就連車門口的雪女和端木蓉也傻傻地愣住了。
"這還是人嗎…"此時此刻衆人心中的第一想法就是太美了,美得真的不像是人世間的相貌。
什麼沉魚落雁,什麼閉月羞花,什麼傾國傾城。用在這張臉上,白雲都覺得是羞辱這張容顏的話。
"美成這樣,難怪要遮起來…"雪女突然覺得有些危機感,她突然有些擔心自己的模樣起來。
"你,你,我要殺了你,沒有人能夠看到我的臉,我要殺了你……"少司命瞪大了眼睛,表情有些失魂落魄。
就像是看到了世界末日一樣。她發現自己錯了,錯得有些離譜。她不該拿自己的世界觀來評價白雲,因爲白雲不是一個能夠以常理來推斷的人。
"殺我?好啊,等你有機會殺我的時候再說吧。不就是張紗巾嗎,這又有什麼大不了的…"白雲看了看紗巾,隨手扔給了少司命。他沒有料到,自己這種無意的舉動會在以後給自己帶來多大的麻煩。
"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