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陷阱(上)

就在小無極宮門人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之際,楚天簫和三師姐,林雨淅已經迅速趁亂溜進了商輪殿外不足十里的堡壘。

“情況看上去還算順利。”楚天簫完全可以通過小無極宮的傳音符來了解現在絕域的混亂情況,不由得心頭大喜,暗想現在帝星會是什麼表情呢,嘿嘿……

“我們抓緊時間吧,商輪殿就在眼前,九師兄就在眼前了。”楚天簫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揮揮手帶着衆人躲過一隊巡邏。

嗖嗖嗖——

楚天簫輕功有一半師承輕功天下第一的蘇羽飛,林雨淅和月如意更是腳步輕盈,很快三人就再度推進了幾裡,眼看商輪殿就在眼前。

一座巍峨宮殿,但兩角都是惡魔的棱角,僅僅只是看上一眼就覺一股邪氣侵入體內。

三人連忙運功抵禦,林雨淅還將薇夫人給她的‘辟邪丹’交給大家服下,這才稍稍緩解了些許。

“想不到這裡的邪氣這麼重……哎,馥老書在裡面待了那麼久,不知受了多少折磨……”楚天簫輕聲說着,暗暗握緊了拳頭。

“小天,我們迅速去把老九救出來,此地不宜久留。”月如意點頭說道,“邪氣太重了一些……你們不覺得很詭異嗎?”

楚天簫微笑道:“帝星又不是傻子,這等聲東擊西之計能瞞得過別人,卻絕對瞞不過他……我的目的,也不過就是藉着絕域大亂分散些他的精力,至於商輪殿中……此刻定然已是埋伏重重。”

“但我們。卻沒有了退路——這一次已經不單單是我們同門之誼,更是蒼生大事,所以無論裡頭有什麼埋伏也好,都一定要闖過去!”

楚天簫目光炯炯,身子掠空再度前行。身後的兩女也立即隨之飛奔,過不多久就到了商輪殿的正殿大門。

“我們……就從這裡進去?”月如意微微皺眉,“爲什麼不從偏殿的小門……那樣不是更不容易被發現?”

楚天簫笑着搖搖頭說道:“三師姐你有所不知。二十五年前的那場大戰中,帝星雖然號稱絕域魔族第一智將,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但……他的行事。卻很光明磊落,若非形勢不得已,他根本不會使用陰謀。”

“這纔是他的可怕之處,他的計謀都是陽謀,明明白白讓你看清楚。可你卻不能不按照他想要達成的目標去做……”

兩女面面相覷,不解道:“這……怎麼可能?既然知道了他的謀劃,爲什麼還要順着他去做?”

楚天簫輕聲嘆了口氣,說道:“三師姐,淅兒,進去之後不知究竟會發生什麼,也許這是咱們最後一次談談話……我也想把這些不吐不快的話,一次性說個明白。”

“我給你們講個故事。十多年前我第一次上戰場。雖然我極爲不願,但也沒法子抵抗,爲什麼?只是因爲上頭來了一個將軍。說前線吃緊,男丁無論年紀全部給我拉上去……所以即便城中的人再善良再無奈,也只有把我送上戰場,更何況他們也大多軟弱冷漠……”

“我在戰場之上,第一次殺了一個垂死的敵人,我不想殺他的。真的不想……但我身後有人推了我一把,那是我的同僚。我知道我如果不殺,那就是叛國!爲了救這個人。我就必須把我的同僚殺了滅口,同樣都是殺人……所以我不得不殺……”

“爲什麼我要上戰場,爲什麼我要殺人?”楚天簫嘆口氣說道,“幾乎沒什麼人真的喜歡這兩樣東西,可是我卻必須得做……爲什麼?因爲我失勢,而那將軍,那同僚卻佔着‘勢’!”

“普天之下,從無真正的自由。人總是被無數契約束縛,而契約的那頭,永遠都是‘勢’。有勢則風起雲涌,無勢則爛如泥潭,我們所行所爲,早就不再全是自己想爲……萬事萬物,皆被‘勢’所驅使……”

“而帝星,卻會借勢,用勢,甚至……控勢,造勢!這勢或許是權謀,或許是利益,或許是仇恨……人心微勢,他百轉嫺熟,如此敵人,怎會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就像我們這一次,明明知道里頭是埋伏重重,可是我們能退去嗎?”

楚天簫嘆了口氣,說道:“師姐,淅兒,我希望你們記住……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在裡頭遇到了死局,那麼三師姐,至少你一定不要救我,立即逃走……把我這段沒來得及說的話,告訴大師兄!”

他沒有說林雨淅如何,其實就是在心裡清楚明白,若是自己有危險,林雨淅絕對不可能拋下他逃走……不管面前是大義還是什麼,她都會通通不管……

能有表面溫婉而內心如此倔強以至於有些固執的紅顏知己,楚天簫也不知自己心裡到底是何滋味,是福是禍……

“小天……”

“三師姐,你一定要答應我,”楚天簫嘆氣道,“你知道,我一向狂妄自大,但我在帝星面前,真的需要留條退路。”

“三師姐你臨陣脫逃,就是最大的變數,即便是帝星也一定想不到我們既然來救馥老書,卻敢把自己人再拋在這裡……”楚天簫看着她,目光炯炯地說道:“所以,三師姐你一定可以逃出去的!”

月如意沉吟片刻,終於點了點頭說道:“不管怎樣,進去再說……若……嗯,我會走……”

楚天簫這才放心,就這樣光明正大地推開了商輪殿的正殿大門。

帝星,你不是一生光明磊落麼?那好,我就堂堂正正走進來,堂堂正正把我家九師兄救出來!

我要讓整個六界的人都知道,小無極宮,來了!

光明正大地來!

“什麼人?”剛一推開大殿,就見一羣絕域魔族蜂擁而至,將楚天簫三人團團圍住。

“……都是些小蝦米,看來帝星是要讓我熱熱身?”三人啞然失笑,都沒想到這突然衝出來的絕域魔族都是初境,連一個靈境都沒有。

這樣的陣容根本就不夠殺的,戰鬥一瞬之間就結束了。

三人繼續前行,而帝星似乎刻意地在正確的路上佈置了這些菜鳥給他們三人送菜,而錯誤的路上則沒有一點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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