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師很不喜歡讚美十一稅,但他在徵收時又必須冷酷無情。”——14世紀英國詩人昌賽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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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弗拉庫斯帶着李烏斯軍團的首席大隊千人,飛步趕到,加入戰團,一時間達修斯的屬下抵禦不住,他便叫幾名奴隸跑過去,告訴呆在營地沒有戰事那邊的軍奴們說,“將行李輜重全部順着營地的北角給堆積起來,手持武器守護好,防備敵人劫掠。”
得到這個命令後,達修斯營地裡的軍奴們即刻照辦起來,隨即他們熄滅了篝火,全部拿着斧頭、短劍匕首,自持在輜重四周,焦急不安地等着前線的戰局能向對己方有利的一面推進。
這時,營地的南面、西面,到處殺聲震天,李必達的部衆驍勇善戰,一波又一波地發動猛烈攻勢,而達修斯的部下人多勢衆,慢慢穩定下來了情緒,也開始拼死反撲,雙方你我不讓,在營地木柵和塔樓間,標槍來往如飛,誰也奈何不了誰。經常是李必達一個營帳隊的人爬上一角塔樓,將上面的守兵盡數殺死,屍體拋下,剛準備接應己方衝入,卻遭到對方几倍兵力的反攻,己方也悉數陣亡,屍體也被相繼拋下,局面是極度的殘酷。
看到眼前到處戰火紛飛,先前悄悄潛伏在小山上的奧達克斯,便叫其他人沿着山頭列好陣勢,自己帶着二十名親兵馳下,恰好繞到了北角那個沒有篝火的地方,他們便慢慢地摸索着,從一處沒有倒馬樁和荊刺的壕溝處(這通常是方便自己兵士撤回時所留的道),涉了過去,接着搭起人梯,挨個翻了進去。
隨後他們就用拉丁話,並吹起了喇叭,在營地裡亂喊亂叫,“前方將軍已經失敗了,但是我們還有退路,前去西北角的那處濱河的小山固守!”最先產生驚慌的是軍奴們,他們聽到這話後,就忙不迭地將原本封閉起來的後門給打開,隨後揹負着輜重與行李,聲響震天地胡亂朝着奧達克斯所“指示”的方向,那座距離三個弗隆開外的小山遁逃。
隨後,一些沒有發生戰鬥的塔樓和崗哨上的兵士,也誤以爲真,紛紛開始朝小山那邊開溜。很快局勢就產生了雪崩效應,那邊發覺預備軍力無跡可尋的達修斯,在戰事紛繁白熱化的一線大發雷霆,便將指揮權暫時託付給自己的首席百夫長,接着帶着衛隊,就朝着胡亂發生事端的營地北角而去。
黑夜裡,達修斯遇到了一隊順着壕溝間的夾道,舉着火把,迎面而來的騎兵,穿的全是薩根姆夾襖,手裡都舉着刀劍與盾牌,這回他頭腦總算清醒了,大喊兩聲“報出你們的口令”。
“戰無不勝的李烏斯,爲了大祭司的榮耀!”這批西班牙騎兵大喊了這幾句後,頓時敵我分明,衝上來與達修斯極其衛隊混戰一團,一下子將西班牙第六軍團的指揮中樞給攪亂——達修斯完全喪失了對前線隊伍的指揮,他只能親自舉着劍,在敵人凌厲的亂砍亂刺裡奪路而走。他自己挖得防馬壕溝害了他,達修斯的坐騎在上面崴了腳,司令官本人滾落到了壕溝裡,被蒺藜刺得渾身是血,只能高喊快來救我,所有人都被迫丟棄了馬匹,下馬繼續拔劍互戰,黑夜裡根本分不清你我,於是司令官的呼救最終引起了所有人的恐慌——連他的衛隊都開始脫逃了。
這時候,李必達的部衆迅速佔據了上風,他們破壞了木柵,奪取了塔樓,並從幾個突破口衝了進去,大肆縱橫砍殺,達修斯的敗兵都前後擁堵在交錯的壕溝間,少數人決死頑抗到底,多數人只能跪下就戮。
而在那邊,待到漫山遍野的軍奴拉着馱馬和輜重,從營地裡奔逃出來,朝着小山而來,他們卻看到了數百名騎兵,沿着山脊密密排成了長長的橫隊,所有人帽盔下的雙眼,在夜晚裡如同餓狼般發出幽光,手中握着的西班牙砍刀,折射出奪人魂魄的鋒芒,好像專門在等待着他們般。
軍奴面對騎兵的突擊是毫無還手之力的,特別是這種剽悍散戰的西班牙輕騎,數分鐘後他們就再度漫山遍野地朝着反方向,不,是四面八方逃逸,輜重和馱獸全部被棄之不理。
至於清晨戰鬥結束,西班牙第六軍團傷亡近半,其餘兵士和大部分軍奴都只能投降,死去的屍體,橫七豎八填滿了營地裡的壕溝,塔樓和尖樁上掛着死傷兵士的遺體與鎧甲,李必達所部也付出了四百人陣亡的慘重代價,唯一不同的是,他是勝利者,爲了這樣的戰勝,如此的代價是值得的。
敵人司令官達修斯的遺體,是在壕溝裡找到的,殺死他的功勳應該歸於何人,根本無法說清楚,或者說直接些,他是自殺的——他的身體被自己佈設的蒺藜撕扯住,流血太多,黑夜裡呼救又無人來救——於是在恐懼不安裡,他舉起了手裡的劍割斷了脖子。
這點來看,達修斯要比拉賓努斯、萊利阿斯幸運,後面的兩人連自殺都無法達成,只能在經過痛苦的煎熬後才嚥氣。
“小雷神最倚重的軍團之一,被我乾淨利索地消滅了,咽喉之地烏利亞城也落入我手,下面我親自坐鎮此地,與拜拜提斯河對岸馳援而來的卡勒努斯三個軍團取得聯繫,我下步要攻佔科爾杜巴城,將勞斯·龐培徹底圍殲,至於賽克圖斯·龐培,讓他在烏爾紹城塞,或者辛基利斯河成爲自守之賊,最終滅亡好了。”
大概兩天後,已經攻擊到科爾杜巴城三十羅馬裡開外的卡勒努斯將軍,便接到了大祭司的信件,他隨即收集了一些船隻,在拜拜提斯河上迅速架設起一座浮橋,並派遣尖兵在對岸構築起橋頭堡,而後叫圍困城市的任務交給了賽爾哈,但是賽爾哈卻說我倆都是大祭司的副將,各自統轄一個軍團,要行動便一起行動——無奈的卡勒努斯,只能把這任務轉交給了十三軍團,因爲它暫時沒有直屬司令官,指揮權是交給其首席百夫長昆圖斯·波羅的。
波羅自然沒法子和兩位副將閣下抗辯什麼,於是十二和十五軍團,朝南越過浮橋,兼程一天一夜後,抵達了烏利亞,歸於大祭司的指揮下。
而此刻,科爾杜巴城的當地長老,已開始派遣使者來到軍營裡,和大祭司商議降服的事宜了。
最初,科爾杜巴城派出的是四名披着狼皮的祭司,舉着綁着橄欖枝的長矛,牽着頭白羊,站在李必達的營地門口,要求得到大祭司的接見。
李必達卻毫不客氣,他直接派出幾名百夫長,將代表和平誠意的祭司給扯了進來,折斷了他們的長矛,撕碎了他們的衣服長袍,而後將橄欖枝取下,每人綁在營地廣場上的木柱上,各抽了五十下,打得鮮血淋漓,“滾回你們的城市去,看來科爾杜巴的長老會還不知道自己所犯的罪行和錯誤有多麼嚴重,這次我只是鞭笞你們,下次如果再讓我不滿的話,我就砍下所有使者,和整個城市男人的右手。”接着,全營地的兵士一人一腳,把這四位給踢了出去。
一輛騾車,拉着四個被打得口鼻出血的祭司使者,悽慘無比地回到了科爾杜巴城中,很快喪魂落魄的長老們緊急集會,他們再度派出十五名貴族充當的最高規格的使節團,前往大祭司營地裡,以“絕對謝罪的態度”、“絕對恭謙和緘默的行動”,聽候尊貴大祭司閣下任何的懲處。
這個使節團,戰戰兢兢地來到了肅殺的營地前,對着排滿尖樁的圍牆與塔樓,上面站滿了全副武裝的兵士,裡面冒出來嫋嫋煙霧,更增加了其間的神秘和恐怖。幾名滿臉橫肉的百夫長,滿身殺氣的走上前來,接着默不作聲地站在渾身榖慄的使節團面前,始終沒有說什麼話語,很長時間後軍營的喇叭響起,兩名手持節杖的騎兵跑過來,說“大祭司許可對使節團的接見”,而後其中的一名百夫長頭扭扭,示意使節團走入營地。
幾名帶着小帽的軍奴先從營地的暗門跑出來,接着嘿呦嘿呦地推開了營地的大門,十五名科爾杜巴城的貴人,只能硬着頭皮,在前後百夫長的叱責和威嚇聲裡,緩緩走了進去。
進門後,站立在營門兩側的,最先是李烏斯和努馬王軍團的步兵與騎兵,整齊列成了縱隊,步兵頭戴圓形帽盔,蓬鬆誇張的五彩羽翎,手持整整齊齊擎着長劍與刺矛,騎兵則帶着尖頂的波斯盔或高盧盔,鬆散地牽着安靜的馬匹,手中提着釘頭錘和戰斧,還有許多人高舉的,是威名此刻傳遍整個伊伯利亞半島的“媽媽呀”銅管,這讓十五名談判的貴人各個都本能地縮起了脖子,不由自主加快了腳步。
再往前,是十二軍團和十五軍團的老兵們,他們個個面容猙獰,渾身疤痕,眼神充滿凌厲的殺機和不屑,有意將自己的盔甲斗篷弄得骯髒些,顯得與新兵蛋子不同,談判的貴人們心中惴惴不安,生怕在什麼地方冒犯了這些殺人魔君,便將腳步催動得更快。
最後他們來到了主帥營帳前,牆壁前的武器架子上,滿是鞭笞人的束棒,以及砍下罪人首級的法西斯斧頭,還有四散站在門前的麥德捷黑人精銳武士,“將袍子全部脫下。”這是領頭的阿爾普的命令。
什麼,這可是對待戰敗俘虜的待遇,但是爲今要是有任何抗辯的言語的話,怕是會給整個城市帶來滅頂之災的,思前想後,領頭的那位貴人先將全身給脫光,其後人追隨效仿,不一會兒十五個“光豬”就頭戴着橄欖枝編造的花環,魚貫走入了大祭司的營帳內。
李必達安坐在象牙的圈椅上,手中用根指揮棒在調弄着一條繞來繞去咆哮嗥叫的西班牙犬,而後他擡頭,看到了十五個赤身裸體一字排開的使者,便故作驚訝地詢問究竟是什麼人做出如此的行爲,讓科爾杜巴尊貴人物受到此種待遇?
結果大祭司有意來回雷霆震怒,到處找對此事負責的人,而光屁股的裸體使者們則抖抖瑟瑟,苦不堪言,恥不堪言,最後負責文書的幕僚們才最終確認:這就是大祭司您親自在昨日下達的命令。
李必達裝模作樣地呆了下,而後笑起來,拍拍腦門,喊到你瞧我這記性,開始出現衰退的跡象了,“哈哈哈!”接着大祭司繼續爽朗地笑着,哎呀下坐在了圈椅上,而十五名裸體漢子也陪着笑,笑聲頓時充滿了營帳之內。而那頭西班牙犬,瞪着惡狠狠黑油油的眼仁,湊着鼻子,在各個人面前走來走去,似乎盯着每個人的關鍵部位,要隨時對他們來一口。
直到這時,大祭司也用指揮棒稍微點點,旁邊的扈從才把衣物袍子歸還給了十五名貴人,叫他們集體穿上。
“我昨天正在憤怒的當頭上,所以才下達了這個不理智的命令,但是今天因軍機繁忙,忘記撤銷了,真是抱歉了。”大祭司稍微帶着些歉意解釋了下,而後他又打個響指,那個拖着熱乎乎舌條的西班牙犬,又響動着鼻子,跑回到了大祭司身邊,“不過沒必要虛情假意是不是?所以下面我直接宣佈對科爾杜巴城的處置決議,可以嗎諸君?”
使節團們集體急忙頷首,“科爾杜巴城不須交納人質,但必須繳納兩千萬塞斯退斯的罰款,並且承擔自即日起我軍行動,所消耗的物資,比如奶酪、麥粉、草料、橄欖油等三分之一的份額——這些,馬上我的掌秤官們會把清單開出給您的。還有,科爾杜巴城,以及周邊的其餘八座城鎮,自即日起,城防全部移交給十三軍團,並且自動拆毀城牆,填平壕溝,拔取鹿砦等防禦工事,我要將永恆的和平還給所有西班牙行省的居民和部族。”
三日後,科爾杜巴城轟然打開了門閘,波羅帶着十三軍團的兩個大隊步入了城中,接管了衛戍工作。
至此,李必達的五個軍團,掌握了科爾杜巴、烏利亞等一線城鎮壁壘,順着拜拜提斯河,將勞斯與賽克圖斯各自兩個軍團的軍力,劈斷爲南北互不相靠的兩部分。
下面,只是先對誰下刀子的問題了,李必達的決定是先動勞斯,對方僅剩的兩個軍團全是西班牙本地輔助軍團,只要採取壓制性的攻心威嚇戰術,勞斯的部衆自己會作鳥獸散的,不用再經歷什麼艱苦的戰鬥了。
李烏斯軍團的首席百夫長弗拉庫斯,站在科爾杜巴城下的舊護城壕前,手持着圖紙卷,旁邊是忙碌的人夫和少量兵士,這羣人正在拔除城外防馬用的土壘,隨後將其中取得的泥土全部將壕溝給填平,當然作爲這項工作的先奏,他們已最早將護城壕裡的尖刺、鐵鉤、碎陶片和蒺藜給清除乾淨了,所有的柵欄與尖樁也被拔除,送到城中的鍛造爐裡去,當作燃料。
懸在雙重城門處的死亡陷阱——鐵門閘,也被人們用繩索捆住取下,送到了鍛造爐裡,“用於製造和平和取悅農神、大地母神的各種器具,比如鋤頭、鐮刀等等。”
在弗拉庫斯所接受的命令裡,還有拆平城牆、塔樓,拓寬周邊街道這些繁瑣的工程,爲此他已要求整個科爾杜巴城提供四千名勞力,他帶着三百名兵士充當顧問和監督。對於弗拉庫斯,李必達是絕對放心的,他是移民前往昔蘭尼的意大利人,擁有二等公民權,本身在羅馬社會並不被器重,後來被李必達安置在新昔蘭尼加城的行政長官拜厄提斯挖掘出來,立刻被擢升爲年薪十二萬塞斯退斯的新軍團首席百夫長——在作戰勇猛上,弗拉庫斯可能與在圖姆爾河之戰裡永遠失去智商的海布里達不分軒輊,但在服從和戰術上,他可能比後者更勝一籌,不過他需要更多的歷練來證明自己而已。
周邊的城鎮,都在進行這項工程,所有拆下來的石料和木材,都被望不到邊際的騾馬隊伍運載着,送往波多啓亞山脈的先頭軍營裡,用來構築對勞斯軍隊的封鎖線。
過去的勞斯,不願意聽從弟弟的請求,自東北方向突圍到盧西塔尼亞地區,揚帆海外保全龐培家族的血脈,而今他是想走也跑不了了——在迅雷般突襲烏利亞城,並擊潰龐培黨的六軍團後,得到指示的十三軍團,星夜兼程自科爾杜巴進發,在峽道波多啓亞山脈,建起了連環的營壘,將勞斯前往彼處的通道給封死了。
現在,勞斯處在貝特納裡要塞左近,他的北面是杜鬆維耶、伊塔索斯共四個軍團的敵人,還有六千名奧賽塔尼人前來助陣;他的南面,是李必達五個剛剛會師的軍團,壓過來;他的東邊,被李必達的艦隊封鎖了海岸線,這時候他逃亡盧西塔尼亞也爲時太晚——李必達手下的大馬匪,二十七軍團司令官康巴諾發出了“綠林格殺令”,要求所有山地的馬匪現在出來,歸附大祭司,不然必將被視爲敵人遭到剿滅,而進獻的禮物,就是勞斯的項上人頭。
貝特納裡要塞,恰好是以李必達初次進入盧西塔尼亞,奉凱撒之命在西班牙外圍擔當遊軍統帥時,所建立的冬營爲基礎的,可以說李必達本人比勞斯還要熟悉周邊的風土人情和地理形勢。“現在,奧達克斯和布拉提阿斯立功的機會又來到了。”李必達決意不再攻堅,而是構築起營寨和封鎖溝,將貝特納裡四周的要道給截斷封死。
接着,這兩位西班牙貴族大顯神通,再加上康巴諾的配合,使出各種暗中招數,誘使勞斯的屬下軍團官兵叛逃,這些人絕大部分都是西班牙土著,本就是奉酋長國王的命令,前來參戰的,現在看戰局已然毫無希望,便喪失了繼續追隨敗者的決心——勞斯的營地裡,先是單個的兵士逃亡,接着就是整個百人隊規模的跑路。
不出五天,勞斯的營地裡,一半的兵士已經脫逃,另外一半正準備脫逃。
這種局面,百夫長們不但無力阻止,更有許多百夫長本身就是其中的策劃者與主謀。李必達釋放了先前戰爭裡所有的西班牙俘虜,沒有加以殺害,還發給了遣散費和川資,許多跑回來的人,一傳十十傳百,這可比什麼武器都要厲害。
第六日,勞斯帶着寥寥的扈從騎兵,看着整個陷於失控狀態的營地,痛苦地流下了淚水,連他的文書,都揹着行李,尷尬地站在了主帥面前,“對不起閣下,我必須要活下去。”
當扈從舉起刀劍時,勞斯阻擋了對方,隨後他將父親的印章擺入一個匣子裡,交給了那名文書,“我害怕馬上遇到意外時,偉大龐培的印章會落入卑劣賊人的手中,湮滅無蹤——所以你還是帶着這個東西,去投降李必達烏斯,將父親遺物交給他保管好了。”
當夜第二個步哨時,勞斯僅僅帶了十六名扈從,騎着馬從一片死寂的營地裡逃出,他們順着波多啓亞山麓下的小徑倉皇奔逃,後面是奧賽塔尼人的騎兵沒命追趕——勞斯想盡各種辦法,嚐盡了各種辛酸,最終還是翻出了山脈,來到了盧西塔尼亞的中央平原,而此刻他的馬全部丟失了,扈從也只剩下七人。
勞斯坐在一棵樹下,他希望能得到盧西塔尼亞馬匪或者當地貴族人士的幫助,就叫一個熟識當地的扈從,前去尋求能幫上忙的人士。
而後,他就疲累地坐在樹下等待着。
到了日暮時分,大約百多名裹着頭巾,手持梭鏢的馬匪,從各個方向騎馬涌過來,勞斯站起來,他看到整個山下有更多的馬匪——他們已將此地重重圍住了,帶頭的那位,手中還提着那扈從的人頭。
“不用再猶豫了。”勞斯說完這句話,就從另外位身邊扈從那裡奪過來把劍,接着就對着自己的咽喉刺入了進去。
六名扈從保護着主人的屍體,和蜂擁而來的馬匪們展開了殊死搏戰,在短暫的壯烈後,也全部被殺害,接着馬匪將勞斯的頭顱砍下,是喜不自勝,這可是他們洗白從良的最有力佐助。
而後,李必達又花了幾天時間,將盧西塔尼亞和貝特納裡地區的政情安撫好後,在各個要隘城鎮留下部分守備鎮撫隊伍後,自己帶着五個主力軍團,和維欽託利與伊塔索斯的北面軍勝利會合。
“你們各自交給我一個軍團即可,然後你們就可以帶着剩下的一個軍團,分別凱旋日爾戈維亞城,和利古里亞去——馬上永遠的和平即將到來。”李必達在兩位面前,提到“和平”這個詞彙時,充滿了威脅性的霸氣,因爲這種和平,背後卻是擁有數十個軍團作爲武力後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