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也有它的準則,好人和勇敢的人都要遵從。”——卡米盧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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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安東尼就氣沖沖地走入了營帳,庫里奧和奴僕起身來迎接他,他就嚷嚷說,元老院那羣混蛋,果然攛掇屋大維在背後襲擊我。
“那現在的計劃該如何辦?”庫里奧急忙問。
說完,兩個人一致盯住了利奧,但利奧卻好像沒看到似的,一言不發。
“說說你的看法,小子。”庫里奧帶着威嚇式的語氣。
利奧看了他一眼,接着就在營帳邊的長椅上坐下,想了想,說“尊敬的父執安東尼大人,你還是帶着五個軍團,投奔我的父親去吧,向他認輸——這樣所有的人都不必自相殘殺,我相信這也是少凱撒所希望看到的局面。”
但他的話還未說完,安東尼就吼叫起來,說這種翻來覆去的話語你不必再多說,不然我會執行軍紀,將你囚禁鞭打。
“要做個陣地的調整,九軍團沿着今天剛剛攻佔的小營,繼續圍困穆蒂納城,十一軍團在大營的側邊擔任警戒,防備其他地區可能出現的援軍。而後我和你,帶着最精銳的五、八和十軍團,配合所有的騎兵,先調頭徹底擊潰屋大維軍隊,再回頭來解決穆蒂納城和狄希莫斯。”庫里奧審時度勢後,做出了這個方案。
“可是,這三個軍團的忠誠度會很成問題,若是他們知道面對的軍隊,是少凱撒帶來的話。”安東尼迄今最擔憂的,就是此問題。
“欺騙他們,就說元老院和狄希莫斯達成了協議,他們不但包庇布魯圖和喀西約逃奔到外地行省,還招募新軍團來攻擊我等,不然我們爲凱撒復仇。”庫里奧森森地說,“再配合點賞金,完全沒有問題的,我們需要場快速而利索的戰術,一下子就把少凱撒的脊樑給打斷。”
“要是把他給殺了怎麼辦?”
“那就更好了,恰好省事了,直接向兵士對着他的屍體,指控少凱撒生前就反叛了他父親的事業。”
安東尼不由得點點頭,而後他看着利奧,努努嘴,意思是你給我滾出去,接着他又揮揮手,叫幾名親信的百夫長,將利奧給監管起來,隨後他和庫里奧就走到了地形圖桌前……
“在這裡的問題不大,但是如果把目光放在整個國家上,現在李必達的動向究竟如何?他會不會穿過奈波行省和利古里亞的山海狹道,突入山南高盧來攪局?”聽完庫里奧的戰術方案,安東尼在表示首肯的同時,也發出瞭如此疑問。
“密探和斥候打探清楚了,李必達烏斯留下的兩翼兵馬,分別駐防在奈波行省與阿奎丹尼地區,來防備我方和西班牙的龐培黨,就我所知,元老院已經同時下達了他和少龐培兄弟的特赦令,目的很明顯——叫李必達與少龐培殘殺,再叫屋大維與我方殘殺,這樣特選父親們便能左右逢源,笑到最後了。故而,我對李必達的判斷,就是他會帶着七軍團和二十八軍團,前去薩丁尼亞,奮力隔絕西班牙的特盧雷亞斯與少龐培,渡海前往意大利,替元老院爲虎作倀,隨後等着屋大維與我方的廝殺結局。”
“那還等什麼?我們完全可以和李必達聯手,幹掉特盧雷亞斯與少龐培,再剷平元老院,叫所有的兇手都身敗名裂,身敗名裂你懂嗎!這個世界真是越來越熱鬧,我真是太歡喜。”安東尼大喝起來,很顯然這個想法正中他下懷。
“可是特盧雷亞斯手裡有四個軍團,並且西西里的阿奎拉、馬爾克盧斯與馬克西姆斯的艦隊和兵士,也會增援他的,少龐培兄弟與拉賓努斯手中也有艦隊,並且能短時期在伊伯利亞組建起五六個蠻族軍團,李必達光靠這兩個軍團能支撐多久,我們憑什麼將寶押在他身上?即便李必達能在他的根據地堅持住,但戰局起碼也要等到很久後方能見分曉。”庫里奧急忙勸阻說,接着他說着說着,撕裂的嘴脣就浮起了詭異醜陋的微笑。
這時候安東尼也醒悟過來了,“這麼說,李必達無意裡充當了我的盾,也就是說,現在我短時期內將少凱撒的人馬擊敗,再奪取穆蒂納,不,整個山南高盧地區,這樣收取少凱撒和狄希莫斯殘留的精銳,我手中很快就能膨脹到八甚至十個軍團,那時候我就南下,控制整個意大利加,爲所欲爲。”
“沒錯馬可,到時候湍急的盧比孔河,還是高聳的蘇拉特山,都無能力成爲阻礙我們前進步伐的障礙,所有一切,我們擡手間盡情粉碎。”
亞耳港,大約四百艘平底運輸船,外帶近百艘帶甲板和器械的戰船,排成了極有氣勢的隊列,迎着被陽光染成一片金色的雲海,鼓動着紫色的風帆,朝着薩丁尼亞航行而去,這是李必達集合了自己,和利古里亞、新馬塞利亞三城邦的所有菁華而成的,以艾丹吉斯、麥克米倫與蓋博爲指揮官,確實如庫里奧所預料的那般,載運着七軍團和二十八軍團。
艦橋塔樓裡的指揮室中,加利烏斯正在詢問着李必達的戰略,“你難道對維欽託利那麼放心,叫他鎮守阿奎丹尼,監視比利牛斯山隘口?”
“當然,他現在是高盧昔日最強大城邦阿維爾尼的國王,他的夢想是成爲全高盧公認的國王,但阿維爾尼自從百年前敗於羅馬之手後,霸權就拱手讓給了愛杜伊人,不過這不代表我養女婿就沒有機會了——愛杜伊人攀上凱撒,他完全可以攀附我,另外若是西班牙有軍隊侵入高盧的話,那他更會義不容辭,因爲那地方可是他自己的禁臠。就像伊塔索斯將軍,會全力保護好利古里亞邊境地帶般。”李必達眯着眼睛,用鍍金指揮棒比劃着地圖上模型山脈、海洋和河流,慢慢解釋說。
“所以你只叫他們提供僕從隊伍?”
“當然,我現在急需的就是騎兵和船隻,因爲我的馬蒂亞騎兵全部劃歸給了薩博,前去李必達堡了,現在維欽託利個人提供給我一千五百名阿維爾尼騎兵,又拉攏了五百名特萊維利騎兵前來,特萊維利是雷努斯河西岸所有高盧地區裡最爲優秀的騎兵;另外,我也耗費重金,從日耳曼地區的蘇皮人那裡僱來了八百名騎兵,至於利古里亞城邦,單獨給我提供了半數的運輸船,我更沒有可抱怨的——但我必須將你帶着,因爲在所有人當中,你是最容易最可能叛離的。”李必達就這樣,笑着對加利烏斯說到。
這個說法,加利烏斯倒不知該如何面對了,接着李必達又拿出了鎮守外高盧的總督,他的“親族”保盧斯的書信來,公開對加利烏斯說,“另外說句實話好了,因保盧斯始終在先前,與馬爾克盧斯和馬克西姆斯都有密切的關係,所以於戰前我可以做這兩位的工作。”
“可是這兩位不應該是龐培黨的支持者嗎?”
“這世界可沒有絕對的友誼和信仰,大家都要學會審時度勢,龐培已經死了,那兩位又與龐培的兒子聯繫不甚密切,另外他們在西西里行省擔任使節屬官帶領艦隊時,又多次被使節阿奎拉壓迫,現在既然刺殺凱撒也有阿奎拉的一份,那麼我聯絡他們,讓他們擇機反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有空子,就得鑽。”李必達笑着說,看來他對使用兩個軍團外帶附屬的部隊,擊敗來自西班牙和西西里的敵人十分有信心。
因爲他有新的拉科尼亞城作爲憑恃。
這是李必達委託尤莉亞監督,波普和阿狄安娜借來的斐洛爲總體設計師的城壘,在凱撒遇刺前就大興土木,可以說在投資方面是傾盡所有,整個城市擁有兩道石制圍牆環繞着,並且在周圍的丘陵都構築了支撐用的營寨,而在牆與牆之間,刨去聯繫城門的通道外,其餘地區是嚴禁商鋪和民宅構築的,有的只是壕溝、陷阱與尖樁,第一道牆爲八羅馬尺高,主要是阻攔敵人步兵與騎兵的突襲,配備有二十四座塔樓和相應數量的棒投器、輕型弩炮,牆壁並不是一線到底的,而是成凹凸鋸齒狀,這樣可以更大的發揮塔樓交叉射擊的效用;而第二道城牆,順着山坡而建,高度爲十二羅馬尺,看起來要比第一道城牆要高許多,並且有三十三座塔樓支撐,並有重型的野驢拋石機和弩炮,可以居高臨下破壞敵人的攻城器械,內裡還挖掘有風箱炮射擊點,與屯兵用的暗門,在敵人大舉攻堅的時刻,兩道城牆、塔樓因錯落有致的關係,可以同時發揚火力壓制敵人。另外它們之間有陸路與四座飛橋相連,可以很靈活地調動少量隊伍應付重點進攻。
海面上,新拉科尼亞城也擁有了完備的船塢,雖然在規模上不及利古里亞與昔蘭尼加的,但既可以少量製造帶甲板的戰艦,更可大批維修戰時受損的船隻,十分便宜,在城市的前端凹進去的深水海灣處,停泊着李必達的警戒船,以及燈塔、海軍指揮室與個可裝卸物資、器械的起重機小廣場,海灣至外部時逐漸收窄,最終在兩個海岬處入海,在每個海岬處都修築有一座獨立的堡壘,內裡各駐防有警哨人馬、弩炮、快艇和糧秣倉庫,並有伸縮鐵鏈的機關。
在城市外圍,有座比較凸出高聳的山地,當地人稱呼爲“鳥山”,因爲很大很高,所以波普與斐洛在設計城牆的時候,就沒有從它的周圍穿過,那樣的話不但耗費物資和工時,在守禦上也起不到效果,不過因鳥山能俯瞰整個富饒的奧里斯塔諾平原,這裡是薩丁尼亞最大的產糧區,全是麥田與葡萄園,所以斐洛還是在山上構築了個營寨,以便控制之用。
越過奧里斯塔諾平原,就能直抵薩丁尼亞的首府卡拉里斯城。所以而後李必達將所有集中起來的船隻一分爲三,在派駐了支艦隊,由蓋博統帥,控制住了和西西里利利俾城間的海路孔道,與馬克西姆斯的艦隊遙遙相峙,接着他又委任艾丹吉斯,帶着第二分艦隊,駐屯在薩丁尼亞西北角,距離拉科尼亞約二十羅馬裡的博得萊斯島上,扼守住科西嘉島和薩丁尼亞島的海路孔道。接着,最後的分艦隊,李必達就使其停在了新拉科尼亞城海港中,用來配合路上守禦。
“這座城市完全是固若金湯的,並且特盧雷亞斯和少龐培兄弟不得不被迫與我在城下交手,因爲馬塞利亞與努米底亞兩個海路通道都掌握在我手中,他們只能沿着巴利阿里羣島走中線,而到了薩丁尼亞又等於遇到了中間的大門,於是他們只剩下三個選擇,一是從科西嘉過去,二是從西西里過去,這兩條路線路程很長,風險很大,所以只能選擇登上薩丁尼亞,奪取給養,與我決戰。”李必達很有信心。
事實似乎也確實如此,當元老院的特赦令抵達巴利阿里羣島時刻,拉賓努斯、萊利阿斯、利波和龐培兄弟即刻召開緊急的會議,而會上拉賓努斯的興致明顯不高,凱撒死了,他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哀怨,但所幸的是李必達還沒死,他依舊有證明一切的機會。
最後所有人得出的結論出奇一致,“既然情報顯示李必達已經裹挾了奈波行省的軍團,前往薩丁尼亞駐守,那我們不趟這個渾水。”對此,哥哥勞斯·龐培是這樣解釋的,“西班牙雖然先前被凱撒攻陷過,但此地我父親的門客依舊遍佈,只要我振臂一呼,短時間內集合十個軍團沒有任何問題。所以爲今之計,就是以募兵的名義,暫時不回羅馬城,而是停留在西班牙壯大我軍,讓特盧雷亞斯去和李必達糾纏,等到我方羽翼豐滿後,再配合元老院,將凱撒黨徒一一殲滅,爲父親復仇。”
結果,最後出征返回羅馬的使命,居然落在了特盧雷亞斯的頭上,這位新晉的西班牙總督先是對少龐培兄弟的決定感到憤慨,但而後元老院的密信送達,將全西班牙四個正規軍團的番號及所有艦隊都並給了他,並且許諾在巴利阿里羣島給他的艦隊提供中途補給,還承諾他可以享受來年執政官候選人的資格,並且元老院對他成功就任“充滿了信任”。
這樣,特盧雷亞斯很快就毫無芥蒂了,更何況先前他與喀西約爲了組建軍團與騎兵隊伍,早已將行省搜刮得苦不堪言,再繼續待下去保不齊他在任期滿後會遭到控訴,故而在對條件感到滿意後,特盧雷亞斯在李必達自亞耳港出航前半個月時,也開始自塔拉科城帶着四個軍團,與兩個輔助軍團,揚帆遠航了。
同時,少龐培兄弟帶着隊伍在薩幹坦地區上岸,原本討伐和被討伐的雙方恰好默契地調了個個兒,整個時局又開始開始戲劇性的變換。
“我們不要戀戰,李必達明顯是希望我們強攻拉科尼亞城,雖然我在軍力上有明顯的巨大優勢,但這完全沒有必要,不要做敵人企圖我方做的事情,在巴利阿里取道補給後,我們直接航向薩丁尼亞,但是避開李必達的堡壘,直驅南端的卡拉里斯,叫西西里的艦隊來接應我們就行。”這是出征前,特盧雷亞斯給予諸位副將的預定方案。
在他們於巴利阿里羣島經過短暫休整後,並繼續啓航時,李必達已經抵達了新拉科尼亞,並迅速帶着騎兵隊伍,來到了奧里斯塔諾平原地帶,並且迅速集合了所有城鎮的代表,就在滾滾麥浪前,對他們十分清楚地要求着。
“這次的戰略就是堅壁清野,換言之我們不知道敵人會何時,或者在哪個地點上岸作戰,所以所有的城鎮都要自保,並且不要把糧秣和草料留給敵人,時間十分緊迫——而今城鎮和農莊,對田地的收割任務必須在三日內完成,而後由各區的巡察官繳納入各城鎮倉庫,留下四分之一後,四分之三必須即刻轉運到拉科尼亞城中。此過程裡,膽敢有阻擾者,一律按照敵人間諜身份處理,本人處死,家人全部沒收爲奴。”
這個命令來得實在是太突然,但顯然是不可置疑的——李必達的騎兵,全部駐屯在平原的核心地帶,在當日入夜前,就斬殺了三名膽敢抗命的地方人士,田地前豎起了示衆的十字架,尤莉亞更是派出了當地人最爲害怕的“棍子隊”:全部由埃米利烏斯家族釋放奴和門戶奴隸組成,帶着三角小帽,帶着簡陋的銅胸甲,手持帶着荊刺的棍棒和砍刀,熟悉當地的任何地理,在各個農莊和城鎮穿行恫嚇。
任務在規定時間內很快完成了,而特盧雷亞斯的艦隊也在四天後,出現在新拉科尼亞城偏南方的海岸上,現在恰好是整個海洋最柔順的時節,很少出現亂流和颶風,所以特盧雷亞斯的軍隊很精準地得以選擇一處狹長的平坦海岸,而後所有的軍團花了半日的時間,登上了陸地。
接着謹慎的特盧雷亞斯,要求兩個輔助軍團在副將居里阿的帶領下,前行搜索劫掠補給,隨後四個軍團繞着這片海域,忙着構築半在水面半在陸地的堡壘,將船隻全部圈在其間,來防備敵人或風暴的襲擊。
居里阿帶着剽悍的塔拉科騎兵,排着菱形隊,後面跟着數個大隊的伊伯利亞輔助輕步兵,朝着最近的幾個城鎮撲去,結果到處都是鼓聲和喇叭聲,所有城鎮都閉門自守,青壯帶着棒投器登上了城牆,老弱婦孺也在下面搬運給養助戰。
感到喪氣的居里阿,帶着騎兵繞了幾個羅馬裡,始終未能搜尋到任何糧秣和草料,當他們抵達處村落時,不但空無一人,所有的牲畜也不知所蹤,就連水井也被投下了毒,氣得所有人都破口大罵,疲累口渴。
日頭漸漸西沉,就在居里阿下令休息結束,全軍退回船隻停泊點時,忽然聽到了四面八方的喊殺聲——從街道和山頭處,急速奔襲來無數李必達的騎兵,他們的鎧甲和旗標於陽光下亮閃閃,攝人心魄,“騎兵隊前進,把他們給擋回去,所有的步兵握緊標槍和盾牌,跟着我的旗幟不要鬆懈!”接着,居里阿派出幾名輕騎,急速朝己方營壘衝去,希望得到主將特盧雷亞斯的支援,“總之我軍的情形危殆,許多兵士和馬匹都沒有飲水了。”
苦戰裡,居里阿發覺對方的騎兵簡直是源源不斷,並且進退有序,李必達登上了座制高點,可以鳥瞰整個戰局,從容指揮——當居里阿的騎兵剛剛上前,準備逐退阿維爾尼騎兵時,李必達便對帕魯瑪說,“你舉着旗幟,帶着所有的日耳曼騎兵,切過去!”
帕魯瑪二話不說,就嫺熟地操控着坐騎,舉着努馬王的旗標,帶着數百名日耳曼騎兵,排着密集的隊形,衝着居里阿騎兵和步兵隊列的間隙而來,就如同般銳不可當的長劍般。
一時間,居里阿實在未能反應過來,只能繼續朝前衝鋒,等於將步兵扔在了後面,但就在他的西班牙步兵準備舉起盾牌與武器,列陣對抗騎着矮小馬匹的日耳曼人時,所有的日耳曼騎兵卻在五十羅馬尺開外,集體朝右呼嘯着轉彎,接着徑自衝到了居里阿騎兵的側翼,隨後又紛紛熟練地躍下馬背,挺着手中的長劍,對着居里阿騎兵的坐騎猛刺猛砍,這種變騎爲步,再以步制騎的招數,是日耳曼武士最爲擅長的。
致命的打擊下,居里阿的騎兵滾滾墜馬,其餘僥倖地也扭頭就跑,那邊正面的李必達騎兵也雷霆般壓了過來,居里阿後面的步兵隊形也被衝撞得七零八落,待到他們的騎兵四散逃逸後,速度不快的他們,被李必達隨後衝來的騎兵肆意踐踏砍殺——日耳曼騎兵的矮小坐騎,在主人們下馬前去步戰後,都能很順服地呆在原地,或者跟着主人步伐徐跑,就像拴在腰上般輕鬆乖巧。
待到特盧雷亞斯親自帶着兩個軍團,前來接應時,李必達已經見好就收,紛紛後撤了,只剩下數百具在潰散裡被殺死的西班牙步兵的屍體,橫七豎八地栽倒在原野裡。
回去後,所有的西班牙行省指揮官氣憤無比,他們失去了冷靜,集體要求特盧雷亞斯帶着所有的主力,在次日列陣和李必達決戰,對方不過只有兩個軍團,還有一個是馬匪改編的,戰力不強,我們完全能在野戰裡擊垮他,或者攻陷他的城市,將他的屬民全部變賣爲奴!
但特盧雷亞斯還是苦口婆心地勸說所有人,說如此做的話,就恰好中了李必達的奸計,並且從今日的戰局來看,整個平原的城鎮都被他給控制住了,我方很難輕易取得補給了,所以我決定明日就拔錨開撥,水陸互相配合,攜帶最後的五日口糧,朝卡拉里斯港推進——如果李必達不來追趕,我軍就等着西西里的艦隊來接應;如果他來追趕,我方就集中所有兵馬,回身與他決戰,擊潰他!
然而,李必達在己方的聯席會議上,語出更加驚人,“在兩個集市日內,我要全部吃掉這股來自西班牙的敵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