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耀歸於上帝,只有他相信我能完成如此偉大的工程。啊,所羅門,我已勝過了你!”——查士丁尼在聖索菲亞大教堂竣工典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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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拉貝拉,你曾說過,你身上的袍子是暴君給你的禮物,你根本不屑接受,那就即刻將他脫下來,快點脫下!”得意的安東尼咆哮着,而那邊阿瑪提烏斯帶着許多民衆,突破了攔截,開始擁擠到會場,朝布魯圖所在的講臺氣勢洶洶“殺去”。
然而優拉貝拉還在那兒說着不停,直到紛飛如雨的石塊和爛水果狠狠砸在他的身上爲止,“打死他,打死這個忘恩負義的混蛋!”優拉貝拉東躲西藏,但是還是不斷中招,臉上和脖子上滿是傷痕,他大喊着這是違背辯論精神的,但沒有人理會他,越來越多憤怒的民衆都可怕地伸出雙手,突破人牆和鐵柵欄,那情景就是一個意思:將優拉貝拉撕成碎片!
而另外邊,優拉貝拉的擁躉也都舉着各種各樣能拿到手的兇器,鐵棍、板凳腿、花盆陶罐、磚石塊等等,準備進來救場,這是阿瑪提烏斯對着一處公寓樓上的同夥吹了個唿哨,那幾個人就對着街那邊的六軍團軍士大喊着說,“兇手在辯論裡輸掉了,正準備繼續對騎兵長官行兇!”
“那還等什麼,趕快吹響喇叭,給我前進前進。”海布里達立刻戴上馬鬃帽盔,對着掌旗官和旗下精兵們說到,“將軍團的徽標給我舉起來。”
前列的兵士都紛紛戴上鐵盔銅盔,將標槍和短劍持住,隨後去掉了盾牌上的布套,喇叭聲也滴溜溜響起來,“官長,我需要您的指示,前面哪些是敵人?”披着狼皮斗篷的鷹標手和各大隊隊標手,都簇擁在抓耳撓腮的海布里達身邊,七嘴八舌地詢問說。
“街道對面站着的都是!”首席百夫長不耐煩地回答說,接着拔出了短劍,“第一列的,跟着我,開步——走。”
“開步——走!”所有年輕的兵士都應着,而後轟轟將盾牌疊起來,冒着到處飛來飛去的垃圾和石塊,朝首席百夫長指示的方向逼去。
“海布里達該死,你的人是怎麼闖進來的,在沒有我的指令下。”講臺上的李必達回頭,揚起手臂表示阻止,而那邊安東尼還在暢快淋漓地大聲鼓動到,“卑劣的小人們,今天你們的面目終於暴露出來了,什麼共和,什麼公衆利益,都是冠冕堂皇的漂亮話而已。”說着,激動的安東尼甚至站到了講臺上,就像個在戰場上指揮若定的將軍,“先前,尤利烏斯希望得到個公平競選的機會,你們卻處心積慮地要害他,迫使他渡過了盧比孔河,你們製造野獸也釋放野獸,來殘害所有的民衆,現在讓你們把自由還給人民,你們又吝嗇着身上的那件長袍,那就讓軍隊和民衆來審判你們好了,你們全是謊言的製造者,卑劣的監護人!”
整個辯論的場地已經失控,優拉貝拉所僱傭的暴徒們,看到六軍團迎面列陣走來,先前的戾氣頓時消散到九霄雲外,全部背朝着兵士,轟然奔逃。
“布魯圖,你快逃走吧!”人羣裡卡斯卡大喊着說道。
“不,如果李必達在動用了軍團後,來殺死我的話,那就來好了,我不憚爲共和國喪失掉自己的性命,不然他用何等形式來戰勝我呢?”布魯圖筆直地站在講臺上,扯開了自己的衣領,露出了脖子喊到,這時已是電閃雷鳴,大雨傾盆而下。
“都給我停下來!”李必達跳下了講臺,從馬提亞手裡接過了鞭子,抽打在帶頭的幾名兵士身上,在幾陣喇叭聲後,六軍團的所有人都停止了前進的步伐。
接着,李必達將鞭子轉向了布魯圖等人,“你們不會在這裡被刀劍殺死,但是我不允許你們私自離開,因爲馬上待到這陣雨停下來後,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關於尤利烏斯的事情,要向整個共和國來宣佈。”
“不行,那樣我們就徹底被動了,布魯圖我不管你如何,我要採取行動了。”喀西約悄然在人羣裡,慢慢挪動了幾下,而後對着狄希莫斯打了個手勢,接着狄希莫斯又向場外的幾名親信打了手勢。接着,卡斯卡等人會意,立即上前,將喀西約的身影給阻擋住,而後這位法務官披上了粗料子斗篷,遮住了面龐,擠出了場地。
這一切立即被手拿馬鞭的李必達的眼睛捕捉到了,他便也對安東尼打了個手勢。
在母神廟外的街口,幾名鬥劍奴全副武裝撥開了混亂跑動的人羣,走入了橫着的一道街巷處,在那裡數十名拿着武器的人員正在等待着指令,“朝竈神廟進發,遇到走出來的貞女,就將她的轎伕給全部殺死,不讓她繼續前進!”
“這樣會冒犯到貞女的。”其中一名無業流氓傻乎乎地回到,而後他被領頭的鬥劍奴一劍扎穿了咽喉,連下句話都沒吭出聲,就倒在了牆壁下的水坑裡。
“還有誰繼續冒傻氣?”領頭的傢伙揚着血淋淋的劍刃,問到。
“走走走。”其餘的人都提起了武器,二話不說,朝竈神廟的方向走去。
竈神廟前的臺階下,馬提亞引導着轎輦狂奔到了門閽處,李希莉婭與幾名貞女早已在雨廊下等待,而後她接過了馬提亞遞上來的字板,對其他貞女點點頭,就捧着匣子,坐在了轎輦,“朝大地母神廟的方向去,另外通知畢索閣下,請他也到場,宣讀凱撒的遺囑。”
“快些啊,快些啊。”馬提亞在轎輦的後面,不斷催促着擡轎的奴隸,結果當他們在穿過第三個街口處,十幾名蒙着面的鬥劍奴衝出,“我們不是來殺害貞女的!”接着最前面的幾名擡轎奴的喉嚨瞬間被割開,將肩輿和轎輦扔在了水窪,橫七豎八地倒下,死在了那裡,裡面坐着的貞女尖叫連連,李希莉婭捧着匣子,不緊不慢地走了出來,幾個鬥劍奴衝了過來,將她手中的東西給奪了過來,而後轟然沿着小巷子,四散逃逸而去。
“貞女,我們的東西被搶走了。”馬提亞帶着哭腔說到。
“沒關係,困獸猶鬥而已,真正的遺囑並不在剛纔的匣子裡,今天李必達必然會將凱撒閣下的遺囑公諸於世。”李希莉婭冷笑着,十分鎮靜地立在雨水裡,對馬提亞解釋說。
在另外條聯接牛市的街道里,澤諾穿着白色的裙裾,捧着匣子咬着牙在雨中跑着,泥水和污穢將她的裙襬下方搞得黑漆漆的,足下的涼鞋也斷了梆,但是她還在奮力跑着,因爲她明白,這匣子裡裝的東西,是對於整個竈神廟貞女集團,對李必達烏斯,乃至對整個共和國都頂重要的東西,要是中途被人截取了去,那帶來的嚴重後果可是不言而喻的。
“一定要,將東西平安交到他的手中!這纔是貞女能接手遺囑的資格所在。”澤諾的髮絲全部被雨水打溼在額前,但她還在跑着,在街角一座肩輿拐了過來,她避閃的力度大了,來不及扭腰,便叫了聲,狼狽地跌落在水窪裡,但很快滿面污泥地爬起來,急忙朝前爬了幾下,抱住了匣子。
這時候,拱廊後面走出了幾個鞋匠,還有個披着騎士披風的中年人,看起來是個富人,鞋匠們急忙上前向澤諾行禮,而後小心地將她給從泥水坑裡扶了起來,“對不起,我沒辦法表達謝意,因爲在大地母神廟那兒,有人在等待着這份遺囑的宣讀,事情十萬火急。”澤諾用手尚還雪白的部分,簡單擦拭了下頭髮和麪容,繼續抱緊匣子說到。
“尊敬的貞女,請起碼讓我爲您準備雙鞋子,這樣您去那兒便更快了是不是?”那中年人笑着說到,接着他果然叫奴隸從店鋪裡取出了兩雙嶄新牢固的涼鞋,替澤諾在原地換上了,“放心去吧,尊敬的貞女,勇敢地將尤利烏斯閣下的遺囑給騎兵長官宣讀,當衆拆穿那幫人的真實嘴臉,真正爲我們謀取權力的人,都被這羣人給坑害掉了,真是羣吃人的野獸!”那中年人隨後帶着憤懣的表情,勉勵澤諾說,“我是個感謝埃米利烏斯法案的烏提卡鞋商,但那羣人甚至不允許我靠近廣場和神廟,還侮辱毆打我。”
“謝謝。”澤諾微微鞠躬了下,便準備繼續朝目的地跑去,這時她扭頭看到街口處,在雨水和雷電裡,一羣手持武器的鬥劍奴正在個披着毛料斗篷的瘦高男子帶領下,向自己逼過來。
澤諾瞬間就明白了對方的來意,而這個街區的商販也都明白馬上會發生什麼,便都推着攤位車輛消失躲藏起來。澤諾夾着匣子,另外隻手扶着牆角,企圖換個方向跑出去,但她看到,對方是早有準備的,所有的街角和出口都被堵住封死了。
然後,那個領頭的男子站在無路可逃的澤諾前,先是伸出了蒼白的手腕,而後掀掉了自己的斗篷,露出了高聳的顴骨,暴躁凸起的顴骨,還有自視甚高的眼神,他的神態就像團望之生畏的冷火,“你好,美麗的貞女,我是喀西約,都城法務官,你們首席貞女李希莉婭的聲東擊西伎倆,沒能騙過我,事情的關鍵居然交給你這個年輕的姑娘,看看你的一身泥水可憐見的,還是休息下,遺囑交給我來保管好了。”
“你不可以這樣,你不是這份遺囑的宣讀者,它應該交到騎兵長官那裡,由畢索閣下宣讀的,這是我的職責所在。”說着,澤諾將匣子在胸前抱得更緊了。
“職責?我可以說說我的職責嗎?那就是現在你得將遺囑交給我,因爲我是法務官,另外這個遺囑的主人侵吞了數以萬計的國家財產,我需要這個作爲證據,來審判他,這關係非常重大,所以——將這匣子交給我,可愛又可憐的貞女。”喀西約眼睛燃燒着慘白泛藍的幽火,將手伸向澤諾,慢慢要求到,就像只要玩弄死老鼠的貓。
澤諾雖然聲音在發抖,但立場依舊很堅定,“請您不要再向前,也不要再打這份遺囑的主意,我可是貞女,這也是李希莉婭女士交待的任務,是不可以轉交到任何他人的手裡的。”
“竈神廟貞女那又怎麼樣?李希莉婭,不就是早年被克拉蘇欺騙玩弄感情的女人嘛,最後連郊區的別墅都被克拉蘇給騙走了,多虧其他貞女力保才免於死刑的起訴——而你,你叫澤諾是吧?雖然你是貴族的養女,但別人都在說,你就是李希莉婭和克拉蘇的私生女。”喀西約的話簡直要讓縮在牆角里的貞女崩潰了,他簡直肆無忌憚,“身爲貞女,卻喜歡動凡心情慾,李希莉婭當年這樣,你現在也是這樣,你仰慕那個異邦的騎兵長官是不是,那個賽里斯人?但是你得明白如此的話,懲罰會有多深,你會被處刑者用擔架擡起來,捆起來,嘴會被堵上,隨後會被擡入竈神廟那傳聞裡最爲陰森恐怖的小地下室,只有幾個羅馬尺見方,你被擡進去後,只有個桌子,上面是一罐清水和幾塊麪包,接着行刑者會將你扔在那裡,再慢慢的——慢慢的——將牆壁上的缺口,用一塊又一塊的磚,慢慢的砌上封死,接着你就在裡面,到處都是黑暗,接着漫長而難捱的死亡過程就來到了,神聖高貴的貞女如你會哀嚎,會哭泣,會將牆壁抓得到處是痕跡,徒勞無功的掙扎後,就是懈怠、絕望,你會吃掉自己的糞便,最後就是恥辱的死去。”說完,喀西約的表情都扭曲了,他暢快無比地笑起來,接着又上前一步,“不過別害怕,只要你將匣子交給我,拖延段時間就行了,一切就是這麼簡單。”
這時,一道電光墜下,照亮了澤諾的眼眸,接着她將匣子高高舉起,喊到“都城法務官要逼死一位遞交遺囑的貞女的話,那該又是怎麼樣的懲處?”
說着,她的腦袋就傾向了牆壁上凸出的磚塊,意思非常明顯。
“何必這樣,我們不會傷害你的。”喀西約假惺惺地說。
“收起你的鬼話,去吃你自己的糞便吧!維斯塔神請原諒我的粗魯!”說完,澤諾邊作勢將撞上去,但是幾名鬥劍奴乘機而上,拉住了她。
“住手你們!膽敢冒犯神聖貞女和私人遺囑的野獸們,你們肯定是野獸。”這時,在拱廊下,剛纔那個披着騎士披風的中年男子又衝了出來,身後帶着好幾十個舉着短鋸、刀剪和鐵棍的黑皮膚壯漢,看來全是他鞋子作坊裡的工匠與奴僕,都是努米底亞那邊的人,各個也都不是善茬。
“我給每個人五十第納爾的賞賜,給我把這羣野獸給打死,埃米利烏斯法案萬歲,授予公民權的尤利烏斯閣下萬歲!貞女快跑啊!”鞋匠老闆豪氣干雲,大手一揮,在雷雨裡雙方都互相纏鬥在一起。
澤諾叫了一聲,直接將沉重的烏木匣子狠狠招呼在扯着她的那位鬥劍奴的臉上,對方的嘴脣和眼角都裂開了,雙手捂臉哀叫着跪了下來,接着澤諾便在雨中奪路狂奔,一名鬥劍奴當即對着她的背影舉起了標槍,但立刻被喀西約摁下,“你瘋了,真的要殺死貞女?”
說完,喀西約幾個箭步竄上去,準備抓住澤諾,結果在那邊的街角上,走來了羣同樣是黑色皮膚的大漢,穿着短汗衫和鎖子甲,手裡都握着奇怪形狀的,彎曲的刀劍,徑自穿過被呆在原地的澤諾身邊,朝着喀西約等人奔來。
“是李必達烏斯的衛隊。”喀西約快速說了這麼句,接着扭頭就跑,他知道這羣人根本惹不起,但他身邊的鬥劍奴,大多是狄希莫斯的手下,還立在原地,有的在發呆,有的準備抗擊。
慘叫聲裡,鮮血和頭顱在巷子裡的泥地裡亂飛亂滾,阿爾普手裡的哈百失劍直接挨個劃開了對面鬥劍奴裸露的肚子和胸口,對方看着自己不斷流出的內臟和腸子,哀叫着倒下死去。
回過神來的澤諾,邊回頭張望,邊繼續抱着匣子跑動起來,她在穿過兩個街口,纔來到了大地母神廟的外圍,那邊人山人海,混亂極了,這時候雨已經停了,但天空裡還時不時行過幾聲雷鳴,這時候的澤諾急得都要哭出來了,她怎麼才能穿進去,將遺囑交到李必達的手中呢?
恰好在這時,幾名帶着羽翎的年輕軍團兵士,就站在街口,執行着勤務,還不時對內裡傳來的辯論內容,操着薩丁尼亞口音激烈地議論着,不時發出喝彩聲。
會場的秩序暫時安頓了下來,李必達正在那裡對着布魯圖等人大聲提着要求,“當衆宣讀凱撒的遺囑,給凱撒要求於他地位對等的葬禮,允許兵士和民衆有祭祀瞻仰他的權益,將凱撒封爲神祇,進入卡皮托兒山的祭壇當中!”
“反對,反對,始終反對!”布魯圖身邊的所有元老,都發出了激烈的聲音。
“那就脫下你們的長袍,你們究竟在害怕什麼?是害怕讀出凱撒的遺囑,讓你們無地自容嗎?凱撒是第四任羅馬國父,與羅慕路斯、卡米盧斯與馬略並肩,這是你們授予的;凱撒是維納斯的神之後裔,是你們授予的;凱撒就任終身護民官,是你們授予的;凱撒的出生時期四月,以後命名爲July,是你們授予的;凱撒的歷法在全羅馬推行,是你們授予的;凱撒對遠方帝國的征伐大權,是你們授予的;你們口口聲聲說凱撒是暴君,那他又是採取了什麼暴虐的手段,逼迫你們授予他如此多的光榮,不,他沒有采取過任何脅迫殘忍的手段,他只是希望變革這個國家,而我則希望將遺囑內容,公佈給所有人聽聽而已,凱撒希望得到更多人的理解,即使在他死後,這你們也不允許嗎?那我就得再問一下,你們到底在害怕什麼!”
“你們在害怕什麼?!”許多民衆也隨着阿瑪提烏斯的引導,齊聲高唱起來。
聲浪直傳到了場外,澤諾瞪大了眼睛,她灰頭土臉,滿身髒兮兮地走到了那幾個兵士面前,怯生生問到,“請問,你們是騎兵長官的屬下嗎?”
那幾個兵士先帶着詫異的表情看着她,而後紛紛恭敬地站直身子,說是的,尊敬的貞女。這時的澤諾哪裡還像個貞女,她的裙角都被撕扯破了,渾身上下都是雨水和泥巴,但手中捧着的遺囑匣卻彰顯了她的身份。
“貞女來了,貞女來了。”這幾名軍團兵士立即護衛住了澤諾,接着越來越多的民衆和兵士簇擁上來,他們自動朝前開闢出一條通道,能夠讓澤諾順利走到會場裡。
而此刻,凱撒岳父畢索也登上了講臺,帶着十分莊嚴的神態,因爲他的身份是遺囑宣讀者,大約半刻後,安東尼也回來了,李必達悄聲問他,“科爾普尼婭夫人的遺產都保管好了嗎?”
“是的,全部都安置好了,有忠心的老兵和鬥劍奴把守。”安東尼看來將這個任務完成得很好。
隨後,李必達對着澤諾伸出手來,大聲詢問說,“您能驗證自己的身份嗎?”
“是的,我是竈神廟掌管祭祀神器、西比爾預言書和私人遺囑的貞女,我叫澤諾。”
“那您手中就是神聖的遺囑匣嗎?”
“是的,我完全可以肯定這點。”
回來,在萬衆矚目下,畢索點點頭,接着從扈從那裡取來個遺囑字板,而後澤諾也從自己的匣子裡,將遺囑取出,隨後畢索手持雙份,高舉起來,能讓所有人都可以看得到,“上面的印章和內容完全吻合,確是正本和副本,其實凱撒在他死前那一天,曾臨時變動過遺囑。”
畢索的這句話,頓時激起了爆炸性的效果,民衆渴望一睹遺囑內容的心思更加強烈起來,他們交口相談,對凱撒遇害的神秘性猜測,就如同那顆象徵着厄運,掠過羅馬上空的大彗星般,激盪起來。
而布魯圖等人,則面如死灰,他知道喀西約奪取遺囑和遺產的行爲,大體也算是失敗了,雖然他先前就反對這種行爲,他指望可以通過公開的辯論演說,讓人民同情他的行爲,但現在他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人民是最渴望自由的,但人民也是最容易被收買的”,甚至都不用收買,僅僅憑藉伶牙俐齒即可被蠱惑煽動,這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難題。
這會兒,臺下的狄希莫斯還在到處打着手勢,催動自己手下的鬥劍奴,準備應付不測的事實,因爲誰都不知道,凱撒在遺囑裡到底說了什麼,他是如何安排繼承人的。
但所有人當中,只有李必達瞭解情態,假如凱撒在臨死前對他的囑託和說法是真的話,那麼他肯定會在遺囑裡改動,將他所知道的,坑害自己的人給報復個夠,“這纔是你的秉性,對不對,禿子?”想到這,李必達也在心中笑了起來,“果然是個不甘寂寞的人啊,即便在死後,也渴望這個世界變得熱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