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僞裝和談

“大家認爲他們雖然有時受到挫折,但斯巴達人還是斯巴達人,和以前的斯巴達人一樣。”——《伯羅奔尼撒戰爭》對門丁尼亞戰役裡獲勝的斯巴達軍隊的讚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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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克拉蘇猶豫不決的當口,蘇雷納那擁有一千名榮族扈從武士,一千頭馱着財貨的駱駝,百餘輛載着美貌妻妾的龐大隨營隊伍,浩浩蕩蕩越過了滿是羅馬人死屍的追擊殺戮場,來到了距離卡萊城十個弗隆開外的山地,望着紛雜的城內,接着有情報傳來,讓他的心情突然由喜悅墜入谷底,這是喀西約實行的計策,他故意放出風來,說總督克拉蘇已經和扈從,在幾個實力還算完整的聯隊保護下,已經離開卡萊,與騎兵一起遠遁了,留在卡萊城的,只有幾萬哀兵。

這個消息使得蘇雷納幾乎接受不了,若克拉蘇真的逃走,那他在此次戰役裡,雖然殺死俘虜了上萬敵人,但依舊獲得不了真正的榮譽,更無論從阿薩西斯那裡得到蓋拉夏與敘利亞了,不行,他必須得確認克拉蘇還在不在城內。年輕俊美的將軍將手臂揚起,旁邊肥胖的阿拉伯酋長阿克巴魯斯畢恭畢敬地騎馬上前,“你與羅馬人的總督是老相識了,去城下喊話,告訴克拉蘇我要與他和談。”

阿克巴魯斯雖然明知這是個極度危險的差事,但他是個帶着商人本性的,只會爲了利益鋌而走險,結果他真的接受這個任務,帶着羣酋長貴族,騎着馬或駱駝跑到了城下,全然不顧壕溝那邊羅馬兵士的咒罵和憤恨,揮着手對城門塔樓上大喊大叫,“我作爲中間地帶的部族酋長,以前得到了蘇雷納將軍的委託,前來要與羅馬共和國的敘利亞總督商議罷戰和談的事情。”

“你纔不是什麼酋長,你是沙漠裡僞善的毒蛇,擁有最最惡毒的心腸和手段,卑劣的傢伙趕快滾開!不然我會用十門弩炮,集中把你砸成肉末。”塔樓上的喀西約,看到阿克巴魯斯那張令人生厭的肥臉,外加那細小而虛僞的眼睛,心中翻騰起無法遏制的怒火,就是這傢伙,是導致上萬袍澤喪命的罪魁禍首,他甚至直接對着後面的克里特弓手打着訊號,準備馬上就將這些阿拉伯人統統射死,結果克拉蘇從下面的樓梯上快速走來,詢問喀西約“如果真的可以罷戰,我們可以利用這個時間休整,等待再戰時機。”

喀西約聳着肩膀,他實在不相信堂堂克拉蘇會相信這種鬼話,也許這是對方開玩笑的言語?而後,喀西約請求總督閣下不要在城堞上露面,也不要和那個阿克巴魯斯有什麼面對面的交流,就躲在塔樓的牆壁後面就好,他已經命令城下的兵士構築工事,在一兩天後完全能護送克拉蘇安全離去。

但阿克巴魯斯毫無懼色,還在巧舌如簧,他如此說到:“其實我之前離開羅馬的軍營,就是得到了蘇雷納將軍的暗中邀請,將軍始終認爲這場戰爭是毫無必要的,不管對於羅馬還是帕提亞人來說,他對總督閣下向來充滿敬畏,若不是羅馬人已經入侵到了塞琉利亞附近,帕提亞人是不會起來攻擊的,現在蘇雷納將軍認爲攻擊的程度已經足夠,不願意在和共和國過度結怨,所以來對總督閣下坦言,他完全可以代表阿薩西斯商談,帕提亞帝國只是希望個體面的和平——只要能維繫在美索不達米亞的邊境線,雙方都可以放下武器。甚至奇諾多夏,和北方朱迪亞左近的一些小王國城邦,可以割讓給總督閣下。”

這時,克拉蘇就要走出來了,但卻被喀西約激烈地推搡了回去,雙方無聲地角力着,在城下阿拉伯的大酋長繼續蠱惑,“但現在的局面卻爲難了,如此重大的外交文書籤署,蘇雷納需要和能具備簽約資格的官員對等地商談,而我所知,您只是位輔佐的財務官,甚至首席副將歐古塔維斯閣下,也只是軍隊裡一員,無法代表共和國的外交權力。”

這會兒喀西約再也阻攔不了克拉蘇,這位總督最後還是衝了出來,扶着城堞對阿克巴魯斯說,如果彼方真的有和談的誠意,就應該派遣全權的使節,進入卡萊城裡來細說。

誰知道阿克巴魯斯眯着小眼,在確認城堞上的就是克拉蘇本人時,他便誆騙說馬上就回去叫蘇雷納如此照做,隨後立即帶着隨從離去了。在他離去後,喀西約立即吹響了警戒號,要求城下城內的所有部隊做好應戰準備,“爲什麼如此做?總督閣下您不要相信對方的滿篇鬼話,在東方人的土地上,到處都是詭秘的算計,蘇雷納只是爲了確認您還在卡萊而已!”

喀西約說得很準確,大概兩個白日刻後,帕提亞騎兵又背信棄義地涌了過來,對着城下的羅馬營寨發起攻擊,但這次根本不同於沙漠地帶,克拉蘇屬下的官兵依託壕溝和城牆,先用棒投器和弩炮射擊,待到敵方騎兵接近後又施放弓箭和蠍子弩,帕提亞輕騎根本無計可施,留下不少人馬的屍體後,又一鬨而散,遁入了綿綿沙丘的背面去。

這次防禦戰給予了羅馬人很大的信心,但是戰後清查了下,彈藥量消耗很大,而且這個小城的給養,確實支持不了幾天。

“我與喀西約帶着第一軍團在此抵抗,總督你與騎兵先走,其餘的人步行朝伊克尼城前進。如果再稍有差池,就真的要在帕提亞人的包圍裡自動潰滅。”歐古塔維斯積極奉告說,喀西約也建議事不宜遲,即刻就在城中找嚮導,因爲蘇雷納完全就是衝着俘獲總督您的目的來的,今夜就離開卡萊城!

“讓科波紐斯在此堅持抵禦,並把第五軍團留給他。你帶着第一軍團跟我走!”到了如此關頭,克拉蘇的私心依舊在作祟,因爲之前戰鬥裡,第二軍團損失了五個大隊,早已凋零不成樣子,而第一軍團實力還算完璧,他要給自己保留個反攻的種子,那麼犧牲最差的五軍團,當然符合他身爲商賈的本性。

隨後他們找到了科波紐斯,對方也表示有願意做出犧牲的覺悟,並且再度乘夜突圍的話,只應該告訴相應的隊伍,以免不必要的騷亂,另外也要對城中居民隱瞞,還要選擇好可靠的嚮導。

科波紐斯向克拉蘇推薦位嚮導,是阿拉伯人,叫費薩爾,並說這人以前服務與他,極度忠誠厚道。

“什麼!又是阿拉伯人。”克拉蘇的這個回答帶着某種驚懼和消沉,經過阿克巴魯斯的多次欺騙,導致他對阿拉伯人這個羣體都產生了極度的不信任感,雖然科波紐斯極力解釋,說這位費薩爾熟知從黎凡特直到米底的所有地勢地形,而且在先前服務軍隊的幾年裡沒有出過任何疑點,就連要的賞錢也是中規中矩,但克拉蘇還是在那兒,一副無法理喻的樣子。

最終還是喀西約打了圓場,“叫費薩爾和他的同伴們,替我及一軍團擔任嚮導,總督閣下換個嚮導吧。”於是科波紐斯隨即找來個卡萊城的希臘商人,名叫埃德洛馬克斯的,來充當克拉蘇的嚮導。

後來,兩位嚮導都站在克拉蘇面前,果然像克拉蘇想的那樣,費薩爾鬍子油膩膩的,頭巾也髒兮兮的,並且長得頗有些獐頭鼠目;而埃德洛馬克斯手腳白皙乾淨,披着很是奢華的夾衣,鞋子也是用上等皮革做的,有着閃亮的指環——對克拉蘇這種商人來說,從對方第一眼判定是否有合作的資歷和價值,是他必備的技能,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他選擇了後者,並且答應這位希臘行商,事成後付給他兩千枚德拉克馬銀幣,“這可算是第一個登上城頭的百夫長的賞賜了。”克拉蘇的價碼讓埃德洛馬克斯很是受寵若驚,急速地向總督閣下不斷鞠躬行禮。

“安岡第努斯,這個阿拉伯的嚮導就給你,帶着三軍團的四個大隊,在總督閣下的側翼與後方擔任掩護,別迷路了。”喀西約指着個年輕的副將說到,周圍的將佐有的人低低發出番嗤笑,看來這個安岡第努斯也是要倒黴了,誰叫這傢伙出身寒末,並且平日也只知道埋頭做事,能力也稍顯平庸,總之就是那種退役後,除了積攢點薪資和遣散費,在殖民地當個三流承包商,或二等小康翁外,就再也出不了頭的人物。

那個安岡第努斯喔喔幾聲,也開始和費薩爾談起價錢來,結果兩個都是屬於嘴笨的類型,藉着翻譯打了半天手勢,才確定了五十個德拉克馬的價碼,那個費薩爾接過錢袋,還千恩萬謝,激動不已,這些銀幣足夠他買一套木匠工具,外帶幾頭羊的了,結果又惹得不少人笑起來,算是久違的輕鬆一刻。

夜幕低沉後,啓明星仍未升起,第五軍團被以換防的名義,調往了城外,許多低階百夫長和普通兵士確實被矇在鼓裡。接着,在城市的後門,克拉蘇坐在肩輿上,讓首席副將歐古塔維斯帶着一軍團和二軍團殘部,合併約爲五六千人的精銳,在前方突破攔截引路;安岡第努斯和另外位副將佩特洛,帶着三軍團剩餘的八個大隊分爲兩翼防護,而喀西約被排到了六軍團,擔任殿後。

還沒走出城五個羅馬裡,克拉蘇就看到了夜色下的山脈和沙丘,不斷有小隊的帕提亞人閃出,但是雙方卻各行其是,並沒發生激烈的交戰,因爲不管對羅馬的步兵,還是帕提亞的騎兵來說,夜戰都是他們不擅長的課題,而且在夜晚騎兵比步兵的劣勢還要更大一些。

但克拉蘇全軍遁逃的情報,傳到蘇雷納的耳朵裡後,他即刻發佈了嚴厲的命令,塞爾希思將軍帶着所有的輕騎,繞過卡萊城,在阿克巴魯斯的阿拉伯騎兵的引導下,前去包抄追擊克拉蘇,自己帶着扈從隨即即到。至於重裝的騎兵,攜帶着旗標與軍鼓,繼續圍困鉗制住卡萊城的軍力,不讓留守的科波紐斯自由行動。

不久,疾馳馬背上的蘇雷納,就看到幾名阿拉伯人打着馬鞭騎着駱駝朝他奔來,眼色和語氣滿是喜悅,這時天邊角已經矇矇亮,但周邊還是一片暗黑,星星和微光鋪在辛納卡山脈間,可以遙遙聽到到處皆是的廝殺聲和哭喊聲,看來己方的騎兵已經咬住了羅馬人的後衛,那幾個阿拉伯人直截了當地說,“我們暗中買通的人,就是克拉蘇的嚮導,他和同伴已經成功將克拉蘇的本隊人馬,誤導入一片沼澤裡了!”

“很好,獵物必將還是我的。”蘇雷納上翹的髮髻十分醒目,他得意地轉動幾下馬鞭,隨後帶着後繼的主力,朝着克拉蘇被困的地方一指,萬千雷霆般的馬蹄聲跟着他的步伐,激越而去。

“這個嚮導有問題,他會害死我們的,總督閣下。”克拉蘇身邊的好幾名束棒扈從,包括掌旗官和首席百夫長,都對着前面一本正經地探路的埃德洛馬克斯埋怨到,“半個晚上了,我們還未抵達伊克尼,他一會兒把我們帶入滿是溝渠的田野,一會兒把我們帶到峽谷裡繞來繞去,只要兩個步哨時就能完成的路程,大半個晚上還未走完,掉隊被屠殺的部下越來越多,和側翼與後衛的聯絡也失去了,連歐古塔維斯將軍都不見蹤跡了,辛納卡山脈下的這麼廣大的平原,一旦等到天明時分,那麼等待我們的將是場災難。”這時,克拉蘇最信任的持盾奴也建議,把那個埃德洛馬克斯給殺掉,隨後快速靠近前面的部隊,跟着歐古塔維斯將軍一起走出這個該死的地方。

還沒等克拉蘇決定下來,突然在他的側翼二三十個弗隆外的地方,爆發了激烈的戰鬥,呼喝聲甚至傳到他的耳朵裡,清晰可聞,“帕提亞的騎兵追上來了!”許多兵士面無人色地喊叫着,揹着裝具忙不擇路地從他肩輿兩邊竄過,好像眼裡根本沒有他這位前任執政官兼統帥的樣子,這讓克拉蘇又是驚惶又是尷尬,前頭的埃德洛馬克斯乘機高聲喊道,“前面就是處大沼澤,叫所有人都過去,背靠着那兒,騎兵是無法包圍我們的。”

這下,很多兵士本能地摸着黑衝到沼澤裡去,埃德洛馬克斯確實沒說謊,那兒就是沼澤,但他卻有意模糊了邊界,揹負着沉重裝具的兵士,紛紛陷於沼澤地的爛泥裡,還是克拉蘇的持盾奴機靈,他看到前方糟糕的情況,及時地指揮扛着肩輿的奴僕,調轉了方向,沿着沼澤邊繼續狂奔——而這時,克拉蘇發出了去殺死埃德洛馬克斯的命令,兩個百夫長衝到前面去,卻發現那個希臘商人早已和同伴,騎着馬遁走了!

“混賬,混賬!這些背信棄義,毫無誠意可言的傢伙,不管是嚮導,還是蘇雷納、海羅德,還是在竈神廟無恥的貞女們,他們在除了欺騙別人,就不會別的招數嗎?”克拉蘇幾乎都要氣昏在肩輿上,這些天的背叛、窩囊和喪子之痛一股腦涌上心頭,又爬上喉嚨,他頹然地倒在靠枕上,只聽到耳邊麻麻涼的風,像刀子般呼嘯而過,他是多麼渴望還能再次證明自己的軍事才能,但所有一切都不可能了,帕提亞人用這種極度無賴但卻有效的戰術,將他的部隊徹底撕裂,他也根本無法有效指揮隊伍,以前在整個地中海區域內那種列陣廝殺的堂堂之戰,在這片滿是沙漠和郊野的地區統統行不通,現在還跟着他的,大概只剩下不到一百人,只能寄希望於盡快趕上歐古塔維斯的前鋒了。

其實,剛纔在克拉蘇側翼發出的戰鬥聲響,恰恰是安岡第努斯的右翼掩護兵馬,這一晚上,費薩爾先是機靈地將他與四個大隊,摸着黑引到了某個帶水源的高阜上,並且叮囑安岡第努斯一定要冷靜,不要和其他大隊那樣亂跑,“這兒有水源就別浪費,讓人和牲口盡情飲用好了。”安岡第努斯聽從嚮導的建議,讓一部兵士舉盾環衛在高阜半腰,其餘的人都痛快地喝到了泉水,他們結成了嚴整的隊形,聽從的費薩爾的勸告,沒有四散奔逃。不少帕提亞騎兵,甚至是塞爾希思將軍的扈從騎兵,都從此處高阜上衝過,並且朝他們猛烈射箭過,但夜晚的箭矢缺乏準頭,看到這股羅馬人霎是頑強,心念不值當爲了殲滅這些敵人浪費箭簇和馬匹的精力,又紛紛扔下安岡第努斯的四個大隊,朝前繼續追擊克拉蘇去了。

“諺語說得好,普通人往往會在惡劣戰場上存活下來。”安岡第努斯暗叫慚愧,接着那個阿拉伯的嚮導很盡責地再次提醒他,注意看着月亮,月亮在超過天蠍星的時候,帶着部隊再繼續往前走,因爲這纔是計算夜晚時間和方位的有效方法,於是到了規定時間,安岡第努斯帶着這四個大隊,又列成行軍縱隊,沿途還收容了不少潰兵,殺死了些帕提亞人的散兵遊勇,準備前去保護克拉蘇,結果在距離那片沼澤二十來個弗隆時,遭遇到了蘇雷納的主力人馬,安岡第努斯又被嚇得六神無主,還是那個阿拉伯嚮導費薩爾鼓勵他說,“阿拉伯人在部族生活時,每天都要靠劫掠其他部族爲生,但沒有外人可以搶時,我們便會搶自己的兄弟。這纔是在沙漠的生存之道,我本人還希望領到五十個德拉克馬回去買羊,所以將軍你還是舉着劍衝過去吧!但是別希望與你總督會合了,前面是片大沼澤,我估摸他已經被誆了進去,咱們還是衝着相反的方向走,這樣敵人便會暫時捨棄掉咱們。”安岡第努斯便哇哇叫着,所有四個大隊的兵士也都面目猙獰的舉着劍,拉着馱馬,衝到帕提亞騎兵前亂劈亂砍,一些騎兵原本以爲這些羅馬人會和其他人一樣,會呆在原地束手待斃,所以猝不及防下被殺死不少,其他的騎兵紛紛遠遁,“他們在朝相反的地方突圍,就是企圖引誘我們放棄克拉蘇的,別管這些人,他們因爲勇猛贏得了我的尊敬,放開路來,先去那片沼澤獵殺克拉蘇!”在騎兵後面督戰的蘇雷納“識破詭計”,急忙命令道。

果然,帕提亞騎兵便即刻如龍捲風般,丟棄了安岡第努斯的隊伍,黑壓壓朝沼澤而去,在費薩爾的繼續嚮導下,他們在太陽升起後兩個白日刻,登上了東部另外處帶着水源的高阜暫時休整,這兒已經靠着辛納卡山的餘脈,兵士們看到陡峭的山崖,都感到無可比擬的安全感,集體歡呼起來。

“現在隨時走都行,順着山壁折往西邊,就能抵達伊克尼城。”聽到這話後,安岡第努斯眼淚立即奪眶而出,趕緊塞給面目醜陋的嚮導整整二百枚銀幣,但那個費薩爾堅持只肯要五十枚,他解釋着說,“這個世界的神靈早晚會懲罰那些企圖超過應得的人,知足的福祉纔會綿延不斷。你們的總督,帕提亞的將軍,還有那個做生意從不實誠的阿克巴魯斯,以及他的爪牙埃德洛馬克斯,都會遭到報應的。”

結果這話還未說完,就有百夫長指着更東方的地平線喊到,“大隊的騎兵,大隊的騎兵!”

安岡第努斯差點再度哭起來,難道是帕提亞其他將軍的隊伍也加入圍殲我們的行列了?但待到他迎着強烈的陽光看去,卻發現揹着光芒急速推進的騎兵,不少是蒙着高盧斗篷和鎖子甲,攜帶斯巴塔劍的,還有不少黑人與遊牧民,馬匹和裝備都各不相同,但是目標卻是高度一致——朝着西方奔馳前進!

“鷹標,我們的鷹標!”這下,高阜上所有人都更加歡快地高呼起來,他們也揚起光閃閃的隊標,“這一定是李必達烏斯將軍的偏師來救我們了。”

李必達的騎將,出自波伊人的杜鬆維耶,和出自日耳曼人的漢斯克,還有兩位帶着鍍銀面甲的,帶着所有的騎兵,迅速來到高阜下,隨後結成了警戒的包圍圈,帶着鍍銀面甲的即刻與幾名尖兵,換下了疲累的馬匹,再度朝前偵察而去。

接下來,地平線上,舉着各式各樣旗標的步兵,慢慢拍着闊大的平面,在側翼騎兵的掩護下,嚴整地行進而來。“李必達烏斯將軍,現在敘利亞總督已經陷於了非常危險的境地,他在那片沼澤地裡遭受敵人騎兵的追擊,生死未卜。”安岡第努斯走下高阜,命令四個大隊的兵士加入李必達的戰列裡,彙報着說到。

“卡萊城難道沒有兵力接應掩護?”李必達跳下馬來,和他互相擁抱着,隨即詢問。

“只有個第五軍團,被總督放在卡萊城裡,自保就不錯了。”

“總督閣下應該多留一個最精銳的軍團,和五軍團依託卡萊城,阻遏敵人追擊的,這是他的失誤。安岡第努斯將軍,我命令你的隊伍即刻接受我的指揮,沿着此處,打通前往伊克尼的道路!”李必達假惺惺地說道。

“什麼,難道不去救總督閣下了?”安岡第努斯有些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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