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臺公主執鞭而立,一雙秀眉微蹙,瞪着十幾個丫環服侍下的唐逍,似乎很有些不高興。穆蒼聽到動靜之後,連忙帶着幾名唐府的護院家丁跟了過來,不遠不近地站着,似乎隨時準備給小兩口勸架。
在穆蒼看來,少爺上一次能打敗翊臺公主純屬意外,兩人再打起來的話,少爺不一定能佔到便宜。
唐逍聽到動靜,睜開眼睛看了翊臺公主一眼之後,撇了撇嘴又把眼睛閉上了。這丫的居然直奔神馬館而來,看樣子不是第一次到唐府來尋釁滋事了。
“狗奴才!見到本宮竟敢不拜?”翊臺公主虛張聲勢地向湖堤地面上甩了一鞭,頓時把湖堤上幾塊石板給砸裂了。
十幾個丫環見到翊臺公主早就戰戰兢兢,嚇得轉身就要去拜,不料唐逍已然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指着翊臺公主的鼻子就大罵了起來:“你個小賤人!當這裡是什麼地方?唐府侯爺家裡是可以讓你隨便撒潑的嗎?還毀了我的湖堤!靠!我這石板可是一萬兩銀子一塊買的,你一共砸碎了五塊,不拿五萬兩銀子過來,小賤人你今天休想離開!”
“你!”
翊臺公主過來的原意並不是想找事,可是看到唐逍躺在大椅子上,十幾個丫環左右服侍着,心裡忍不住就氣不打一處來,結果‘狗奴才’就罵了出來。
“以下犯上,唐逍你可知你犯下了死罪!?”翊臺公主決定冷靜下來,以免着了唐逍的道。
“犯你個頭!穆蒼!”唐逍向一邊俯首站立着的穆蒼大喊了一聲。
“在!”穆蒼連忙回了唐逍一句。
“把這個進入唐府行刺本少爺的女刺客拿了!摁進湖裡溺死!”唐逍用手指了指翊臺公主,又指了指日月湖,然後身子一背又躺回了他的椅子上。
“你敢!?”翊臺公主不太置信地看着唐逍,一張臉脹得通紅。
“穆蒼你們幾個還站着幹嘛?沒聽到本少爺的命令嗎!?”唐逍勃然大怒地吼了一聲。
穆蒼猶豫了一下,還真帶着人向翊臺公主圍了過去。
“喂喂喂!我哪有行刺你啦?我明明是過來和你談事情的!”翊臺公主心中大慌,特別是唐逍剛纔發怒的樣子,一點兒都不象是在開玩笑。
穆蒼停了下來,看了翊臺公主一眼,又看向了躺在椅子上的唐逍。
“公主都服軟怕你了,你的面子也掙足了,給公主個臺階下吧……”萌玉小聲勸了唐逍一句,她現在對自家的少爺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那大嘴一張,當朝公主在他口中都能變成小賤人和女刺客。
唐逍微睜着眼睛,不緊不慢地丟了一句出來:“你要和我談什麼?”
“你讓他們都回避一下,我要和你單獨談。”翊臺公主先前的氣焰全沒了,現在看起來就象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一樣。
唐逍估摸着翊臺公主可能是要和他談賭約的事了,想了一會兒之後,唐逍向周圍擺了擺手,讓穆蒼和衆丫頭到遠處迴避一下。
“你一個人要這麼多丫頭幹嘛?我在宮裡身邊也只有四名宮女而已。”翊臺公主首先向唐逍表示了一下她的不滿。
還以爲他這段日子裡躲在府裡多刻苦呢,沒想到每天盡沉迷在溫柔鄉里了,真不知道白天是怎麼輸給他的!
“要你管!?”唐逍白了翊臺公主一眼。
“你!”翊臺公主氣結,不是以後要嫁入唐府來,嫁給這個混蛋,她才懶得管他這些事呢!
見唐逍愛理不理閉目養神的樣子,翊臺公主真想抽他幾鞭,但又怕惹惱了他,真把她摁進湖裡溺死,這混蛋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好象什麼都做得出來。
“我過來找你,是商量那賭鬥合約的事情,那上面的條件明顯不太公平,所以想和你談個解決辦法。”翊臺公主只好把語氣放緩了下來。
因爲唐逍一直沒明着向她提具體的要求,害得翊臺公主心裡一直惴惴不安,特別擔心的,就是他向她提那方面的要求,以她的性格,不把這件事解決好了,晚上都會睡不着覺的。
“不公平?不公平你當初幹嘛摁上血手印?”唐逍皺起了眉頭,他二世爲人,這個十五歲的小丫頭想和他辯理,簡直太不自量力了。
“我……我……”翊臺公主果然詞窮了:“反正……你說吧,到底你想要什麼東西?我也好給你提前準備着……”
“我今天已經說了,我的要求就是,我以後找你要什麼,你就必須給什麼,不能拒絕我的任何要求,難道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
“可是……可是……”
“別可是了,對了,皇宮裡有幫助練功用的丹藥嗎?什麼凝元丹、培元丹、補氣丹之類的,你弄個葫蘆給我裝幾千枚過來,我現在正缺這些東西。”唐逍很嚴肅地向翊臺公主提出了第一個要求。
翊臺公主嚇了一跳:“你當那些丹藥是當飯吃的啊?就算是我自己,一個月也只能領到幾十枚而已,想要更多的話,得自己想辦法才行……”
“皇宮裡這麼窮啊?”唐逍很鬱悶地皺起了眉頭,先前以爲找了個冤大頭,可以大大訛詐一筆的念頭頓時落了空。
“我們大溟朝不是被大滿州趕到奧比島來了嗎?如果能打回九州大陸,收復失地,九州大陸上物產豐富,肯定就不會這麼窮酸啦!”翊臺公主說到這裡的時候,淚光瀲灩,就象那日月湖裡的湖水。
“那還不是因爲你們朱家沒用才被趕了過來?東北人個個都是純爺們,你們傷不起的。”唐逍撇了撇嘴,身爲一名現代社會的失足青年,他對大溟朝和朱姓皇帝可沒有什麼認同感。
“是啊!所以我們大溟朝的子民纔要更加努力、奮發圖強!才能打敗大滿朝!奪回屬於我們的家園!”翊臺公主向唐逍大聲喊叫了起來,雖然她並沒有聽太懂唐逍後半句到底在說什麼。
唐逍連忙捂住了耳朵,看樣子這小妮子受到過非常嚴重的洗腦,日日夜夜心心念念想要反攻大陸。
“皇上對你們唐家寄予了厚望,你是個男人,我希望你能承擔起你肩頭的責任,別再做一個紈絝子弟了!努力練武,磨鍊心性,早日成爲一名地元級的強者!以後率領着我大溟朝百萬鐵騎,殺回九州大陸,光復大溟朝!”
翊臺公主接着說了下去,儘管唐逍捂住了耳朵,但她的聲音還是鑽進了他耳朵裡。
本來想罵她幾句的,不過唐逍轉念一想,不如先答應她,哄她幾句,讓她從皇宮弄些上好的丹藥法器之類的過來,助他練功也不是什麼壞事。
成爲地元級或是天元級的強者之後,唐逍當然不會去扶助什麼朱姓皇帝反滿復溟,自己當皇帝一統天下不是更好?
不想當皇帝的男人,那不是男人,是太監!
主意已定之後,唐逍面向翊臺公主時換上了一副嚴肅的神情,深深地凝望了翊臺公主幾眼之後,他站起身走去了日月湖邊,遙望着西北方向長嘆了一聲:“北極樓臺長掛夢,西江波浪遠吞空;可憐故國三千里,虛唱歌辭滿六宮!身爲大溟朝的子民,身爲鎮國侯唯一的兒子,我唐逍當然日思夜想想要光復九州大陸!只是成爲一名地元級的高手,談何容易!”
翊臺公主沒聽清唐逍吟的到底是哪幾句詩,但剛纔他背手立於湖邊、飽含滄桑、抑揚頓挫的幾句話,似乎是真的由情而發,一點都不象是裝出來的,這讓翊臺公主不由得很是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