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平章道:“如果他們都龜縮到黑山,對付起來是不是會有難度?”李塵逸看了一眼周邊的衆人,道:“難度肯定有!而且會不小,但咱們決不會因爲有難度而後退!”
衆人“轟”的一聲叫起好來,老英雄單文舉大步走上前來,道:“逸兒,咱們此次北上,就是下定決心打敗九幽門,沒有回頭的可能,只要大家齊心協力,最後我們一定勝利!”
李塵逸與衆英雄停到了一處,大家相商前行之事,最後衆人一致認爲,即然九幽門已發現衆豪傑,不如大張旗鼓地結隊前進,直搗黑山。
商定後,衆英雄結成一隊,仍由“追月手”羅顯平爲先鋒,徹地鼠門衆人四處尋探,“清風劍客”顧九柳、“翻天掌”聞道莊斷後,浩浩蕩蕩向北進發,直逼九幽門老巢黑山。
黑山,山如其名,滿山全是黑色巨石,光禿禿的寸草不生,山勢險峻,溝深坡陡,遠遠望去,令人心內發糝。
九幽門就在山中深處設立總舵,要進入山裡,必須沿一條大溝行走約十里路。這條溝彎彎曲曲,時寬時窄,進入山谷快到九幽門總舵所在處,溝谷突然變寬,形成一處寬闊的大校場般的去處。從這裡再向前行約二里多路,溝兩側的山坡上,建有許多房屋,坡下有數十顆水桶粗的大榆樹,這就是九幽門的總舵。
中原衆豪傑來到黑山外,打前站的徹地鼠門弟子回報,山四周沒有任何動靜,也不見九幽門的人出入,看樣子象是早就逃走了。
“黑風堂主”婁一平對衆人道:“今日天色已晚,咱們只好在此紮營休息,你們大家在這別動,我和東樂到四周佈置一下,免得受敵人侵攏。”李塵逸笑道:“你都這麼老了,動下嘴就得了,別的事叫你的徒子徒孫幹吧。”婁一平哈哈一樂,道:“你小子倒會賣空頭人情!各位,我可說好了,沒事你們不要四處亂走,不然中了埋伏可別怪我!”衆人鬨然而笑,白英奇道:“你的那點玩藝大家知道,咱們只在圈子裡走動,不會讓你佔到便宜的。”
李塵逸叫田大可傳下令去,歸屬黑風堂的人都到林中聚齊,聽候調遣。婁一平瞪着眼睛看着李塵逸,對姜東樂道:“東樂,這小子要發瘋了,門下的孩子知道咱師徒在這裡,那囉嗦勁還能少嗎?”姜東樂道:“師父,你就將就着點吧!這小子要幹什麼,你管得住嗎?”婁一平又瞪了姜東樂一眼,搖搖頭只是嘆氣。姜東樂道:“師父,你千萬別嘆氣,等一會我去和弟子們見面,你蒙起面來,裝作不認識他們不就完了嗎?”婁一平樂了,拍拍姜東樂的肩頭,笑道:“還是我的徒弟關心我!比那小子強多了。”姜東樂也笑道:“你可別說他的壞話,叫他聽到了徒弟也幫不了你。”婁一平一瞪眼,叫道:“他敢……”話音未落,頜下的鬍子就被人猛地拉了一下,李塵逸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道:“老婁頭,你剛纔說我什麼壞話了?”婁一平擡腳一踢,罵道:“我說你什麼壞話了,你拉我的鬍子?”李塵逸道:“我剛回來,就聽老薑頭說你剛纔說我的壞話了,所以你要受點報應。”婁一平回頭瞪了姜東樂一眼,罵道:“我還說你小子是好人,原來暗中害我,你找揍是不?”姜東樂低聲笑道:“師父,我都替你出去擺平門下弟子了,你吃點虧算什麼?”三人對望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夜深人靜,中原羣雄除了值更的林家班的林石頭和摩天教三巡使外,其餘衆人都進入了夢鄉,林石頭是個實心的老實人,懷抱着鐵扁擔坐在一塊大石頭上面,兩眼瞪得溜園,不停的四處張望,生怕一走神,被敵人鑽了空子。
三巡使分坐在林石頭的三個方向,臉朝着四外,身體搖搖晃晃,一付昏昏欲睡的樣子。“無影手”石巧心突然一動,低聲道:“注意,有人侵進來了!”他話音未落,就聽四下裡傳來一片驚叫聲,跟着又是慘叫聲和亂七八糟的腳步聲。林石頭聽到喊聲時,一下子就跳了起來,大聲叫道:“快起來,有敵人攻進來了!”
李塵逸第一個衝了出來,側身聽了一下動靜,道:“大家小心一點,注意還有沒有敵人衝進來。”姜東樂這時站在李塵逸身後,笑道:“如果有人能衝進來,我師父說了,他永遠不再提機關埋伏了!”
衆人全都驚醒,齊齊聚到空地中間,但沒有得到李塵逸的指令,誰也沒想衝到外面探望敵人的動靜。過了一陣,遠處有人打起了唿哨,夜色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向遠處退去。李塵逸看了看大家,道:“黑風堂的埋伏天下第一,他們吃了這個苦頭,保管以後再也不敢偷襲咱們了!”
田大可撓了撓腦袋,自言自語道:“黑風堂的埋伏,原也沒這麼厲害呀!怎麼今天的威力這麼大呢?”董升在他身後輕聲道:“師弟,你朝那邊看一看,那三個黑衫蒙面的人,是不是與傳說中的祖師爺有點相象?”田大可一搖頭,道:“怎麼可能呢?師祖有近二十年不在江湖露面了,他老人家霧裡神龍,哪有人能請得他出來?”董升道:“不然,你可知道小師叔祖的能耐?要不是師祖來了,誰的埋伏能這麼厲害?”田大可點點頭,道:“是有這麼點道理!一會咱們繞過去,突然叫他老人家一聲,看看是不是他。”
李塵逸笑着對大家道:“敵人退了,大家回去繼續休息吧!”齊三霸有點擔心,偷偷對李塵逸道:“少教主,我還是出去巡查一下吧?”李塵逸笑道:“總護法請放心!有老婁頭他們三個,別說是人,就是隻蒼蠅,也難飛進來一隻。”齊三霸又問道:“那幾個老頭真有這麼大的本事?”李塵逸低聲笑道:“黑風堂主和翻天手師徒,再加上五聖教第一高手,你說行不行?”齊三霸一吐舌頭,驚叫道:“我的媽呀!原來是他們幾個!沒我什麼事了,睡覺去者。”
天剛露出一絲亮光,衆人就都起身來到空地,有些心急的等着出去看一看昨晚敵人被埋伏所傷情況。李塵逸看着大家,笑道:“咱們大家一塊去看看鬼老頭的傑作,但可是別亂走,不然鬼老頭又要笑話咱們了!”他話音剛落,婁一平在一個石縫處叫道:“閉上你的鳥嘴!機關埋伏都撤掉了,大家儘可放心前去。”
來到昨晚來襲敵人發出慘叫聲響起的地方,衆不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只見山石上、草叢中,東一灘污血,西一堆斷臂殘肢,似乎昨夜這裡進行了一場十分慘烈的血戰,看樣子敵人死傷不少,衆人心裡均想:“這是什麼陣?怎麼這麼兇殘?太恐怖了!”
見到此處的場景,少林寺五僧舉起手來,齊喧佛號:“南無阿彌陀佛!”李塵逸在後面笑道:“你們念什麼佛,怕別人不知道你們是和尚?”心湖和尚道:“我佛慈悲!懲惡就是揚善,施主們設下如此牢籠,還怕惡人不滅?”李塵逸道:“師叔心腸慈悲,但下手殺敵時可別慈悲過了頭,反被敵人給慈悲了!”心湖低下頭來,口喧佛號不止,李塵逸笑嘻嘻的看着他們,臉上現出莫名的詭異表情。
羅平章揹着手轉了一圈,然後對大家道:“咱們先回去吧!商量一下如何攻打黑山。”衆人齊聲應是,轉身回到原地,分次序坐好,聽李塵逸與羅平章按排。
羅平章輕咳一聲,道:“諸位,此次我們大家北來,爲了一個共同的目的,就是相助逸兒攻打九幽門,這不是一般的江湖爭鬥,而是爲了大唐的安定和百姓不再受戰亂之苦、江湖不再攪起風波。因此,大家要盡全力向前,力爭攻下黑山,打垮九幽門!這事說起來簡單,可做起來卻是很困難的,所以咱們要先研究好對策,分派好人手,與大軍對陣一樣,各路人馬調派應當,纔可戰勝敵人,取得最後的勝利!”
衆人一齊點頭,羅平章又道:“此戰非比尋常,所以羅某自薦,願當指派任務的角色,不知大家可否認同?”衆人齊聲喝好贊成,羅平章舉手一個羅圈揖,道:“如此謝過大家擡愛,羅某就上任了!”
羅平章起身站到一塊大石上,高聲道:“各位,從現在開始,羅某就是此行的最高指揮使,要是哪位不遵號令,或不按分派到位,別怪羅某手下無情!”衆人肅立不語,表示贊同。羅平章正色道:“今天咱們攻打黑山,是一場強戰,故而咱們的人手要合理分派,羅顯平聽令!”
“追月手”羅顯平上前一步,拱手道:“在!”羅平章用手一指,道:“命你爲先行,左側
由單彪,右側田大可相協,帶領教中三十名弟兄,先行進山,遇敵不可貪功,只要向後發出警報即可。”
單彪、田大可同時出列,叫道:“遵令!”
羅平章接着分派:二路先行接應爲“摩雲手”帶領白玉樓、“徹地鼠”董升和十名弟子;左側接應爲“五丁翻天”白英奇率曹伯夫婦,右側接應爲“追風叟”曲平率郭天蕩、貝雲石;總催“鐵羅漢”齊三霸,帶領摩天教三巡使及林家班衆人;殿後爲“清風俠客”顧九柳、“翻天掌”聞道莊;中軍“豹頭鏟”單文舉;巡查“黑風堂主”婁一平、“翻天手”姜東樂率徹地鼠門其他弟子;寇海峰帶十名摩天教弟子爲監看;其餘衆人爲正軍,由秦懷玉帶六侍衛開路,南方無名家族諸人壓後。
分派完畢,羅平章又道:“聽說九幽門在黑石谷口佈設天羅地網五毒陣,又稱絕地十仙陣,這玩藝寇海峰在行,你把這陣的情況說給大家聽聽。”寇海峰摸摸腦袋,笑道:“羅先生你怎麼知道我瞭解絕地十仙陣?”羅平章笑道:“你們五聖教的玩藝我還知道的真不少,這陣應該是你們五聖教的看家本事,所以非你不能看破此陣。”寇海峰道:“那我就把這絕地十仙陣的內情說一說,供大家參詳。”
寇海峰邊說邊用石塊將絕地十仙陣的陣勢擺出來,一處處的講解。衆人聽了後,才知道這絕地十仙陣厲害無比,不僅陣式複雜,而且陣中十名高手相互照應,動此起彼,每一處陣式,均配合有各種毒來封陣,如果不是五聖教中的高手,進陣就等於是送死自殺。寇海峰講完絕地十仙陣的情況,接着道:“要破此陣並不十分難,但也不很容易。我說不難是因爲人手方面我們全夠了,說不容易是因爲我不知道是誰布的陣,是什麼人守着十個陣眼,還有就是什麼毒布在什麼陣中?”
羅平章道:“破陣的人你全權安排,需要什麼,你儘管說!”寇海峰道:“要破此陣,首先要十名武學高手,一對一的抵住陣中守各陣眼的十名高手,我想這應該不是難題。”李塵逸笑道:“在這的哪一個都可與高手二字靠邊,此事容易。”
寇海峰又道:“第二件事是陣中到處都是機關埋伏,在進陣的同時,或者在進陣之前,一定要將這些機關埋伏毀掉!”李塵逸笑道:“這個更不在話下,和你同來的那倆個人,可以說是這一行的老祖宗,把這事交給他們,該說是萬無一失。”寇海峰笑道:“我知道,但我可不敢支使老爺子。”羅平章笑道:“他們鬼着呢!不用你說,只要有用得着他們的地方,你不告訴他,他自己也搶着要去哩。”
寇海峰又道:“剩下還有要五路人馬同時從五個陣口進攻,叫陣中的敵人首尾不能相顧,也就是沒時間讓他們互相支援,一鼓作氣,此陣可破。”
羅平章也不遲疑,立馬選出十人來,充當攻陣的十大高手。這十人是:李塵逸、白英奇、曲平、齊三霸、羅顯平和少林五僧。
五路攻陣口的人馬是:正中一路由羅平章自己爲主帥,帶領郭天蕩、貝雲石、曹伯夫婦和二十名摩天教衆;顧九柳、聞道莊這一路帶領徹地鼠門衆人一路;摩雲手、白玉樓和單家莊諸人及衆女一路;南方無名家族與刑部捕頭們一路;林家班衆人和秦懷玉等七侍衛一路。摩天教其他人由齊天機和三巡使帶領堵住陣口,婁一平、姜東樂隨各隊潛入陣中,破壞陣中機關,飛天鼠田大可隨寇海峰四面支援,隨時解滅陣中之毒。分派完畢後,寇海峰又詳細講解了每一路人馬進陣的路線,從何方進,哪邊出,可能遇到什麼樣的情況,並約定每一路獲勝後,發出什麼樣的信號來通知同伴。
衆英雄按分派好的路線分頭聚集,直向黑山進發。先行的“追月手”羅顯平命衆人小心前行,不要中了敵人的埋伏。一連走了好幾里路,竟沒發現任何動靜,眼看前面就能見到那數十顆大榆樹,羅顯平心中有些奇怪,自言自語道:“怎麼回事,九幽門難道沒有防備?”他話音未落,突然聽到一片鑼聲響起,從大榆樹的後面轉出幾十人來,一字排開,正對羅顯平的先行隊站好。羅顯平哈哈大笑,道:“九幽門的鬼崽子淨搞些鬼門道,突然出現就能嚇着爺們了嗎?”田大可在一旁甩手發出一支號炮,通知後面大隊有敵人出現,然後人馬向一處靠攏,與九幽門的人對峙而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