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守軍眼看頂不住八旗軍的進攻,下令放火,將存放在覺華島上的幾萬石糧食付之一炬。
這一戰,八旗軍大獲全勝,只損失了幾百人,卻殺了明軍幾千人,還抓了近萬俘虜,得了不少牲畜,金銀珠寶。
燒燬了房屋和船隻後,八旗軍帶着俘虜一起離開了覺華島。
爲了方便管理俘虜,他們在岸邊的空曠土地上,進行了抓鬮。這種抓鬮是金國打勝仗後的特色分贓方式,把俘虜的人和牲口算一塊兒,一二三四五六……這樣分組編號,做成鬮,然後輪流抓,抓到什麼編號,對應的人或者牲口就歸誰了。
參加覺華島戰鬥的人都有資格抓鬮,先按軍職分先後,再看長幼。多爾袞雖然什麼都不缺,也湊了個熱鬧。不過並不是先抓就有好收穫,多爾袞抓到的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俘虜,一看就是農民。他直說沒用,轉手就送人了。
軍官們陸續抓完後,輪到了鰲拜。鑲黃旗的士兵們都佩服他的勇猛,沒人不服。鰲拜隨手抽了個號碼,是一個年輕的姑娘。
這姑娘個頭也不矮,接近一米七。她穿的衣服很破舊,上面濺了很多血。她臉上有很多髒泥,頭髮凌亂的像個瘋子,看着鰲拜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鰲拜苦笑着走上前去,打量了她一番,用漢語小聲說道:“別害怕,我不會害你的,跟我過來。”
聽鰲拜說的是漢語,她愣了一下,然後跟着鰲拜站到了一邊。
鰲拜輕輕的拉起她的一隻手,看了看她的手掌。
姑娘低着頭,一聲不吭。
鰲拜放下了她的手,小聲在她耳邊說了一句:“你很聰明。”
好像不是個簡單的女俘虜啊。你被我抽到,該說是幸運,還是不幸呢?鰲拜心道。
幾個時辰後,抓鬮結束了。明軍始終沒有派出一兵一卒援助覺華島,努爾哈赤圍點打援不成,也不打算再去攻寧遠,下令回師。
鰲拜把馬牽了過來,看着那姑娘,道:“我叫鰲拜,你叫什麼名字?”
她猶豫了一下,輕聲道:“姚芊羽。”
這名字好像在哪裡聽過,想不起來了。鰲拜又輕聲問道:“你會騎馬吧?用我扶你上去嗎?”
“啊?”姚芊羽愣了一下,看其他人都待俘虜都像對待牲口一樣肆意打罵,她沒想到鰲拜會這麼客氣。
“我們騎一匹馬趕路吧,不然你得步行四百里,我可不想等你累癱了,揹你回家。”鰲拜說着,扶上了她的腰。
姚芊羽掙開了他的手,一拉馬繮繩,很利落的翻身上馬,鰲拜微微一笑,也翻上了馬,坐在了她的身後,手繞過她的身子拉住了繮繩。
多爾袞從一邊騎馬過來,笑道:“我就知道你不會讓她走路,姑娘,雖然你也是俘虜,不過和其他人比起來,太走運了。”
鰲拜卻沒有笑,這姑娘家人,也許都被殺了吧?她心情肯定很沉重,這時候說笑話,她也能聽成悲劇。其他人看鰲拜讓俘虜上馬,覺得奇怪,卻也沒說什麼。
由於帶着大批俘虜上路,行軍的速度比來時慢很多。
到了晚上,八旗軍纔剛剛走到塔山。這裡的房屋大部分已經被燒燬,剩下的房子不夠住,兩黃旗的在塔山城內駐紮,其餘幾旗均在城外。
在寧遠紮營的時候,鰲拜冷的幾乎睡不着覺。這些奴隸卻沒有任何過夜的裝備,在這大冷天裡,如果睡着,即使穿着棉襖也肯定會凍死。他幸運的分到了一間小屋,不過被子只有一套。
鰲拜把姚芊羽叫進屋裡,嘆道:“被子只有這一套,你如果不想凍死,只能和我一起睡了。”
姚芊羽搖了搖頭,悽然道:“求求你殺了我,給我個痛快吧。”
我擦,老子長得這麼英俊,怎麼說也是女真第一美男,只是不想看你凍死才提議,你思想太不健康了吧?
鰲拜白了她一眼,冷笑道:“你要是想死,就不會穿這種衣服,把臉圖花了。我建議你先洗洗臉,然後上牀去。如果你怕我對你不軌,那大可不必。我已經成親了,和夫人感情很好,根本沒有搞外遇的念頭,就算有,也不會找你。你想倒貼我,我還可能看不上你呢。我可以對天發誓,絕對不會對你怎麼樣……不,發誓太多餘了,我就是看不上你。”
“你……”姚芊羽瞪了他一眼,攥緊了小拳頭,不過馬上又鬆開了。
鰲拜把頭昂起,鼻孔朝天道:“你什麼你?我肯帶你回去,是剛好缺個伺候我老婆的丫鬟,你還想當小妾?別自作多情了。老子不想看你白白送命,好心當了驢肝肺。這裡有水,快點把臉洗乾淨,不然明天我一早醒來看見你這張臉,會以爲見鬼了……我出去找點柴來,那爐子好像還能用。”
鰲拜出屋拿火摺子轉了一圈,果然在後院發現了一些劈好地柴。他搬了一些回屋,把爐子點了起來,屋內頓時暖和了許多。
等他忙活完,姚芊羽也已經洗乾淨了臉和手,弄亂的頭髮也用水順了下來。鰲拜看了一眼就愣住了。她彎彎的眉毛,柳月般的眼睛,嬌俏的鼻樑,紅潤的小嘴,沒想到還真挺漂亮……不,除了海蘭珠和鳳凰外,他印象中已經沒有比姚芊羽更漂亮的人了。
那個……老天,我剛纔發的誓無效行不行?算了,都已經說了沒興趣了,再要是表現的像個花癡,太沒面子。他瞥了姚芊羽一眼,扭過頭去,咳嗽一聲道:“長的還算湊活,到我家當個丫鬟勉強夠格了。”
姚芊羽看着鰲拜,眼中充滿了幽怨。她剛剛把沾血的外衣也脫了,裡面還套着一件米黃色的衣服,明顯要高檔很多,鰲拜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測。
鰲拜把爐子裡填滿了柴,只脫了外衣,躺進了被窩。
姚芊羽縮着身子往邊上移了移,輕聲道:“請記得你剛剛說過的話。”
鰲拜哼了一聲道:“我可以保證不會碰你,但如果你心懷不軌,主動誘惑我,襲擊我的話,可別怪我把持不住。還有,如果你有什麼親人死了,節哀吧,戰爭就是這樣……”
姚芊羽一聲不吭,心臟急跳了幾下。
鰲拜平躺在牀上,手上悄悄結了外敷印、日輪印,讓自己保持着警覺。
十分鐘後,他假裝打起了鼾聲,過了不一會兒,姚芊羽猛的翻身而起,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刀,朝鰲拜身上插去!
我擦!果然來了,如果不是早有防備,恐怕會着這妮子的道呢。鰲拜藉着爐火那一點光芒,模糊得看到了姚芊羽的刀勢,右手一記手刀,準確的切在了她的手腕上,將刀打掉,丟了出去。然後一翻身,按着姚芊羽的手腕,把她壓在了身下。
姚芊羽急的大叫道:“放開我!快放手!”
鰲拜力氣比她大的多,死死的壓着她,和她臉貼着臉,笑道:“我都勸你別襲擊我了,你怎麼不聽呢?我早知道你很聰明,還知道你這點本事根本傷不了我。”
姚芊羽怎麼也掙不開,漸漸放棄了抵抗,喘着粗氣問道:“你怎麼看穿的?”
鰲拜用這種曖昧的姿勢壓了姚芊羽一會兒,雖然看不見對方的臉,下身還是無恥的硬了,他發現自己真不是做柳下惠的料,幸好沒脫褲子,隔着厚衣服,不是那麼尷尬。他湊到姚芊羽耳邊,輕聲道:“第一眼看見你就開始懷疑了。你雖然把臉上塗了泥,但脖頸的皮膚卻很細嫩,你的雙手更沒有半點村姑、丫鬟的樣子,應該沒幹過力氣活。但是我看了你的手掌,卻有淡淡的繭子,一雙從不幹活的手有繭子,只有一個可能,就是你練武,八成會使刀。還有你那身衣服,明明沒有受傷,卻有那麼多血。如果想裝死,往臉上抹血效果更好,你沒有這麼做,我猜肯定是你殺人以後,濺在身上的血。你看明軍大勢已去,就投降做了俘虜,悄悄藏了一把匕首在身上,只待夜深人靜後逃走,運氣好還能多殺幾個人,是這樣吧?”
姚芊羽身體顫抖着,眼淚簌簌落下。聽了鰲拜的話,她覺得自己死定了,而且可能會遭到凌辱,死的很難看,當下就準備狠狠心咬舌自盡。
怎知鰲拜卻翻身而起,放開了她,淡淡道:“你身上沒刀了吧?我希望和你好好談談。”
姚芊羽也坐了起來,不敢相信道:“你……還想談什麼?爲什麼不殺了我?”
鰲拜嘆道:“我從來沒想過要殺你。但是也不能放你走。因爲城裡城外駐紮着幾萬人,你摸着黑,根本走不出去。就算你能走出去,這裡距離寧遠太遠了,很可能被狼吃掉。如果你想活,暫時就跟着我吧。”
姚芊羽輕聲道:“我不明白,我明明是你的敵人,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你有什麼目的?”
鰲拜下牀在爐子裡添了些柴火,回到牀上道:“我沒什麼目的,只是好奇你是什麼人,明軍也有女兵嗎?躺下說吧,你不冷嗎?要不要我再重申一句,我根本看不上你,只想帶你回去當丫鬟。”
姚芊羽猶豫了一會兒,知道自己肯定跑不了,只好妥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