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延餒鎮一直向東,越過兩省邊境的佳縣,鰲拜一行人只用了兩天時間就到達了山西境內。
這樣的行進速度又引起了蘇夢兒的不滿。
不過接下來鰲拜的舉動讓她恢復了笑容。鰲拜對領頭的錦衣衛道:“你們回固原吧,我和蘇小圌姐一起去邊鎮。”
“大入,你們只有兩人,如果遇到什麼危險怎麼辦?”
鰲拜笑道:“你在懷疑錦衣四象的實力嗎?遇到危險也是我們兩人保護你們。都回去覆命吧,送到這裡就可以了,山西也有錦衣衛供我調遣,不用擔心。”
五十名錦衣衛離開了,只刺鰲拜和蘇夢兒兩人。
鰲拜微笑道:“我們是從佳縣繼續向東走去太原,還是先往南走,去運城看看?”
這裡距離太原、忻州很近,運城卻是在山西省的最南端,典型的捨近求遠。而運城是鹽幫的大本營,以運城爲中心的河東鹽場自古是產鹽重地,如今鹽場已經掌握在鹽幫手中,他們正經歷從私到公的轉變中。
蘇夢兒微笑道:“你願意跟我去看爹嗎?”
鰲拜道:“我當然願意,你最近跟着我東奔西走吃了不少苦。現在到了自己的地方,當然要從最南邊開始巡視。”
如果不是有兩人單獨相處十三天到嵩山的那段日子,他們的關係也不會變得像現在這麼近,鰲拜不想走的太快。山西邊鎮沒有什麼好看的,這裡的老百圌姓都有飯吃,也沒有逃兵。
原因很簡單,呂家正用和張圌家圌口圌交易的資金資助着他們,境內一片和諧。
對鰲拜來說,這裡相當於蘋命圌根據地。同樣是土路,他心情卻舒暢了許多。
蘇夢兒微笑道:“瞧你樂的,別高興太早了,黑石寨都是流民湊在一起的,雖然你讓他們吃飽了飯,過上了好日子,但他們不知道你想造圌反,不一定會死心塌地爲你賣命暱。”
鱉拜道:“我高興不是因爲這些。””那是因爲什麼?”
鰲拜看着她,嘿嘿笑道:“因爲礙事的人都走了,我能和你單獨相處,這不值得高興嗎?沒人的時候,你會說很多話,人也可愛多了。”
“你就會說這種話,家裡三位夫人都是這麼被你騙到的吧?我可不上當。“蘇夢兒哼了一聲,臉上卻帶着笑意。她喜歡有才能,有志氣的男人,這個國圌家沒有比鰲拜更有野心的人了,單憑這一點,就已經吸引了她。不過她始終介意鰲拜已有家室。
鰲拜笑道:“我和夫人說話的時候,可沒這麼拘謹。”
“你這樣說話還叫構謹?那你平時得說些什麼啊?”蘇夢兒說完就後悔了,臉一紅擺手道:“我不想聽,你別對我說。鰲拜哈哈大笑。他和老婆都是在牀圌上說話,那些話自然不能對蘇夢兒說,說了就太流氓了。他覺得和喜歡的女人相處,口花花是種情圌趣。當然,也有些女人喜歡被征服的感覺,喜歡大男子主圌義。
“不說那些了。”鰲拜道:“現在沒什麼事,我們可以走慢一些,好好逛逛。上次來山西,我們一直悶在青樓裡,都沒出門。也不知道萬花樓現在怎麼樣了。”
蘇夢兒一聽他說起青樓,冷笑道:“你很想樓裡那些姑娘嗎?我猜她們也很想你呢。”
“想我還不正常嗎?誰不想認識一個達官貴人脫離苦海啊。那些姑娘心裡都抱着一絲希望,不過我是沒滿足她們這個願望了。我以前從沒進過青樓,每次都是爲了找你呢。”
蘇夢兒哼道:“你第一次去細雨樓可不是爲了找我,還讓我難看呢。”
鰲拜拱手道:“我那不是有原因嗎,第一次見面,我不清楚你的情況,卻看出你會夫,樓裡又有好多高手,我沒帶武圌器,哪敢跟你進屋?不過說真的,那次你怎麼想的?不會我一進去就拿刀砍死我吧?”
蘇夢兒扭過頭去,懶洋洋道:“不會,最多就是砍了手和腳,再害了你的舌圌頭。”
蘇夢兒看他看着自己不說話,又道:“你怎麼不說話一我不會真這麼對你的。”
鰲拜舔圌了舔嘴脣,他當然不會當真,笑道:“我知道你不會,但你一說砍這個詞,我倒很想把你的馬砍了。”
“你有毛病嗎?爲什麼突然想砍我的馬?”
鰲拜笑道:“那樣我們又能騎一匹馬了,我其實很想把你攬在懷裡說話。
蘇夢兒深吸了幾口氣,皺眉道:“不行,我們不能在這樣了。”
說完,她喊了一聲駕,騎着馬奔馳而去。
鰲拜也只好跟上,兩人又變成了急於趕路的狀態。明明有好感,卻要故意疏遠,這種情況還要持續多久?鰲拜又不敢用強,雖然他知道一定會成,但那樣蘇夢兒一定會恨他。
因爲蘇夢兒不高興,鰲拜再不敢用言語挑圌逗她,兩人就像好朋友一樣聊天,吃飯。說的大部分都是正事,對未來的一些規劃。
三天時間,兩人到達了運城。運城鹽湖自吉以產鹽著名,所產之鹽稱“解鹽”、”潞鹽”或”河東鹽”。這裡正規渠道賣鹽都繳稅,一年有二十幾萬兩的稅錢,在四大內陸鹽池中是最高的。
鹽幫平時的身份是商人,也有田地,只不過以賣私鹽爲主。他們在運城市有座很大的府院。蘇夢兒帶着鰲拜到了那裡,敲了大門。
一今年輕人來開了門,一見是蘇夢兒,奇道:“大小圌姐,你怎麼回來了?這位是?”
蘇夢兒恢復了冷冰冰的模樣,道:“他就是錦衣衛指揮使黃鵬,還不見過大人?”
青年趕忙施禮道:“。凹草民張崑崙見過黃大人。”
“不必多禮,你好。”鰲拜微笑道:“蘇幫主在嗎?”
“在,我這就去稟告幫主。
張崑崙說完,往屋裡去了。
宅院很大,門口有一間小屋子,就像是傳達室。張崑崙就是專門在這裡看大門的。府內佈置遠稱不上氣派,非常撲素,外人進來一看,說不定都會懷疑是道圌士清修的地方。貼吧握手手打奉獻。裡面住的,當然都是鹽幫的人,這些人也都是普通商人的打扮,如果不是知道內圌幕,一定不會把這裡當成江湖大幫圌派據點。真正的黑社圌會,都是盡力把自己洗白,只有不入流的小混混纔會到處惹事生非,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混的。
鰲拜問道:“這裡有多少人?”
蘇夢兒道:“很少,也就一百人吧,鹽幫的弟兄大都派去黑石寨了,現在兩夥人幾乎就是一家。這裡只是用來做生意,不需要太多人照看,你去忻州看看,肯定會嚇一跳。”
“那邊人數又增加了嗎?”
蘇夢兒道:“陝西幹早,其實不用你去拉攏,也會有很多人跑到山西境內,算上家屬的話,黑石寨的人都上萬了,能打的也在五幹以上。最近我和你一起,沒有聽人彙報消息,到時候就知道了。”
不一會兒,蘇遠海迎了出來,抱了抱女兒,又給了鰲拜一個熊抱,笑道:“你們兩人怎麼一起來了?黃大人別來無恙啊?”
鰲拜笑道:“伯父別在叫我大人了,我不早說過是一家人嗎?”
蘇遠海打量着兩人,眉開眼笑道:“對,對,是一家人。你們是不是已經在一起了?”
蘇夢兒急道:“爹,你在說什麼啊?我和他是因爲公事才一起來的。”
一聽是因爲公事,蘇遠海笑容頓時淡了幾分。”先進屋吧。”
鰲拜看電視劇,還以爲鹽幫會有很多幫圌派規矩,結果什麼都沒有。感覺就像走進了尋常人家。幫主是家主,手下地位也分的很清楚,最低級的成員就像家丁。
下人們奉上了好茶,三人聊起了最近山西的情況。樑彬到山西后,呂家的生意做的很順利。從山西將貨物運到張圌家圌口,從來沒有遇到過麻煩,黑石寨發展更爲迅速。
蘇遠海時不時把話題引到兩人的關係上,幾乎是明着就想把女兒許出去,蘇夢兒終於惱了,和父親吵了幾句,起身離開。
蘇遠海氣得不輕,道:“這孩子就是太倔了,有本事的男人哪個不是三妻四妾?黃大人,你不會討厭她吧?”
鰲拜笑道:“我怎麼可能討厭她?我們相處的很好,只是感情這種事情急不來的。伯父也不要逼她了。”
“那就是說大人也喜歡她了?那就好辦了,這孩子竟然不聽父母的話,她如果連你都不願意嫁,以後還能嫁給誰?你們去給黃大人安排好房間。”蘇遠海吩咐身邊的人,又轉向鰲拜,道:“你一直趕路累了吧?要不要去洗個澡?我這院子裡可是有很大的浴池,而且是天然溫泉,這個時間沒人用。”
這個時候就有溫泉了?鹽幫的人很會享受啊。鰲拜這一世還沒泡過天然溫泉,笑道:“好啊,在哪裡?”
蘇遠海站起來在一個丫鬟耳邊說了幾句話,那丫鬟”啊”了一聲,道:“老命…過…”
蘇遠海道:“你別問,我說了你就照做。”
鰲拜好奇道:“伯父在說什麼悄悄話?”
蘇遠海道:“沒什麼,讓她帶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