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連環弩又改進了?讓我看看吧。”
安娜能理解他的意思,用力端起一張鐵質連環弩遞給了他。看她拿的這麼費力,鰲拜就知道連環弩的重量又增加了,趕忙從她手中接了過來。
孫和鬥道:“公子不用擔心箭射出來,改進後我們想用都很費力。”
鰲拜對準了牆邊的靶子,連扣扳機。馬上明白爲什麼孫和鬥說費力,這扳機很沉重,他練鶴形拳時苦練指力,想一口氣把箭打完也有困難。這弩在射速方面和用木箭相比降低了,但是威力加強了不是一點半點。
弩箭直接射穿了靶子,打在牆邊發出了啪啪的聲響。鰲拜射了十幾發,停下到牆邊看了看,幾隻鐵質小箭釘在了牆上。
這麼猛?這樣能不能破瘋狂的金鐘罩啊?鰲拜大喜:“現在射程有多少?是不是和火槍差不多了?”
孫和鬥笑道:“院子太小,沒法試驗,有效射程肯定在三十米以上,是安娜小姐讓人做出了一種螺旋形的機簧,裝上後我們都沒法連發,所以只能等公子回來試。我就知道你的力氣可以用的。”
用鐵箭,威力大,對使用者的力量也有要求。鰲拜現在練了金鐘罩,手硬,如果是沒練硬功的人,肯定沒法連續使用。他知道這個是沒法普及的,不過自己可以拿來防身。有這武器在,可以直接秒殺樑彬這種級別的高手。
“安娜,謝謝你,如果不是你來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研究出發鐵箭的弩弓呢。”鰲拜看着安娜,說道。
維埃裡翻譯後,安娜得意的昂了昂頭,用英文笑道:“你要怎麼謝我?”
鰲拜也用英文道:“你想要什麼?”
安娜用期待的目光注視着鰲拜,輕道:“我希望你幫助我的國家,我相信你會成爲一個王,一個英雄。”
自從見識了連環弩,安娜對鰲拜更有信心了。這種武器確實比火槍要實用,而鰲拜每天修煉的東方武藝,她也覺得很神奇。幾乎所有葡萄牙人都希望可以脫離西班牙,重新成爲歐洲霸主。她相信只要大明的人願意幫忙,是可以做到的。
鰲拜也有意染指歐洲,笑道:“我答應你。”
說完,他還像哄孩子一樣伸出了小拇指。他記得承諾一件事的時候可以用“拉鉤”的方式,這是從西方傳來的。
安娜俏臉一紅,不敢去看鰲拜。她既害怕又興奮,楞了一小會兒,也慢慢伸出了右手,和鰲拜勾了勾,然後忽然翹起腳尖在他臉上輕吻了一下。
孫氏兄弟、維埃裡嘴巴都張成了O型,鰲拜同志鎮定自若,心想這肯定也是西方禮儀,於是也在安娜麗臉上輕吻了一下。轉頭對身邊的人笑道:“幹什麼大驚小怪,這不是西方禮儀嗎?”
維埃裡把鰲拜扯到一邊道:“黃公子,你怎麼能隨便和安娜小姐勾手指?你知道其中的意義嗎?”
鰲拜道:“這不是承諾的意思嗎?”
維埃裡一捂臉,嘆道:“是承諾沒錯,但你知道是什麼承諾嗎?”
他給鰲拜講了一個故事,西方,從前有一個美麗的公主,她聰明又美麗。向公主求婚的人很多,最後剩下五個王子。公主爲了選一位和自己情投意合的人,公主提出了一個問題,公主把右手藏在背後並且伸出一個小母指。然後請王子們猜猜自己伸出的是那根手指。最後有位王子伸出了小母指,公主和王子就把小母指勾在了一起。於是勾小指就成爲了兩人結婚的承諾。
公主和王子過着幸福快樂的生活。後來爆發了戰爭,王子要上戰場打仗。王子離開的時候,又跟公主勾了小拇指。答應她平安回來。十年過去了,王子還是沒有回來,生死未卜。
雖然公主青春不再,但是美麗依然。所以仍然有很多王子貴族向她求婚。
公主相信她心愛的王子一定會回來,又不能拒絕求婚者。於是她暗暗發誓,如果有人跟她勾小拇指,她就嫁給這個人。?突然有一天,一個骯髒的乞丐來到了公主的宮殿。守門的士兵要把他趕走。公主說誰都有求婚的權利。把乞丐請到了宮殿,公主伸出小拇指,乞丐也伸出小拇指並勾在公主的小拇指上。原來那個乞丐就是王子。
第二天,雞叫時,王子離開了公主,其實王子已經在戰場歸來的途中死去,死者的靈魂要經過四十九天才會到陰間去。那天正好是王子離開人世的第四十九天,王子是爲了履行諾言才藉着乞丐的身體回來找公主的。?公主跟着王子的靈魂找到了王子的遺體。然後就躺在他身邊,喝下了毒藥,勾着王子的小拇指。她要永遠陪伴着他。這就是勾手指表示承諾的由來。
這是啥啊?勾手指不是當家長的哄孩子時喜歡做的事嗎?怎麼會有這種故事?鰲拜小聲問道:“維埃裡,那現在她是不是以爲……”
維埃裡點頭道:“一定是的。在我們那裡,男女是不能隨便勾手指的,要我向她解釋嗎?安娜小姐一定會很生氣。”
“不用……她都已經答應了,那就不是誤會了。”鰲拜看了看安娜,無恥的偷笑。他對男女感情特別敏感,之前還對崇禎說安娜喜歡他,其實他對這個葡萄牙姑娘也有點一見鍾情的感覺。可能是前世看外國電影太多,對異國戀有一種莫名的渴望。
有了這個意外,兩人的關係一下近了起來。安娜不是天主教徒,也不需要遵循一夫一妻。
在維埃裡的翻譯下,鰲拜告訴安娜他要出去幾個月時間,安娜馬上提出也想一起去,鰲拜更能肯定這個姑娘對有感情。
我連自己老婆都不帶,怎麼可能帶上你呢?鰲拜想了想,決定送她和孫和鬥等人去忻州呂家,讓他們在那裡等自己。安娜一定也想知道他的“底牌”,是時候讓她知道一些實力了。還有孫家兄弟,去山西改進武器會更方便。也可以做大量實驗。孫家兄弟也對他的安排言聽計從,安娜和維埃裡也願意去那裡看看。
第二天,鰲拜到錦衣衛大本營召集了手下,說明了鹽商的事情,準備讓他們去打擊江淮鹽商。這次和打擊晉商時還不一樣,因爲有了尚方寶劍。這種神器在手,就不需要講證據了,講也是先斬後奏。
新“青龍”王寶,“白虎”吳俊都剛剛上任,見鰲拜願意對他們委以重任,都很興奮。
鰲拜道:“青龍,白虎,這次調查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爲了大明經濟,說什麼也得把鹽稅收上來。如今朝廷混亂,我希望你們身居高位後,一定不要同流合污,要做一個清官,不管江淮鹽商怎麼討好你們,不要手軟,不要辜負我對你們的期望。”
“大人請放心,我們一定完成任務。”
兩人都是因爲鰲拜被提拔的,當然和他一條心。鰲拜把皇上御賜的上方寶劍交給了王寶。
“青龍,皇上御賜的上方寶劍,一定要保管好,等你和吳俊完成了這次的任務,一定可以坐穩錦衣衛的位置,我剛成爲錦衣衛的時候,就是去山西打擊晉商,爲國庫添了不少銀子,所以深得皇上信任,這是一個機會,不要害怕,大膽的做。”
兩人點頭稱是。
鰲拜安排就緒,又託人提前帶信去少林寺,準備開始人生中第一次微服私訪。說白了,他就是想去給活不下去的人雪中送炭,然後招攬對方坐小弟做打手。地點崇禎已經告訴他了。這一圈走完,他的威望也許會達到巔峰。
鰲拜是不會去江淮的,他去了,那裡的官員也許會有所準備。所以要秘密的行事。而且去江淮打擊鹽商很得罪人,他去領這個頭,東林黨還不知道會給他安什麼罪名,交給手下拿着尚方寶劍去搞定,可見是皇上授意的,要恨就去恨崇禎吧。
等了幾天,鰲拜上了一次早朝,崇禎在朝廷上正式公佈了讓他去安撫邊鎮軍餉一事。至於打擊鹽商,則是保密的。
鰲拜早和崇禎商量好了演一齣戲,所以故意裝出了一副很不情願的樣子,道:“皇上,邊鎮欠餉有的都超過一年了,那些人現在心裡都有氣,我這麼空着手去了,恐怕沒什麼作用啊。”
“朕心意已絕,黃卿身居高位,許久不上朝,現在也該替朕分憂了。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總之要把他們穩住,不能亂,不能非議朝廷。”
鰲拜愁眉苦臉道:“臣遵旨。”
這時,崇禎則觀察着大臣們的表情,誰幸災樂禍,他就心裡有數了。只要一有機會,就會撤掉這些人。
卻有少大臣幸災樂禍,在他們看來,這活既費力又不討好,那裡人已經窮的叮噹響,不會有油水可撈。一下朝,好幾個平時看鰲拜不順眼的人都上來說話,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
同樣是幸災樂禍,怎麼這幫傢伙比瘋狂噁心那麼多?你們樂不了幾年,等着被我幹掉吧。鰲拜心裡也在笑。問題是誰能笑道最後。
唯一讓鰲拜鬱悶的是金鐘罩的修煉必須放下了,他現在剛達到了第五層,還在鞏固中。要想得到什麼,就得有取捨。
他準備先去趟少林,帶着幾個高僧一起去邊鎮。他並不打算花太多錢救濟,而是想幫邊鎮的軍人想出方法來,讓他們過上好日子。這要等到了那裡看看具體情況再製定計劃,鰲拜是個做事不擇手段的人,這樣的人總能想出辦法,實在不行,帶着這幫人蒙了臉衝進貪官家裡搶劫,他也乾的出來。
他這次是輕裝出行,帶的東西很簡單,一隻木箭連環弩,兩桶箭,水和食物。錦衣衛手下一個沒帶,不是怕去的人太多引人反感,而是他要對邊鎮軍人說的話、做的事,最好不要讓皇上知道,所以自己上路是最好的選擇。
過慣了大老爺的生活,人都有點懶了,這次就當成修行吧。鰲拜一早出門。到城門外,卻碰了熟人。蘇夢兒騎着馬,還是一身紅衣,卻換了一身英姿颯爽的勁裝,不再是那種寬跨送的樣式,看起來也要出門。
鰲拜笑道:“蘇小姐,你來送我嗎?你幾天不理我,我還以爲已經把你得罪了。”
蘇夢兒咬牙道:“所以你要出去也不對我說一聲?你一個大男人就這麼點肚量?”
你自己發脾氣把我趕出門,現在還說我肚量小,我纔不去主動碰釘子呢。鰲拜笑道:“該交代的我都已經交代好了,這次出遠門,也已經向你透露過。如果你來送我,京城人肯定又要傳我們是一對,我當然不敢向你告別了。”
蘇夢兒哼了一聲,道:“不用告別了。我和你一起去。”
“啊?”
蘇夢兒冷道:“驚訝什麼?你現在是什麼身份,怎麼還可以一個手下不帶就出去冒險?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萬一你被人殺了,那些計劃不是全都泡湯了。我一起去,保護你的安全。”
我先和少林寺幾個和尚會和,那些人的本事都強過錦衣衛,哪有危險?鰲拜知道不好拒絕她,否則蘇夢兒可能就要怒了。哈哈一笑道:“好啊。有你在,這一路也不會悶了。你這身衣服,不方便藏暗器吧?”
蘇夢兒指了指馬背上的袋子道:“我帶着你送我的弩弓呢,有這東西,我還藏什麼暗器?”
連環弩可以稱的上“明器”,確實比暗器好使。
兩人一起上路。鰲拜很快發現以和蘇夢兒一起趕路不是不悶,而是太悶了。走了半天,她什麼話也不說。
中午吃飯的時候,鰲拜忍不住問道:“你就不想和我說點什麼?”
“說什麼?你的計劃我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難道我們就只能談公事?我們現在不是上下級的關係,你不能放鬆一點嗎?就算將來我做了皇帝,你也不用對我這麼拘謹的,我又從來不管什麼禮數。”
“哦。”
鰲拜狂暈。難道她是真把自己當保鏢纔跟來的嗎?這次還不知道要去多久,如果始終這麼冷場,自己回去都要變得不會說笑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