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去,大腦閒下來,安之若才後知後覺地想到,隨遇怎麼會來買廚房裡用的東西,難道他住在附近?這個想法只是在腦中一閃而過,就被她否定了,以他的身份出現在這種小城市,已經讓人很驚訝了,更何況是住在這裡。
之後的幾日,隨遇每天都會來店裡買上一包煙,兩人都沒有再提那二十塊錢的事。
安之若也習慣了他的出現,再也沒有了一開始的驚慌失措,已經可以從容面對了,不過兩人奇異地一句話也沒有說,隨遇來了之後就往煙櫃一指,安之若拿出他要的煙,他付款走人。
一如當年她在宋家和他認識後,整整六年,直到她離開宋家,他們說過的話,屈指可數,這纔是他們相處的模式,如一個陌生人一樣。
不過在隨遇眼中,她於他確實是陌生人,安之若曾經也想過這個問題,在宋家的那些年,他是不是連她名字叫什麼都不知道。
除了隨遇的每日出現在便利店,日子還是如往常一樣平靜地過着。
如此連續一個星期後,這一天,到了關門的時候,隨遇都沒有再出現,安之若以爲第二日他還會出現,只是接下來的幾日,他再也沒有出現。
一個暗戀,又註定了沒有結果的人,每天都在你面前晃盪,這對安之若來說是一種折磨,他沒有再來便利店,她鬆了一口氣的,只是心中泛起的漣漪,卻難以撫平。
在安之若身心俱疲之時,恰好,請假的店員從老家過來了,她便沒有去店裡,打算呆在家裡休息一段時間。
夜裡,安之若是被冷醒的,如今正是盛夏,冷是不可能的,只能說明她生病了,她覺得渾身痠痛難忍,整個喉嚨乾燥無比,連咽口水都難。
她擡起軟綿無力的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她探不出自己到底有沒有發燒,但身體的狀況又讓她覺得自己應該是發燒了。
好在向倩一直給她備着平常感冒發燒用的藥,縱使再不想動,她也知道此時該起來吃點退燒藥或者上醫院。
她看了看牀頭的鬧鐘,正好凌晨三點,去醫院還是算了,昏昏沉沉地爬起,喝了幾杯溫水,才覺得嗓子好受些,又找出藥服下,將空調溫度調高,再拿出一張被子,卷頭便昏睡了過去。
次日,安之若是在醫院醒來的,看着眼前白花花的一片,耳邊是陌生的聲音,她有一瞬間的怔愣。
“小姑娘,你醒了?”
她轉頭望去,一個躺在病牀上的阿姨,對着她和善一笑。
“你發燒了,都39℃呢,你家人剛出去,可能是吃飯去了。”
鄰牀的阿姨看安之若呆呆愣愣地,好心地給她解釋。
安之若想起身,雙手習慣性地一按,手上傳來刺痛,她才驚覺,手上正吊着藥水。
“快快快躺下,這還病着呢,小若啊,你要幹什麼你跟向嬸說。”
觀察室裡進來一個風風火火的中年女人,她手裡拿着幾張單子和一個白色袋子,看見安之若醒了,就是一頓數落。
“你這丫頭總算醒了,怎麼生病了都不說一聲呢?又把你向嬸當外人了,下次可不能這樣。”
“向嬸,麻煩你了。”
安之若口中的向嬸是向倩的媽媽,也是她的鄰居。
向媽媽嗔笑道:“這丫頭,跟你向嬸還這麼客氣。”
今早可把她嚇壞了,她聽自家女兒說今日安之若不去店裡,她想找她幫忙勸勸她那不省心的女兒。
誰知她在外面喊了半天不見她應聲,按理說,她嗓門這麼大,沒醒也該被吵醒了,察覺到不對勁,她就立刻打電話向倩。
向倩是有安之若家裡的備用鑰匙的,她接到母上大人的電話,匆匆忙忙就趕回來,進去後,發現安之若燒得厲害,兩人聯手將她送到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