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的碗,再怎麼洗,也不過是一會兒的功夫,當她磨磨蹭蹭出來時,隨遇正一臉愜意地靠在沙發上,手裡拿着遙控器在調臺。
看到她出來,他很自然的拍拍旁邊的位置:“愣着幹什麼,過來坐。”那熟稔的語氣,彷彿他纔是主人,而她只是來做客的客人。
許久未見她挪動,隨遇輕蹙眉頭問道:“怎麼了?”
“沒,沒事。”
安之若找了個與隨遇離得最遠的位置坐下,那腰桿挺直,猶如小學生般的坐姿,讓隨遇心裡很是不悅,她在怕他。
在隨遇的注視下,安之若的頭越垂越低,有些不懂他要幹什麼:“你今天來是有什麼事嗎?”
“沒有事就不能來找你?”
她驚訝擡頭:“啊!”
隨遇將手中的遙控器放在茶几上,正色道:“確實有件事請你幫忙。”他如此認真的樣子,讓安之若更加緊張了。
“你說。”她應該沒有什麼可以幫到他的吧。
“你對這裡很熟?”
“一般吧。”
“我看到你家隔壁的房子在出租。”隨遇把自己因公事暫住C市,要租房子的事跟安之若說了一遍,希望她幫忙聯繫一下她家隔壁的房東,然後把房子租給他,或賣也行。
安之若聽後異常平靜地說了句:“房子已經租出去了。”意思是你另找吧。
見他不信,又補了句:“那牌子是房東忘取下來了。”
隨遇心中冷笑,租出去?忘了取?我看是你不樂意租給我吧。
事實如隨遇心中所想,安之若隔壁的房子確實還沒有人租出去,所以不存在招租牌子忘了取下之事。
因爲這隔壁的房子本就是安之若的,當初她們本地有地產開發商來開發,所以每家每戶都得到一筆大錢,因而這些本地人也都重建了房子,而且戶型都是三層半的小別墅,安之若家的地比較大,她就建了兩棟樓,自己住一套,另一套可以出租。
她就一個人,對錢財沒什麼太大的慾望,只要夠花就行了,所以一直沒有出租,前些日子,她堂叔他們一直勸她租出去,多一分收入,多一分保障,人生的事難說,要給自己留後路,還一直懺悔當初不應該輕易讓她跟宋老爺子走的。
她知道這事不怪堂叔他們,家家有本難唸的經,誰也不容易,她不想他們太過愧疚,就說會把房子租出去的。
“是嗎?那還是真的不巧。”其實他知道那房子是她的,牌子上面的聯繫電話就是她的號碼,而且今天他在她家樓下等她時,向嬸見他在外面站了很久,找他搭話,知道他是找房子的,都已經把房子的情況跟他說得差不多了。
聽着他陰陽怪氣的話,安之若有些心虛,不是她想撒謊騙他,實在是隨遇對她的影響力太大了,如果他住在隔壁,她不知道她還能不能回到這幾年的平靜生活。
雖說這幾年過的是無悲無喜,但總比他近在咫尺,卻與你無關,你卻還要一直看着,然後等他走後,你還得活在他出現的地方回憶,這對她來說太殘忍了。
只要他不出現在她的視線裡,她可以保證自己會慢慢將他忘記,哪怕是用一輩子的時間。
“我看你家挺大的,要不,合租吧。”他故作不知這房子是安之若的。
“不行。”意識到自己有些過激,她急忙解釋:“我的意思是不方便。”
“你住二樓,我住三樓,而且我平時很忙,也不常在家。”他倒要看看她還有什麼話說,不讓他住隔壁,他就和她住一起,他決定了,現在就算讓他住隔壁,他也不住了,近水樓臺先得月,直接住到“月”的家裡,那豈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