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那是因爲我沒有一個好的舅家,季安寧她有一個願意爲她圖謀好親事的舅家,願意爲她拉起顧家那條線。哪怕那事最終沒有成,可她的舅家絕對會爲她再訪一門好的親事。可我的舅家人呢?從前他們就出手搶兩個姐姐的親事,現在只怕也會來搶我的親事。
嗚嗚,母親,你太過偏心,你說,我有那一處不如季安寧?論容貌,我生得比她美麗,她只不過膚色比我白而已。論聰明,我比她要聰明太多,她笨得叔叔都不怠見她。論能幹,她是********的瞎幹,而我踏實做一天的針線活,就能趕上她做了十天半月的活計……”
季安貞終究是拉開門跑走了,寧氏由着門這般洞開着,直到丫頭們尋到在外面忙事的管事婦人,房門才重新的合上。管事婦人瞧着寧氏的神色,她端了熱茶給寧氏之後,她只能靜默的候在一旁。
茶冷了,管事婦人倒掉冷茶,再爲寧氏添上新茶。寧氏回過神來,她瞧着管事婦人嘆息着說:“兒女都是父母的債,我都不知幾時還得完。”管事婦人瞧着她,勸說:“小小姐年紀還小,有一門好的親事之後,她會和大小姐二小姐一樣的懂事知心。”
寧氏輕輕的搖頭,說:“只怕她們姐妹三人到頭來,都一樣的會怨了我。我給不了她們一個好的舅家,反而讓我孃家的人拖累了她們的親事。下一次,你跟我回家去,幫着打聽一下,家裡有那一個女子到了相看的年紀?”
管事婦人驚訝的擡眼瞧着寧氏,說:“寧家總不會一而再的盯着你的女兒親事行事?”寧氏苦笑起來。說:“上一次,我母親跟我說,家裡人想親上加親,我以孩子們的親事,都要由二爺做主推拒出去,我瞧着我母親的神色很是不快。
她從來不曾真正爲我設想過,當年就是我的親事。也只不過是另外幾房都沒有人願意應承下來。她順手拾來給我。結果這些年過下來,家中姐妹反而是我過得最好。二爺,先前就是荒唐時。他心裡還是敬重我這個嫡妻。
而我兒女雙全,兩個兒子不說多麼的資質出衆,至少在學業方面不用我去着急,兩個女兒的親事。瞧着是平嫁過去的人家,這些年。她們過得不錯,兩個姑爺都是肯做事的人,她們將來的日子不會辛苦。
如今只有貞兒讓我着急不已,這孩子怎麼都教不了。她是********信了那個庶女。唉,如二爺所說,日後爲她尋一門虛的好親事。由着那位庶女來盤算搶奪吧。”“啊”管事婦人瞪大眼睛瞧着寧氏,轉而她明白二老爺從來是不走尋常路線。
他只怕早想好要一塊收拾兩個人。現在正等着合適的機會。管事婦人有些餘心不忍起來,提醒說:“主子,這樣的事情,還是要慎重行事。女子不比男子寡情多情易忘情,小姐情竅不曾開,這萬一要遇上情竇初開的時節,只怕這傷心就是一輩子的心結。”
寧氏的臉上掠過不忍心的神情,過後,她苦笑着說:“如果是二爺安排的人,她傷得不會太重。二爺自有安排,他一向不管兒女的事情,可實際上發了比我還捨不得這些兒女。”管事婦人默然下來,她想着有前面兩位小姐的例子在,季安貞這邊也能平順度過去。
這一夜,寧氏等到晚歸的季守成,她和他細細說了季安貞的情況。季守成眉頭輕擰起來,說:“那就是一個不省心的人,貞兒這種性子的人,再有五個都抵不了她一個會玩心眼手法。算了,她終有這麼一劫,我們做父母的人,不管如何都擋不了,就順其自然由着去吧。”
寧氏經季安貞的話提醒,她跟季守成說:“我明天去跟大嫂商量去,外面再有赴宴的事情,我們用不着太過顧慮顧家人的想法,他們家瞧不中我們家的寧兒,難道要讓我們家的人,把寧兒留在家裡養老不嫁嗎?
我覺得我們要坦坦蕩蕩的帶着寧兒一塊去赴宴,別的女子,定下親事都能毀親再定親,寧兒這樁親事只不過是男方來相問而已。她好好的名聲,可不能那一位在外面添油加醋之後變壞起來。”
季守成瞧着寧氏輕輕搖頭,說:“寧兒現在的年紀不大,親事上面用不着去着急。我和大哥商量過,家裡孩子們的親事,暫等遠兒立兒適兒科考成績出來之後再說。你近來出外,就讓貞兒在家裡多做一些針線活計,你去瞧一瞧別家的女子,看有沒有合適我們家遠兒的人?”
寧氏瞪大眼睛瞧着季守成說:“二爺,你不是跟我說,兒媳婦的人選要由你做主決定嗎?你現在又要我去相看?”季守成瞧一眼她,說:“你多看幾家的女子,過後我再讓人查一查底細,我會和你商量決定兒子的親事。
畢竟將來兒媳婦和你相處得多,而我一個做公公的人,對兒媳婦沒有太多的要求,只要她能得我們兒子的歡心,她的品性爲人賢良就行。”寧氏擡眼瞧了瞧他,她輕輕的點了點頭,說:“我聽二爺的話,會好好的相看女子。”
季守成與寧氏商量過後,他起身說:“我今天事情多,晚上在書院裡睡,你早些睡。貞兒那裡實在不行,暫時不用着急。只是這一次我們孩子的親事,我不想跟寧家再有牽扯不清事情發生。
五個孩子,我不想五個孩子最後都不願意認外祖家這一門親戚。還有你爲遠兒相看,要悄悄的進行,到底最後怎麼樣,我們還是要聽一聽孩子的意思。”寧氏沒有去挽留季守成,這些年下來,她漸漸的習慣大多數時間獨睡一牀。
書院裡面,季守業的書房裡面,季守業季樹正父子說着話。季守業一臉誠懇神情問兒子:“正兒你的年紀不大,你還可以從學政處轉到官房這邊來當差,這邊提升的機會多。”季樹正輕輕搖頭說:“父親,我早已想得清楚,季家總要有人在培養人上面下功夫,這事我來做。”
季守業眼裡有着惋惜的神情,他的心裡如何不明白再也沒有比季樹正更爲合適的人選。季樹正擡眼瞧見季守業眼裡的神情,他笑了起來,說:“父親,求仁得仁,我覺得所有的付出,現在將來都能慢慢的看到美滿的結果,就是對我的一種人生提升和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