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寧只是想引開季老太太的關注點,她見季老太太把心思轉開去,她又陪老人家說了一會話,這才牽着在後院裡拼命把菜當成草拔的季樹林離開。在路上,季樹林問季安寧說:“姐姐,大哥哥現在到了哪裡?”
季安寧把大人猜測抵達的地名告訴他,季樹林一臉嚴肅的神情點了點頭,他嘆聲說:“那還要多久纔到夏天?”季安寧想一想說:“林兒只穿一件薄衣裳時,就到了夏天。”季樹林瞧着身上的厚衣裳,他又輕輕的點頭。
姐弟兩人慢慢行,季樹林一路上遇見螞蟻也要蹲下來瞧一個仔細,季安寧帶過季樹梢這個弟弟之後,很是明白這個年紀孩子的正常反應。姐弟兩人慢慢的走,快到一園的時候,季寶花正好從一園的院子門口了來。
她瞧見季安寧時,她一臉的憤怒神情,低聲說:“小偷,搶別人看好的姻緣。”季安寧如果是獨自一人,她是不會理會季寶花這種挑剔,可是有季樹林跟在她的身邊,她可不想讓弟弟對此有什麼陰影。
季安寧冷下臉,說:“庶姑姑,我還不曾定下親事,那有什麼搶了別人姻緣的事情發生。你一樣未曾有人來季家向你提親,你能有姻緣給我搶嗎?庶姑姑,我警告你,再有下一次胡言亂語,別怪我不顧忌輩分直接出手抓爛你的臉面。”
季安寧的面色太過鎮靜,季樹梢在一旁冷聲說:“壞女人。”季寶花的手直接就要往季樹梢臉上揮去,季安寧一直注意着她的右手,她的手一擡起來,季安寧就把季樹梢拉到她的身後去。她在半路攔住她,說:“庶姑姑,你想做什麼?”
“你犯規,你在禁足時期,在沒有人的陪伴下,獨自去老園。”季安寧冷笑着瞧向她,說:“悅兒有事回舅舅家一趟。她走之前託付梢兒代她陪我去老園。這件事情大伯母和大嫂皆已知曉。我如何算是犯了規?”
季安寧把她的手用力甩掉後,她牽着季樹梢的手往一園走,一邊走還一邊叮囑他:“梢兒。記得不要獨自出一園的門,你庶姑姑可不是什麼好的長輩,她對你這樣的小孩子都下得手。你想出門去,身邊一定要有人陪着你。”
姐弟兩人慢慢的進了一園的院子門。季寶花在後面神色相當難看的瞪着他們兩人,可她是不會進一園去爭長短。季老太爺跟她說得很是明白。一園裡布氏掌管着她的姻緣,她現在這個年紀,輕易不能再得罪一園裡的人。
季寶花伸手揉了揉眼睛,她轉頭瞧向兩個遠遠避開去的丫頭。衝着她們招手說:“過來,瞧我的眼睛好了嗎?”兩個丫頭趕緊跑過來,瞧着季寶花紅了一圈的眼睛。她們兩人輕輕的點了點頭,說:“小姐。你別傷心了,寧小姐的脾氣不好,你就讓一讓她吧。”
季寶花面上一臉悲憤神情,心裡還是覺得舒服了許多,她總算把兩個丫頭收服成爲自已人。她低聲說:“我們去二園看一看貞兒小姐吧。”季寶花如何不知道季守成寧氏夫妻都不太喜歡她去親近季安貞,然而她卻離不開季安貞在外面的陪襯。
她現在是不能動季安寧和季潔悅兩人,她和那兩人也沒有親近的可能。可是季安貞則不同,她在外面表現得與她特別的親近友好,就這一點季寶花都覺得她要好好的待季安貞,至少因爲她,她在外面的名聲越發的好了起來。
季寶花在二園的院子門口候着,她要丫頭們去裡面傳話。一會之後,季安貞滿臉歡喜神色從裡面跑出來,她笑着說:“花兒姑姑,我正想着你幾時會來找我說話,來,快進來。”季寶花輕輕搖了搖頭,說:“我就不進去了,我路過這邊,就是來瞧一瞧你。”
季寶花略微低垂着眉眼,嗓子明顯有些嘶啞。季安貞很是詫異的回望她身邊的丫頭,那個年紀小的丫頭,很有些怯懦的開口說:“我們剛從一園出來,寧小姐罵了小姐。”季安貞很是有些氣憤起來,問季寶花:“姑姑,爲何你不直接打回去?
你的輩分比她高,你就是出手教訓她,也是長輩出於好心教導晚輩。”季寶花擡眼望着她,眼裡滿滿動容的淚光,她說:“大哥大嫂護着她,何況已經有人來跟她提過親事,過兩年,她嫁出去後,大家就見不了。
我和她,就不去計較這種小事情。貞兒,你別爲我去尋她評理,她那人很會說道理。”季安貞很是不服氣的跟季寶花說:“那門親事還不知成與不成?我都不曾聽我母親肯定的說有這麼一回事,顧家過年時來過人,指不定是因爲花兒姑姑而來。
花兒姑姑你樣樣都比她好,顧家自然是瞧中了你。”季寶花一臉驚慌神情瞧着季安貞,她否認說:“貞兒,田家人與顧家人有交情,那是來打聽她的,絕對不會是來打聽我。她在大哥大嫂二哥眼裡可要比我好太多,他們自然會跟顧家提起她。”
季寶花捂住眼睛低聲哭了起來,彷彿受了說不出來的委屈一樣,那淚透過她的手指縫滴了出來。季安貞面上越發的的憤怒起來,她直接往一園方面衝去,說:“花兒姑姑,你別哭了,我去說一說那個臉皮厚,連長輩的親事都要搶的人。
我沒有那種丟臉的姐姐,她又不是嫁不出去,還要做這樣上不了檯面的事情。”季寶花忙追了幾步,把她拉扯住,低聲說:“貞兒,你可千萬不要去,那樁事情還不知能不能成事,你現在要是跑去尋她說道理,萬一將來不能成事,她會怨你一輩子。”
季安貞身邊的大丫頭緊扯住她,低聲勸告說:“小姐,夫人可說過,要你在家裡和姐妹要好好相處,你要是鬧上門去,夫人可會生氣。”季寶花在一旁點了點頭,說:“貞兒,日子過得好與壞,也不會急在這一時,她總會嚐到苦頭。
你別爲了我髒了你的手,我和你們不同啊。”季寶花一下子捂住嘴,她啞着聲音說:“貞兒,我不應該來找你說話,害得你與我一樣不高興。我原本想着顧家的人,一定是來跟你求親。我們四個適齡的女子,只有你的條件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