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一片安靜,慕曉能清晰的聽見自己的呼吸聲,還有裙子推上去,布料相互摩擦的悉悉索索的聲音。
背後男人的冰涼大掌時不時觸碰在慕曉露出的肌膚上,一片沁人心脾的涼。
就在那一瞬間,慕曉的腦中依稀有影像在閃現。歷歷在目,同樣害怕的恐懼再一次升起,慕曉已經分不清。
她不停的掙扎,嘴裡一直說道,“放開!放開我——”
然而,慕曉身後的男子並沒有停止動作,依舊不管不顧的繼續。
他的呼吸穿透層層髮絲,吹拂在慕曉的頭皮上,一陣灼熱的溫度,幾乎皮膚都要灼燒起來。
他的脣隨之落下,襲上慕曉光潔的頸脖。
慕曉的血液流動很快,如同在血管裡開着火車,頸脖的脈絡上,不停的移動。
而男人的脣就落在血管上,啃噬。輕咬。
慕曉十分的害怕,整個人就像要窒息一般。
她的聲音漸漸出現一絲哭腔,“放開我——”
然而,那個男子還是不停下來,隱約覺得他的動作帶着一抹怒意。
他脣瓣走過的地方,留下一片火辣辣的疼,以及麻木,片刻後,就是一陣灼熱。
男人的脣繼續下滑。來到慕曉的耳垂,當他的嘴啃咬着耳垂的時候,一股陌生卻又熟悉,難以控制的熱潮在身體裡升起。這樣的感覺令慕曉害怕極了。
她的身體變得不能自已,她害怕這樣的情潮。
她怎麼會對一個陌生人產生這樣的感覺?
不!
男人的手已經來到她的胸前。
此時,慕曉也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她猛然對着門用力一推,在門的作用下,慕曉掙脫開男子的禁錮,她轉過身,並走遠,離男子有二米的距離停下腳。
慕曉看向男子,冷冷的說道,“這位先生,我不是這裡的公主,今日我進入鑽石人間,完全是因爲我的弟弟。也就是你們包廂裡那位男侍者,所以,還請你放過我。”
冷峻男子沒有說話,只是一雙狹長的鳳眸幽幽的盯着慕曉。
慕曉又說道,“先生,想必你的身份是極高的,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何須找我令你掃興。”
慕曉的心一陣狂跳,她還是有些害怕的,卻又極力壓制住那股害怕,堅強的與男子對視。
幽深的眼眸中,就像阻隔着一層薄霧,慕曉看不出男子的喜怒。
片刻後,男子開了口,“如果我就要你陪我呢?”
慕曉看着男子的脣瓣輕微一動,卻是她最不想聽見的話。
慕曉的心又是一番狂跳。
一會兒後。慕曉極力的控制住情緒,越是緊急關頭,她越不能慌。
慕曉壓住心臟的快速跳動,溫聲說道,“先生,我真不是公主。”
就在此時,男子從黑色的外套裡,拿出一個錢夾
黑色的真皮錢夾??囊囊,男子修長的手指翻開錢夾,從裡面隨意拿出一張卡,金色的銀行卡,發着它語無論比的土豪色彩,在明亮、一層不染的琉璃燈下,出現一抹刺人眼球的光線。
他又開口說道,“這樣呢?”
慕曉的臉色瞬間就變了,比剛纔更加陰沉。
不過,慕曉只維持了幾秒,卻在開口說話的一瞬間,嘴角掀起嘲諷的笑容,“先生,我不缺錢,我可以憑藉我的雙手掙錢。”
他又說道,“按照你的條件,明明可以憑藉臉蛋身材掙錢,爲何又要讓自己辛苦,難道過着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日子,不好麼?”
慕曉心中一怔,她臉上的妝容,她都覺得十分的豔俗,爲何這個男子談到她的臉?
片刻的怔忪,慕曉回道,“我還是覺得雙手掙錢比較有尊嚴。”
“尊嚴?”男子嘲諷一笑,接着說道,“尊嚴值幾個錢?女人,既然上天讓你遇見我,就該好好珍惜,我這人對女人向來大方,錢、別墅,跑車,一樣也不會少,從此你就過上人上人的生活,不用每天上班,看着別人的臉色,與一些不喜歡的人蔘加飯局、宴會。”
“不要說了,我是不會同意,請你讓開,我要出去!”慕曉已經聽不下去。
男子的黑眸依舊幽深,那緊縮的瞳孔深深的映出慕曉,依舊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兩人一陣沉默,寂靜的房間裡,隱約可見慕曉跳動的心臟。
半響後,慕曉才邁開腳步,大膽向男子走近,走向那扇她希望走出的房門。
三步,兩步,一步,慕曉離男子的距離越來越近,幾乎男子身體不動,出手就可以抓住慕曉的範圍裡。
慕曉的心撲通撲通直跳。
男人的視線落在慕曉的身上,那麼的冰冷,彷彿要戳穿一個洞來。
當慕曉的手放在門把手上時,慕曉的心臟還在不堪負荷的跳動,而她的耳朵更是掛在最高檔位上,仔細聆聽着身後的響動,全身一陣緊繃。
咔嚓一聲,房門打開的聲音,慕曉竟覺得這是天籟。
走廊上昏黃的燈光與房間裡明亮的琉璃燈光交接之處,慕曉似乎覺得一邊是地獄,一邊是天堂。
她快步的走出房間,快速的動作,宛如身後有着追她的猛獸,她跳出房門,一瞬間,就反手將門關閉。
慕曉的心在那一刻是提到最上端,沒有那個男人冷冷的視線,慕曉總算是稍微鬆了一口氣。
房間裡的男子,雙手放在包裡,就像黑曜石一般的瞳眸幽幽的看着門。
慕曉立刻在走廊上奔跑起來,更是快速的跑進了一邊的電梯。
叮!
電梯關閉,慕曉獨自站在光潔的電梯裡,透明的壁面清晰倒影着她的身影。
慕曉看見一張陌生的臉,身上的衣服也有些亂。
慕曉整理下套裝,電梯已經到了一樓。
慕曉快步走出,卻在電梯門口,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
明明也不知爲何,剛纔他看見那個女侍者跟着那三個男子上樓,他就爲女子一陣擔憂,雖然女子的臉,十分的陌生,可是那種熟悉的感覺,一直困擾着他。
他去找媽咪幫忙,想要那個女侍者下來,但是媽咪告訴他,那三個人她得罪不起。
明明沒有辦法,只能站在電梯口等待。
等人的時間十分難熬,最後女侍者落在他身上的眼神,不停在明明的腦中浮現。
是熟悉,是釋然,是妥協。
不知道等了多久,他終於看見那個女侍者出來。
卻在看見她微亂的衣服與髮絲時,沒來由的一怒,更是想要衝上去,語氣微重的說道,“他們對你怎麼了?”
明明長得很高,足足比慕曉高出一個頭。
慕曉聽見聲音,猛然擡頭,卻見明明含着怒意的臉,還有他前腳走進電梯的憤怒。
慕曉立刻拉住明明的手,說道,“我沒事。”
明明側身,俯視着慕曉光潔頸脖上露出的一個個曖昧的痕跡,細嫩的肌膚上露出一個個牙齒印。
她這樣還說沒事。
明明也不知哪來的怒意,就是不忍心看見她受到欺負,他的力氣又向前趨近。
慕曉雙手拉住明明,才讓他停下來。
慕曉擔心明明上去,發生不可挽回的事情,便一?作氣,將明明拉出電梯,並按上電梯的關閉按鈕,在電梯合上的一瞬,慕曉都沒有減弱力氣一分。
一會兒後,慕曉拉着明明走進休息室,並找了一個安靜的角落,這才鬆開了明明的手。
在走進房間的路上,明明的心情有些複雜,他怎麼會對一個陌生的人產生熟悉的感覺,而看着她選擇的路,竟沒有遇上一個人,她對鑽石人間這樣的熟悉,不免狐疑的看向慕曉,問道,“你是誰?”
慕曉對上明明的眼睛,說道,“我是你姐,慕曉。”
“慕曉姐?”明明重複道。
慕曉嘆了一口氣,才說道,“明明,青青不懂事,你怎麼也學着不懂事,這裡是你該來的地方嗎?”
明明的腦袋一低,沒有說話。
慕曉又說道,“你應該在學校裡好好讀書,你這樣出來就不擔心家裡的奶奶?”
明明回道,“我擔心奶奶,可是當我知道青青來了這裡,我就不放心,我知道她對你有些不愉快,我怕你勸服不了她,我想來幫幫忙,只要青青離開,我就回去。”
慕曉道,“青青的事情,我會想辦法,聽姐的話,你先回去,我會勸服青青的。”
明明回道,“慕曉姐,青青的脾氣你我都知道,她就是十頭牛的倔脾氣。”
“你讓我再待幾天,我一定會勸服青青的,況且我上次去找她,她已經鬆了幾分,我再努力下,她一定會離開這裡的,”明明繼續說道。
慕曉神色嚴厲,說道,“明明,你必須給我離開這裡,難道今晚上你看見的事情,你還沒有一點覺悟嗎?這裡根本就不是你待的地方,萬一出了事,怎麼辦?”
明明回道,“姐,我會小心的,我向你保證我等到青青離開,我就走。”
慕曉看着明明決定的眼神,知道自己的再怎麼也勸服不了,說道,“那你一定要小心,有什麼事情給我打電話。”
明明立刻點頭,回道,“好。”
慕曉剛從醫院裡回來,又經歷了一系列的事情,身體確實有些吃不消,便說道,“我就先回去了。”
明明看出慕曉的疲憊,便說道,“我送你。”土豆腸血。
慕曉回道,“不用,你看着青青,我就在門口打車回去,你不用擔心我。”
明明點點頭。
明明說道,“慕曉姐,我先去上班了。”
慕曉點點頭,明明走出休息室。
而慕曉則去了她剛纔放衣服的洗手間,她沒有去更衣室,直接在洗手間將衣服換上。
她抱着侍者的衣服走出洗手間,躲開人羣,走進更衣室。
這時是晚上十二點,更衣室裡有人。
慕曉害怕被發現,便躲在暗處。
可是,更衣室裡的女子走了一個又來一個,陸陸續續進來了很多人,慕曉站在暗處,腿都麻了,卻還是沒有等到還回衣服。
大約一小時後,更衣室裡終於沒有人了,她才快步的跑到拿走侍者服的那個櫃子邊上,看了一眼四周,見沒有人,才快速的將手中的衣服放進裡面。
慕曉三步並着兩步跑出更衣室,躲開保安來到來時的路上。
慕曉跑進寂靜的倉庫,走出樓,來到那扇小門前,伸手一拉,卻是發現原來一直打開的小門,有人已經上了鎖鏈,根本就打不開。
慕曉一陣着急,伸手去搖動了一下鑰匙,鎖鏈的聲音響起。
“誰!”忽然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
慕曉嚇了一跳,她想跑開,可是男子的腳步聲已經出現在慕曉的身後。
慕曉無處可逃,而男子手中的電筒已經照射在慕曉的身上。
“你是誰,來這裡做什麼?”頃刻,那個男子已經站在慕曉的身邊,伸手就要抓住慕曉。
慕曉眉頭一皺,急中生智。
“哎喲,原來是你,”慕曉轉身,立刻扯出一抹笑容。
保安被慕曉的話,說得一愣,似乎在想着這個女子是誰。
慕曉見男子沒有抓她,又接着說道,“你真不記得我了,上次我可是問你要了一支菸。”
男子還是沒有出聲。
“混得不錯啊,都是隊長了,”慕曉看着男子胸前的牌子,說道。
“呵呵,”男子想必是纔來不久,還沒有那麼圓滑,笑着問道,聲音已經沒有剛纔那麼重,“大半夜,你來這裡做什麼?”
慕曉一下被問住,沒有說話,男子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慕曉。
就在此時,又有一個保安看見他們,來到這裡,伸手拍上那電筒保安的肩膀,臉上揚起一抹奸笑,神情有些下作,說道,“老弟,你剛來不久,看她這個樣子,跑到這麼偏僻的地方來是爲了什麼。”
這個男子笑容令慕曉十分不爽,拿着電筒的男子還是不太明白。
那個男子接着又說道,“月黑風高,不就是爲了過癮麼,客人不接力,不刺激,就來這些地方野、戰啊!”
慕曉聽着男子的回答,立刻就沉下了臉。
慕曉當然知道這個男子說的什麼,在鑽石人間裡,有些放得開的女子,有時候也會與這裡的男侍者,或者是保安玩刺激的遊戲,比如是在偏僻的地方,或者是外面無人把守的公園,天地爲被的來一場。
拿着電筒的男子,似乎也聽出男子的意思,青澀的臉上又些不自然,他狐疑的看向慕曉。
今晚,慕曉的經歷真是有點超過她的承受範圍,又被一個保安這樣奚落,頓時就不悅的回道,“我告訴你們,我只是不想有人看見我,所以才選擇走這條路回去!”
“你怕什麼,被我說中心事,惱羞成怒?”男子繼續說道。
“我......”慕曉低頭,忽然看見自己身上的穿着,又說道,“我經濟不好,又不想出臺,所以沒有多餘的錢,買不上名牌衣服,你看我這身衣服,我只是擔心被同事看見,嘲笑我,所以才選擇從這裡走。”
鑽石人間裡,很多的公主都喜歡比拼,比如誰買了一枚鑽戒,多少克拉。
一些明星爲了等上頭條總是曬什麼鴿子蛋,其實那些在鑽石人間裡,都是小意思,公主中很多都有鴿子蛋,現在她們是比拼誰的恩客大方,給了她們多少錢,當然最希望的還是恩客能給她們贖身。
拿着手電筒的保安看見慕曉一身普通的打扮,算是理解慕曉的舉動,而剛纔那個嘲笑慕曉的男子,也沒有說話。
“我給你開門吧,”拿着手電筒的男子雖然來這裡不久,還是能夠明白慕曉此時的舉動,主動說道。
慕曉回道,“謝謝。”
“最近鑽石人間都管得嚴,以後這扇門就不能打開了,下次你還是走前面,”拿着手電筒的保安好心的說道。
慕曉道,“恩。”
慕曉走出鑽石人間,黑暗的甬道里,伸手不見五指,慕曉快步的跑出甬道,涼涼的夜風吹拂在臉上,胸口呼吸不過來的窒悶,她卻不敢停下來。
直到她跑出甬道,看見一抹昏暗的暈黃燈光,慕曉才停下腳,大口大口呼吸。
好一會兒,慕曉呼吸才均勻。
熟悉的街道,暗沉的夜晚,慕曉一陣疲憊,雙腿向灌了鉛一般的沉重。
慕曉真想現在就躺在自己柔軟的牀上,好好睡一覺。
可是,現在她還要打車。
此時正是鑽石人間侍者下班的時候,很難打到一輛車。
慕曉站在馬路上,招了很久的手,還是沒有一輛車到來。
時間流逝,很快就是凌晨兩點,慕曉依舊沒有打到車,她的腿已經麻木,便依靠在一邊的站臺上。
徐徐的夜風吹起慕曉的長髮,髮絲飛揚,擡眼看向披着色彩的斑斕夜晚,她竟對這個浮華的都市產生了一絲厭倦,漂泊的心竟有了一點傷感。
彷彿,她又回到最初的那個夜晚,她爲了能給奶奶治病,站在娛樂場的街道上,來來往往,全是穿着講究,畫着妝容的女子,她有些髒的小手怕兮兮的伸出,低低的說着,“姐姐,惺惺好,給我點錢,我奶奶病了。”
她們都沒有理會,越過小慕曉就走開了。
慕曉的眼神一陣恍惚。
忽然一聲喇叭的聲音驚醒。
慕曉擡眼,不知道何時她的身邊停住一輛黑色的保時捷卡宴,上好的油漆,透亮的車窗,倒影出慕曉畫着五顏六色的妝容,陌生得有點風塵。
關閉的深色車窗緩緩落下,裡面出現一位穿着黑色西服,裡面搭配着一件白色襯衣的男子,深邃的五官,如同上天精心雕琢,薄脣緊閉,挺立的?樑,露出好看的側面。
慕曉一眼就認出,他是杜浩笙。
慕曉沒有開口,只是站在夜深人靜的站臺上,髮絲在空中飛舞,身上有點涼。
杜浩笙的側臉,慢慢轉過來。
就在那一瞬,他清俊的臉,就像畫面定格一般,深深的落進慕曉的腦中。
人最脆弱的時候,並不是在她歷經危險的時候,而是在她心裡的保護傘最薄弱的時候,正如此時的慕曉,面臨着妹妹弟弟都在鑽石人間,對她們素手無策,冰冷的城市,毫無人情味的社會,剛從醫院出來,病還沒有痊癒,又逃脫一場逼迫。
“上車,”杜浩笙溫溫的說道。
慕曉卻沒有去打開車門,也沒有問杜浩笙他怎麼認出了她?也沒有注意到杜浩笙坐在駕駛員的位置上開着車。
慕曉沒有動,不知爲何,在看見杜浩笙的那一顆,?子竟有了一絲酸意,眼中出現一層薄霧。
杜浩笙見慕曉沒有動,他打開門,走下車,修長的腿在筆挺如新、沒有一絲皺褶的長褲下邁開。
轉眼,杜浩笙已經站在慕曉的身邊,相對而立。
慕曉站在站臺上,杜浩笙站在道路上,兩人的視線相平。
“走吧,我送你回家,”杜浩笙溫聲說道。
慕曉還是沒有動,就那樣看着杜浩笙。
杜浩笙拉住慕曉的手,自然的將她拉進車裡,安置在副駕駛的位置上,並俯身給慕曉將安全帶繫好。
整個過程,慕曉沒有動,不知她是累了,還是想要安靜的享受被人服侍的感覺,總之,那一刻她什麼都沒有想,而腦中卻是將這個畫面定格在記憶裡。
杜浩笙回到駕駛座位上,腳踩下油門,車平穩的從街邊穿過,速度不快不慢。
杜浩笙沒有問慕曉爲何出現在這裡,慕曉也沒有與杜浩笙說話,深夜的街道,除了安靜還是安靜,不知何時,杜浩笙打開了車裡的收音機。
這是一個音樂頻道,安靜的車裡,緩緩的傳來留聲機裡的經典老歌。
琵琶的旋律,輕慢的歌聲,彷彿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慕曉閉上眼睛,在杜浩笙平穩的駕駛中陷入了睡眠。
“慕曉,醒醒,”耳畔傳來杜浩笙的聲音。
慕曉睡得正香,長久時間一個人居住,很是敏感,雖然很困,她還是睜開了眼,卻是看見一張俊逸放大的臉。
“到家了,”慕曉看向杜浩笙,眼中還有些不明。
卻在聽見他說出這話的時候,慕曉纔回過神來,透過杜浩笙清俊的臉,看向外面熟悉的景物,原來是萬和小區到了。
午夜,小區一片安靜,就連白日裡打開的門衛室,此時也是緊緊的關閉,從沒有拉攏的窗簾裡透出幾分明亮的光線來。
慕曉說道,“謝謝。”
她便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杜浩笙看着慕曉,看她走進小區,才調轉車頭離去。
慕曉的房子在三樓,她走進房間,打開客廳裡的燈,空蕩蕩的房間,竟覺得有些冷。
慕曉走進浴室,質量一般的熱水器放了一會纔有熱水流出,她將溫度調高,站在花灑下,任由熱水將她包圍,好一會兒,她覺得身體沒有那麼冷了,才關上開關,裹着浴巾走出浴室。
慕曉拿起吹風將溼噠噠的頭髮吹乾,身上的水珠已經幹了,她換上睡衣,坐在牀上。
牀頭櫃上擺放着一張發黃的照片,照片裡的女子長髮及腰,只是那張臉小了一半,白色的襯衣,及膝的藍色短裙,渾身充滿青澀的味道。
那是慕曉十歲的時候,奶奶帶她去照的相。
慕曉伸手拿起那張照片,手撫在小臉上,傳來一陣冰涼的感覺。
慕曉又從牀頭櫃裡拿出一面鏡子,瞬間,裡面就倒影出一張明媚的臉,彎彎的眉毛,不畫而黑,大大的眼睛,標準的歐式雙眼皮,就像一流的整形師手術刀下完美的傑作,黝黑的眼珠,帶着水霧的眼睛,有些朦朧。
挺立的?樑,小巧的?子,殷紅的小嘴,不塗而紅。
漂亮是漂亮,可是卻沒有當初那種美好的感覺。
慕曉竟在這一刻,想到她的身世,爲何她的父母不要她?
慕曉是真的累了,抱着那張照片,閉上了眼睛,沒有關的燈,照在慕曉的臉上,反射出一道微弱的光芒,那是眼角流出的淚水,水滴匯聚成一顆,光滑的臉阻擋不住水珠的重量,流進發絲,消失不見。
翌日,慕曉醒來,頭有些暈沉,?子有些堵,聲音都變了。
但是她沒有在家呆着,還是去公司上班。
昨日的脆弱一如昨日死。
慕曉穿上五公分的高跟鞋,淺色的套裝,挺直着背脊走進辦公室。
她剛坐下,桑宇就進入了辦公室,問道,“慕經理,怎麼不在家休息一天?”
慕曉看向桑宇,說道,“公司一大堆的事情,我怎麼能休息。”
桑宇在慕曉桌前的沙發上坐下,看着慕曉臉上露出的黑眼圈,問道,“昨晚沒有休息好?”
“估計是昨天在醫院睡久了,晚上回去睡不着,”慕曉沒有說實話。
桑宇見慕曉拿起桌上堆積的文件,說道,“不能決策的事情,我貼了紙條,你看看如何處理,右手邊上那一疊,我已經處理了,你看下是否合適。”
慕曉從文件裡擡起頭,笑道,“謝謝,桑桑助理,我有點困,給我泡杯咖啡吧。”
桑宇回道,“累就休息半天,不要逞強,公司少了你,每天還是照樣要過。”
慕曉聽見桑宇的回答,立刻說道,“你與蘇董相認了?”
桑宇沉默片刻,才說道,“他已經找到他的兒子了。”
“哦?”慕曉疑惑的看向桑宇。
“昨天那些人全都帶進了派出所做了筆錄,而有個男子說出了那枚玉佩上的花紋,他們相認了,”桑宇簡單的說道。
慕曉不免蹙起眉頭,“你怎麼不去猜穿他呢?明明你纔是蘇董的兒子,他這樣鳩佔鵲巢,你就放心?”
桑宇道,“我有什麼不放心,反正又不是我的公司。”
慕曉有些氣結,說道,“桑宇,好歹你也是一個成年男子,難道你就看不出,那人與蘇董相認就是爲了謀奪公司嗎?你這樣放縱他,不是將蘇氏拱手讓人嗎?”
桑宇不說話,淡淡的回道,“我去給你泡茶。”
慕曉看着桑宇的背影,有點頭疼。
她伸手揉了揉眉心。
然而,不過片刻的功夫,慕曉的辦公室裡又走來一個人,此人卻是大搖大擺,一點也不客氣的走到慕曉對面的沙發上大刺刺的坐下,傲慢的說道,“你就是市場部經理?”
慕曉聽見陌生男子的聲音,立刻擡起頭。
一個肥頭大耳,臉寬體胖,啤酒肚的男子坐在沙發上,彎着的身軀,幾乎整個肚子都落在沙發上。
慕曉疑惑的說道,“你是誰?找我有什麼事?”
那個男子頸脖上掛着一根粗粗的黃金項鍊,瞧着二郎腿,搖動着身體,看着慕曉的臉,一陣驚豔,立刻從沙發上站起,並走向慕曉,那張肥肥的臉上,露出一抹令人不悅的笑容。
“真是個美人,”慕曉不喜歡男人的視線,沉着臉,說道,“這是我的辦公室,請你出去,如果你需要女人請往海城的紅燈區裡找。”
慕曉十分不喜男人的眼神。
那男人聽慕曉這麼說,也沒有出現絲毫不悅,笑着說道,“我是這家公司的總經理,你一個市場經理也敢喊我走,小心我將你開除。”
那個男人猥瑣的視線落在慕曉的身上,也不待慕曉說話,又開口道,“你這麼漂亮的女人走了實在可惜,這樣吧,做我女朋友,我可以給你很大的權利,年終給你豐盛的獎金。”
慕曉更是不悅,冷聲說道,“我是蘇董任命,要走也是蘇董發話,你是總經理,我怎麼不知道,而且公司也沒有發文件下來,告知每個部門,你算哪門子的總經理,出去!”
桑宇端着一杯咖啡走進慕曉的辦公室,正好看見這一幕。
肥嘟嘟的臉,完全都找不到眼睛在哪,笑着的模樣更是難看到了極點,慕曉真不知蘇董哪一點覺得他是他的兒子了。
“出去,慕經理讓你出去,你沒有聽見嗎?”桑宇也看不順眼,將咖啡放在慕曉的辦公桌上,瞪着肥胖男子說道。
胖男子看見桑宇,竟有點眼熟,一時想不起,卻已將桑宇歸於敵人範疇。
他拍了拍身上的名貴衣服,掃了慕曉與桑宇一眼,大搖大擺的走出辦公室。
“他就是蘇董認領的兒子?”慕曉看向桑宇說道。
桑宇不想說話,點點頭。
慕曉真心爲蘇氏擔心,這個冒牌貨一看就不好惹也不知道他是哪裡得來的消息,看來桑宇真是要經歷一番磨難才能父子團聚了。
“叮叮叮——”
突然,慕曉的響了起來。
慕曉一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本是不想接,可就在那一瞬間,她竟是自動的點了接聽。
只是,在她聽見裡面的消息時,猛然慌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