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上的淡淡菸草味撲鼻,更是引領着慕曉的心一陣猛然加速跳動,強壓不下。
慕曉嬌小的身體完全籠罩在杜浩笙高大的身影中,一股強大的壓迫感襲來。
慕曉擡眸,望着杜浩笙俊逸的臉,腦中一片空白。本來是能說會道的嘴,此時卻像是被攔截了思緒似的,沒了語言。
怔怔的。有些癡傻。
杜浩笙的眼眸對上慕曉的眼睛,那雙黝黑的眼眸中,深深的倒映着慕曉的臉。
那一瞬,慕曉就像被什麼東西深深的吸住。不能自拔。
“錢怎麼還我?”杜浩笙聲音十分低沉,帶着一股引、誘的沙啞,他更是低下頭,又靠近慕曉幾分,那薄脣就位於慕曉的嘴邊幾寸的距離。
杜浩笙呼出的熱氣與慕曉的呼吸交織,一股男人與女人在一起,特別加工合成的味道在房間裡燃燒起來。
周圍稀薄的空氣,漸漸升溫。
慕曉有些燥熱,不安的動了動脣,心更是如雷聲一般,砰砰直響。
慕曉受不住這樣緊張的氛圍,低下頭、彎身想要從杜浩笙的手臂下鑽出,卻是在她逃開的那一瞬間,一隻手臂落在她的腰上,並帶着一股向上的力氣。將她提起,男人寬大的手掌貼在牆壁上,更是緊緊的扣住慕曉的身體,迫使她不準逃離!
慕曉有些不安,面對強勢的杜浩笙,她有些力不從心,對上杜浩笙的瞳眸,低聲的說道,“你讓我怎麼還?”
杜浩笙又靠近慕曉幾分,嘴落在慕曉的耳畔,還未發聲。已有呼吸直接吹拂在慕曉的耳朵裡,有些灼熱,卻也有些癢,伴隨着一股骨頭疏鬆,整具身體就像沒有支撐似的,軟綿無力。
慕曉的整個身體貼合在牆壁上,身前是杜浩笙溫熱的身體,身後冰涼一片,她卻是不敢靠近。
杜浩笙就像一團燃燒的火焰,慕曉擔心她撲上去就會灰飛煙滅。
“錢債肉還。”
四個字,就像是一塊石頭,打破了慕曉平靜的心湖。
慕曉擡眸,直接落進那雙幽深的眼眸中,不能自拔。
然而。杜浩笙卻是鬆開了手,他轉身沒有一絲留戀的離去。
慕曉看着杜浩笙項長的身影,久久沒有動作。
錢債肉還,四個字不停在她的耳邊迴盪。
夜裡,慕曉躺在牀上,卻是不斷的思索着杜浩笙這四個字的深沉含義。
他是希望她一直成爲他的女人嗎?
輾轉反側,卻是不能入睡。
而隔壁一片安靜,他還沒有回來。
第五十次,慕曉從牀上坐起,雙手不免抓了抓頭髮,杜浩笙快要將她弄瘋了,到底幾個意思。
夜已深,黑暗的蒼穹幕布,將整個大地完全籠罩在黑暗中,一片寂靜。
慕曉的眼皮開始打架,漸漸昏睡了過去。
就在她熟睡的時候,杜公館外面,傳來一聲汽笛聲,接着是車門關閉的聲音。
片刻後,甬道上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着,慕曉的隔壁傳來開門聲,關門聲。
然後,一片寂靜。
清晨,微涼的空氣透過沒有關嚴實的窗戶進來,慕曉的身上有些涼,睜開眼,已是一片大亮。而自己的胸口卻是有些冷,慕曉低頭一看,昨夜她竟沒有蓋上被子?
慕曉起身,頭還有些暈眩,想必是昨夜感染了風寒。
但是,慕曉卻根本顧忌不了,因爲她最爲頭疼的事情還沒有辦好。
借錢。
昨天,慕曉去醫院看望紅姐,她還沒有走進病房,便聽見紅姐與楊瑞的談話。
紅姐:你還是走吧,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楊瑞:爲什麼?我已經走法律程序,拿給前妻一筆錢,和她離婚了。
紅姐:你離婚了,又關我何事?
楊瑞:紅嬌,我真心喜歡你的,你就給我一次機會,不要在那裡上班了,我心疼。嗎史縱弟。
慕曉聽到這裡,心裡不免感嘆,鑽石人間哪裡是女人該呆的地方,那裡根本就是女人的地獄,她看得出楊瑞是真心對待紅姐,紅姐答應啊!
紅姐:我不需要你照顧,我一個人活了三十幾年,以後照樣能活。
楊瑞:紅嬌,你要怎樣才能接受我!
紅姐:你有多少錢?你知道我的性格嗎?我就是愛錢,除了錢,我誰都不愛!
楊瑞:我的流動資金有一百萬,分給前妻五十萬,住房兩處,價值兩百萬,分給前妻一套,我剩下一套,我全都給你保管好不好?我會努力賺錢養家,會好好照顧你。
紅姐:楊瑞,你那點錢我根本看不上,你走吧!
楊瑞:......
慕曉站在門口實在聽不下去了,在鑽石人間裡,慕曉與紅姐的關係最好,紅姐的孤單寂寞,她豈會不知道,紅姐是渴望愛情的,但是前夫的傷害令她不敢再相信男人。慕曉從楊瑞對他前妻的做法中,看出楊瑞是一個好男人,是一個能容忍、有度量的男人,她不想紅姐後半生無依靠。
慕曉推開門,看着楊瑞頹敗的臉,卻是說道,“她不是嫌棄你沒有錢,而是她需要向鑽石人間繳納贖金五百萬,紅姐知道你這些年的打拼不容易,不想讓你辛苦,所以才拒絕你。”
紅姐卻是看向慕曉,說道,“慕曉,你更本就不瞭解我,我就是喜歡錢,楊瑞家裡太窮,我看不上!”
紅姐很明顯是在說氣話,慕曉擡眼正好看見紅姐閉上眼睛時,眼底閃過的一抹沉痛。
沒有感情,紅姐會甘願被楊瑞的妻子打,沒有感情,她怎麼會這樣嚴厲的對人說話,向來都是笑臉迎人的紅姐,即便是遇到再大的事情也是笑着面對,這次儼然是拉下臉色,還有那眨眼的動作,明顯就是口是心非。
“慕曉!”
“紅姐,你的性格,我一清二楚。”
“......”
楊瑞見紅嬌不說話,沉默便是默認,頓時,臉上的神情就變了,三步並着兩步來到紅嬌的身邊,更是伸手握住紅嬌的手,驚喜的說道,“紅嬌,我會努力存夠五百萬,將你贖出來,你不要擔心,我的生意已經走上正軌,十年我就會掙到五百萬,到時我會拿着錢來贖你,你等我!”
慕曉聽着二人的對話,心裡竟是一酸,十年,女人有多少個十年。、
紅嬌的人生已是走了孤獨的三十年,再等十年,她等得起嗎?
還有鑽石人間,那個吃女人不吐骨頭的地方,紅姐的命運又會怎樣?
慕曉真心替他們擔心,就在此時,她想到了杜浩笙,最近他管理杜氏,想必五百萬肯定是不成問題。 шωш ⊕TTkan ⊕c○
於是,慕曉大膽的向杜浩笙開了口,等到借到錢,才告訴紅姐。
回憶中,忽然,眼角搜尋到一抹黑色的東西,慕曉轉過身一看,牀頭櫃上,一張黑卡位於其上,慕曉看到這裡,眼中一片欣喜。
昨晚,杜浩笙來過,給她送來了卡。
慕曉拿起卡,一張小白紙位於下方,上面四個清晰的大字。
錢債肉償。
慕曉猛然就臉紅了,想到杜浩笙肯借給她錢,是不是她還是特別的,而這四個字只是他一時興起?
慕曉去浴室裡簡單梳洗了一番,便換上衣服,早飯也顧不得吃,就出門了。
她的臉上洋溢着燦爛的笑容,就連坐在的士裡,也是一樣的笑容滿面,前方開車的師傅,從後視鏡裡看向慕曉,說道,“姑娘,你是談戀愛了吧?”
慕曉回道,“大哥,我都還沒有男朋友,哪來的談戀愛啊。”
“我看你就像熱戀中的男女,滿臉都是笑容,是想到心上人了吧,我家閨女有了男朋友就是你那種神情。”
頓時,慕曉臉上的笑容一頓,她真有這樣明顯?
她真的喜歡上杜浩笙?
杜浩笙只是她的金主,並不是她能愛上的男人,
她怎麼能喜歡他!
她不能!
慕曉的臉色一變,更是想要將杜浩笙冷峻的臉龐屏出腦中,但是卻越是掙扎,那頭像越是清晰明瞭。
她與杜浩笙更本就是不可能,杜浩笙的身份,以後定然會找一門門當戶對的女子成婚,那時候,她又該怎麼辦?
繼續與杜浩笙保持着曖昧不清,還是她遠離?
她只是想要一份簡簡單單的愛情,過着油鹽醬醋的生活。
杜浩笙,他給不了!
慕曉懷着不安的心情,來到醫院。
經過幾天的休養,紅姐的腿已經好了不少,也可以坐在牀上了。
慕曉走到紅姐的病房外,沒有合攏的房門,透出裡面的一幕。
楊瑞正端着碗,喂着紅姐喝雞湯,溫馨的畫面令慕曉一陣感動,這樣纔是過日子,以後她離開海城,定要尋一個簡單的男子,共度一生。
“喲,紅姐雞湯好不好喝啊?”慕曉出聲笑道。
“慕曉,你來了,”紅姐有些羞怯的轉過頭看向慕曉,整個臉上揚起一抹笑容,眼中蘊蘊的深情,更是以前紅姐身上沒有的溫柔嫵媚。
果真是戀愛中的女人最漂亮。
忽然,慕曉直直的看着楊瑞,一句一字清晰的說着,“楊瑞,你是真心對紅姐嗎?”
楊瑞卻是立刻放下碗,舉手對天發誓道,“紅嬌,我真是喜歡你,不管你以前做過什麼,我都不在乎,今後無論怎麼樣,我都會對你好,一生一世愛你!”
紅姐看着楊瑞,臉上掛着燦爛的笑容。
慕曉看着二人深情的對視,心中卻是想到,如果這一生她得不到這樣的愛情,那麼她便成全這一對吧,至少她看見了希望。
“紅姐,我將我的積蓄算了一下,剛好五百萬,”慕曉將手提包打開,拿出黑卡,走向紅姐。
“楊瑞,我希望你今天在這裡所說的話全是真話,我將紅姐交給你,你一定要好好對她!”慕曉語重心長的說道。
楊瑞點點頭,說道,“是,我一定會的!”
慕曉又道,“楊瑞,你拿着這錢去鑽石人間,給紅姐將身贖了,以後你們就安心過日子。”
紅姐握着慕曉給的卡,有些哽咽,她語氣微頓的說道,“慕曉,謝謝你!這筆錢我一定會還你的。”
慕曉淡淡一笑,“只要你們過得幸福,我就開心了。”
紅姐與楊瑞又是一番感激之詞,慕曉笑着道別,他們二人正是濃情蜜意,她這個燈泡還是快些離開爲好。
慕曉走出醫院,擡眼看了看天。
天還是海城特有的乾燥溼熱,陽光還是隱約穿透雲層照射在地面,不曬人,但是卻顯得燥熱,溼溼的海風帶着澀澀的味道吹在臉上,有些乾燥。
然而,慕曉卻是第一次覺得天氣這麼好,她沒有打的回杜公館,而是沿着江邊漫步,張開手臂,環抱着大自然的風光,心情格外美麗。
風掀起她的長髮,捲起她的長裙,一汪波光粼粼的江岸上,一位美麗的女子緩緩走來,風掀起她的長髮,在空中飛舞,裙角翩飛,身姿卓越。
斑駁的陽光下,女子的臉時隱時現,那雙濃密的睫毛,根根分明,更是顯露出一汪秋水明眸動人的光澤。
這樣的一幅畫面,這樣的一道美麗的風景,當然少不了浪漫的邂逅。
慕曉低頭走在江邊,忽然一聲悅耳的歌聲傳來。
“對面的女孩看過來,看過來看過來......”吉他的獨奏旋律,伴隨着男子沙啞的聲音,顯得分外獨到。
慕曉也不禁被這樣的歌聲吸引,順着歌聲,徐徐望去。
一位頭髮有些長,被風吹得有些凌亂的男子,坐在大樹下的座椅上,一隻腿搭在另一隻腿上,懷中抱着一把吉他,時不時擡頭看向慕曉,指尖熟練的在吉他上彈奏。
美女吸引人,秀氣的帥哥也是挺養眼。
慕曉難得心情好,便在江邊頓住腳,依靠在江邊的石欄杆上,淡淡的看向男子。
他的歌聲很好聽,有股喜悅之情伴隨其中。
待男子彈奏完,他收起吉他,掛在胸前,一身的牛仔褲,牛仔衣,顯得個性鮮明,別具一格。
“嗨,歌聽完了,是不是該給個小費或者是請我喝一杯?”
男子淡淡的笑容掛在臉上,淺淺的梨渦,瘦削的臉,清清秀秀,說出此話,卻不顯得輕浮。
慕曉卻是狡黠一笑,這樣的搭訕還真是別具一格。
慕曉說道,“你都是這樣與女孩搭訕的嗎?”
男子卻是笑着回道,“我還是第一次對女孩這樣,你不覺得我的歌聲有些生疏?”
慕曉卻是一挑眉,回道,“不覺得,我看是老油條。”
“哈哈!我叫桑宇,你呢?”
如果是換着以前,慕曉是絕對不予理會的,可是看着桑宇淡淡的笑容,臉龐的生澀,卻是回道,“慕曉。”
“那我以後就叫你曉吧,本來今天我是打算寫歌詞的,可是在家中呆着沒有靈感,就在這裡看風景,正好看見你這道風景來,瞬間就激發了我的靈感,爲了慶賀我圍困已久的靈感涌現,請你喝杯酒,去嗎?”
桑宇就像一個陽光大男孩一般,慕曉感覺甚是親切,想着這麼早回杜公館還是無事可做,便答應了桑宇。
“走吧,不是剛纔讓我請客嗎?怎麼這會又改變主意了?”慕曉說道。
“哪能讓美女請客,再說我就在附近的一家酒吧駐唱,我請你聽歌,”桑宇笑道。
“好吧,”慕曉跟着桑宇,兩人並排走在江邊。
夕陽西下,紅彤彤的火燒雲,遮擋不住霞光普照,金色的陽光從雲層邊上落下,將二人的身影拉得長長的。
馬上就要到六點,慕曉請桑宇在附近的小吃店裡,買了兩份閩南小吃。
桑宇也不客氣,兩人就站在路邊上,吃着食物。
吃完,已經六點半,桑宇便帶着慕曉來到他的駐唱酒吧。
位於海城市中心的一處高級酒坊,名字叫叮噹。
屋外是一排排啤酒瓶子堆放的藝術花朵,屋檐下掛着一些別樣的飾品,整個格調十分的清幽雅緻,倒是一處難得的鬧中取靜之地。
大都市裡的浮華,高樓大廈,卻在這一片粼粼的江邊,顯得遠去,木質結構的江南韻味小屋,顯得另類而幽靜。
慕曉說道,“這裡環境不錯。”
大樹遮掩着燥熱的天空,樹下微涼,微風徐徐。
桑宇看向慕曉,說道,“我也喜歡這裡的幽寧,如果你沒有地方去玩,隨時可以在這裡來聽我的歌,我請你喝清酒。”
“好啊,”慕曉在海城本來熟人就少,沒想到她今天會遇見這樣一個友好的男子,便爽朗的答應了。
二人走進酒吧。
桑宇剛走進門,迎面而來的酒保就笑道,“桑宇,你女朋友真漂亮。”
今日,慕曉穿着一件藍色t恤,下面穿着一條藍色長裙,長髮披肩,笑容淡淡,十分的文靜。
桑宇卻是笑道,“這是我的朋友,不是女朋友。”
那些人卻是笑着,似乎心照不宣。
慕曉微笑的面對,她知道這些人十分友善,既然桑宇已經表明,她也沒有必要多說。
桑宇將慕曉安置在舞臺的前方,一張橘紅色的圓桌,上面擺放着一盆假花,滿屋裡燈光微暗,頂棚上懸掛着一些假的蘭花,場面溫馨,確實令人心情舒暢。
桑宇在吧檯給慕曉點了一瓶清酒,拿來兩個杯子。
此時,人還沒有到,酒吧一片安靜祥和。
“喝一杯,這酒不太醉人,”桑宇打開酒瓶,立刻一股淡淡的清香就飄散在空中,香香甜甜的。
桑宇倒了兩杯,一杯遞給慕曉,一杯放在手中,兩人的酒杯在空中輕輕一碰,慕曉笑着喝下清酒。
確實是甜甜的,沒有什麼酒味,就像飲料。
慕曉一下就喝完了。
桑宇又給慕曉倒了一杯,這樣一瓶酒喝完,酒吧裡也坐下不少的人。
酒吧老闆來到桑宇的身邊,笑道,“桑宇,終於將你女朋友帶來了,今天你們的單免了,小女友清酒好喝,可不要貪杯。”
原來,慕曉覺得酒好喝,又要了三瓶。
桑宇馬上就要上臺唱歌,所以啊,這三瓶清酒都是慕曉一人的。
慕曉知道是老闆好心,笑着回道,“知道了。”
慕曉覺得這個地方真的不一樣,就像有種人情味在蔓延,冷漠的大都市,實屬難得。
“曉,你少喝點,到時醉酒了,可不好了,”桑宇笑着說道。
“知道了,哆嗦,快去唱歌,”慕曉笑道。
桑宇看着慕曉嬌嗔的笑容,卻是微微閃神,而慕曉也不知道,她與桑宇才認識一會,就會聊得如此投緣。
桑宇抱着吉他走上舞臺,一個支架話筒,一張椅子,就是這樣的簡單。
他坐下,立刻迎來一片掌聲。
慕曉看着桑宇在斑斕的燈光下帥氣的模樣,卻是有些恍惚,似乎看到明明長大後的模樣,她希望明明也會這樣陽光。
桑宇選了一首樹木年華的成名曲——一生有你。
吉他在他的指尖飛舞,跳出和旋的音律,微微沙啞的聲音帶着一抹磁性,吸引人注意力。
白天繁忙的工作,心煩的雜事,就在這一刻,在他清唱的歌聲中消失亦盡。
一曲完畢,衆人歡呼聲中,有人開始了點歌。
一百元一首,在吧檯那邊登計,然後由老闆交到桑宇的手中,桑宇就是賺取點歌的提成,每首歌他四層,酒吧六層。
《一生有你》唱完,桑宇卻沒有按照以往的經過,繼續唱客人點的歌。
他輕輕咳嗽一聲,一手抱着吉他,一手握着話筒,輕聲說道,“今天,我很開心認識了一位女子,下面我將我的心情唱給她聽,一首《想把我唱給你聽》獻給她,希望她能喜歡。”
霎時,酒吧裡響起一片口哨聲,更是看向場中,誰是哪位幸運的女子。
桑宇在叮噹酒吧駐唱有一段時間了,也有不少的粉絲,清秀的模樣,也十分討女孩子歡喜,這會他的話,明顯帶着表白的意味。
慕曉卻是不做聲,端起酒,喝着。
橘色的燈光下,映射着桑宇飛揚的髮絲,就像一層光暈打在他的身上,閃閃發光。
低沉的聲音帶着沙啞的韻味,飄進每個人的耳朵裡。
音樂動人,慕曉也有片刻的沉醉。
桑宇唱完客人點的歌,已是晚上十一點半。
慕曉坐下的小桌子上擺放着五個空瓶,聽着一首首帶着桑感的旋律,慕曉的心裡竟升起一抹感概。
模糊的臉龐,漸漸顯露出杜浩笙冷峻的容顏。
越是想着,心裡就越苦,明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她卻有着奢望。
清酒一杯又一杯,他的頭像卻越來越清晰。
桑宇走下舞臺,來到慕曉的身邊,她已是滿臉通紅,眼神渙散,整個人已經醉了。
“曉,醒醒,該回家了,”桑宇說道。
然而,醉酒的慕曉與平日不一樣,擡眼只是看見一個模糊的輪廓,她以爲是杜浩笙雙手就環住桑宇的頸脖,竟小聲嗚咽起來。
桑宇看着慕曉留着淚的臉龐,微微一愣,將身上的吉他掛在身後,然後抱着慕曉走出酒吧。
桑宇扶着慕曉走到酒吧外,此時已經是路燈昏暗,整個天空一片漆黑,他小聲的喊道,“曉,你住哪裡,我送你回去。”
慕曉睜開眼,恍惚的看了眼前的人,卻是說道,“我沒有地方可去。”
那裡是杜浩笙的家,她只是一個寄居者。
桑宇問不到慕曉的居住地,便將慕曉帶回了他的家。
一個五十平米的套房,外間擺放着簡單的桌椅,裡面就是一間小臥室。
桑宇的房間很乾淨,裡面還有一陣清香味。
桑宇打開門,半抱着慕曉將身上的吉他放在外間,關上門,將慕曉扶到裡間的牀上。
然而,慕曉卻是緊緊摟着桑宇的頸脖,一點也不鬆手,嘴裡還在喃喃自語,“不要走——”
桑宇第一次帶女子回家,竟然是一個醉鬼,他微微蹙眉,試着好話說道,“我不走,去給你將鞋子脫了。”
然而,慕曉還是不鬆手,更是雙腳一動,直接脫了鞋子倒在牀上,手腕一使力,將桑宇拉到在她的身上,她將頭放在桑宇的頸脖上,說道,“我喜歡你,喜歡你——”
醉酒中的慕曉還以爲自己是在杜公館,而抱着她的人,她當成了杜浩笙,不斷的說着,更是帶着一絲哭腔。
桑宇看着慕曉梨花帶雨的臉,渾身一怔,就那麼的盯着慕曉。
整個晚上,慕曉都不鬆手,聞着淡淡的清香味,陷入睡眠。
第二天,慕曉是覺得手臂一片痠麻,一動,卻是有東西壓住。
她不經睜開眼,立刻一張放大的清秀陌生的男人臉龐出現在慕曉的眼前。
瞬間,慕曉就尖叫起來。
昨晚,慕曉一直鬧,一直鬧,桑宇安撫了大半夜才睡,這瞌睡正濃,忽然一聲尖叫,立刻將他震醒了。
“姐姐,你還讓不讓人睡覺啊!”桑宇抓抓頭髮說道。
“我......你......”慕曉緊抱住胸前,防備的說道。
“你是不是想說,我有沒有對你怎麼樣?”桑宇見慕曉這般舉動,瞌睡醒了一大半,愉悅的彎着身體,靠在慕曉的肩膀上,說道,“姐姐,你可得對我負責,昨晚你可是對着我做了很多事,包括那個....."
慕曉努力回想,昨晚她到底做了什麼,卻是記不起來,她只知道她坐在一個叮噹的酒吧裡聽着情歌,喝着小酒不知不覺就喝多了,然後就斷片了。
“那個什麼?”慕曉嚴肅的問道。
“就是那個,你非要親我,我不從,你卻是霸王硬上弓,”桑宇想到昨晚慕曉將他抱住,更是要親吻他。
“什麼!”慕曉猛然站起,竟是撞在桑宇的頭上,頓時一陣暈眩襲來。
身上的衣衫有些皺褶,她一手捂住額頭,一邊說道,“那我和你有沒有......那個?”
慕曉很少喝醉,一定是太久沒有喝酒了,所以昨晚幾瓶清酒就將她醉倒了。
桑宇卻是低下頭,不言語。
慕曉頓時就傻了,沉默便是默認。
慕曉想死的心都有了,她這是自作孽不可活,對着桑宇吼道,“你怎麼不阻止我?”
桑宇卻是無辜的擡眼,說道,“你昨晚好強悍,一下就把我拉到了,然後翻身將我壓下,就開始撕扯我的衣服,你看我的衣服都被你撕破了。”
桑宇將身上撕壞的衣衫露出。
桑宇微白的肌膚露出,清秀的臉龐,脣紅齒白,到是有幾分小鮮肉的模樣。
“哎呀!”慕曉說道,更是懊惱極了。
她隨意整理下裙子,下牀。
桑宇卻在後面喊着,“你可得對我負責!”
慕曉拿着手提包,就跑出門。
此時,天色已經大亮,慕曉站在路邊,打開手提包,拿出手機,纔看見上面有十餘個電話,點開一看。全是杜浩笙打來的。
頓時,就更加懊惱了。
思索着,說個什麼理由好呢?
慕曉腦子一片混亂,根本就想不出理由,只有先回家再說。
慕曉搭上的士,往杜公館而去。
她越是靠近杜公館,心跳就越快,那顆心就像要跳出體外一般,撲通撲通直響!
慕曉打開手機一看,上午八點,她想着杜家人一定還沒有起牀,而杜浩笙也坐車去上班了,便跑進杜公館,選擇了一條僻靜的小路,走進甬道。
慕曉見安靜的杜公館裡沒有什麼人,才放下心。
她摸出鑰匙打開房門,又有些緊張起來。
冥冥之中似乎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她的腳步有些躊躇不前,雙手更是緊緊的握住手提包,指甲微微泛白。
難道是杜浩笙在她的房間裡?
慕曉不敢冒險,便躡手躡腳的來到靠近裡間的牆壁邊上,她偷偷的探出頭看向裡面。
她探出了好幾次頭,卻是沒有勇氣睜開眼睛。
第三次,她終於鼓足了勇氣看向裡間,首先映入她眼簾的是整齊的牀被,而牀上似乎沒有躺着人。
慕曉的心纔剛剛落下,手放在胸口,拍了一下。
她便從牆壁後面走出,順手將包放在外面的小桌上,整個人帶着緊張的後的放鬆,雙腳搖擺着走進裡面。
一雙眼睛低垂着,看着潔淨的地面。
還好,杜浩笙不在。
忽然,一雙黑色光亮,一層不染的皮鞋落進了慕曉的眼中。
那長長的皮鞋,很顯然是一雙男人的腳。
男人的腳?
慕曉渾身一怔,擡起頭。
霎時,慕曉就對上一雙黝黑的眼眸,而那雙眼睛卻顯得分外的幽深,隱隱的有一蹙暗光在閃爍,帶着冰冷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