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則不願意去想曹茹雲與劉宗豪兩人之間的談話,給他們3分鐘時間,應該可以把一切都解釋清楚了。那兩個人可能都會感到驚訝,或者尷尬,或者……誰知道呢!這可和自己沒關係,這都是曹茹雲自作主張惹出來的,她必須去承擔。
從剛纔劉宗豪說的話和語氣中,俞則已經證實了自己的推測,不用再指望從他那能得到什麼了,只求能比較融洽地吃完這頓宵夜就不錯了。
自作聰明的女人啊!俞則這麼感慨着拉上拉鍊,走向洗手池的時候,又體會到了這個女人的用心良苦,這不都是爲了自己嗎?而這一切的根源不也都是源於自己嗎?而自己還這樣評價她,似乎有點不上道啊!可是自己真反感她擅作主張去爲自己做點什麼啊!於事無補還不用去說它,萬一幫點倒忙就麻煩了! щшш.Tтkan.¢ ○
麻煩!俞則已經感覺到這個麻煩可能還會愈演愈烈,而自己一時也想不出很好的對策來應付,誰讓自己管不住自己下面呢?還偏偏在這個當口!不禁長長地嘔出了一口氣來,而絲毫無法讓自己得到稍許的放鬆。
在俞則不緊不慢地走回包廂的時候,他又被另一個疑惑糾纏住了。
這事有點奇怪啊!
通過曹茹雲的證詞和警察對她提供的情況的核實,俞則的不在場證明應該已經很牢靠了,也就是說,自己和兇殺案沒什麼關係了。
俞則自己的麻煩自己清楚,可曹茹雲不可能清楚啊!她也應該認爲俞則的麻煩已經解決了纔對啊!那麼她爲什麼還要約這個劉宗豪呢?難道她的目的不是——或者不單純是——向劉宗豪打聽些情況嗎?
想到這裡,俞則不禁停下腳步,掏煙出來點上一根,覺得自己得好好琢磨下這裡面的邏輯關係。
自己因爲清楚自己的麻煩不但沒有結束,而且纔剛剛開始,所以當自己知道曹茹雲特意(顯然是)安排這次碰面時,自然而然用自己的想法代替了曹茹雲的想法,這顯然是不正確的!那麼曹茹雲又是出於什麼目的這麼做呢?
俞則一時實在給不出合理的解釋,猛吸着煙,眼睛凝視過道盡頭。
其實俞則有一個解釋,但是他覺得有點……怎麼說呢!可能是曹茹雲自己不知道怎麼回絕劉宗豪的追求,就故意把自己帶到他面前,讓劉宗豪知道不用再做無用功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我俞則不是被個女人當槍使了嗎?X!俞則寧願相信還有其它解釋,只是自己一時還沒能瞭解罷了。
當俞則再次進入包廂,就立刻感覺到室內瀰漫着一股尷尬的氣氛。
劉宗豪見到俞則進來,低頭喝着茶,曹茹雲指着菜單快速而小聲地對服務員交代後,把菜單合上遞還給她,衝正坐下身子的俞則彎了彎嘴角,多少讓俞則覺得她擠了一絲笑容出來。
換作以往,讓俞則有這種侷促感的飯局,他早就擡屁股走人了,但是如今非但不能那麼做,還得儘量讓自己的表情保持自然愜意,時不時地找兩句話說,這對俞則來說無疑是另一種深層次的折磨。
事情是曹茹雲搞出來的,可是她此刻卻反而沉悶了,俞則估計劉宗豪把趙鵑的事給她說了。
劉宗豪顯然已經從曹茹雲嘴裡知道她爲俞則作證明的事了,悶不做聲,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
“大偵探和大記者都很忙啊!晚飯都沒吃好吧!趕緊動筷啊!”俞則一邊給自己夾菜一邊招呼着。
“是啊!宗豪,趕緊吃點,在外地趕了一天了。”曹茹雲也拿起筷子招呼劉宗豪。
俞則覺得曹茹雲的說話中明顯還是在向自己做着提示,要不然根本不用強調劉宗豪在外地趕了一天這點。其實俞則看着現在劉宗豪那樣子,根本不指望從他那得到什麼,但是曹茹雲的情不能不領,而且未必就會碰劉宗豪的釘子,所以俞則等大家都吃了兩口菜之後,把話題接上。
“宗豪,我這麼叫你不介意吧?你是出差剛回來啊!”
劉宗豪聽俞則也這麼叫他,還作勢徵求他的意見卻不需要他答覆,擡眼盯着俞則點了點頭說:“是啊!爲你好朋友的案子跑呢!”
俞則聽出劉宗豪在“好朋友”上加了重音,知道他什麼意思,但對方畢竟接了自己話頭,這是個好的開始,趕緊藉機接話:“對了!羅翔怎麼說都是我朋友,你們有什麼進展沒有?”
“這個不好說,你知道的。”劉宗豪很直接地拒絕透露之後又說:“對了,你練過武吧?氣功?”
X!俞則肚子罵着,這小子倒象審問起老子來了。臉上微笑着回答:“練過一陣子,怎麼了?”
“我感覺你練過,所以問問。對了,兇手有武術與氣功底子,這個我倒可以透露給你。”
“這個你們秦隊已經告訴我了。”俞則象徵性地舉了舉酒杯,抿了一口啤酒接着說:“不過說得不清不楚的。我到現在也沒搞清楚羅翔是怎麼被害的。”
說到這個,俞則和劉宗豪不約而同都瞄了眼曹茹雲,可能都怕這個話題會引起她的不適。還好,曹茹雲沒什麼反應。
“什麼意思?”劉宗豪轉回來問俞則。
“你們秦隊就說羅翔的喉骨被捏碎了,那就是致命傷嗎?”
俞則當然知道羅翔是怎麼死的,但是秦英沒有給他具體透露,他也只能裝不知道。
“不完全是。”
“那還合理點。不完全又是什麼概念呢?”
“這個不好說。你對秦隊談到的情況有看法?”劉宗豪放下筷子,看着俞則問。
“看法?我能有什麼看法啊!我就覺得捏碎喉骨這可能性有點懸乎。你認爲有人能辦到?”
“我認爲有!”
“捏碎一個活人的喉骨?一個壯年男人的喉骨?你認爲有人能辦到?”俞則搖着頭繼續說:“所謂武術高手,就算練過氣功,最多捏捏靜止不動的物體,但是要捏碎一個活人的喉骨,我認爲很難辦到,至少不可能不遇到掙扎、躲避,……”
“你很有經驗啊!”
“呵呵!這不是經驗,怎麼能說是經驗呢!我只是作爲一個不瞭解事實情況的人,隨便談談而已!”
“也是。這個話題吃飯的時候談起來不妥,還是聊點別的吧!”劉宗豪說完拿起筷子。
俞則原指望從劉宗豪那瞭解點羅翔遇害的具體細節的,但現在看來這點也很難辦到了,而且在飯桌上談這個也確實不大妥當,只能附和着,心裡徹底接受將一無所獲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