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院子裡,俞則故意停下來點了根菸。院子裡的照明很好,車輛的停放也很整齊有序,但是俞則沒能在將近百輛的泊車裡找到“猢猻”的藍色愛麗舍。俞則也不再細看,他也認爲“猢猻”不可能把車泊進這裡面,而不下車消費。
看了下表,還沒到10點半,俞則趕上吳炳文,向大門走去。
因爲沒到點,大門外並沒有出租車排起長隊等客,不過還是有兩三輛停着。俞則趁吳炳文招車的工夫,在路燈照得如白晝的道路兩側依舊沒能發現“猢猻”的藍色愛麗舍,這讓俞則有些奇怪,新區筆直的道路一覽無餘,放眼望去依舊一無所獲。
難道“猢猻”沒能跟住出租車?想起到這的時候也沒能發現“猢猻”的車子,俞則不禁這麼想。確實,俞則對“猢猻”的駕駛技術沒有太多底。和“猢猻”分開之前,“猢猻”已經會開車了,但是俞則一直沒機會了解過他的駕駛技術。可是卞清也在車上啊!俞則對卞清的駕駛和跟蹤技術那可是很放心的。
最好是沒跟來。俞則這麼想着,打開出租車後門坐了進去。
吳炳文已經跟司機說了地方,俞則沒聽得清楚。出租車在夜晚空閒的道路上,很快就加足了馬力往市區駛去。
俞則在半公里的距離內沒能發現“猢猻”的車,便倚在靠背上看着窗外,吳炳文也一言不發,俞則估計他剛纔的爆發不是做戲,現在還沒能從暴怒中完全抽離出來呢。
出租車到了市中心一家大型酒吧門前停靠下來,這出乎俞則的意料。他本以爲吳炳文會帶自己到一個比較清淨的場所,憑吳炳文不久前的行事,應該是不喜歡出入這種夜店的,原來自己又估計錯了。
門口領位的小姐居然比俞則還高,這讓他和吳炳文跟着她上樓的時候,心裡不是很爽。當聽到吳炳文只想在大廳散座坐坐時,俞則心裡更加不爽。
這種公共場所俞則已經快十年不進入了,他嫌這裡環境太嘈雜,而且太多的愣頭青混跡其中,當這些愣頭青腎上腺素過量分泌的時候,讓俞則看着不爽,卻又無可奈何,只能忍受,所以俞則感覺這種公共場所是讓他遭罪的地方。
被高個女人交接給一名男服務員之後,俞則和吳炳文跟着他在嘈雜的舞曲聲中,沿着彎曲擁擠的過道往裡走,就感覺地板象是有膠粘住自己腳底一般,周圍都是彷彿只有夜晚纔會從不知哪個陰溝洞裡冒出來的奇形怪狀年輕人。
走在他們中間,俞則感覺自己和吳炳文都與他們格格不入,而無意間的刮擦之後,俞則總感覺令自己萬分厭惡的傻X眼神射向自己背後,但是自己對他們確實無可奈何,真不明白吳炳文怎麼會帶着自己來這種地方,而且還在前面走得興沖沖地。
那名服務員把他們引到一張可以坐三個人的倒圓錐形高桌前,吳炳文和他交頭溝通着一會之後,又再把他們領到燈光更加迷離幽暗的角落裡,把他倆安排在一個由圈式沙發和茶几圍成的卡座裡。這裡雖然沒有外面擁擠,但是周圍同樣的沙發裡坐了太多的人,紛雜的吵鬧叫喊聲比外面更加擾耳。
“喝什麼?”吳炳文大聲叫喊這問俞則。
“啤酒吧!”俞則不打算再喝烈性酒了。
“這有最低消費的!喝啤酒得喝死!”吳炳文把頭湊過來大聲說着。
“X!你看着辦吧!”俞則一邊說着一邊揮着手。
吳炳文和服務員咬了會耳朵,服務員就退了下去。
爲了說話省勁點,吳炳文和俞則緊挨着陷坐在碩大的沙發裡面,從後面看,人們會以爲這裡是空位呢。
俞則點上煙,抽了一口,歪過腦袋在吳炳文脖子那說:“你這個乾弟弟是怎麼回事呢?”
吳炳文拿過俞則放桌子上的煙盒,抽了一根出來,跟俞則要了手裡的打火機點了,點完了放在煙盒上,衝俞則搖搖頭說:“老爺子養在外面的吧!我是這麼估計的!”
“這叫什麼話啊?老爺子走之前沒交代過嗎?”俞則輕笑了一聲,大聲問。
“怎麼可能呢!從領回家就一直交代到臨走,讓我象對親弟弟一樣對他。事情不就明擺在那了!”
“那你啥時候知道還有這個弟弟的呢?”
“就出國前一天,我才見着嘉文來着。”
服務員的動作很快,就這一會的工夫,已經和一名女服務員一起把酒送來了。俞則看着那兩瓶透明瓶子裝着的透明液體,和一箱軟飲,頭又感到隱隱作痛起來,他領教過這種亂七八糟的劣質假洋酒與飲料混合後對自己的殺傷力。
女服務員湊近吳炳文問了聲什麼,吳炳文點了下頭,她就開始麻利地兌起來。
“這玩意不能喝!最煩喝果子酒了!”俞則大聲地抱怨着。
“伏特加!沒事的!”吳炳文邊說邊把西裝內袋的東西掏出來揣褲兜裡,把上衣脫了扔沙發上。
X!俞則都懶得罵出聲。
照吳炳文說來,他也認爲吳嘉文是他爹生外面的小兒子,不過這也就是他的猜測,吳君含並沒有明確這麼對他交代過。那吳嘉文到底是不是吳君含的親兒子呢?如果不是,那吳炳文是不是真的被他老子矇在鼓裡全然不知呢?也不能這麼說,吳君含既然沒有明確交代,也不能說對吳炳文有什麼欺瞞,合着他們都是“正直”的人,就是事情不清不楚,摸棱含混着!
和吳炳文幹了一杯之後,俞則大聲說:“那嘉文是不是你親弟弟呢?”
“我想不會錯!就是不知道這小子是不是象他媽,神經兮兮這點肯定不象我爹吧!”
“我看嘉文很好啊!哪象你說的神經兮兮的了?”
吳炳文又舉起了酒杯,衝俞則壞笑了下,一口乾了後示意俞則快喝。看着俞則把酒喝了,吳炳文一邊倒酒一邊說:“你不瞭解這小子,我也沒辦法跟你說,別管他了!來!喝酒!”
俞則知道這摻了橙汁的白酒喝起來就和飲料似的,但是等發現不行了的時候就晚了,雯捷自殺那天自己的頭一直疼,全是這種亂七八糟的酒給鬧的,不過現在還沒問題。
“你不能那麼對你弟弟,不能那樣當着外人的面罵他!”俞則一邊放下杯子,一邊把臉湊到吳炳文耳朵邊說着。
吳炳文聽俞則這麼說,突然放下手裡的酒樽,也把嘴湊到俞則耳朵邊說:“這兄弟自己沒得選,如果能選,我就選你做我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