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熙可用特意調整的高級療傷藥把她再度從暈迷狀態弄醒,然後一個牧師過來了,又對她接連實施了三次治療術,她終於能勉強行動了。
本來以爲還會像前幾次一樣迎接她的又是一場毫無人性的邢訊折磨,並且那個可惡的跛子也再次來了,手執着帶血的皮鞭。
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新一輪的審訊還沒有來開始,暗夜公會好像出了什麼大事,那個傢伙接到一個通知之後匆匆走了,並且因爲走得匆忙把一串鎖匙給忘在審訊室的桌子上。
自從被雲圖劫到了暗夜公會,她一直處在半死不活的狀態,所以暗夜公會對她的看守並不嚴。鬼腳三走了,那串鑰匙就在離她只有二米之遠的桌子上,但心思縝密的她就那樣一直看着幾個小時也沒有挪動分毫,但擔心這只是對方的一個陰謀。
天色漸漸地黑了下來,周圍過道中各種紛亂地腳步聲忙了一個下午終於漸漸平息了下來。
隨着藥力的進一步作用,一個下午的時間她身上的傷又好了幾分,現在她除了肚子餓得利害之外,體能正在一絲一絲地恢復。
雖然一直像一根木頭一樣坐着一動未動,但她評估着自己的實力,咬着牙戰鬥的話,普通三級高手應當能勉強對付了。
她不是一個怕死的人,這一點相信就算是暗夜公會的審訊人員早就深有體會,但現在逃生的機會就在眼前,她幾經慎重思慮,在天色完全黑了下來之後終於動了。
門外一個人也沒有,但她還是非常小心,一寸一寸地向那串鑰匙摸去。
拿到了鎖匙之後,她也沒有第一時間打開自己身上的手銬與腳鐐,還是小心地挪到門旁把耳朵貼在牆上確認門外的情況,感覺到確實沒有人之後纔敢打開鐐銬。
門上的鎖是那種家庭內門上常見的扭頭鎖,雖然從外面反鎖了,但她體力已恢復到了三級水平,這種沒有經過強化的扭頭鎖在她的手下慢慢的被扭變形,最後沒有發出太大的響聲就被強行破壞性打開了。
外面的燈光一片灰暗,花園酒店的院子裡還有不少人員在活動,她一身的衣服早就在幾天的邢訊中被皮鞭抽打得破爛不堪,雖然見過她的人不多,但只要她這付樣子一出現,馬上就會被圍困。
在過道上摸索着走了沒多遠,看到一扇門半開半掩,她輕手輕腳地溜了進去,然後在個房間的衣櫃中翻出一套衣服換上,再用手把頭髮攏整齊。
這時外面吹起了號子,又到了暗夜公會晚會的時間了,一陣喧囂之後所有重要人物都去了三樓的會議室。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她深吸一口氣從房間中走了出來,下樓向大門口大搖大擺地走去。
“站住,叫什麼名字,怎麼進出我們暗夜公會的總部都不戴卡牌,你們落冰王朝的人越來越不像話了!!”門口衛兵的聲音很大。
這麼多天的刑訊,她對暗夜公會與落冰王朝之間的友好關係還是多少聽說了一些,於是強裝鎮定地回答:“我落冰王朝的張xx,卡牌忘記帶了,不好意思,帥哥!”
“美女,以後記得帶卡牌,不要讓兄弟們難做,知道嗎?”門衛人員丟過一本登記薄,友情提醒。
“謝謝帥哥!”倪玲玲隨便在上面胡亂簽了一個名字,輕鬆地就混出了花園酒店。
就她離開花園酒店還沒有二分鐘,花園酒店突然拉起了警報,知道自己逃走的事實肯定被發現了,但這時她心中是既緊張又激動。
緊張的是她不知道自己能否真的逃得出暗夜公會的追捕,激動的是她終於確定今天這個來之不易的逃走的機會並不是人家故意佈下的迷局。
警報已拉響,再加上這幾天本身就是全城戒嚴,她身上什麼證件也沒有,想從基地的大門混出去幾乎沒有可能,在黑暗的街道中她加速前行,很快就來到了東側的城牆附近。
城牆上防衛森嚴,依她現在的實力根本不可能無聲無息地越牆逃走,好在東區新開區沒有多久,基地總人數才一萬左右,大部分房子還是空的,於是她快速地竄入一棟臨近城牆的空房子,再度小心地藏了起來。
她一直是一個膽大心細的人,雖然外面的街巷間暗夜公會的人還在四處追捕,但這黑燈瞎火地要找到了她並不容易,所以她就這樣一直大膽地潛伏着。
她相信百密一疏,再嚴密的防禦都會有偶然機會出現漏洞,果然,等到半夜二點多,她終於等來了一個城防吹哨換班的一分鐘空檔期,最終無聲無息地翻過了城牆。
……
凌晨時分,倪玲玲回來了!
在江南市郊區另外一個血色軍團的備用的駐點,負責值勤的人員首先發現了這個情況。
一下子江少麟與其他的四人全部大吃一驚,他們都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警惕地觀察四周,確認倪玲玲沒有被任何人跟蹤之後,才小心翼翼地把她一把拉了進來房子。
江少麟目光中帶着殺氣,問:“聽說你被暗夜公會的人抓了,現在怎麼又回來了?”
好不容易逃了回來,面對她的卻是同伴與老大面帶殺氣的質疑,倪玲玲心中一涼,馬上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哪怕每一個最小的細節都說得清清楚楚。
被審了八天,一個字沒有透露,幾次被人打到將死又用藥救活過來。
運氣、機警加忍耐!
這個逃生的過程看似無聲無息,實際上驚心動魄,聽完了倪玲玲的解釋,旁邊五人都已相信了九分,但江少麟還是一臉陰森地反覆確認:“你敢確定不是人家故意放水,用你來釣魚!”
看到老大江少麟那一臉的神色,倪玲玲刷地一下跪了下來,眼中含淚道:“麟哥,雖然丟失了《神啓任務書》是我的責任,但這次逃生完全是憑自己的能力逃回來的,並且在暗夜公會受了八天的非人折磨,我都咬着牙關一個字也沒有說,我對你的絕對忠誠你應當知道,請你一定要相信我!”
沉默半響,再次派手下確認周圍沒有任何人跟蹤,江少麟的臉上的殺氣退去,但仍然一臉鐵青:“我暫時相信你,但這一次你把《神啓任務書》給丟了,這筆賬,以後還是得跟你算!”
丟了《神啓任務書》與半月形道具倪玲玲責不可推,逃跑的路上一路緊張她沒有想太多,現在終於回到了團隊的懷抱,她才知道從今以後,估計再也沒有辦法得到江少麟以往那種信任。
“另外爲了安全,這個臨時駐點也不能再用了,今天上午的獵殺行動先暫停,我們再重新多找幾個臨時駐點!”
江少麟是一個非常謹慎的人,他的每一步計劃都要經過反覆思考,就像上次衝到城牆上殺人,那看似衝動的行爲其實並非衝動之舉,因爲那是他對暗夜公會的第一次行動,他早就算死了這種突襲完全沒有預兆,對方一定措手不及,最後的結果也驗證了他的推斷是正確的。
現在倪玲玲突然回來了,雖然從倪玲玲言語以及以往對她的瞭解,他發現不了任何疑點,但他還是決定臨時換地方。
對於這個決定雖然是因爲江少麟對她還不夠放心才做出來的,但倪玲玲沒有爭辯,連忙點頭支持。
“另外,爲了防止對方在你身上種下那種可以讓弓手的寵物狗千里追蹤的香料之類的東西,你現在把身上的衣服全部脫掉,把身體從頭到腳好好地洗一遍,我們再走!”
說着,江少麟從空間道具中拿出兩桶清水來。
不得不說江少麟的心思還真夠細密的,倪玲玲再次點頭,然後雙手各拎一桶清水就往旁邊的房間過去,但就在這時,江少麟卻一聲暴喝:“去那邊幹嘛,有什麼好避的,又不是沒看過,就在這裡當着我的面洗!”
“可是……”倪玲玲有點不敢相信江少麟的決定。
一直以來,她就知道江少麟並不愛自己,但她對江少麟卻是發自內心的真愛,所以跟着江少麟她一直無怨無悔,並且因爲她的容貌加智慧,江少麟對她也還算不薄,但現在一切都已變了,他竟然命令她當然另外五個男同伴脫衣洗澡。
“玲姐,我們迴避一下就好!”旁邊的五人雖然也想看,但一直以來倪玲玲的身份都高過他們,所以他們有這個色心也沒這個色膽。
“一個人對組織表明清白,就得有犧牲一切的準備,誰也不用迴避,這是我的命令!”
江少麟最後的一句話,一下子把倪玲玲徹底打入了冰窟窿!
因爲真的很愛他,所以跟着江少麟無論對方什麼變態的要求與嗜好,她都能接受或忍受,甚至這八天的非人折磨,也是因爲心中那一份深愛,她才能頂住了暗夜公會三個人的數度輪番審訊與折磨。
到此時,她才明白這一次逃出來之後,她根本就不該回來,因爲《神啓任務書》,所有的一切都變了。
含着淚當着六個男人的面,倪玲玲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脫了下來,然後再把那讓她覺得比冰而涼的水澆在自己的身上一寸一寸地把自己洗乾淨,這時的她就像被人抽空了靈魂的一個空殼
等她一切弄完再換上一套男士的衣服,七個人很快離開了那個駐地,幾小時以後,他們又重新在郊區找了兩個臨時駐地。
這是時間已經到中午。
倪玲玲帶傷在身,無法參與下午的行動,江少麟帶着三人再次出發,家中留下兩人陪着她。
知道所有這些安排都是因爲江少麟對她還是不夠放心,但她知道現在她只要稍微表現有一絲異常,江少麟絕對會毫不留情的將她抹殺。
身上的傷還沒有康復,她不得不忍。
就在江少麟離開後約半小之後,一隊衣着襤褸的難民來到這他們這個臨時駐地的周圍,每一個人都是蓬頭垢面完全看不臉相。
雲圖終於來了,冒着巨大的風險把倪玲玲放了回來,他們早就在她還在暈迷狀態時就在他身上種下了雙面迷迭香。
爲了防止她換衣與洗澡讓香味損失,很大一部分的香水是直接澆在了她身上的傷口之上,所以儘管她用了兩桶水仔細地擦了一個澡,但傷口位置還貼着高級療傷藥,她沒有捨得用力擦拭,所以最終沒能逃過雲圖的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