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鏢頭在一旁重重的哼了一聲,“這還不夠給你留面子嗎?要不是看在你一個人無家可歸的份上,早就把你趕出去了,你還能呆到現在?況且鏢局裡會武功的人又不差你一個,我圖你什麼?”
水牛在一旁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的,“我替你賣命這麼多年,原來你是這麼想我的,真是讓兄弟們寒了心。”
“我寒了誰的心?我對不起鏢局上下誰了,我欠過誰的工錢,誰家裡辦紅白事兒我沒隨過份子?水牛,你不要在這裡挑撥離間,我沒對不住誰?”總鏢頭拍着胸脯說道。
花嬸在一旁冷聲說道:“就是,水牛,你生病的時候是總鏢頭親自去買了藥請大夫給你看病,你別沒有良心,你今天能有今天,就是要仰賴總鏢頭的恩德。”
水牛沉默了一會兒,臉色黑的難看,又不知道怎麼開口說,重重的哼了一聲,“這麼說還都是我的錯了?花嬸,你也別在這裡幫腔,我沒對不起你們,我要了錢也沒用,不信你問問外面的兄弟們,我可沒有賭過錢,這附近大大小小的賭坊連門朝哪開我都不知道,怎麼可能去賭錢?
至於花嬸你的錢,我怎麼會知道,我沒有拿錢,總鏢頭,既然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我再留在這裡也不是個辦法,我知道,我是呆不下去了,鏢局裡也容不下我了,我這就走了,但是我是清清白白的走的,誰也甭想把我想髒了。”
水牛慷慨激昂地說了一段話,轉身就要離開,掌櫃的在一旁淡淡的說道:“總鏢頭,我看還是報官吧,這件事情只能讓官府插手了,既然這裡的人都死不承認,我們也沒那麼多顧慮的,要是讓官府知道了,必定要受大刑,到時候名聲傳出去,那個賊人想有今天的地位是不可能了。”
水牛的腳步一下子就頓住了,目光微微一閃,咬了咬牙,什麼話都沒說,就走了。
總鏢頭氣的身體直打哆嗦,上官靈悅過去勸慰,“總鏢頭,事情其實已經很清楚了,不必再着急上火,這個水牛心裡有鬼,這件事情他一定有份兒,如果按照掌櫃的所說報官也不無不可,只是這個人要是走了,就可能
抓不到人了。”
花嬸點頭,“是啊,總鏢頭,不能這麼放他走,水牛陰險狡詐,一定會逃得遠遠地。”
總鏢頭閉上眼睛,輕嘆了口氣,手裡撫摸着自己脖子上掛着的大串佛珠,口裡唸叨着幾句話,最後睜開眼睛看着前面的塵埃起起落落,語氣低沉的說道:“不必報官,如果是水牛,我要打斷他的腿,想走,沒這麼容易。”
上官靈悅抿了抿脣,沒有再說話。
反倒是掌櫃的微微蹙眉,一隻手摸了摸自己的鬍子,臉色有些探究不定,深吸了一口氣站起來,“那好吧,隨便你,我出去看看其他人怎麼樣了。”
“我也去看看。”上官靈悅說道。
掌櫃的點頭,伸手,“這邊請。”
上官靈悅對他態度的變化沒有什麼想法,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這個人雖然其貌不揚,可是舉手投足皆有大家之氣,實在是令人歎服。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出去,上官靈悅纔開口,“剛纔聽掌櫃的談吐,不像是一般人,掌櫃的也曾學過醫?”
掌櫃的搖頭,謙虛道:“姑娘若是知道當初我跟總鏢頭年輕時候的糊塗事兒,就不會奇怪了,更別提什麼學醫,不過是愛看些雜談奇聞,看的書多了些而已,算不上什麼,不過姑娘的見聞倒是讓人佩服。”
“我知道,總鏢頭的當初也曾落草爲寇,後又被朝廷招安,後來出家又還俗,不知掌櫃的是什麼時候跟總鏢頭認識的,看着你們二人的關係,親密有度,合作無間,讓人好奇。”
“當初總鏢頭落草爲寇的時候,我也正好在山上呆着,仰慕總鏢頭的千古豪情,才一直跟隨,成了一個小小的師爺。”掌櫃的毫不避諱,耐心的解釋着,還笑了笑,像是想到當初有意思的事情。
“後來朝廷招安,山上的人不願意下山去,總鏢頭和我也是流浪慣了,因爲一些原因,總鏢頭同意招安,我們才下山分開的,因此情誼自然會深重一些。”
“難怪掌櫃的把客棧開在這裡,離開京城下江南的必經之路,真是令人佩服,可不知總鏢頭的
性情,怎麼會同意招安呢?恐怕不會是官兵太英武攻佔下來的吧?”
掌櫃的笑了笑,“姑娘說笑了,官兵也怕土匪,更何況我們這些土匪都是不要命的,之所以招安,是因爲一個人。”
他長嘆了一聲,目光深遠悠揚,輕嘆,抿脣,“是攝政王。”
上官靈悅的腳下頓時一頓,臉色也跟着變了變,掌櫃的態度變化也可以說得清了。
她眯了眯眼睛,“攝政王?”
一些答案在心裡呼之欲出。
掌櫃的點頭,“不錯,當初我妻子下山去買東西,被周圍的老百姓知道了,圍起來要要挾做人質,當時她身懷六甲,是攝政王力排衆議,把妻子給我送了回來,沒有傷到一根毫毛,就是這樣,攝政王以德服人,我們無地自容,才答應官府招安的。”
上官靈悅抿脣,之前聽人提起過掌櫃的回來有了嬌妻,可是沒有看到。
“攝政王真是心善,不過,他本來也不是個卑鄙的人,他也見不得那些卑鄙的事情。”
掌櫃的意味深長的看了看上官靈悅,兩個人繼續走到了前面,快要走到大廳,聽着那裡喧喧嚷嚷的聲音。
“是啊,雖然我妻子沒有福氣,難產死了,孩子也沒能留下,可是我們依然感激攝政王,姑娘,不瞞你說,我今天凌晨接到消息,說無論如何都要好好的照顧你,是攝政王特意吩咐的。”
上官靈悅的臉色才漸漸的平緩了下來,蕭天穹怎麼會不知道她在哪兒呢?
恐怕這一路上的眼線還多的是呢,上官靈悅繃緊了脣角,又笑了笑,“那就多謝掌櫃的了。”
掌櫃的微微頷首,“在哲寧縣傳出了一些消息我也聽說了一些,再加上攝政王的特意囑咐,如果我猜的不錯,姑娘應該就是前去淮北城治好了瘟疫的安寧郡主吧?”
上官靈悅沉吟了一會兒,“安寧郡主?皇上是這麼封過我,但是我叫上官靈悅。”
掌櫃的臉上露出敬佩萬分的神情,在未進入大廳之前,忽然停下了腳步,看着前面的上官靈悅,臉色凝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