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鄭櫻櫻指着歐陽莫的身後，聲音顫抖的說道：“你後面，有一張臉！”
“刷，”聽到鄭櫻櫻這恐怖的聲音，歐陽莫的頭髮都豎了起來！這洞中本就幽暗無比，到處瀰漫着陰森森的氣息。現在聽到鄭櫻櫻這麼一咋呼，歐陽莫只覺得心臟差點沒從嘴裡蹦出來。他沒有回頭，直直的盯着鄭櫻櫻，問道：“臉？什麼臉？在哪？！”
“人臉！”鄭櫻櫻指着他說道：“就在你的身後！”
冷汗瞬間就從歐陽莫的脊背上冒了出來。這傢伙天不怕，地不怕，就害怕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不乾淨的東西。他立刻一個轉身，手電筒跟速射手槍一起對着看了過去。手電筒的光束打在洞壁上的剎那，歐陽莫只感覺整個頭皮都在發炸！
不僅是他，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一股惡寒泛了上來。那洞壁上，用彩繪的顏料描繪着一張跟真人臉龐一般大小的彩色臉譜，風格十分詭異，看不出來是什麼朝代的手筆，但肯定不是現代的作品。或許是洞中幽暗，不見天光，那顏色保存的十分完好，青翠欲滴，整張臉龐處在寫實與寫意之間，既讓人能看出來整張臉的形狀，卻又讓人分辨不出來具體的眉目。只覺得那臉上透着一股陰寒寒的氣息，嘴角掠過一絲詭笑在看着他們。
“我草，這他孃的也太嚇人了。這是什麼啊這是……”歐陽莫連續盯着彩色臉譜看了兩三秒種，只覺得整個身子都要被它吸進去似的。他急忙往後退了一步，搖了搖頭，清醒了一下神智。
“這種圖像，確實有點詭異。如果長時間的盯着一直看，還會有催眠的作用，大家千萬不要被它迷惑了心智。”西域文化的研究專家樑月華走上前去，用手摸了一下洞壁上的彩色臉譜，然後在手指上搓了搓，說道：“不錯。”
“什麼不錯，到底是怎麼回事？”歐陽莫急問道：“你知道些什麼？”
“曾經在書上看到過這種臉譜的介紹。當時是在新疆哈密附近發掘出來的一處古代遺址，上面就有這種形式的臉譜圖案。但一見到太陽光線，很快的就灰飛煙滅了，當時的人只來得及拍攝下幾張斑駁不堪的照片，刊登在了考古學雜誌上。”樑月華有些激動的說道：“我當時就看到了那幾張不清楚的照片，心中一直耿耿於懷。就查閱了很多的資料，據文字記載，在西域各國，都有膜拜先人的習俗，即把先人的臉龐勾繪下來，畫於建築物上，作爲圖騰。所用的原料是一種植物染料，裡面經常會摻雜有粗細不均的顆粒。剛纔我搓了一下，這圖像上的彩色，應該就是那種稀有的植物染料所繪製的。沒想到今天竟然能在這裡看到實物，幸運啊。”
聽了樑月華教授的這番科學的唯物論解釋，大家才稍微安下一點心來，心中那股瀰漫不開的詭異氣氛才逐漸的消去。歐陽莫問道：“樑教授，那這是哪個西域小國的圖騰啊？”
“我也不知道。這方面的資料太少，我分辨不出來。”樑月華搖了搖頭說道：“我們繼續往裡走走，應該能找到一些線索。既然這裡出現了膜拜的圖騰，那裡面還應該有一些別的東西。”
聽了樑教授的話，大家又多開了兩把手電筒，照着黑漆漆的山洞往裡面走去。因爲剛纔被那個牆上的人臉嚇了一跳，大家的心裡都還沒有反應過來，誰都不說話，氣氛一時間有些沉靜的發悶。歐陽莫想緩和一下緊張的氣氛，說道：“我有一上聯，請大家給我對出一個下聯怎麼樣？”
“隊長，你還會玩這個？不簡單啊。”小張有些揶揄的說道。
“去！好歹我也是研究生學歷，雖然沒畢業。你以爲我就是一介武夫啊。”歐陽莫不滿的白了他一眼，說道：“我就以剛纔的那個畫在牆上的臉譜出一個上聯。畫畫。對下聯吧。”
歐陽莫說完，大家全部沉思了起來。畫畫，看似簡單的兩個字，其實裡面大有乾坤啊。第一個“畫”是動詞，第二個“畫”是名詞。而且兩個字還必須一樣，構成一個正在做的動作。這個真是不好對。大家絞盡了腦汁，也沒有想出來個合適的。
“不行，想不出來。”顯微鏡撓撓頭說道：“隊長，告訴我們下聯吧。”
“你們確定要放棄？真的想不出來了？”歐陽莫問道。
“是，想不出來，告訴我們吧。”鄭且教授想了一會，也沒有結果。
“好吧，就告訴你們。”歐陽莫得意的說道：“下聯是，尿尿。”
“我草，這是什麼狗屁下聯……”衆人正要開口大罵，轉念一想，還真是。這下聯除了有點惡俗之外，既工整，又貼切，跟上聯配合的真是完美。有了這一個惡俗的下聯做氣氛調節，大家不覺輕鬆了許多。
歐陽莫這時卻反而沉靜了下來，轉過頭，低聲問樑月華：“樑教授，據你估計，在這山洞裡面，還有什麼危險的東西沒有？”
“危險的東西，應該沒有吧。”樑月華說道：“既然有圖騰，那麼說明這這個山洞應該是一個祭祀的場地，或是一個貴族的陵寢。應該沒有什麼危險的吧。”
“既然如此……”歐陽莫還是有些擔心的問道：“那麼爲什麼那些蠍子只在洞口徘徊，不敢進來呢？”
“這個不清楚，或許是古代的工匠做了什麼驅蟲措施手段，但是我們沒有發現而已。”樑月華卻反過來安慰了歐陽莫一下，說道：“不要擔心，隨機應變吧。”
一行人在山洞裡越走越深，而這裡的洞口絲毫不見狹窄。他們都在心中暗暗稱奇，古代的人開鑿出這麼一個寬敞而且深邃的山洞來，要耗費多大的人力和時間。現在樑月華心中卻有些明瞭了。以這樣的開鑿工程來看，絕不是什麼貴族所爲。貴族也不擁有如此的實力和人力。這應該是一個國家所爲。
但是，一個西域的小國，爲什麼會把精力投放在這裡，挖掘出一個如此龐大的山洞呢。樑月華百思不得其解。
走了約有兩三公里的長度，沿途也沒有看到什麼讓人感覺很奇怪的東西。這時洞口外面忽然豁然開朗，山洞終於到了頭，在洞口的外面，是一個更加寬敞的地下空間。
這龐大的空間依舊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清楚。衆人打着手電筒四下張望，大體的觀察到這裡是一個三米多高的地下建築，並且還雕刻有撐重的石柱，好像一個地下宮殿一般。衆人正在嘖嘖稱奇，砂土忽然“哎呦”了一聲。
“刷！”所有的目光都朝砂土看了過去，大家剛剛放鬆下來的神經又被這一嗓子給吆喝的緊繃了起來。小張和頌猜甚至都舉起了手中的槍對準了砂土。
“又怎麼了？”歐陽莫無奈的問道。其實他是想說，女人就是麻煩。可是話都嘴邊又生生的嚥下去了。因爲他不敢確保唐葉秋聽到這句話後的結果。
“這有條溝，扭到我腳了。”砂土說着坐在地上，用手揉起自己的腳踝來。歐陽莫拿着手電筒往地下一照，果不其然，在地上有一條一腳深左右的溝壑，綿延着橫亙於此，好像還挺長的，彎彎曲曲的不知道通到哪裡去。這時手電筒的光束在上面一反光，好像這地溝裡面還有水。
“有水流進來？”歐陽莫拿手電筒照着。
“好像不是水。”唐葉秋蹲下了身體，用手指蘸了一點，放在鼻子前面聞了聞：“是油。”
“不錯，是油。”樑月華跟鄭且也蹲下了身體，用手指蘸了一點，聞了聞說道：“是鮫油。”
“鮫油，是什麼油？”其他人都不明白了。
“傳說南海之處有鮫人。人身而魚尾。望月哭泣，流下來的眼淚就是珍珠。而得其鮫人，榨爲油脂，可以燃燈百年不滅。叫做長明燈。這味道，應該就是鮫油。”鄭且又聞了聞說道。
“不是吧……”歐陽莫又感覺到一陣惡寒：“那這麼說，這裡的油全部都是從鮫人身上榨出來的？”
“那只是古代的一種傳說而已。”鄭且說道：“鮫油其實是南海地區的漁民從深海之中提取的一種長時間可燃性油脂，客商通過絲綢之路，將這種商品賣到各個地方。尤其是各國的宮廷之中，喜歡用這種奢侈的燃料來照明。這裡的鮫油，恐怕就是某個西域小國開鑿完地下之後，留在這裡做照明之用的……”
“嗤……”鄭且的話還沒說完，歐陽莫就已經在手上划着了一根火柴，說道：“那還等毛啊，點上吧。”說完就把火柴扔進了地面的溝壑裡。
“呼……”火焰頓時不溫不火的升騰了起來，接着順着地面的溝壑迅速蔓延，好像一條在地上游動的火龍一般。就在衆人禁不住嘖嘖驚歎的時候，那火焰已經順着鮫油盤着整個地下宮殿燃燒了一圈！接着火焰順牆遊走，好像蜿蜒而上的火之精靈。牆壁上有數支裝滿了鮫油的燈盞，也全部被盡數點燃。一時間整座地下宮殿頓時明亮了起來！
“這簡直是神蹟啊……”鄭且和樑月華兩個人已經吃驚的合不上嘴。所有人都在四下打量着這在火焰映照之下的巨大地下宮殿。這時左面的一面石壁泛出了妖豔的光芒，吸引了他們所有人的注意。連歐陽莫都不禁瞪大了眼睛，想看的更加清楚一點，低聲喃喃的驚呼道：“我草，壯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