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長是個黑人。他往前走了兩步用漢語問道:“我是這裡的監獄長。你們兩個,到底是什麼人?”
歐陽莫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略帶調笑的也用漢語說:“看來黑人的地位在美國有所上升啊。不僅監獄長,現在連總統都是黑人了。說實話我還真是爲你們感到高興。”
監獄長很明顯被這句話的調笑的口氣給刺激的有點憤怒了,他強壓着自己的怒火說:“我現在對你們是很客氣的談話了,請不要挑戰我的耐心。只需要回答我的問題就好。”
“客氣?”歐陽莫瞄了一眼邱禾一,看他站在那裡跟個死人似的,也不說話,自己就言語起來:“你還真是客氣。把我們倆關禁閉,每天就給一片面包,惟恐餓不死人。”歐陽莫說着用手一指躺在地上的貝拉斯克和鬆井根下:“看我們死不了,就找人過來報復。最可恨的還找個該死的日本人來!”
“中國人,我警告你!”監獄長明顯的開始生氣了,“
這些事情在美國的監獄裡都是很正常的,你也用不着憤慨。我真想讓你們死的話,你們肯定活不過今天。我之所以還站在這裡跟你們談話,是因爲前段時間我的孩子卡瑞恩在索馬里受到了你們中國人的救助。看在這個份上,我纔給你們說話的機會。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否則會給你好果子吃的。”
“卡瑞恩?”歐陽莫又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腦中迅速的搜索着在索馬里時候的場景。那十幾個美國人質的面孔已經漸漸模糊,但這個有些特別的名字還是給了他一點點印象。
“卡瑞恩……是不是短髮,帶着一幅金邊眼鏡?”歐陽莫略帶疑問的詢問道。
監獄長明顯的愣了一下。他定定的看着歐陽莫的臉足足有一分鐘,接着轉身離去。臨走的時候對分隊長說:“把這兩個中國人帶到我的辦公室裡。”
分隊長對着所有的囚犯大聲喊道:“回去!回到自己的牢房!”接着又打量了一下歐陽莫和邱禾一,轉頭對幾個全副武裝的獄警下了命令:“押他們到辦公
室去。”
監獄長打開了門,揮揮手,讓其餘的獄警都退了出去。說道:“坐吧。”
兩個人也不客氣。邱禾一就那麼直挺挺的坐在了沙發的一角上,上身繃緊了力量,不自覺的擺了一個隨時都能以最快的速度爆發的姿勢。而歐陽莫就大馬金刀的往沙發裡狠狠一坐,舒服的靠在了軟軟的背墊上。
監獄長拿出了兩根雪茄,示意了一下。歐陽莫跟邱禾一同時說了一聲:“不會。”
監獄長略有些尷尬的把雪茄放回了抽屜,自己點上了一根啪嗒啪嗒的抽了起來。接着轉頭問道:“請問你是怎麼認識犬子的?”
“犬子……”歐陽莫和邱禾一同時瞪大了眼睛,這個老外竟然會說出這麼古雅的漢語來。
“額……”監獄長看到兩個人吃驚的表情,解釋道:“我知道犬子在你們中國,是一種自謙的說法。意思就是狗的孩子。這是
一種很有禮貌的說法,不是嗎?”
天啊,這個老外學的是哪個年代的漢語啊。歐陽莫說道:“恩,這個,你說的沒錯。但是我們現在,都已經不用這個說法了。”
“哦,這麼說來,我out了?”
我擦!!歐陽莫和邱禾一同時在心中驚歎了一聲。這個老外簡直是古典與現代的完美結合。
“我是在索馬里見到的卡瑞恩。但我不確定是不是他。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讓我當面見一下?”歐陽莫直接回答了問題。
“可以可以。”監獄長點了點頭,“我已經給他打電話了。他就在路上,馬上就到。”
五分鐘後,辦公室的門敲響了。監獄長喊了一聲:“進來!”
帶着金邊眼睛的卡瑞恩推門走了進來。他剛一進屋,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歐陽莫。卡
瑞恩不由得發出了一聲:“哦,上帝啊。”
歐陽莫也站了起來。卡瑞恩快步走了上去,兩個共同在索馬里接受過戰火硝煙的人,緊緊的擁抱在了一起。
這是一種在戰場上生存下來的人,對生命極端渴望的表達。
“他們,那些美國人,都還好吧。”歐陽莫想起來了當時其他的美國人。
“好,他們有的只是受了點傷,但沒有一個失去生命的。”卡瑞恩說:“我們現在還經常聯繫,每當說起英勇的中**人,我們都心存感激。我想知道當時保護我們撤退的那三個中國士兵,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他們……”歐陽莫的眼神黯淡了下去,“他們三個,在索馬里,全部犧牲了。”
卡瑞恩悲愴的站在那裡,慢慢的搖了搖頭。淚水從眼中流了出來。他拿掉了眼鏡,用手揉了揉滿是淚水的雙眼。哽咽的說:“我,我很抱歉
……”
歐陽莫拍了拍卡瑞恩的肩膀,安慰了他幾句,也說不出話來。
監獄長一看,果然是自己兒子的救命恩人,馬上站起身來客氣的讓他們坐下,心裡對歐陽莫和邱禾一的情況也有了大致的瞭解。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兒子的救命恩人就是我的救命恩人,”監獄長說起中國話來絕對地道,“你們不用有顧慮,直接說就行了。爲什麼會被關進這個監獄,到底想幹什麼。有我能幫上忙的絕對義不容辭。”
歐陽莫驚詫於監獄長的漢語表達能力如此之強悍,竟然連成語都會用。他答非所問的說了一句:“監獄長先生,我想問一下,你的漢語是在哪學的?”
“哦,我的漢語是跟鹽湖城大學的一箇中國的教授學的。這個教授年齡很大了,在前年的時候就已經去世了。怎麼?我的漢語說的不好嗎?”
“好,好。”歐陽
莫連連點頭,心想怪不得這中國話說的這麼的……強悍呢。
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歐陽莫跟邱禾一也沒有什麼顧慮了。就把從索馬里回來之後發生的所有事情都講了一遍。當然,有些具體的計劃是不能給他們透漏的。
“對於你們中國士兵的勇敢,我感到由衷的敬佩。”監獄長讚歎了一句,接着說:“對於飛蛇軍團,我也早有耳聞。沒想到我的監獄裡竟然住着這麼厲害的兩個人物。幸虧把事情說清楚了,否則到以後越獄的時候又免不了刀戈相對、好,從現在開始,你們自由了。”
“不急不急。”歐陽莫卻擺了擺手,在監獄長驚訝的目光中問道:“貝拉斯克,還有那個小日本,是誰的手下?”
“是漢克從外面派來的人,專門找來對付你倆的。漢克是哥倫比亞的毒梟,現在東二區關着。想必你們也已經聽過了他的名字。他是這所監獄裡最大幫派的頭,跟外邊的政府官員都有金錢勾當。所以他在這裡做的事情,有的時候我也不好插手。”
“跟我同住一個牢房的約克斯,是他的手下?”歐陽莫問道。
“是。”監獄長老老實實的回答。
歐陽莫咂巴了一下嘴:“就爲了欺負人,竟然能使出這麼大的手段,還真是挺給勁。反正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幾天,把我倆關進東二區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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