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王爺是要大做此事了。”言語間,程囂墨也趕來湊個熱鬧,小聲嘀咕着。
年曉魚也有此意,只是不明白不過是一箱子的貨,爲何驚動了王爺,莫非這些貨有什麼問題?還是美食節有什麼不妥?
年曉魚思索了一陣,不說話,靜觀其變。程囂墨也是靜靜的看着,聽聽王爺在,這個案子會如何處理。
“啪!”驚堂木一拍,縣令老爺開始發話“陳三,你可知本老爺叫你來所謂何事?”
跪着的船伕陳三,心驚膽戰,叫驚堂木一嚇更是三魂不見七魄,戰戰兢兢答話“是沉船失貨一事。”
縣令邪笑,兩撇小鬍子得意的翹着“哈哈,陳三,看來你還是很聰明的,這麼快就知道本縣令要問什麼。那麼你自己說說,此事是否與你有關!”
“不是,不是啊。”船伕急忙否認,因爲他從程囂墨口中得知此事是人爲,所以說什麼都不認罪。
“大人,此事另有其人。有人在草民一家的飯菜裡下藥至我們上吐下瀉。之後趁我們出去大解便鑿了船。若不是水面平靜,草民一家恐怕早就見了閻王了。不過天網恢恢,那犯事之人叫草民的孫兒看了清楚,是個光頭老頭,那老頭十分健壯還把我孫兒給嚇哭了。”
陳三說的十分詳細,幾乎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即便如此也只是一人之言。根本沒有證據,船已經賣了,如今也不知去向。一個孩子的話,縣令是不會聽的,所以最終解釋便是船伕怕事故意編造所謂的想推卸責任,罪加一等。杖責五十入牢數月。
此話一出,縣令癱軟在地,這叫什麼事。程少爺明明說的不是這樣,爲何這番話到了縣令老爺那裡就說不通了呢。船伕很着急,知道今日來聽審的是王爺,想來也只有求他了。
船伕哭喪着臉爬到王爺身邊抱住他的腳求情“王爺,您救救草民,事情並非如此。求求您救救草民吧,我們一家可都是小本生意沒什麼賺頭,再要賠錢更是沒法過日子了。王爺,王爺!”
船伕說的十分傷心,可是座上的王爺卻是一臉平靜,無喜無悲倒是個極有城府之人。年曉魚不屑的看着這位王爺,程囂墨也目不轉定的看着。
甚至全縣的百姓都看着,他們很想知道這位王爺會做如何處置。
絡王爺也是個聰明人,面對如此多的目光朝自己盯着自然是不會發作,不過事情還得照辦。絡王爺站起身親自扶起船伕。
“你先起來吧。損失貨物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要說處罰肯定是有的,不過事情不大不會太嚴重的。你如此求我也沒用。這批貨可是運往京城的,用在太后指定的美食節上,如今這麼多貨沒了,美食節不能如期舉行駁了太后的面子,你說本王能放過你嗎?不過你放心,太后是個仁慈之人,不會太過爲難。”
言語間,絡王爺又將目光移到在場鄉親身上“各位鄉親,本王在此申明,泉州河道里打撈上來的貨本是運往京城準備美食節支用的。這美食節可是太后欽定的,如今貨沒了太后自然是有些氣惱要本王徹查此事。船伕陳三看護不利自然是要受到責罰的,不論天災還是都難逃罪責。不過你們也放心,太后是一國之母肚量勝於常人,只要此事對參賽商有個交代即可。”
字裡行間,都在說太后之事,目的就是讓所有人明白此事是太后交代的,他是奉了太后之命,所以誰求情也沒用。
可爲何年曉魚總是看見他眼角閃現一絲狡黠,而且語氣雖然極力保持平靜想以第三者的身份解釋此事,可總是時不時的流露出一絲竊喜。每每提到太后二字就故意提高聲音,那音調跟幸災樂禍之味不差分毫。是她想太多了嗎?
年曉魚始終看上公堂上扮演正義者的絡王爺,又看了一眼程囂墨。程囂墨也是饒有滋味,相反的是,年曉魚只是懷疑,而程囂墨則十分肯定。
他肯定絡王爺是故意藉着太后之名將民憤引到太后身上,而自己則裝作好人。這種事聽得多了,太后與王爺一直不和,又多次聽聞王爺要奪了江山。不論是真是假,他都肯定宮廷中人不會這麼簡單。
若太后真要派人查清此事叫心腹就好爲什麼要大老遠的叫封地之王插手此事,所以程囂墨很肯定這並非太后本意。
既然王爺都說了此話,接下來之事不看也罷,程囂墨默默的推着輪椅離開人羣。年曉魚也跟着出去了,一路上他都不說話,一直繃着臉十分嚴肅。那種感覺就好像是一位高高之主,雖是坐着輪椅,卻叫年曉魚看上去顯得自己是她的僕人一般。
也不會爲何,這個時候年曉魚竟也不忍打擾,一直默默的跟着,甘願做了隨從。看着潔白的衣衫下筆挺的後背竟浮想聯翩。哎,年曉魚你真是竟然對這種紈絝少爺想入非非,太沒品了。
年曉魚偷偷的敲打自己的腦袋鄙視自己,誰知程囂墨竟然轉過身來然後正好看見這很糗的一幕,卻裝作十分鎮定的問着“你在幹嗎?”
年曉魚臉瞬間通紅,窘迫不已,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呵呵,我,我,我皮癢想撓撓。”
“哦,是嗎?”程囂墨纔不相信,明媚的眸子直勾勾的打量着,看的年曉魚臉更燙了,圓鼓鼓大眼睛眨巴的厲害,愣是沒敢直視程囂墨。
程囂墨忍不住笑出聲,從沒想到這個厚臉皮的女乞丐竟也有害羞的一面,不過她害羞的模樣煞是可愛,單純的很,搞得他心情大好,方纔還有的沉鬱一掃而光。
年曉魚立刻轉移話題“我說你方纔是怎麼了,是否想到什麼?”
“嗯。”程囂墨點頭“王爺和太后面和心不合,背地裡勾心鬥角耍盡手段,此次王爺說是太后派他來查。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年曉魚順着往下猜測“你的意思是王爺假傳懿旨?”
程囂墨搖頭“那倒不會,這事不可能假傳,是要掉腦袋的。最多是將太后所說之言加以斷章取義誇大其詞。另外太后真要追查此事定會派心腹去查爲何要叫王爺大搖大擺的來泉州城追查,我看這場美食節很不簡單。若是不能查出破壞之人,那麼船伕這個冤案就要坐實。其實誰都看得出來他是權力鬥爭的犧牲品,這次有王爺在,一般人沒有十足把握即便是有證據也不敢輕易翻案。”
什麼,年曉魚眉頭緊蹙,雙眼死死盯着程囂墨,一副質問的樣子說道“那你的意思是不破此案了?”
程囂墨擡起眸子看向她,笑得自信“你覺得我是一般人嗎?”
汗,年曉魚見過自戀的沒見過如此自戀的,只是這男人也太好看了吧,尤其是方纔一擡眸放射的光芒真是耀眼的讓人不捨得眨眼,生怕一眨眼就捕捉不到如此美妙的一幕了。
等等,年曉魚,你這是在說什麼!花癡了!年曉魚狠狠咒了自己一頓,良久纔開口“那你的意思究竟是如何嗎?拜託你一大男人說話直接點,別拐彎抹角很難猜的!”
程囂墨得意,就喜歡看她氣惱的模樣,如此才能凸顯自己的雄才偉略。不過……他好像沒有愛出風頭的毛病吧,也不知爲何就喜歡在年曉魚面前出風頭,一定要比她厲害心裡還覺得開心。
勾勾手指,示意其蹲下身。年曉魚俯下身湊過去,程囂墨在她耳邊小聲嘀咕……
年曉魚認認真真聽他的計劃,越往下聽越覺得有點冒險,這個程囂墨還真不是一般人,這種餿主意虧他想得出來“你真要如此?太冒險了,你怎麼就肯定事情一定按照你的意願發展,若是出了什麼紕漏可就前功盡棄了。而且如此行爲分明就是當衆挑釁,他們不會放過你的。”
這些他早就考慮過了,只是天生的多管閒事,看見有冤案不管實在良心難過。所以無論如何都要試一試,程囂墨不顧年曉魚的反對毅然決然要這麼做“不管你幫不幫我,我都會這麼做的。你若是不肯幫忙就在一旁看着好了。”
“你!我!”年曉魚氣憤,憑什麼他去逞英雄要她在一旁看着,不行,她也要去。
“好,我幫你!”年曉魚一跺腳爽快答應了。
程囂墨邪邪一笑,推着輪椅往前。
年曉魚則回了家,想想方纔之言,沉甸甸的,哎,好端端的心情也受了破壞。“爹,娘,我回來了!”
拖着疲憊的身子,年曉魚有氣無力的喊着爹孃,誰知沒人理會。這是咋回事,年曉魚推開籬笆門去了裡頭,才知家裡來了大人物。此次來的倒不是絡王爺,而是另一位凶神惡煞之人,此人五六十歲的模樣眼神兇惡,一上來就要了兩筐梨。還不問價格,隨便扔了一疊銀票就要走。看的楊家爹孃很是意外,想上去歸還又害怕他的眼神。
出門在外,就上移動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