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李弗清有些害怕,恐慌的叫喊着程老爺和程姨娘。008.
好在程姨娘應了一聲,從屋裡出來,見老人家平安無事才放了心“娘,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家裡變成這個樣子了?”
程姨娘無奈“家裡沒閒錢了,這些下人也是要賺錢吃飯的。所以都打發他們走了。”
“那紅袖呢,紅袖去了何處?”蘭爾蝶一回來就問紅袖的事,這倒是讓李弗清有些吃驚,因爲從她來程府到現在就沒跟紅袖說過一句話,所以從她嘴裡奔出紅袖二字還是蠻驚訝的。
“她去了外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也不知怎麼回事,這孩子這幾日總不回家,我和老爺都很擔心,但是人老了走不動了,不可能時時刻刻跟着。”
程姨娘說的委婉。
但是李弗清和蘭爾蝶都忍不住往那個地方想象。“這樣吧,蘭姑娘留在家裡照顧爹孃還有大娘,我出去找找。”
蘭爾蝶點頭“好,那你路上小心。”
李弗清衝她微微一笑,快速跑出去。其實蘭爾蝶不喜歡紅袖也是偶然間從年曉魚處聽來的事情中覺得她不是什麼好人。
之前,年曉魚與紅袖在同一屋檐下不多言語,蘭兒蝶好奇就問了幾句。
“爲什麼你從來不跟紅袖打招呼呢,好歹也算是大嫂,不會因爲不喜歡程顧也所以連帶着連大嫂都不叫了吧?”
“大嫂?”年曉魚玩味的咀嚼着兩個字,發出意味深長的哂笑。
蘭爾蝶聽的糊塗“怎麼了,你們有矛盾?”
“何止是矛盾,簡直深仇大恨。而且隱隱間我覺得她的身份非比尋常,她總是在騙人,我們根本做不到妯娌間的和睦。何況我姐姐死了之後她還這般殘忍的劃花她的臉,叫我難以忍受。我實在做不到與她嬉皮笑臉,能忍着不與其爭鬥已經是最大的底線了。”
因爲這些話,蘭兒蝶纔對紅袖的第一印象差到極致,她相信年曉魚,只因爲她是母后身邊的人。而且當初自己和親之時保護過自己,那種忠心是值得信任的。何況如今看紅袖的表現簡直比年曉魚口中所說的差更多。
蘭爾蝶忍不住嘆了口氣,搖頭晃腦的往裡屋走,家裡亂成一團好多事情需要人收拾。雖然程老爺知道她的身份,可惜自己已經日漸不行,程姨娘和程夫人兩個人也做不了很多事,不得不麻煩蘭兒蝶幫忙。
看着這丫頭不厭其煩的端着飯菜湯藥給自己喝,程老爺真是過意不去“蘭姑娘,這些天真是麻煩你了。總是讓你這麼伺候我一個糟老頭子實在過意不去。我看以後這些活還是給別人幹吧。”
蘭爾蝶知道程老爺關心自己,不過眼下除了程夫人和程姨娘之外也沒有別人,他們兩個也是年紀漸長,做不了這麼多活。
不過她不說破,只是委婉的表明自己的意思“哈哈,程伯伯您無需多慮,這些小事我還是會做的。何況李弗清走的時候可是把你們託付給我的,作爲朋友我可不能辜負了他。你們是他的養父母自然而然我也會把你們當成父母看待,就好好躺着吧。”
“弗清?”程老爺聽到蘭爾蝶口中說出這幾個字,忽然之間感覺一絲微妙的變化“你是不是喜歡他?”
“啊,啊?什,什麼!”蘭爾蝶錯愕,竟然啞口無言,沒錯她就是喜歡了,可惜人家知道自己是公主之後就故意保持距離,現在他們的關係實在尷尬,如果李弗清不肯承認他是喜歡自己的,那麼自己在這個時候表明心意不是太窘迫了嗎。
“哈哈,程伯父你在說什麼呢,哪有這樣啊。我只不過是跟李弗清和程囂墨都是好朋友,不論看誰的面上都要照顧你們二老的。再說即便他們不說我也要好好照顧你們,你們收留了我這麼久,不做些事實在良心難安。總之你們放心,我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
蘭爾蝶極力掩飾心虛,趕緊轉移話題,之後端着空碗筷匆匆忙忙離開程老爺的房間。
程老爺還想問什麼,可惜一眨眼的功夫人就跑到外面了,根本叫不住,也就不問了。
而另一邊,李弗清忽然想到那個身世不明的孩子,曾經親眼見到蒙面女人警告那戶人家,看樣子孩子是唯一的線索,也許從他的身上能挖掘到更多的東西。
二話不說跑去那戶人家家裡,只可惜那戶人家竟然人去樓空了。真是奇怪,何時走的,竟然杳無音訊好像人間蒸發一般。這是怎麼回事。
李弗清到處詢問附近村民,他們表示都不知情,而且都說一夜之間這戶人家就沒了人影,誰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好心人建議李弗清去這戶人家曾經的親家處詢問,也許他們知道。
李弗清二話不說立刻奔往婆家詢問此事,但是婆家人一聽到這女人的名字都非常反感,好像見到瘟神一樣將李弗清狠狠趕出去,李弗清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人家就關上大門。
沒辦法,只好從別處打探消息,程囂墨果然說的沒錯,這個孩子不簡單,否則這戶人家也不會忽然消失。
“等等!”正當他垂頭喪氣之時忽然被一男子叫住,轉過身一看是這人家的兒子,也是那女人的夫君。他怎麼出來了?當初可就是他休了自己的女人的,現在跑出來幹什麼,裝好人嗎,李弗清對這樣的男人十分反感。但想到自己是君子風度又不得不強忍着怒火。
“幹什麼?”
男人跑的氣喘吁吁,不停的深吸幾口氣之後才追着李弗清問“我娘子,她怎麼樣了,她還好吧?”
李弗清不屑的看向男子,恨不得一把上去打得他滿地找牙“你娘子?你還好意思說她是你娘子,既然是你娘子爲什麼當初要休了她!”
“我,我……”男子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覺得當衆目睽睽之下得知自己的兒子不是自己的時候所有的理智全部崩潰,他的第一念頭就是羞辱,恨不得將這孩子摔死,只有這樣才能讓人將所有的恥辱消失。
但是之後沒有她的日子,他就越發的思念,見不到那女人就各種難受,直到聽到李弗清上來打聽,他就忍不住想要得知一些她的事。
“求求你快點告訴我吧,她到底怎麼樣了?”男子實在受不了相思之苦,如今即便是被李弗清罵的狗血噴頭也是要問到底的。
李弗清見他還算有些情誼就將當中的事情說了出來“其實,我已經查到了一些事情,你們的孩子在出生之後就被人強行掉了包。孩子的母親被人威脅不能說出這件事,所以一直忍受着委屈照管別人家的孩子,你們自己的孩子已經落入壞人之手。程縣令擔心出事叫我一直盯着。但是沒想到還是晚來一步,他們已經走了。”
“什,什麼!”男人如五雷轟頂一般站在街頭一動不動,沒想到當中還有這樣的事情,他一直都不肯相信孩子的母親會背叛自己,但還是愚蠢的休了這麼好的女人。如今聽到這些更加的淚流滿面。
“其實有一晚,我實在受不了相思之苦。所以曾在他們家後院靜靜的看了些時候,忽然看見他們一家人大晚上的帶着行李出去,好像很急的樣子。我以爲他們是不想留在這裡所以要去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重新生活,也就沒怎麼在意。我不知道你們居然找的這麼急,難道出什麼事了嗎?”
李弗清聽男子這麼一說更加覺得情況不對“那個孩子身份不一般,可能非富即貴。所以他們的連夜離去很可能跟這個孩子有關。你可看清當時有什麼別人在場?”
“別人好像沒有了吧,如果馬伕也算一個的話那也就只有他了。那個馬伕很年輕,高高瘦瘦很健壯,與以往的馬伕不太一樣。我當時沒怎麼注意,現在想來有些奇怪這個馬伕爲什麼這麼年輕。”
“年輕的馬伕?”李弗清聽的一陣詫異,隱隱之間始終覺得這件事越來越微妙。“能不能把那馬伕的樣子說的詳細些?”
李弗清再一次追問。男人想了想也說不太清楚,只能依稀的說出這些話“那馬伕高高瘦瘦的,比你高一個頭。還有就是眉清目秀不像是一般見到的馬伕那樣粗魯,而且表情很嚴肅,從等待他們上馬車到馬車開動,馬伕始終都不說一句話。所以我猜想此人應該是很兇狠的吧,哎呀我也不知道只是粗粗一看沒看太明白。”
男人這樣說道。
李弗清也不再多言,看樣子又有棘手事了。放眼泉州城,縣令大人又不在,知心人也沒一個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現在看來唯一的法子就是原路返回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李弗清再一次去了那屋子,屋子裡什麼東西都在,除了少有的重要物品被帶走之外,碗筷之類的都在。桌椅也全都在此,不像是一般的搬家好像是逃難又或者是別的什麼行爲,總之給人的感覺就是一種很急切的樣子。看看竈臺上殘留菜渣的碗筷,很明顯是吃完飯直接走的,如果早有預料想搬家的話一定好好準備一番,但他們連碗筷都沒洗很顯然是吃飯的時候急哄哄的要決定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