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兒?”安然渾身血液逆流,衝到南宮芸珊面前,揪住她的衣領。
芸珊咯咯一笑,“你猜?”
“告訴我!”安然完全失控。
“做個交易。”芸珊也不賣關子。
“說!”
“給我一些公司股份,我把知道的都告訴你。”芸珊那張嫵媚萬千的臉閃着志在必得的笑容。
安然霍然清醒。
南宮芸珊是二房最有野心的人,她惦記的一直是公司股份,剛纔自己差點着了她的道兒。
她能知道的內情,肯定與左燮有關。
因爲兩年前他們就在一起過。
安然緩緩放開她,怒目道,“你想說的我都知道,南宮芸珊你敢說延之出事和你沒關係!”
“有本事你就查。”
“你給我記住,如果被我找到你害延之的證據,我就會讓你們整個二房來陪葬!”
南宮芸珊笑道,“勝王敗寇,千古不變的道理。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順便提醒你一下,趁黑匣子還沒毀掉趕緊去找吧!”
安然的心咯噔一下,南宮芸珊最後這句話是真是假?
左燮,應該是關鍵所在。
哪怕只有一分可能,她也要試一試。
待南宮芸珊的背影再也看不見,她給左燮撥通電話。
“小然。”他顯然對她的主動來電很興奮。
“喔,你身體好些了嗎?”她硬着頭皮問。
“我現在在家養着,我受不了醫院的消毒水味兒。”
安然掩住內心的興奮,“待會兒我去看你。給我發個地址。”
“馬上發,小然。”左燮很是高興,“忽然感覺自己好幸福,這頓捱打,值了。”
安然按照左燮發過來的地址找到東區一個高檔別墅。
豪華氣派的宮廷裝修風格,安然一進門就有種富麗堂皇的皇宮感覺。
傭人帶着安然來到左燮臥室。
左燮身子被繃帶纏得嚴嚴實實,臉上青一塊紫一塊。
安然把手中的百合花交到傭人手中。
左燮起身笑起來,“好兆頭,百合,百年好合。”
安然有些囧,其實她很想給左燮送束菊花。
“第一次登門,蓬蓽生輝。”左燮笑意深濃。
“你這裡金碧輝煌的跟皇宮一樣,還蓬蓽,開玩笑。”
“小然,北冥夜跟你什麼關係?”左燮已經讓人查了北冥夜的背景,實在想不出自己跟他有何過節。
“只有一面之緣,他說過要追求我。”安然也不騙他,“他惦記的恐怕是南宮集團。”
左燮很感動。
安然能對自己交底,說明她對自己已經有好感了。
“你房子的裝修風格真奢華。”安然瞅了幾遍,“有時間我一定要好好看看。”
“我們有的是時間。來,我上輪椅,帶着你四處逛逛。”左燮話音剛落,阿夜就把他扶下牀。
傭人推過來一個輪椅,左燮上去。
安然接過扶手,主動推起左燮。
左燮回身看她,眼中說不出的興奮。
雖然捱了些皮肉之苦,但這兩天跟她的感情漸長,他也知足了。
安然推着他從一樓大客廳,書房,餐廳到幾個臥室。
左燮給她介紹着每個房間的佈置和當初裝修的靈感來源,看來他頗滿意自己這幢房子。
安然的心只在保險櫃上,除了一樓的櫥櫃沒打開,她跟着他走了一大圈,也沒有任何線索。
“我還有個地下室,等我身子好一些,親自帶你下去看看。”左燮挖空心思想着如何把自己最好的東西放到安然眼前。
“你地下室都藏了什麼好東西?”安然故意問他,“大浦銀行的保險櫃?”
左燮忍不住一笑,嗓音桀桀,“銀行的保險櫃不在我這裡,但是我的私人保險櫃比銀行那個貴重的多。我的身價證券股權地契都在裡面。小然,我已經做好了把它交給你的準備。”
安然心中一驚。
原來保險櫃在地下室。
這趟總算沒白來。
左燮也是個多疑之人,她不能再表現去地下室的意向,只能寄希望於下次。
“我不要你任何東西。”安然回他。
“小然,既然給了我希望,就別再讓我失望了。”他轉身握住她的手。
安然條件反射甩掉他的手,又覺得不妥,忙緩和氣氛,“因爲我你捱了打,我只是過意不去,你別做他想。”
“爲了你,無論做什麼,我都心甘情願。”左燮深深盯住她。
“我還有事,先告辭。”安然轉身。
“小然。”他喚她的名字。
安然強烈忍住自己心中的厭惡,看他一眼,“好好保重,再見。”
她越對他不冷不淡,他的心就越癢。
那種想親近卻不能,想放棄卻不捨的矛盾一直在他腦海裡反覆糾纏。
她就是他的罌粟,一旦沾染,立即上癮。
明明知道前方是萬丈深淵,他也舍了命的去靠近。
左燮望着她消失的身影出神。
“阿夜。”他輕喚一聲。
黑衣幹練的年輕男子出現,“左爺。”
“該毀的都毀了吧,留着也是禍害。”
“好的。”阿夜躬身而去。
他擡起右手,摘掉一朵還滴着露水的百合,放在鼻端。
百合淡雅的香氣襲來,他有些迷醉。
爲了自己跟她的未來,他就賭一把。
贏了,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幸運。
輸了,就是他的命。
安然車子剛駛出左燮別墅,前方一輛黑色霸氣的豪車就堵住了她的路。
不是別人,北冥夜。
一身黑色風衣的他已經下了車,直奔她的方向而來。
自己到哪兒他跟哪兒,無聊!
他臉上除了一如既往的冰霜,還有滿滿的怒火。
“穆安然,下車。”他用力敲到她的車窗。
安然剛把玻璃褪下一半,罵他的話還沒出口,他的手已經伸入車窗,把鎖打開。
他用力拉開車門,把安然整個人從車上拽下來。
“你做什麼?”安然大吼。
如此不講道理的人,連左燮都不如!
“剛纔去哪兒了?”他沒有放手的意思,特有的喑啞嗓音極度憤怒。
“要你管!”安然想甩他一巴掌,豈料手已被他緊緊困住。
“遠離除我之外的所有男人。”他幽深的眸子帶着堅決,“無論爲了什麼都不準!”
“你誰啊?”安然語氣極度嘲諷,“你再跟蹤我,我就報警!”
“我北冥夜說過的話不會再說第二遍!”
面對這麼強勢的男人,安然徹底無語。
淚水很快從她眼中流出,“北冥夜,求求你別再出現在我的生活裡,我不會愛上任何男人!”
他雙眸中劃過一抹疼惜,旋即又恢復如常,“不讓你跟那個男人接觸就這麼難!”
“你知道什麼?我丈夫飛機出事兩年多,我用盡一切辦法找不到任何線索,我好恨我自己的無能爲力!左燮身上能找到我想要的東西,我必須接近他!你沒有資格管我!”安然情緒激動,這番話一出口才發現自己太口不遮掩了。
北冥夜也不是什麼善類,她把自己的老底兒都給他說了,如果他透露半點風聲,她所有的努力又將毀於一旦。
“人都死了,你還想怎樣?找到線索搭上你的小命替你丈夫報仇?”北冥夜很不屑。
安然最討厭他這種語氣,“北冥夜,我的事不要你管!”
“偏要管。”他托起她小巧的下巴,帶着寒氣的薄脣壓了過來。
丫的他都要跟北冥結衣的女兒訂婚了,幹嘛纏着自己這個已婚喪偶的女人!
安然很是反感,轉頭一躲,他的脣擦過她柔滑的臉頰。
他臉上帶着沉溺的喜悅,渾身輕顫。
“爲你丈夫報仇的事我替你來做。”北冥夜沉聲在她耳邊道。
“不必!”安然反應更是激烈。
她的直覺告訴她,北冥夜的危險性不亞於左燮,她纔不想跟他沾上關係。
一旦她借他的手報了仇,他就會肆無忌憚地算計南宮集團,到時候她的處境該是多麼艱難!
她要靠自己,哪怕拼了這條命也在所不惜!
北冥夜放開她,她飛快鑽進自己車裡,落鎖。
“最後一次警告你,不許再靠近左燮。”北冥夜俯身在窗外直視她。
安然不看他,一個勁兒摁着喇叭,示意他在前方的車讓路。
北冥夜對自己車上的司機做了個手勢,司機一轉方向,給安然讓出一條道來。
安然疾馳而去。
北冥夜閉上雙目,手指劃過自己的薄脣,貪戀着剛纔片刻的溫柔。
她還是那麼馨香,那麼美好。
如果時間能停止在那一刻,多好。
安然接到蘇韻鬆的電話,說是綺珊今天有意識了。
她調轉車頭去康復醫院。
葉良正用熱毛巾給綺珊擦臉,蘇韻鬆坐在綺珊對面,給她說話。
“延之,延之——”綺珊喃喃地喊。
“安然,我下午一過來,綺珊就喊延之的名字,這可是她兩年來第一次開口!”葉良興奮地給安然說着綺珊的變化。
“大姐。”安然輕輕喊道。
綺珊的右手微微一動,雙目對着安然,“延之,延之——”
安然握住她的手,“醫生怎麼說?”
“醫生說,綺珊的意識開始恢復了,只要加強康復訓練,恢復一半意識是遲早的事。”蘇韻鬆道。
“太好了。姐夫,謝謝你對大姐的不離不棄。”安然看着眼前忙忙碌碌的男人,很是欣慰。
付出總算有了回報。
“綺珊是我妻子,我怎麼能放棄她呢!”葉良憨厚地一笑,“我問過主治醫生,他們認爲綺珊肯定受到什麼刺激了,不然不會這麼快就恢復語言能力的。”
安然跟他們聊了一會就去了頂層監控房。
她以患者家屬的身份提出要看監控錄像,工作人員很爽快地調出監控。
安然雙目緊盯屏幕上清晰的畫面。
中午時分,一個黑衣男子出現在長廊並進了綺珊病房。
出來時已經是三分鐘之後,她清楚地看到了他的臉——
北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