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人家精神沒問題吧?”安然忍不住逗眼前的男人。
你說追人家,人家還不讓你追呢!
他看上的無非就是自己身後的南宮集團!
他有一顆與左燮一樣的狼子野心!
北冥夜沉默望定她。
她最受不了與這種傲嬌高冷的人獨處。
“北冥夜聽好了——不管你接近我是何目的,我都要明確告訴你,我是個無心的人,我的心早就跟着我的丈夫長眠地下了。我生命裡只剩下一件事,就是復仇。”
安然忽地捂住自己的嘴巴,自己怎麼這麼不着調,竟然當着眼前只有幾面之緣的男人交了底。
北冥夜一身黑衣立在門口,沉聲道,“斯人已經遠去,何必再掛念。”
“在我不想開口罵你之前,請你有多遠滾多遠。”她最受不了別人勸她忘記延之。
他轉身,推門而去。
背影高頃挺拔,風華四溢。
安然有一瞬間的失神,延之。
北冥夜的背影好像她的延之。
她打開水龍頭,用冷水洗了把臉。
回到位子上時,左燮已經喝乾一瓶烈性白酒。
“我還以爲你又逃了呢?”他曖昧地貼過來。
“我今天很開心,怎麼會逃?”安然又給侍者要了杯果酒,一飲而盡。
“光喝酒什麼意思,去地下舞池。”他牽起她的手直奔電梯。
安然跟着左燮來到一個瘋狂肆意的地方。
這裡喧囂吵鬧,奢靡狂躁,與剛纔的酒吧簡直是兩個世界。
舞池裡擠滿了瘋狂舞動的男男女女。
年輕暴露的軀體在重金屬音樂下隨性舞動。
這裡簡直是一個沒有束縛的世界。
所有人都幾近瘋狂的發泄着自己內心的狂熱。
安然第一次到這種場合,想掉頭已經來不及。
左燮已經把她推進舞池,緊緊貼住了她。
“小然。”他在她耳邊輕喚。
雖然周圍是高分貝樂曲聲,但她還是聽到了左燮語氣裡的曖昧。
她神經線高度緊繃,她從骨子裡厭惡這種嘈雜放縱的場合。
左燮好像是這種地方的常客,他熟稔地帶她來到一個人少的角落。
這時舞池裡音樂風格驟變,成了舒緩的曲子。
燈光變得昏暗輕柔。
剛纔還嗨翻天的人,都跟着樂曲輕柔的節奏緊緊擁住身邊的舞伴兒,低語調笑。
曖昧味兒簡直爆了棚。
左燮也很應景,雙臂緊緊摟住安然的腰肢,整個人幾乎貼在她身上。
安然雙目低垂,任他摟住。
“你真美,小然。哪怕此刻你給我一刀,我也認了。”他手上力度加大,整個人興奮地不知所措。
這是她第一次在他懷裡如此溫順,沒有掙扎反抗。
她雙眸猛然瞥到門口一個孤絕落寞的黑色身影。
那身影與半明半暗的光線融成一體,他安靜地像個黑夜的守望者,緊緊盯着她。
北冥夜。
安然忙把頭倚在左燮胸口,轉了下身把自己背影留給北冥夜。
她能強烈感受到自己身後那抹犀利帶着冰霜的目光。
左燮已經不能自己,雙脣摩挲在她滑膩的臉頰,“告訴我,我能擁有多久這種幸福?”
“可能是永遠,也可能是片刻。”安然很含糊。
她對左燮的態度取決於她對他的容忍程度。
她能多忍一天,左燮就幸福一天。
如果她想立刻踹他走人,他的幸福就戛然而止。
左燮的脣開始在她脣角來回拂過。
一想到北冥夜那種特殊的目光,她心裡就堵得慌。
她猛然推開左燮,頭也不回跑出舞池。
外面的新鮮空氣令她清醒不少。
她不能再給左燮撂臉子,否則她還會跟前兩年一樣,延之的事情依舊找不出一點線索。
左燮是個狡猾的男人,如果她舍不掉自己的自尊和矜持,就只能在原地打轉。
“小然。”左燮很快就追了過來。
“我不習慣那種場合,出來透透氣。”她淡淡道。
他擁住她,附身在她耳邊,“走,我定了房間。”
安然身子有些僵硬,但又很快恢復如常。
跟左燮靠的近,這種事遲早要發生。爲了延之的事情早日水落石出,她的身體又算得了什麼!
與他有了近距離的接觸,他才能放下對自己的防備之心。
“你把我當什麼?”她冷笑,“與那些跟你去開房的女人一樣?”
“不,小然。你在我心中是獨一無二的。我怕你對我有提防之心,才提出去酒店。”他很緊張,“去我家。因爲我要你做那裡的女主人。”
安然想得就是這個!
她從席元君口中得知左燮家保險櫃的事,就惦記上了。
哪怕沒有延之出事的線索,她就不信找不到左燮違法犯罪的證據。
左燮在T市也並非守法經營的良民,大浦銀行上市時候的漏洞也很多。她只要找出他經濟犯罪的證據,就會增加扳倒左燮的勝算。
安然跟着他上車。
司機剛啓動車子,四輛清一色的黑色敞篷布加迪威航就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安然一眼就看到北冥夜那張冷如霜的俊臉。
丫的看來他來者不善1
弄不好自己跟左燮回家的事要被他攪黃。
左燮有些微醺,打開車窗,不屑地對着前方吼了句,“給左大爺讓路!”
布加迪威航上下來清一色的黑衣墨鏡男子,根本沒有讓路的打算。
“想壞老子的好事。”左燮輕聲對安然道,“等我小然。”就下了車。
安然的目光與北冥夜隔着車窗玻璃交火。
這麼牛掰的豪車陣勢,富可敵國的北冥集團究竟動了那根神經線,要打南宮集團的主意!
北冥夜的目光猶如一把刀,狠狠刺在安然身上。
不屑,不甘,好像還有淡淡的憐惜。
安然冷笑。
這幫人揍左燮一頓也好,但千萬別攪了她跟左燮回家的事兒,要不她這半天的表情都白費了。
北冥夜就這樣一直望着她。
幾個黑衣人已經狠狠地把左燮打倒在地,沒有停止的意思。
左燮的司機忙拿出手機給左燮的最得力的助手阿夜通風報信。
安然看到左燮已經被揍得差不多了,起身下車。
“住手。”安然對北冥夜喊。
北冥夜華眸微眯,帶着黑色手套的右手狠狠一揮,黑衣男子對着地上的左燮下手更狠。
左燮一片血肉模糊,氣息微弱。
看來,安然想跟左燮回家的事兒黃了。
安然硬着頭皮上阻止打人的黑衣男子。
北冥夜做了個停的手勢,嗓音喑啞嘲諷,“心疼了?”
安然心裡立刻慰問了北冥夜祖上十八代。
自己低三下四放下矜持跟左燮眉來眼去半天,又泡湯了。“憑什麼打人?我已經報了警,你們等着吧。”安然拿出紙巾給左燮擦拭臉上的血跡。
北冥夜緩緩道,“就憑你是我看上的女人。”
安然沒好氣回他,“這種說法霸道的沒有任何說服力,我不接受。打了人就要承擔責任。”
北冥夜落寞轉身,左手一揮。
黑衣人架起安然塞到一輛車中,絕塵而去。
安然心中慼慼不安,北冥夜到底什麼人,還跟自己死磕上了!
北冥夜坐在她後面那輛車,她轉身瞪他一眼,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活死人。”安然低聲罵了句。
就連前面的司機也是一個只會喘氣的主兒,想問出點兒什麼,很難。
眼看四輛車已經出了市區,安然有些不安。
她有種直覺,北冥夜絕對是個狠角色。
車子在一個豪華的別墅停下。
北冥夜親自來給她開車門。
她爽快下車。
他沉默帶她走進別墅。
寬敞明亮的飯廳裡站滿了身着制服的傭人,他們恭敬沉默。
“你還欠我一頓飯。”北冥夜帶着黑色手套的雙手輕輕一拍,精緻的飯菜上了桌。
這麼大排場!
她吃得下才怪!!
一張長長的大理石桌子,十幾道菜,兩個人大眼對小眼。
傭人分別給他們斟酒。
紅色的酒液一入高腳杯,安然就有種錯覺,她的延之好像回來了。
以前在御園的時候,他們經常在一起小酌。
延之帶給她的是輕鬆和歡樂,眼前這個男人只讓她感到壓抑。
她在心裡狠狠罵了自己一句,爲毛一見到北冥夜就想起延之來?
北冥夜對着她舉起手中高腳杯,“爲我們的相識,乾杯。”
安然搖頭,“這沒有什麼值得慶賀的。”
北冥夜獨自喝着。
偌大一桌子,十幾個傭人立在門口,北冥夜除了喝酒就是沉默望着安然。
她很是無趣。
“你們剛纔把我朋友打傷了,我要回去看一看。”她沒話找話。
北冥夜憤然起身,高腳杯被他擲在大理石餐桌應聲而碎。杯子的酒液濺在安然身上。
安然知道他惱了,但在這個荒郊野地裡她不敢再有過激的行爲。
剛纔他們揍左燮那個狠勁兒,她還心有餘悸。
“再問一遍,他是你男人嗎?”高冷帝開口了。
“他是男人,但不是我男人。”安然老是聽到他把自己跟左燮扯一塊,很不爽。
北冥夜背對安然,“那就由我來做你的男人。”
安然看他那蠻認真的樣子,想笑又笑不出,自己究竟是哪裡發光入了這位高冷帝的法眼!
“我不需要男人。你死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