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南宮大廈的頂層!
左燮若再用一把力,安然的小命就完了。
左燮眸中怒火滔天,緊盯上半身已經垂在窗外的女人。
她蒼白的小臉滿滿不屑,沒有一絲怯懦。
“左燮,再用力一下,我的苦難人生就結束了。”安然俯瞰着下面如豆的人影,笑起來。
笑聲中滿是灑脫和歡快。
沒有了南宮晚,她就這麼想死!
他雙臂攬着她柔軟的腰肢,往上是她因爲呼吸不穩而起伏不定的胸口,幾近完美的玲瓏曲線映入他的眼簾。
她扔掉的何止是枚鴿子蛋,簡直就是他那顆千瘡百孔的心!
牽掛多年的人兒就在自己身下,炙熱的慾望很快代替了心中的不甘。
喉頭一緊,他緊緊貼住她的身子,脣靈巧地找到她襯衣縫隙下的溫軟。
南宮晚的碰觸讓安然倍加歡喜,左燮的靠近讓她一陣惡寒。
她的手主動抓住他的手腕,身子往上一拉,整個人跌進左燮懷中。
這麼主動!
左燮呼吸急促,更加興奮。
他的脣吻過她的臉頰,停駐在她的脣瓣。
安然沒有推拒,反而更加主動,側了下身子,把左燮推至她原來的位置。
她沒有防抗對左燮而言就是莫大的鼓舞。
她整個身子幾乎完全掛在他身上,兩個人緊緊抵在窗前牆壁上。
他更加動情,雙手開始解她的衣物。
多年的愛而不得在這一刻終於看到了曙光,叫他怎能不興奮?
“抱住我。”安然如魔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他失了理智般對懷中女子用力一抱。
瞬間,安然整個人對左燮狠狠砸過去——
猛烈的衝力一下子把左燮的上半身推出窗外!
安然整個人狠狠壓在他身上!
兩個人懸在半空!
“好狠!”左燮如火的熱情頓時滅了。
現在他只有一隻手的力量支撐着自己的一半身子和安然整個身體的重量。
“一起死!”安然用盡自己僅存的力氣往下壓他上半身。
她要跟他同歸於盡!
她用力往下墜,他就拼命往回撤。
幾個來回,安然的力氣消耗殆盡。左燮硬是把身子從窗外扳了過來。
他狠狠咬住下脣,一抹血跡從他嘴角溢出。
“安然,你也就仗着我對你的愛肆無忌憚!”
“有本事就把我從這裡扔下去!但凡留我一口氣在,我都要和你不死不休!”她雙眼通紅,帶着必死的決然。
他心底劃過一陣綿長的痛,爲自己堅執的愛。
安然的目光與他在空中交火。
蝕骨的恨席捲着現實的無奈。
從她的眸色裡,他看到哪怕自己再努力一百年也是枉然。
她對自己的恨必然要窮其一生。
剛纔的他好貪戀她那片刻的溫軟柔情,那是他終其一生都到不了的高度。
他笑起來,聲音格外寂寥空虛,“還是那句話,我的命就在這裡,有本事來拿。”
“總會等到那一天。”安然語氣堅決。
他落寞離開。
開車出了南宮集團,他心中狂躁萬分。
點燃一支雪茄,又摁滅。
他煩躁地鬆了下自己的領帶,對司機吼了句,“去‘夜色’。”
司機掉頭直奔“夜色”。
“夜色”是T市最大的銷金庫,有錢人的歡樂窩。
他輕車熟路直奔“夜色”媽咪夏姐房間。
“好長時間沒見左爺了,是不是看不上我們這裡的妹妹了?”一身黑色抹胸裝的夏姐不光有張抹了蜜的小嘴兒,還是人間難尋的尤物。
“有沒有雛兒?”他扔出一沓厚厚的現金。
“還是左爺出手大方,難怪我們夜色的妹妹都愛坐你的鐘。”夏姐笑容滿面撿起地上散落的百元大鈔。
“什麼樣的都有,無論是青春靚麗的學生妹,小家碧玉,大家閨秀或者是風騷夠味的一應俱全。”
他拿出手機找出一張照片,“有沒有長得和她相像的?”
夏姐伸長脖子,恍然大悟,“這不是幾年前T市紅極一時的安主播嗎?真別說,昨天剛來了個叫小美的,小模樣還真有幾分像。”
“就她。”左燮收回手機。
“左爺,您先去老房間候着。小美兩分鐘就到。”夏姐爽快地招呼。
左燮徑直奔了二樓。
他滿腦子都是安然決絕的表情。
她的美好她的絕情相互交錯出現,擾得他腦門疼。
門聲響動,一個高挑長髮的女孩子膽怯地走進。
左燮一把托起她的臉,眉清目秀,膚色如玉,雙眸清澈,嘴角右側有一個小酒窩,真不錯,已經有五分像了。
“先生,我叫小美。”女孩子訕訕地打招呼。
左燮雙眸緊緊盯住身側年輕鮮美的獵物,掏出一沓錢塞到她低低的胸口上,“把我伺候好了,加倍。”
小美小聲說了句謝謝。
左燮脫了外套,扔掉領帶,“記住,這個時候你不是小美,你叫小然。”
小美懵懂清澈的大眼睛忽閃忽閃,像個無辜的孩童。
從左燮的角度看,她越發像安然。
衣帛落下,一場沒有感情的交易火爆上演。
左燮走出“夜色”二樓,直奔一樓的酒吧。
一個人自斟自酌,幾瓶紅酒下肚就有了醉意。
肉體的滿足也填補不了心中的空虛。
他越想把她從腦海中揮去,她越是不走。
他掏出手機撥出那個熟悉入骨的號碼。
對方依舊是千篇一律的回聲:無法接通。
他一直在她黑名單裡,又怎麼會打得進去。
記得她剛從美國回來那些天,她還不曾拒絕他的電話,當時的自己已經感覺跌進了幸福。
他的幸福是她恩賜的,她不給,他就只能在地獄裡煎熬。
“借你手機用一下。”左燮向調酒師伸手。
年輕的調酒師雙手恭敬地把手機奉上。
他快速撥她的號碼。
“喂,你好。”是她淡淡悅耳的嗓音。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嘴巴張了幾次又合上。
“喂?再不說話我掛了。”那頭又傳來令他心跳加快的聲音。
“安然,是我。”他痛苦閉上雙目隨即又放肆笑起來,“給你說個事兒,聽好了,我在‘夜色’找了個女人,和你很像呢!和她做,讓我有種是你的錯覺,哈哈哈——”
那邊已經掛斷。
他笑容立馬消失,一招手,“再來一瓶。”
對安然來說漫長的冬日就這樣安靜地過去,馬上就到除夕了。
延之已經離開她兩個月,她習慣了一個人上下班,有條不紊地做着執行人的工作。
自從那次不快之後,左燮一次沒去過南宮集團,也沒騷擾過她,她的日子簡單如水。
想念延之狠了,就去南宮家墓地看看,對着延之的墓喃喃自語說上半天。
蘇韻鬆還是不肯原諒她,她也無能爲力,日子就這樣慢慢過吧,沒有了延之,她就是個活死人。
南宮惠珊和杜宇帶着女兒回了法國,看樣子幾年間是不會再回來的。
明天就是除夕,落了一天的雪。
公司已經放假,處理完手頭的工作她直奔曾與南宮晚賞雪的那條山路。
天色還沒完全暗下來,她停好車子,再度走到那個曾與南宮晚並立的位置,望着漫天飛舞的雪花出神。
延之曾說這個冬天一起過,以後的冬天都要來這裡賞雪,可他還是食言了。
遠山寂寂無聲,飛雪如絛,天地一片蒼茫。
她的延之就靜靜眠在不遠處的宗山,他一定能感受的自己的溫度。
大片的雪花落在她身上,她仰望蒼穹。
黑色大衣很快就落了層薄雪。
她閉上眼,伸出手去感受雪花落在肌膚的冰涼,因爲那次與延之在這裡,她也這樣做過,此刻她只想拼命找到記憶角落裡關於他的點點滴滴。
不遠處的山路上,停着一輛黑色路虎。
一個壯碩邪魅的男人正舉着望遠鏡看立在漫天風雪中的她。
她獨立雪中,單薄瘦削的身影讓他心疼。
已經有一個月沒與她照過面,這些天,他就這樣在她不注意的角落看她兩眼。
她是如此恨他。
良久,她才從雪中回到車上,驅車而去。
他點燃一支雪茄,煙霧繚繞。
他碰觸過的所有女人都不是她,有的只是幾分相似的容貌,她骨子裡的睿智和沉穩是誰都學不來的。
她是他的獨一無二。
安然回到穆家老宅,晚飯已經擺上桌。
“媽咪,快過新年了,爸比快回來了嗎?”小莫問。
安然愣住。
“小莫快去洗手。”汪丹若忙支開孩子。
“姥姥,我馬上就去。”小莫很是興奮,“我第一次過中國的新年,想給爸比媽咪一起過。”
“爸比會回來的。”安然對着兒子一笑,“今年不來,明年就來。”
“真的?媽咪不許騙人!”小莫伸出小指。
安然的小指與他勾在一起,“騙人是小狗。”
小莫高興地奔了衛生間。
“公司放假了,你這幾天就在家好好休息,陪陪孩子。”汪丹若擺着碗筷。
“好的,媽。”安然瞅了眼屋外,沒有念西和易晨的影子。
“他們兩個不回來吃飯了?”
“他倆都有聚會,一幫年輕人要慶祝跨年呢。今天的晚餐就剩了我們仨。”
小莫上桌。
安然手機響了。
葉良。
自己與他並無交集。
劃開手機,就傳來葉良痛苦的聲音,“不好了,綺珊墜樓了!”